第37章 在劇組(上)
在劇組的生活過得且快且慢。
有些事情和往常一樣發展,有些事情則有了變化。
在許笙沒來之前,安郝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有時會洗漱後晨跑,然後吃完飯坐車去劇組。有時早早起來洗漱完則喝一杯水,然後自己做點早餐吃完了過去。
然而現在他被許笙抵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親吻。
許笙伸手護住他的後腦勺,将他抵在牆角和他唇齒交纏。
她把他親到只能軟軟地摟住自己的脖子,被她扶着腰站住。可是她還覺得不夠,于是又去垂頭去輕輕咬他的耳朵。
怎麽親都親不夠。
難得見一次,難得他有點好轉現在能接受接吻和輕微的觸碰了,她實在是覺得不夠。
“今早的飯是我讓人專門給你做的,好吃嗎……”
她最後把人又壓到床上去,伸手摩擦他流暢的腰線。
安郝被她親親摸摸,整個人都覺得酥酥麻麻。
“好吃……”
許笙低聲笑。
“好吃就好。”
她把頭埋進他的頸窩裏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牆上的燈,随後扣緊他的腰開始嘀咕:
“要是今天早上不用拍戲就好了……不想這麽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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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去,她就不能只和安郝兩個人待着了。
安郝笑,把手放到她摟住自己的手臂上去。
“按照日程明天應該沒我的戲份,我明天早上可以陪你,你就不用這麽早起床了,可以好好睡個懶覺。”
許笙把他又朝懷裏摟了摟:“不用,我随口說說而已。”
她蹭了蹭他的臉:“我每天早上也都要起很早,也都習慣了。我只是想和你單獨多待一會……”
安郝轉過身去回抱着她:
“那我今天就晚點去……還能再待一會兒的。”
許笙整個人變得格外溫柔,伸手去理他的頭發。
“還是照常去吧,今天是很重要的戲,我和你一起過去。”
安郝搖搖頭:
“今天這場戲,還是不要了。我不想讓你不舒服。”
他和她都清楚,今天要拍吻戲。
這也是她清早就去親他的原因之一。
一個是因為想親,一個是因為需要。
許笙沉默。
最後她還是堅持:“沒關系的……我想去陪着你。我覺得,我不會的。是借位,又不是真親。”
她覺得自己不會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比起這些,她現在更擔心他會不會到時候适應不了。
雖然是借位,安郝現在也不排斥親吻和觸碰之類的比較親密的事情,但和自己喜歡的人接吻和別人接觸,或許是有點不一樣的。許笙總有點擔心他會想起什麽不好的事情。
她忍不住就又一次叮囑他:
“要是不舒服就記得說出來,實在不行就用替身,要是有人敢說什麽,有我在這裏。”她想了想,然後伸出手去理他的頭發:“你要是覺得不行就告訴我,我就表态見不得你和別人親密,沒人敢說我的不是。”
她随後接着沉思,去想還有什麽遺漏的沒有。
“我記得和你搭戲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她皺眉,然後沉默了一會認認真真地看他。
“要是她太過緊張不會,沒有辦法借位,你也不會不舒服的話,導演如果說真親……”她停頓了一下,然後說“你不要考慮我,可以真親上去。”
她不想讓他為難。更不希望她去了給他增加心理負擔。
許笙認真地看着安郝:
“那本來就是你的職業。我既然要求去,就要配合你。而且我知道你把它看得很重要,不希望有不完美的地方。”
安郝不說話很久,随後低聲說好,最後還是說,但是我還是覺得你不要去比較好。
許笙笑:
“不會的,真需要用到這個方案的可能性幾乎是零。我要是真的不接受,我就不看……”
她是不是有點口是心非?許笙覺得自己是一半一半。說這些話時,其實她還有幾分僥幸心理。
因為在她看來,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而且她在意郝郝的情緒,舍不得他為難。
安郝見她堅持,于是不再提。他最後去抓住她的手:
“那麽既然還有幾分鐘,那就再做一些脫敏訓練吧。”
随後他聽到許笙笑起來說郝郝,你怎麽那麽會。
他接下來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消失在她的唇齒間。
許笙觸碰到小小郝時,他破碎的聲音軟軟地不成調子,随後斷斷續續地告訴她,床戲應該就在最近,他沒關系的,今晚就可以。安郝接着被人照着肩有點懲罰意味地咬了一口,似乎在埋怨他心不在焉。
安郝出門時唇瓣紅得猶如豔麗帶水的玫瑰,許笙和他十指相扣,即使坐在車後面也舍不得分開。
她到了劇場後坐在合适的角度觀看,那場雨中吻戲卡了很多次沒有成功,許笙坐在原地握緊手裏裝着熱水的杯子,幾次有想沖出去的念頭,甚至想冷着臉任性地說去用替身去,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動。
導演和濕漉漉的安郝曉竹恭站在不太遠的地方交流着,猶猶豫豫帶上幾分暗示的味道,不敢當着許笙的面直說,但是眼總是克制不住地朝那面瞟。許笙知道導演在考慮什麽,下颌緊繃着不說話也不朝那裏看,只是臉上沒什麽表情。
這不在她原來的考慮範圍。半口是心非的話突然要成真,許笙皺着眉不說話。
她發現自己第一次借位的時候都看不下去,直接在他過去拉住劇中女主的手,伸手勾住她的脖子的時候就偏過臉去。
她想揍人。
暗示自己一萬遍那是假的也不能完全理智。
更別像她之前說的,什麽親上去。
現實和說服自己寬宏大量,還是有特別大的差距的。
她讓阿河把準備好的包人的大毛巾也拿過來,還有電熱小暖爐。她用這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暗示自己總是要尊重他的,大不了到時候親回來。
安郝朝她坐的地方看過去一眼,她和他視線交彙。
她聽不到他說什麽,只是看到他搖了搖頭,似乎在和導演說還是借位吧。
最後一遍終于拍過,她沖到雨裏發現他被淋到嘴唇有些發白,身體輕微抖着還朝自己笑悄悄說最終還是借位拍成功了,忙什麽都顧上了趕緊去把他包起來朝屋裏快步走。
許笙把他包到厚被子裏,發現劇組這次的拍攝地點沒有換衣間,只能冷着臉把熱水遞給他,然後拿着毛巾給他擦頭發。
她想帶他回去換衣服吹頭發,幫他燒姜湯去去寒氣,安郝按住她,低聲說戲還沒拍完呢。
許笙哪裏還管得上什麽吃醋不吃醋的問題,瞬間滿腦子只有他會不會感冒。
她趁別人沒注意,在那邊照顧同樣淋雨的曉竹恭時在他臉上輕輕咬了一口洩憤,沒太用力。
安郝笑眯眯地抓住身上的大厚被子朝她邊上挪,然後軟軟地靠到她身邊去。
“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擡臉親了親她的側臉。
“那我親親你,你現在不能再生氣了……”然後他隔着被子蹭她,從裏面伸出手悄悄去找她的手,長長的眼睫毛低垂着聲音壓低,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滑:“今晚還要脫敏呢……”
許笙攥住他的手。心裏瞬間柔軟下來。
“沒有……我只是擔心你會感冒而已。”
她轉過臉去看他,他笑得有點讨好的意味,但更多的是撒嬌和故意裝作不講理和裝作是自己的錯。許笙覺得有無盡的笑意在他眼裏蕩開,既溫暖又輕柔,像是讓人看遍明媚的春景。又像是看到無盡明淨的月色。他的眉目像秀麗的山水畫,瞧着舒服。
這确實是他才會有的舉動。
一般最先反應過來變着法去哄人照顧人的,總是他。情緒一上來暴躁起來的總是她。
她的郝郝這樣貼心照顧她的情緒,還怕她不舒服來撒嬌主動暗示她去轉移注意力,她還吃什麽醋。
許笙把他的手攥在手裏,伸手輕輕撓他的手心,把他撓得要縮手,笑着說好癢。
“杯子裏的姜茶是不是喝完了,我再去給你倒一杯來。”許笙抽了手把他的杯子也拿走,然後幫他又攏緊了被子轉身去找姜茶。
安郝縮進去笑眯眯地說好,然後在她拿回來時猝不及防偷襲她的臉,說是獎勵。
下面的戲都很順暢。
他的戲份拍完後許笙趕緊催他去洗手間将濕衣服換掉。然後将他拉走塞進車裏去。
晚上安郝打了幾個噴嚏,許笙不由蹙眉,懷疑他是不是要感冒,于是轉去廚房繼續燒姜湯,硬逼着他早早睡覺去出汗,強硬地說今晚不脫敏了。
安郝盯着她笑。
“笑什麽?”
他不回答,只是抿着嘴笑,然後拱進被子裏只露出小腦袋那毛茸茸的小黑尖,許久才從被子裏模糊不清地傳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太幸福了……”
“像做夢……”
許笙坐過去戳了戳他的腦袋,力度很輕。
“瞎想什麽,就是現實。”
随後她想了想,在昏黃的燈光下也笑起來。
“你要是當是做夢也不是不可以,那可是要做一輩子的。”
她爬上床去親他,最後補充了一句
“我陪着你,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