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 天色隐隐的有些黑了,将軍府內張燈結彩。

花轎終是到了将軍府,輕輕的放下了,傅月華卻緊張起來。

因聖上的駕到,将軍府外面有不少禁衛軍。

楚越利落的翻身下馬,在媒婆的提示下輕輕的踢了花轎三腳,媒婆掀起轎簾,楚越伸出手。

傅月華愣了片刻,然後将手搭了上去,傅月華的手纖細而嬌嫩,楚越的手寬大而粗糙。交疊在一起卻又如此和諧。

楚越将傅月華扶出轎子,扶着她跨過火盆,跨過馬鞍,來到前院大廳。

此時将軍府前院大廳裏,兩邊擠得滿滿當當的全是人,因着有皇帝在,都比較拘謹,沒人說話,都注視着面前緩緩而過的一對新人。

傅月華蓋着蓋頭有些看不清,心底的緊張越盛。透過紅蓋頭的間隙,偷偷瞄向那只粗糙的握着自己手的楚越,忽然就安定下來,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的走着。

天地桌兩旁自然是當今聖上與傅清,皇帝是不久之前才不慌不忙的帶着浩大的儀仗到的,而傅清,則是趁着迎親隊伍繞着華城轉圈時到的。

此時兩人的手分了開來,各自被人牽引着往旁挪了幾步,媒婆在兩人手中個塞進一段紅色的錦布,中間是個偌大的紅色的花球。

媒婆往各自腳底下放了一個跪墊。

儀人望了望天色,見吉時已到,喊道:“一拜天地。”

楚越與傅月華轉過身子,跪在跪墊上朝外叩了下去。

“二拜高堂。”

二人緩緩轉了回來,朝着皇帝與傅清拜了下去。

“夫妻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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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與傅月華倆人半轉了個身,彎下腰去,幸得離的不遠,才沒有碰着頭。

“禮成,送入洞房!”

傅月華有些怔然,從此,自己的姓名前就要冠一個楚姓,自己再不是傅小姐,而是楚夫人了。

二人被人牽引着往喜房而去。

皇帝見禮成了,待二人遠去,道:“朕知道朕在此你們都有些拘謹,宮中還有事朕就先回去了,你們好好的鬧一鬧洞房。”

衆人對皇帝的這番不着調的話語都無奈不已,紛紛低頭應是。

将皇帝送上龍辇,見皇帝漸漸遠去才各自松了口氣,卻也沒了鬧洞房的心思。

而喜房這邊,原本該是熱熱鬧鬧的地方,卻顯的有些冷清。

将新人扶到床上坐下,媒婆将楚越的左衣襟壓在傅月華的的右衣襟上。

媒婆遞給楚越一柄玉如意,楚越慢慢的挑開了傅月華的蓋頭。

挑開蓋頭的一瞬間倆人四目相對,傅月華羞澀的低下頭去,楚越卻驚了一驚,竟然是他?一時間竟往了将手從傅月華頭上拿開。

媒婆忙道:“哎呀我們的新娘子太過美貌,楚将軍都看呆了呢,楚将軍不急,待會兒啊,可有的是時間看。”

遲了一會兒進來的親朋們剛好聽見這句話,頓時笑鬧起來,喜房內這才熱鬧起來。

媒婆又端來一盆喜果等物。

親朋們,将把棗、栗子、花生等等撒向傅月華懷中,撒向合歡床上。

媒婆又端來一碗餃子,夾了一個遞到傅月華嘴邊,笑問道:“生不生?”

傅月華咬了一小口,聽見這句話頓時臉都紅透了,小聲道:“生。”

媒婆笑的臉上的肉直顫,“哎聽到了沒啊新娘子說生!”

親朋們又是一頓笑鬧。

丫鬟送上酒,傅月華與楚越都端起杯子,看向對方,一接觸到楚越的目光就羞的不能自己,面頰紅的似要滴出水來,楚越也有些尴尬,倆人就頓在原地。

媒婆又笑道:“喝完合歡酒,和和美美一輩子!”

見兩人喝完合歡酒,拿起一把小剪刀,從楚越與傅月華身上剪下一縷頭發,交纏在一起放在一個錦囊內,放在枕頭底下。

所有的禮儀這才完成。

媒婆帶着衆人退了出去,楚越也還要出去招呼賓客,站起身來,準備擡腳就走,又覺得不妥當,看着傅月華幹巴巴的擠出來一句:“你且先歇息,我還得出去招呼招呼賓客。”說罷不等傅月華回答,腳步有些錯亂的出了房門。

傅月華呆愣的看着楚越的背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呆子。”之前的羞意也悄然無蹤。

之前只顧着緊張與害羞,并不覺腹中饑餓,此時一放松下來,才發覺五髒廟已經抗議了許久,正咕咕作響。

妙心笑着端來喜房中桌子上的點心,道:“小姐若是餓了,便先食些點心,姑爺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傅月華此時又累又餓,看見點心就膩得慌哪裏吃的下,擺擺手道:“這點心太膩,看着我就不想吃。”

妙言站出來道:“廚房裏應該有粥,要不奴婢去讨些來?”

“這……”傅月華本想說不妥,但實在是餓的沒了力氣,便道:“你且小心些,莫讓別人知道,要是傳了出去這得是多大個笑話。”

妙言忍着笑:“是。”言罷邁着小碎步去了。

楚越出了房門,被院中的風衣吹,腦子方才清醒了些,腦海中浮現出剛剛看到的如玉嬌顏,暗道,這不是那日我去護國寺途中救的那名女子嗎?她居然是傅清的女兒?

若是不認識的女子,自己自然可以客氣相待,但若是她……頓時想起那天傅月華梨花帶雨的模樣來。楚越已然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從剛剛傅月華看自己的幾眼,楚越顯然已經察覺到了她對自己的心意,這……

楚越頓時覺得自己頭都大了,這世間怎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許之柔那邊還沒想清楚怎麽與她說,要是迎回來一個對自己并無好感,且也心不甘情不願的女子這到好辦了,卻偏偏迎回來一個自己救過且對自己有好感的女子,柔兒她如此聰慧怎會感覺不出來?到時候……

想想楚越就覺得頭大,心煩意亂的朝前院而去。

這邊妙言已然回來了,手中端了幾碗粥,傅月華一看就知道妙言用的什麽借口,笑道:“你這丫頭倒是聰明。”

妙言将托盤放在桌子上,端起其中的一碗遞給傅月華,道:“這是奴婢們吃的粥,自然是粗糙了些,小姐面前吃些吧。”

妙言一路從廚房端過來,粥已經不那麽燙了,傅月華接過粥,道:“今日有東西吃就不錯了,你小姐我又不是那等嬌氣之人,你們幾個今日只怕也沒吃多少東西,把剩下的分了吧。”

衆丫鬟都委身應道:“謝小姐。”幾個丫鬟輪着去分那幾碗粥。

傅月華則慢斯條理的吃了起來,吃相極為秀氣。

丫鬟們自是先于傅月華先吃完,待傅月華吃完之後妙心接過碗,放進托盤裏讓一個小丫鬟還去了廚房。

吃完了粥傅月華才感覺有精神了些,道:“去打盆水來待我把這妝卸了。”

“這……”幾個大丫鬟面面相觑,還是妙心開口道:“姑爺還沒回來,會不會有些不妥當?”

“他回來也是卸,不回來也是卸,難道還有人突然闖進來看我不成?楚越又無父無母無兄無妹的,不礙事。”

妙言這才應了聲,去了。

傅月華坐在梳妝臺前,妙語站在身後将傅月華頭上的珠飾拆了下來,又動作靈巧的将繁複的發髻解開,傅月華緊了一天的頭皮才得以解放。

“哎,只是不能沐浴,今日全福夫人頭油也抹得太多了些,好生不舒服。”

妙心笑道:“小姐忍忍便好,等姑爺回來便能沐浴了。”

聽此話傅月華不禁想起那事兒,臉紅不已。

楚越因心中有煩悶,別人灌起酒來,他是照喝不誤,想着喝醉了也好,怎奈在軍中養成的酒量太好,不說是千杯不醉也差不離了,況且華城中的酒雖味美,到底缺了那一份烈性,更是醉不了,只是肚子裏漲的慌。

是以到了最後賓客散盡,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他也只是微醺而已。

傅清今日也被灌了不少,本來酒性就淺,如何不醉?被小厮扶着搖搖晃晃的走到楚越面前,道:“我也回去了,月兒就交給你了,你定然要好好待我月兒,不然,我定饒不了你,你可聽清楚了。”

楚越道:“這是自然。”

傅清滿意的點點頭,晃着出了将軍府大門,上了轎。

楚越走到房門前裝出一副醉模樣,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傅月華已經卸了妝容,換上了一套家常衣裳,頭發松松散散的束與腦後,一副閑适模樣靠在床上翻着一本書。

見楚越一個人搖搖晃晃的進來了,忙吩咐人備置浴湯,自己将楚越扶到床上躺下。心裏暗惱,怎麽也沒個伺候着的小厮?

所幸府中人手腳還算麻利,不一會兒浴湯就送到了隔壁的浴房內,傅月華心中的惱意總算淡了幾分。

傅月華将楚越拖了起來,楚越本就是假醉,自然是一拖就起來了,而傅月華此前也沒這般拖過其他男人,連自家父親也不曾,自然是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對,攙着楚越就往淨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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