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但卻在睡夢中忽然驚醒,相思不記得剛才夢到了什麽,但就是突然被吓得醒了過來,她拍拍心口靠着床頭坐起來,一看枕邊的手機,已經快要十一點鐘了。
她下床到客廳裏倒了杯水喝,放下水杯回到房間又開始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穩。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番之後,還是坐起來,拿過手機,打電話給他。
電話響了幾聲便被接通,周子墨那邊人聲嘈雜,似乎正在身酒局之中,他只輕聲說了一句:“等一下。”然後電話裏便傳來了似乎是起身時挪動椅子的聲音,他可能拿着電話離開了酒席,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電話那邊忽然安靜下來,周遭再沒有雜亂的人聲。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啦?”
“沒有。”他問她:“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睡了一會,醒了,就睡不着了。”她口氣溫和:“都這麽晚了,你是不是還在應酬?”
“嗯。”
“哦,那,那你快回去吧,我真的沒什麽事,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你回去吧,要記得少喝酒啊。”
那邊沉默了一下,周子墨忽然笑起來,問:“你是不是想見我?”
她一下子被戳中心事,頓時有些語無倫次:“沒,沒有啊!你,你少喝酒吧,我挂電話了。”
她匆忙挂斷了電話,然後卷着被子一頭紮進枕頭裏,過了好一會,居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心底無端的喜悅蔓延開來,就像是綿綿的春雨,潤物無聲,浸潤心田。
有晚風輕柔的拂動紗簾,仲夏的夜色靜谧,窗外偶爾能聽到一兩聲夏蟲鳴啾,不知為何有說不出的安心,她翻了翻身,又很快睡去。
這一次睡得十分沉穩,若不是電話再度響起來,可能會一直睡到明早天光大亮。
她揉揉眼睛,接電話的口氣也是迷迷糊糊:“唔?”
周子墨說:“不是說睡不着嗎?這還不到一個小時,你怎麽就睡的這麽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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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頭看牆上的時鐘,果然還不到夜裏十二點,她還以為快到了天亮的時候。
“你那邊忙完啦?”
“嗯,忙完了。”
看來真的是散場了,電話那端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只有偶爾的夏蟲啾啾,相思忽然心裏一動,忙問:“你現在在哪?”
周子墨沒有回答,她趕忙從床上跳下來,跑到窗口向外張望,她房間的燈一直是亮着的,她才到窗邊,窗簾上就映出了一抹身影,周子墨站在樓下,看她一手舉着電話,一手拉開窗簾,然後探出上身往外,不由說:“別站在窗口,回床上去。”
她當然也看到了他,她在窗邊沒有動,只是問:“你怎麽來了?”
他笑了一下,說:“你想讓我來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問:“要不要上來坐坐?”
“方便嗎?”
她站在窗口沖他招手,說:“沒什麽不方便的。”
看到周子墨真的往樓道這邊走來,她便從卧室跑去客廳,不一會,就聽見他上樓的腳步聲。
還不等他按門鈴,她便直徑将門打開,周子墨懸在半空的手一頓,就看見站在暖黃燈影中的她,他笑了笑,說:“還真是心有靈犀。”
他在沙發上坐下,她關了門就去倒了杯水過來,周子墨接過水杯喝了口水,就将杯子放在小茶幾上,他向她張開手臂,說:“過來。”
相思不說話,只是微笑,乖乖的繞到他旁邊坐下,溫順的讓他将自己環抱在懷裏。
很長時間沒有人說話,時光溫馨的讓人想流淚,過了許久,他的聲音才從她頭頂飄下來,略帶惆悵的問:“相思,你什麽時候嫁給我?”
她乍一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思維有一瞬間的停滞,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心裏一震,連忙擡起頭來,眼神中還帶着迷茫震驚的神色:“你說什麽?”
周子墨吻在她額頭,嘆了口氣,說:“別裝傻。”
她有些遲鈍的反應,問:“為什麽?”
周子墨有些哭笑不得,将她往上抱了一些,說:“還要問為什麽?我都三十一了,再不娶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你可才二十五,這麽好的年紀,要是我不先下手,等你哪天跟別人跑了,我上哪去哭?”
相思被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來,她拍拍他肩膀,安慰他說:“少年,你也還年輕得很,一點不顯老,來來來,笑一個,對自己要有信心!”
他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口氣溫和卻有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是說真的。”
這下她笑不出來了。
嫁給他,這可是她連做夢都不敢夢到的事情。
怎麽會不想嫁給他,怎麽會不願意,她只是不敢這樣想,她的出身和他的家庭,怕是注定了她沒有這樣好的福分。
心裏像是被倒進了一大瓶檸檬汽水,咕嘟咕嘟的向外冒着酸酸甜甜的氣泡,她坐在那裏,一時之間既甜蜜又慌亂,只是咬着下唇,不敢擡頭看他。
她心裏的想法周子墨自是一目了然,他嘆氣,将她重新拉進懷中,下巴蹭着她頭頂的發絲,說:“別的問題不需要你考慮,更不需要你解決,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答應我,剩下的事情,全部讓我來處理。”他口吻突然柔軟下來,問她:“等我來娶你,好不好?”
相思幾欲落淚,半天才堪堪将眼淚困在眼眶沒有落下,但聲音早已哽咽,她好久才開口,啞着嗓子說了一聲:“好。”
那晚周子墨回到半島別墅已經很晚,可他卻絲毫沒有睡意,就像一直以來,一旦決定了要做某件事情,便一刻都不想耽誤,要立竿見影的看見成效,而且這件事,是他計劃期盼了将近十年的事情,他的人生才經歷了不過三個十年,這件事卻占據了他已經走完的三分之一的生命,現在被提上日程,他更是一刻都容不得耽擱。
只是還不可以,還有些細節他需要按部就班的完善進行,當務之急就是回家去,他坐在書房裏,下意識的去看牆上的山水年歷,然後拿起電話打給助理。
這個時間接到周子墨的電話,幾乎把徐朗驚吓的從床上滾下去,可周子墨卻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只是說訂一張下月五號飛北京的機票,就挂了電話。徐朗有些蒙圈,翻了手機日歷才确定,這才月底二十五號,還有十天才到老板說的日子,只是訂機票這樣的小事,怎麽會讓老板興師動衆的半夜打電話來特意交代?
他正拼命回憶着下月五號到底是個什麽特殊的日子,周子墨的電話又再度打來,他似乎有些焦急的不安心,又在電話裏叮囑了一邊:“記住,是下個月五號,別耽誤了。”
短時間內連續接到周子墨兩次電話來吩咐同一件事,徐朗額上已經是冷汗津津,他放下電話再不敢耽誤,立刻跑去電腦前開機上網訂機票,恨不得馬上就跑去機場窗口取票,然後連夜送到周子墨面前。
直到第二天一早,周子墨剛剛坐在辦公桌後,徐朗便将那張機票遞到他面前,周子墨接過機票,倒有一絲意外:“這麽快?”
徐朗在內心早已淚流滿面,能不快嗎,他可是半宿沒睡,天剛亮就去取票,然後馬不停蹄的送到他老人家面前的。
周子墨又說:“給陳師傅打電話,告訴他,我要的那只手镯一定要趕在五號之前打好。”
陳師傅是國內一位玉雕名家,祖上原就是清朝宮內負責皇家玉雕的玉師,這門絕藝到他這裏已經是七世傳承,周子墨之前得了一塊罕世的老坑玻璃種,便讓他送去陳師傅那裏,說要打一只玉手镯,當初說定是這個月底便可以來取,如今他再度囑咐這件事,徐朗愈發的狐疑,這五號到底是什麽日子,怎麽會讓周子墨如此在意,甚至是草木皆兵。
其實他哪裏知道,五號根本就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他只不過是決定了要在這一天回家去,去說服他的父母,想得到他們的首肯,親口同意他娶那個姑娘為妻。
他可以不在意家庭的态度和立場,但是那個傻姑娘在意,他知道,那是她一直以來的心劫,既是如此,他便要想方設法的讓她心無挂礙的答應他。
至于那只镯子,的确是想來送給她的,與下個月的五號更是沒什麽關系,他只不過是想在離開前準備好所有,只等他回來時,順理成章的将一切送到她面前。
隔了兩天相思出去跑新聞,本來是一天的工作量只用了半天就完成了,難得兩個人下午都有空閑時光,便窩在他的公寓裏看了半天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