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看見他這個樣子,不免又讓她想起從前他的那些好處來,雖然無法完全原諒他,但氣也消了一大半,她瞪他一眼,說:“跟着我幹嘛,還想再欺負我一次?”

他像是被戳到要害,眼底的猩紅更盛,相思心裏一頓,想着他該不會是要哭吧?果真,他眼中竟慢慢彌漫了一層水汽,大概是自己也覺得狼狽失态,趕忙別過頭去用力揉了揉眼睛。

他想解釋想道歉,卻不知道從何開口,只能哀求的叫她的名字:“相思…”喊完名字也只會來回重複一句話:“對不起….”

相思心裏也實在是不好過,終于緩了緩口氣,說:“還不回去收拾收拾,你這個樣子要是讓別人看見了,今天下午可就上了全市媒體的頭條了,到時候你可就不只是對着我一個人丢臉了。”

他問:“你氣消了沒有。”

她果真氣不打一處來,說:“消氣?哪有那麽快!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真不理你了!永遠都不理了!一輩子都不理了!”

他錯愕的看她一眼,然後轉身就朝車那邊跑。

“等一下!”

他果然站住腳,轉過身來,相思斬釘截鐵的說:“不許你再給我送花!否則我就說到做到!再不理你了!”

他幾欲開口,最後也只說了一個字:“好。”

從那之後他真的再也沒有送過花來,許心一開始還很好奇,問她那個送了好幾月花的人間癡情男呢?

她沒好氣,還癡情男,根本就是衣冠禽獸,惡狠狠的回她:“死了!”

偶爾給她打電話,剛開始的時候她根本不接,可後來打的次數多了,她也耐着性子接起來,接起電話他也永遠是小心翼翼的口氣,再不敢像之前一樣跟她胡天胡地的侃大山。他這樣誠惶誠恐謹小慎微,時間一久,她的氣也漸漸消了,消氣了之後她也反思,這件事其實也不能全怪蘇褚,她自己也有問題,也要承擔責任,若不是她一貫對于感情怯懦膽小,也不會傷他那麽深,把他氣得做出那種事來。

而且他及時打住,畢竟也沒有怎麽樣,這樣一想,似乎也就釋然了,對他的态度也慢慢像回到了從前,她生命中能留住的人并不多,留住一個,總好過再失去一個。

是再失去。

她接起電話,問:“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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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褚雖然心裏對自己做過的那件事還有些耿耿于懷,但她肯原諒他,肯像之前一樣如朋友般待他,對于他而言便是最好的結果了,只不過是回到了原點。

既然一切都回到了原點,那就再将一切重新開始。

他不急,他可以像從前一樣,慢慢等,慢慢來。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沒事你給我打什麽電話?錢多啊?去做慈善啊,中國移動又不用你贊助。”

蘇褚樂了:“什麽情況啊你,火氣這麽大?”

相思嘆了口氣,說:“我哪裏是火氣大,是壓力大好不好,我都要累死了,今天是這個星期唯一一次不加班,趕緊回來補覺了。哎,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我挂電話了啊,睡覺去了。”

“去吧去吧,記得夢到我!”

“呸!我記得夢到打死你!”

兩個人恢複邦交以後,蘇褚便恢複了老樣子,一個資本家式的扯皮青年,不過他倒是再也沒有說過從前的那些話,這一點倒也讓相思稍稍心安,這樣很好,這樣就夠了,她只想留住他的友誼,至于愛情,她要不起更給不了。

不是不肯,而是她自己也沒有那種東西了。

她的愛情,全部給了一個人,一絲一毫都沒有保留,她現在兩手空空,心也空空,愛情在她這裏早就不見了蹤影,她自己都沒有的東西,怎麽拿給別人?

周子墨,我将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你,你呢,你什麽時候能拿一分來還給我?

只要一分,好不好?

她這麽忙,已經連續五個晚上加班超過淩晨,每天半夜回到家累的倒頭就睡,終于擠不出時間來思念他。

這就是她想要的。

這很好。

相思從客廳回到房間去,打開電腦,點開音樂播放器,找到a-lin的那首《我很忙》,a-lin極具魅惑的音色随着音樂流淌出來,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給自己一個短暫放空的時間,用來想念他。

不需要假期

我沒地方可去

不需要狂歡

人群只是空虛

多數的關心

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真正懂我的人是自己

我的眼睛一做夢就看到你

一閉上就想哭泣

笑容忽然間變成奢侈品

我的生活

充滿了和你有關的記憶

每每靠近

滿城風雨

就讓我忙的瘋掉

忙的累倒

連哭的時間都沒有最好

就讓我忙的忘掉

你的懷抱

他曾帶給我的美好

當有人問好不好

怕傷心奪眶就咬牙說我很忙

這完美的慌

完美的僞裝

才讓我的痛沒人看到

我的眼睛一做夢就看到你

一閉上就想哭泣

相容忽然間變成奢侈品

你在哪裏

總是每天要問你的一句

我要戒斷

這種惡習

就讓我忙的瘋掉

忙的累倒

連哭的時間都沒有最好

就讓我忙的忘掉

你的懷抱

他曾帶給我的美好

當有人問好不好

怕傷心奪眶就咬牙說我很忙

這完美的慌

完美的僞裝

才讓我的痛沒人看到

當一個麻痹的人

那有多好

心裏沒別的只有忙忙忙

工作是一種抵抗

一貼解藥

人怎能被想念打倒

當有人問好不好

怕傷心奪眶就咬牙說我很忙

這完美的慌

完美的僞裝

才讓我的痛沒人看到

旋律一遍一遍的響起,反反複複周而複始,唱着她心裏的那些話,大概是有歌聲的懂得也能讓人覺得片刻安心,她躺在床上,伸出手指在空中虛空的描繪着,一下一下,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她近乎貪婪的思念,就這樣憑空勾畫着,一遍一遍。

許久許久,伴着那首歌,她竟慢慢睡着了。

大概是累慘了,潛意識裏知道手機已經不依不饒的響了好多遍,但她就是睜不開眼睛,最後終于掙紮着從床頭櫃上撈起電話,剛一接通就聽老姚在電話裏火急火燎的嚷嚷:“快快快!相思,緊急會議,二十分鐘之內到單位!”

她被吼的激靈一下,擡頭去看牆上的時鐘,半夜三點半,她欲哭無淚:“姚編,什麽會議這麽火燒眉毛啊?”

“展銷會的主辦方突然更換了合作的平面媒體,承辦單位半夜的時候才與總編接洽完,這屆的展銷會主辦方居然指明要給我們做,你快一點,總編親自主會,你二十分鐘之內必須拿着材料坐在會議室裏!”老姚在電話裏叽裏呱啦的一通,然後吧嗒一聲挂了電話。

相思握着手機怔了怔,反應過來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飛起來,急急忙忙套上衣服,幾乎是一路飛到了單位。

整個寫字樓一片黑暗,只有雜志社的樓層燈火通明,人影幢幢。單位裏幾乎是全員上陣,每個人都緊張快速的整理手上的資料文件,神情緊繃,除了偶爾和旁邊的人低聲交談兩句,幾乎聽不到其餘的聲響。

五分鐘以後,全體人員會議,會議室裏靜的出奇。

葉勻雖然對這樁突發事件感到驚訝,但畢竟是見過風浪的老江湖了,關鍵時刻仍舊平穩篤定的安排應急工作。本來這次展銷會他們社只是衆多駐場媒體中的一家,但是今天承辦方的負責人突然直接與葉勻溝洽,說是主辦方臨時更換了這次展銷會的平面合作媒體,直接将這個大彩蛋交給了他們。雖說全社上下措手不及,但這樣好的事情畢竟百年不遇,于是葉大總編親自主陣,整個雜志社除了保潔阿姨幾乎是傾巢而動。

葉勻說:“這次是場硬仗,可是我們更要打的漂亮才行,全社人員劃為三個組,老姚你們組是中堅力量,下面負責展會期間與主辦方和承辦方的采訪溝通,記住,新聞人物要關鍵,要核心。剩下的人員,windy和陳廷各帶一隊,windy你們接着老姚他們的活,繼續駐場報道,陳廷帶人負責外圍和周邊伸展。這次雖然是時間緊,任務重,但是我們只能成功,不能遺憾!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

葉勻微笑:“散會。”

雖說是這樣緊迫,但是所有的人都忙卻有序不紊的進行着工作交接,新成立的工作組也在争分奪秒的商榷方案,安排分工,難得這麽千鈞一發的時候,相思還有心情發呆,許心真是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用力拍了她肩膀一下,她才回過神來,“幹什麽啊?”

“你可真行啊,這時候還有時間用來發呆,老姚都跟你催了三遍提綱了,你要是半個小時之內不交給他,估計他就要抓狂了!”

“馬上馬上,還有最後幾個核心人物的關鍵問題,我再核對一遍。”她說完就轉過身去,真的又去認真的核對采訪提綱。

一直以來她都在負責這個展銷會參展企業的跟蹤報道,只知道承辦方是哪家企業,至于主辦方方面一直都是老姚在盯着,今天老姚把資料給她用來拉采訪提綱時她才知道,原來這次的展會主辦方竟然是他。

雪白的a4紙上,她用指腹輕輕摩挲,那五個黑色的鉛字似乎也有了溫度。

周氏,周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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