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 次日一早,傅月華準備好楚越去蘇州要帶的東西,剛準備吩咐丫鬟去叫楚越起身,楚越就已經過來了。
傅月華從前院大廳內的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楚越身邊,臉上挂着溫和的笑,“老爺,東西已經準備好,用過飯老爺便可出門了。”
楚越看了院子裏的馬車一眼,“用不着馬車,我騎馬去就行了,我一個人去。”
傅月華臉色未變,“那老爺要帶的東西……”
楚越道:“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便不勞夫人費心了。”
傅月華臉色依舊未變,只袖中手裏的錦帕攥的死緊,“也好,我到落了個輕松。”
楚越點點頭想要說些什麽,可對着傅月華的溫和笑顏又說不出來,便轉身進了偏廳。
傅月華看到了楚越臉上的欲言又止,沒有開口,跟着楚越進了偏廳。
用飯時再沒了之前的笑語盈盈,倆人之間疏離的好似兩個從未見面的陌生人。
看着旁邊喝粥速度明顯過快的楚越,傅月華心中已有了計較,放下手中的玉勺皺眉道:“老爺,可是我做錯了什麽?”
楚越一怔,喝粥的速度放緩了些,“為何這麽問。”
傅月華松了松眉頭,眼中帶些茫然,語氣失落,“老爺今日,似乎對我格外冷淡些。”
“并沒有,只是……”楚越看着傅月華那雙眼睛,想要說的話突然就梗在了喉中,再也吐不出來。
昨晚都想好了,今日就對傅月華吐露實情,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罷,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猶豫不決反而害人害己,不如坦坦蕩蕩落個自在。
就算傅月華接受不了實情,直接回了丞相府,傅清的震怒,他相信柔兒會與他一起面對。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可現在尚未說出來,便已讓傅月華這幅樣子,要是說出來了呢?傅清的震怒他倒是不怕,可讓傅月華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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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只是個無辜女子罷了,自己于心何忍?再等等吧,等把柔兒接回來再說。
楚越把到嘴邊的話壓了下去,繼續道:“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有些郁結,卻不曾想冷落了夫人。”
傅月華見楚越還是沒有說出來,松了口氣,又挂上了笑顏,道:“如果有什麽事是老爺拿不定主意的,也可和我說說看,我雖見識不多,但好歹能為老爺分析分析。”
楚越搖了搖頭,“小事罷了。”
傅月華也不再追問。
用過飯後,傅月華将楚越送到門前,楚越接過妙言手中的包袱,走到小厮牽着的馬前,利落的翻身上馬。
傅月華揚聲道:“老爺路上小心些,早些回來。”
楚越點點頭,随即一抖缰繩,馬兒腳步輕快的漸漸遠離了将軍府。
待楚越走遠後,傅月華才轉身朝府內行去,心中是何滋味,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錦緣迎面而來,低身行了個禮,道;“小……夫人,府中……”
傅月華擡手打斷了錦緣的話,道:“以後府中事宜皆交給你打理,無什麽大事便不必再問我了。”
錦緣愕然,前日不還說要自己親手打理将軍府嗎?今日怎麽……錦緣也沒有多話,主人家決定的事情也沒有她多嘴的份兒,低身應道:“是。”
傅月華點點頭,“你自去忙吧。”
錦緣行了個禮自去了。
傅月華向主院行去,妙心幾人自是跟上。
進了房中,傅月華遣退了房中的小丫鬟,只留妙心三人,靠在臨窗的榻上,開口道:“如今将軍的态度可看明白了?”
妙心不言,妙言倆人面面相觑,均都搖了搖頭,妙語開口道:“将軍那忽冷忽熱的态度,奴婢們實在是看不明白。”
“将軍本有個兩情相悅之人,原打算功成名就便回去娶她,奈何一紙聖旨下來,将軍不得不接受賜婚,而将軍說的有恩之人,便是他的心儀女子。”
“……”除了妙心,倆人皆是一臉震驚。
傅月華又開口道:“妙言你現在可明白,我為何要讓你去服侍将軍。”
妙言點了點頭,道:“奴婢明白了。”
“那妾侍還未進府,便左右了将軍的情緒,足見将軍對那妾侍用情之深,待得那妾侍進府了……”傅月華沒有說下去,其中意味兒妙心三人自是明白。
妙言開口道:“不過是個妾侍,能有何作為?”
“她在府中是掀不起風浪,可給将軍吹吹耳旁風,讓将軍不再親近于我,這還不夠嗎?”
“這……”妙心三人都說不出話來。
傅月華按了按眉心,道:“不比太過煩心,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與你們說不過是讓你們心中有底。”頓了頓繼續道:“妙言等将軍回來後你只需盯好将軍便可,有什麽異樣便來與我說。”
妙心低下身子應道:“是。”
“妙心,伺候那妾侍的丫鬟,你好好挑選,我聽父親說過那妾侍也是個管家小姐,貼身的估計會自己帶來,其他的,選些聰明的進去。”
妙心也低身應道:“是。”
一直沒有說話的妙語疑惑的問道:“不過是個妾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嗎?就算給将軍吹耳旁風又如何,我瞧着将軍也不像是個蠢笨的,即使對那妾侍用情再深只怕也做不出寵妾滅妻的事兒來吧。再怎樣還有丞相在呢。”
傅月華點點頭,卻并不答話,反問道:“你甘心與另一個女人分享你的夫君?”
妙語老實的搖了搖頭。
“那你甘願你的夫君為了別的女人而不與你親近?”
妙語:“……”
傅月華無奈道:“有些事情是權勢無法解決的,也不是身份所決定的。我是妻她是妾又如何?将軍的心在她那。”
妙心開口道:“可是事情已經如此,該如何……”
“我們什麽都不必做。”
三人都不懂了。
傅月華笑了笑,問道:“如果你們有一個,與你們兩情相悅之人,本來你們倆個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突然來了個女人成為了你們未來夫君的妻子,而自己只能做妾,你們會如何?”
三人都恍然大悟的樣子。
傅月華繼續道:“所以我們什麽都不必做,看緊了就行。若是個蠢的不必我們出手将軍自然會厭棄與她,若是個夠聰明的,只看那妾侍能忍多久了。”
三人點了點頭,妙心猶豫着開口道:“我們,真的什麽都不做嗎?”
“雖說将軍耿直,但并不代表着他愚鈍,将軍府就那麽點大就那麽幾個人,有什麽事情是看不明白的?萬萬不要以為世界上只有你一個聰明人。不過,也不是什麽事情都不能做,讓丫鬟們聊天時多提及我與将軍便就夠了。”
三人都掩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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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出了城門,馬鞭猛的一抽,馬兒頓時撒開蹄子跑了起來,風從臉龐刮過,楚越這才感覺暢快許多。
之前做過許多打算,到真要去見許之柔的時候,反倒膽怯起來。
那時說的那麽信誓旦旦,回去的時候卻已經有了妻子,怎麽跟柔兒開口?
還有那許航,會不會玩什麽花樣?
想到此楚越又心急起來,又抽了馬兒一鞭,絕塵而去。
沒日沒夜的趕路,不過兩日已經看到了兩年前與許之柔相遇的小鎮子。
正準備直接去許府,但又想起自己一路風塵仆仆,模樣當是狼狽,便轉身去了鎮上的一家旅店,丢下幾兩銀子,原本懶洋洋的夥計立馬殷勤起來,道:“爺是打尖兒?”
楚越點點頭,夥計立馬引了楚越去旅店裏最好的一間房,楚越掃了一眼,幹淨也算的上雅致,放在這小鎮中算是不錯了的,吩咐道:“先打幾桶熱水上來,再準備些吃食。”
那夥計連連點頭,彎着腰退了下去。
待楚越洗好澡後,夥計聽着裏面的動靜估摸着穿好衣服了,将飯菜端了進去,正待退出去。
楚越開口說道:“慢着。”說着在屋子中間坐了下來,對着夥計招招手。
那夥計點頭哈腰的湊了過去。
“這鎮子上那名許大人許縣官可還在?”
“在的在的。”
“可有什麽異樣?”
那夥計悄悄擡眼瞅了瞅楚越,心道見他氣勢非凡莫非是下來調查的官員?老實回答道:“并無異樣。”
楚越揮手讓那夥計下去,心中自是松了口氣。
可又愁起來見面的事情,華城中賜婚這般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沒有傳到這裏來,要是柔兒知道了,還肯不肯見自己?
就算肯見自己要是不願意跟自己走,那許航定會折騰柔兒……
此時楚越滿腦子都怎麽辦!!!!!
愁了半天目光落到面前的飯菜上,肚子應景的咕咕叫了起來。
吃了兩天的幹糧看啥都是美味,端起飯就大口吃了起來。
想那麽多幹什麽!見了面不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