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陸遏叮囑蔣勝天做好保密工作,并照顧好這十六人,就帶着王佐超幾個出來,讓他們把仲陽小隊其他人整頓一下,可以歸隊休息了。而他到一邊打了個電話,電話一通就問:“她回去了嗎?”

溫連生看着在那一邊和人說話,一邊還在吃的某人,表情都有些麻木了:“嗯,回來了。”

陸遏挂了電話,莊青載趕緊湊上來:“大哥!”

陸遏皺着眉看了看他:“我還有事,有什麽話明天再說。”直接就步行離開了。

莊青載愣了一會兒,不确定地問萬佐超幾個:“這個意思,是我明天能去找他了嗎?”

萬佐超幾個笑笑沒回答,老大的私事他們才不摻和。

不過等莊青載興奮地離開後,立即對起了眼神。

他們老大不太對勁啊,說起來他不是個專橫獨斷的人,但要做什麽事情也不需要先和誰商量一下才能決定,可這次他卻說要先商量一下,和誰商量?

不過比起這個,他們更關心的是,那個發卡到底是誰的?老大顯然想要為其掩飾什麽。

林濤和包子都看向萬佐超:聽說老大把那個小姐姐帶回來了,你見過喽,那發卡是不是她的?

白小湖來時,兩人都已經來勝天小隊幫忙了,只有萬佐超還在隊裏,萬佐超擡了擡眼皮:見到人了,非常漂亮,但沒有戴發卡。

兩人有點失望,不過立即振作起來:“走走走,快回去,老大這麽急着回去肯定有原因,跟上就知道了。”

兩個小隊離得很近,陸遏步子快,走路也不過兩分鐘就到了,直接朝休閑區而去,萬佐超幾個坐車,雖然是後出發的,但也沒遲多少進門,跟着他後面也進去了。

休閑區裏及旁邊的活動廳現在可熱鬧了,陸遏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茶幾空盤子空碗,白小湖被人圍在沙發上卻依然神情悠閑輕松,抓着一盤小餅幹咔嚓咔嚓,一邊和身邊人說話,她身邊坐着的是時剪和另外幾個女人。

一副衆星捧月的樣子,那只小黑雞也有人給它剝瓜子,嗑瓜子磕得無比投入。

周圍遠遠近近都是偷偷瞧她的人,不過那眼神有些奇怪,主要是比較驚奇呆滞地瞄那桌上的空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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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和大家相處得很好。

陸遏的目光落到了白小湖頭上,一圈的碎鑽發卡,有一處顯然少了一枚,那裏一團頭發就顯得松松的。

他慢慢走了過去。

大家看到他,原本輕松的氣氛就有些生硬起來,仿佛員工團建遇上不茍言笑的大老板。

陸遏道:“你們繼續玩,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嗎?”後半句對白小湖說的。

他側臉看來,五官在燈光下英挺立體,眼眸斂着某種深意,氣場沉靜而強大。

大家都看向白小湖。

而白小湖吃東西吃嗨了,整個狐貍都處于一種很放松很愉悅的狀态,早就忘了不久前被他盯得直冒汗的可怕經歷,于是很自然地站起身,還不忘揣上了那碟香香脆脆的餅幹:“好啊。”

倒是小魔雞立即抛棄瓜子飛到了她肩膀上,不肯一只雞獨自呆在這陌生的環境裏。

時剪皺了皺眉,想跟上,溫連生笑道:“他們有話說,就別去打擾了。”

事實上,他也敏銳地察覺到,好像是發生了什麽。

他轉頭看去,那兩人一前一後地出去,正好撞上了後面進來的萬佐超三人,而那三人的表情也很奇怪,一個個猛盯着白小湖的頭頂看。

白小湖也覺得這三個家夥好奇怪哦,一個看起來成熟穩重,下午好像見過一面;一個頭發自然卷,樣貌清俊;一個娃娃臉,看起來比潘谷還小,但看自己的目光也最詫異。

所以,幹嘛盯着自己腦袋看啊,她頭上又沒長花,她摸摸自己的頭,莫名地回望。

正盯着她滿頭發卡,內心震驚的三人被這個表情一看:……好萌,妥妥萌妹子啊這是!

陸遏予以淡淡的目光警告,三人立即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地繼續往裏走,假裝自己從來沒有歪過眼。

白小湖覺得他們有點傻傻的樣子:“他們幹嘛?”

陸遏看了她一眼:“沒什麽,眼神不太好。”

“……”白小湖半信半疑,真的嗎?

……

寫字樓周圍種着很多棵樹,有花樹也有着高大的常青樹,寫字樓的後面還有很大的一片草坪,不像勝天小隊那樣堆滿了雜物,而是被維護得很好。

上面同樣種着不少花草,有着模樣奇特的石頭和石亭石桌,還有好幾條彎彎曲曲的小徑,草坪過去就是河邊,沿着河一帶有一片稀疏的竹林。而竹林的另一邊,靠近酒店的地方,還建了幾個倉庫。

所以仲陽小隊別看說是只有兩棟大樓,其實占地面積很大的。

這還不算離這裏稍微有一段距離的養殖種植園。

此時草坪周圍有一些人在散步,陸遏把人帶到河邊安靜的地方,确定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才從口袋裏拿出來那個發卡,同時注意着白小湖的表情。

借着邊上路燈燈光,白小湖看了看:“這是什麽?”

陸遏:“……不覺得很眼熟嗎?”

白小湖吃了一塊餅幹:“你這麽說,是有點眼熟的樣子。”不過在哪裏見過呢?

她和她肩膀上的那只黑雞一起歪着頭看着這發卡,傻得一模一樣。

陸遏看向她頭上。

白小湖摸了摸自己頭上:“幹嘛又看我頭上……”她摸到了發卡,然後想起了什麽,拔了一下來,和陸遏手上地擺在一起,兩個發卡很像,但不完全一樣,造型上有點不同。

白小湖恍然大悟:“你這個和我頭上的好像啊,你想問這是哪裏來的嗎?那要去問時剪,這是她拿來的。”

陸遏:“……”陸遏本是急迫而凝重的,想問她是怎麽做到的,想問她是什麽人,想問她出現在球山,到底是偶然還是什麽,但對上她這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的腦回路,他都要被弄得沒脾氣了。

甚至覺得鄭重其事的自己也有點傻。

他無奈地說:“這就是你頭上掉下來的。”

“啊?”可是不太一樣啊,白小湖又拔了一個發卡下來,那處的一縷頭發一下子少了兩枚發卡,散落了下來,垂在她臉頰邊,她也不理會,比對了一下三個發卡,發現竟然長得都不完全一樣,各有特色,這麽一看,好吧,好像是同一套哦。

時剪盤發的時候,她光顧着從鏡子裏看她怎麽弄頭發了,沒太注意這發卡一個個都長什麽樣。

“可是什麽時候掉的,又怎麽會在你手裏?你在哪裏撿到的。”

“勝天小隊,十六個感染者,被破壞的玻璃。”陸遏直接說,他發現對她就該直接一點,她不是聽懂了當沒聽懂跟你打太極,她是真的會聽不懂!

他每說一句,白小湖的臉色就有些變化,她實在不懂得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即便燈光有些朦胧,她臉上的詫異和一點點小心虛還是被陸遏看得一清二楚。

白小湖眼神閃爍:“你、你你怎麽知道?我把發卡落在那裏了嗎?不是,不能光憑這個就說我進去過吧?”

陸遏默了一會兒才道:“是不能,但你此刻的反應說明了一切。”

白小湖瞪他:“你詐我!”

陸遏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覺得特別冤枉,他真沒這個意思,而且她還需要詐嗎,自己就把什麽都擺在臉上了!

白小湖有些洩氣地坐在一顆石頭上,扯了扯旁邊一根竹子上的葉子:“早知道這麽容易被發現,我就不爬窗了。”還繞了好大一圈,跟做賊似的。

她抓着竹葉戳了戳臉,然後給吹飛了,抓起餅幹咔嚓咔嚓地啃,啃得特別重。

陸遏見她這樣孩子氣的舉動,是徹底嚴肅不起來了,坐在斜對面的一塊石頭上,溫聲道:“那十六個人已經基本沒事了。”

白小湖點點頭,她知道啊。

“之前你要接觸那些感染者,就是為了救他們?”

“不是啊。”白小湖很誠實地說,“我那時也不确定能不能救他們,我就想近距離看看。”

正有些愧疚沒有答應她,讓她要去爬窗的陸遏:“……”

“你是說,這是你第一次救感染者?”

“嗯。”

“那你能夠救所有的感染者,還是只能救那十六個人?”

白小湖想了想:“人不在我面前,我不能确定,不過,應該都可以吧。”

給那十六個人拔魔氣,好像也沒遇到什麽困難。

她想着芥子空間還需要人頭點——她管救了感染者後從感染者身體裏飛出來的對芥子空間有好處的東西叫做人頭點,反正她也不知道那到底叫什麽——那她就得救很多感染者才行,她都打算明天起主動找感染者去,但又擔心惹出什麽事端來。

索性就問陸遏:“你知道哪裏有很多感染者嗎?”

“你還想救人?”

“對啊。”

陸遏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笑,神色變得柔和了許多,他說:“感染者會在一兩個小時內徹底屍化,所以不可能長久存在,但基地每天都會出現很多感染者,你如果去開個店擺個攤,說專門治療感染者,會忙到閑不下來。”

白小湖眼睛一亮:“可以這樣嗎?”又有些擔心,“我不會被抓起來吧?”

從她得到的記憶來看,能夠治療感染者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個小小的普通治療型異能者,都能夠成為被各方勢力争奪的重要資源,她擔心她一冒頭就會被人敲暈抓走。

然後關在黑黢黢的什麽地方,專門為某些人治療感染者,成為斂財的工具,或者直接被送入什麽地下研究院,被切片研究之類的。反正都很恐怖。

陸遏有些意外了:“你還知道這個?”

白小湖說:“當然了,我又不傻,當周圍的人都太沒用的時候,就不能顯得自己很能幹,會被嫉妒被迫害的。”

這是二哥說的,哥哥們的教導她都記得很牢的。

陸遏說:“你就不擔心我嫉妒迫害你?”

白小湖脫口而出:“不會啊,你也很能幹的!”能夠徒手劈雷的人,能幹到不行了好嗎?

陸遏一時語噎,看着少女好像自己說的是真理的理所當然的樣子,他比很多人說過實力強,被很多人崇拜畏懼,但只有這一次,心裏竟生出詭異的愉悅感。

因為誇他的人是她嗎?

陸遏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态,然後就有些無奈了,心想,你是不傻,不傻能這麽短的功夫就被識破了?事實上,就算沒有這發卡,他也已經懷疑到她身上了。

她露的馬腳實在太多了。

而這個小傻子,他都拿着證據放在她面前了,她都還不明白自己已經暴露了。

這個小姑娘,這樣的能力,這樣的性格,這樣的頭腦,又是這樣的容貌,不好好護着,三兩下就能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

陸遏心裏忽然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

白小湖:他們看起來傻fufu的

陸遏:乖,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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