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 沈綸繼續往前走,走到最裏面的一個牢房前,有個守衛看見沈綸來了十分有眼色的打開牢門退到一旁。

沈綸領着傅月華走了進去,自己站在門邊。

傅清看見沈綸來了,上前走了兩步,一看到沈綸背後的人的時候,驀然停下了。

傅月華繞過沈綸,一步步走向傅清,還未走進便已淚流滿面。走進之後,未曾說話先跪下了,“爹爹!”

後面的沈氏不可置信的朝這邊看過來,一瞬間就哭的不能自己。

傅清扶起了傅月華,眼眶也有些發紅,低身道:“月兒,你怎麽來了。”

傅月華擦擦眼淚,“女兒實在是擔心爹爹與娘親,便央着表哥帶我來了。”

“胡鬧,你懷着身孕能來天牢這種地方嗎!”

此時沈氏也已走了過來,聽見傅清訓斥女兒,還蘊着眼淚的眸子狠狠的瞪了傅清一眼,“來都來了,還說這些幹什麽。”

又拉着傅月華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淚又流了下來,“月兒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娘你別擔心我,懷孕不都是這樣嘛,我沒事。”說着往周圍看了看,天牢最深處自然是陰暗潮濕,連盞燈都沒有,座椅也是髒的看不出原本面貌的,還好被褥比較幹淨。

想想半生榮華的爹娘如今住這種地方,眼淚又險些掉落了下來。

傅清一看傅月華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現在已是階下囚,能有床幹淨的被褥就不錯了,有你表哥照看着,我跟你娘也沒受太多苦。你別擔心我們,倒是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跟你娘在牢裏還為你擔心,以後就別來天牢了,對孩子不好。你表哥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有他在外面照看着你,我們也放心。”

傅月華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傅清又道:“孩子的名字我也想好了,男娃就叫楚安,女娃就叫楚樂,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安樂一生。你也是,爹的苦心想必你都明白,別為爹娘去做一些傻事,爹娘如今的心願,就是你能平平安安的過一生,明白嗎?”

傅月華含着淚點了點頭,“可是女兒還是放心不下你們。”

傅清嘆了口氣,“這件事若是有轉圜的餘地,你表哥自會為我們操辦,若是沒有,你做什麽都是無用功,別再為我們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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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也接口道:“如今你有了孩子,凡事都要為肚中孩兒考慮考慮,知道嗎?”

傅月華除了點頭,再說不出話來。

此時沈綸走上前來,“時間快到了,長話短說吧。”

傅清将沈綸拉到一旁,道:“我就這麽一個女兒,無論如何你也要照看好她,算是我們照顧你那麽多年的報酬。”

沈綸點了點頭,“姑父不必如此,月兒是我表妹,無論如何我都會去保護她的。”

傅清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一刻鐘很快就到了。

守衛在外敲了敲門。

沈綸走到門板,傅月華迅速的擦幹了眼淚,低着頭跟着沈綸出去了。

聽着後面牢門被關上的聲音,傅月華的眼淚幾乎又要落了下來,勉強憋住了。

出了天牢上了馬車,馬車開始動起來時,傅月華捂住臉,無聲了哭了起來。

沈綸有心勸慰,卻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用,哭出來釋放了心中情緒,反而更好些。

傅月華哭了一會兒,心中稍微好受些了,用袖子擦幹臉上的淚水,哽咽着問道:“表哥,我爹爹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沈綸沉默半響,終是不舍得讓傅月華更難過,于是說道:“再等等看,或許還有轉機。”

傅月華本來都不抱希望了,沈綸的一句話又讓她有了些希望,“真的?”

沈綸看着傅月華那紅腫的眼眶,肯定的點了點頭,“真的。”

傅月華低下頭,輕聲道:“謝了。”無論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會去信。

沈綸并沒有聽到傅月華說什麽,問道:“你府中的那個妾侍,還安分嗎?你若是需要,我可以……”

傅月華搖了搖頭,“她安分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月兒你……”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不甜,那就不要也罷,有孩子我覺得已經足夠了。”

“那,你要不要和離?”

“和離?”傅月華看向他,笑了笑,“皇帝賜的婚,還有和離一說嗎?”

沈綸也笑了,“只要月兒想,就沒什麽不可能的。”

傅月華向後靠了靠,似是躲避陽光,“表哥也該成親了,我腹中孩子,還等着有個舅母疼他呢。”

沈綸再沒開口。

馬車一路行駛到丞相府,傅月華掀開車簾準備下車,卻聽沈綸說,“我成親的時候,你一定會在的。”

傅月華頓了頓,下了馬車。

妙心在丞相府內等的焦躁不安,聽見府外有動靜,連忙跑了出來,瞧見傅月華下了馬車,忙快步走到傅月華身邊,“夫人……”

“回去吧。”

妙心點點頭,咽下了要說的話,扶着傅月華上了将軍府的馬車。

回了将軍府,傅月華換了衣裳,在院子裏走動着,忽的問道:“許姨娘最近有沒有什麽動靜?”

“沒有,據偏院裏的丫鬟說,許姨娘最近一直很安分,除了用飯睡覺之外,便是繡花,一步都沒有踏出偏院。”

傅月華沉吟了一會兒,“去偏院。”

妙心急忙跪下,“夫人不可!許姨娘一直以為她腹中孩子是夫人所害,如今夫人的胎未穩,不能去啊!”

“如你所說許姨娘必是恨毒了我,咬人的狗不叫,且去看看她做的什麽打算,到時候你跟妙言二人跟着我進去,還怕她做什麽不成?”

妙心還是不放心,只跪着不起來。

傅月華嘆了口氣,“妙心,難道你要我坐以待斃嗎?”

妙心的臉上終于有了些松動,傅月華伸出手扶起妙心道:“沒事的。”

妙心只不吭聲,站到傅月華身後。

一路行至偏院,傅月華擡眼看了看,還是沒有牌匾。擡腳進了偏院,院子裏的丫鬟見傅月華來了,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夥計,一一行禮。

傅月華點點頭,行到正房門口,推開門進了去,見許之柔正在外間的椅子上坐着繡花,一推門許之柔下意識擡頭,對上了傅月華的眼睛。

愣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繃子,站起身來向傅月華行禮。

傅月華走到她身邊,許之柔讓了開來,傅月華坐在許之柔坐着的位置上,拿起她剛剛繡着的繃子,笑道:“姨娘倒是悠閑的很。”

許之柔繞到另一邊坐下,“沒夫人悠閑,悠閑的想起妾身來了。”

“将軍走的時候說了,讓我務必照顧好你,來你院子裏坐坐,不是應該的嗎?”

許之柔怪異的看了傅月華一眼,完全看不懂她的套路,“将軍的诨話聽聽也就罷了,當不得真。”

傅月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瞧着手中的繃子,一副拉家常的口氣說道:“你都住進來這麽久了,這麽還沒給這院子取個名兒?院門上光禿禿的可真不好看。”

許之柔皺了皺眉,這是,找她話家常來了?“夫人的主院都沒取名字,我這小偏院豈敢越矩。”

傅月華把目光從手中的繃子上移了開來,看着許之柔,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我取不出什麽好名字,便留給我兒子給我取,許姨娘,是留給誰呢?”

許之柔的指甲一下子就陷進了掌心裏,面上神色未變,“那夫人便給妾身取一個吧,夫人乃是前朝丞相之女,肚子裏的詩書定然比妾身多多了,取的名字,也定然是妾身拍馬都趕之不及的。”

傅月華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瞬,也只是一瞬,又笑道:“姨娘這般說,那我就不推辭了,柔心院,你看如何?”

“夫人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妾身明日便叫人去制份牌匾回來。”

傅月華依舊是笑着,“懷了身孕不能久坐,我這便走了,你剛坐完小月子,好好休息才是,莫要這麽勞累,這将軍府啊,就剩我們倆人了,沒事也來主院坐坐,不然整天一個人,也太孤寂了些。”

許之柔點頭應下了,“這是自然,夫人慢走,妾身身子不爽利便不送了。”

傅月華站起身來,對着許之柔點了點頭,而後帶着人出了偏院,妙心低聲問道:“夫人,可看出了什麽沒有?”

傅月華不答反問,“現如今我的後臺已經倒了,而許之柔還那般隐忍,你說,是為那般?”

“有所圖謀?”

傅月華點點頭,“還不知道她想做些什麽,無非是沖着我肚中孩兒來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也不必懼她,院中的小廚房看嚴一點莫讓人混了進來,平日裏也別讓小丫鬟近我的身。”

妙心鄭重的應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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