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紅菱投靠
再次回到小偏院，楚涵嫣恍若隔世一般，感覺這裏熟悉又陌生。
不止她如此感覺，就連綠盈也忍不住說：“姑娘，本來咱們搬到這裏我覺得已經很好了，很知足。可和王府比起來，還真是差天差地啊。”
剛坐下的楚涵嫣聽到綠盈的話，不由也感嘆：“這裏怎能與王府相提并論呢，天壤之別。”
入王府算是他們主仆真正意義上的解脫與重生，不再為求溫飽而發愁，無須為自保而終日躲在之前的那個小破院。
“幸虧老天開眼，讓您早早地離開這地方，不用繼續受苦。”
重活一次，确實比曾經進展得快些，提前成婚進了王府，“算得上是否極泰來吧，總之一切都會好的。”
這話是感嘆也是安慰，也是對未來的期許。
“誰，誰在那裏？鬼鬼祟祟的。”
外面傳來寄雨的呵斥聲，以及喧雜的對話聲。
“我是紅菱，想求見王妃娘娘。”
“大膽奴婢，王妃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還不快離開，若是驚了王妃的駕，你可承擔不起後果。”
楚涵嫣看向綠盈，問道：“是那個紅菱？”
綠盈順着窗口看出去，看到門口那個穿着一身墨綠色襖褲的女子，“姑娘，真是她！”
她來做什麽？楚涵嫣葉眉一挑，“讓她進來。”
不管什麽目的，既然人已經來了，叫進來問問也無妨。
“寄雨，王妃讓帶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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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紅菱見過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金安。”一進門，紅菱便向楚涵嫣磕頭行禮，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紅菱今日的着裝看着有些特別，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本王妃與你不曾有交集，你找我有何事？”
“奴婢知道曾經幫主子惹怒過王妃，還請王妃大人不記小人過，請王妃聽奴婢把話說完。”紅菱依舊跪在地上答話，怕楚涵嫣不答應再次磕了個頭不肯擡頭。
“你想說，本王妃便要聽嗎？”
“王妃娘娘，奴婢真的有重要事禀告，還請娘娘給奴婢機會。”楚涵嫣的不在乎，叫她心底生恐。
本以為只要說事情重要，便能輕易獲取信任，在借機提出條件。
不曾想大姑娘成了宴王妃後，與之前判若兩人。先不說一身王妃的服制使她看着威嚴大氣，單看她那如炬的目光，就令人心生畏懼。
楚涵嫣也是一直盯着紅菱看着的，終于想到她這身衣服這個打扮為何眼熟了，這是楚庭傑書房裏伺候筆墨的丫鬟的服飾。
“既然你執意要說，本王妃就給你個機會，倘若你說的毫無意義，那……”
“請王妃放心，如果不是大事，奴婢絕不敢打擾王妃休息的。”紅菱雙手緊緊地扯着自己的衣邊，生怕機會跑了一般，趕緊說道：“奴婢……”
原來是上次替楚涵瑾頂鍋被打後，就一直沒回到楚涵瑾身邊伺候，而被分配到粗使那邊做粗活。身子沒好利索不說，還沒粗使管事欺負。她想找主子求救，結果偷聽到楚夫人有意将她送出府外，嫁給莊子管事的傻兒子。
紅菱為這事半夜跑到花園哭泣，正巧遇上喝醉回府的楚庭傑。
哭泣的女子總是容易惹人憐愛的，尤其是美麗動人的妙齡少女，加上楚庭傑是飲過酒有些醉的，月黑風高，兩人半推半就，也算是美事一樁。第二天楚庭傑便已以書房缺個識字的丫頭為由，将她調了過去伺候筆墨。
由此，紅菱便開始了明為婢女，實為通房的新生活。
不過顯然她并不滿意這種生活，不然也不會主動跑來示好了。
聽罷她的境遇，楚涵嫣覺得人各有命，種什麽因得什麽果，大半夜地去花園哭泣，成了通房，這事怨不得別人，“你來見若只是想告訴我你的近況，就免了吧。”
紅菱本來以為大姑娘好性子，耳根子軟，說兩句可憐話就成。哪想到出嫁三日之人，氣質神情都變得不一樣了，竟能如此氣定神閑，仿佛看蝼蟻一般看着跪在地上的她“不，王妃，奴婢還沒有說完。”
寄雨見她磨磨蹭蹭不肯說重點，恐吓道：“到底何事？你若再不說，我便将你拖到外面交給管事那裏，等着挨板子吧。”
紅菱一聽交給管事，那不死也得掉層皮，更不要妄想楚庭傑會救她了。楚庭傑是什麽人，這些日子紅菱也算清楚，自己在他眼裏不過就是圖個新鮮，說棄就棄的玩意罷了。
掃視周圍，看着屋內除了綠盈外還有兩個丫鬟在場，紅菱開口：“能否請王妃屏退左右。”
“她們都不是外人，都是本王妃信得過之人。無須回避，你要說便說，不說本王妃也不強求。”
冰隐和寄雨上輩子是在她被王爺救回府後，送到身邊伺候的。後來她才得知冰隐是王爺的暗衛，是保護她安全的。而綠盈就更不用說了，上輩子忠心護主，因她慘死。
王爺的人用着安心，自己的讓人忠貞剛烈。所以，屋內的三人，都是她可以信賴的。
何況，以冰隐和寄雨的能力，即便遣了出去，又能瞞住什麽？用人不疑，既然王爺送到自己身邊，就是自己人。是自己人，便無須回避。
再者說，這種事瞞着她們，就是瞞着王爺。楚涵嫣認為夫妻之間早晚是要坦誠相待的，雖不能做到毫無保留，但也不能因為這種小事生了嫌隙。
“我在書房不小心聽到老爺同一個女人談起宴王爺……”
那日紅菱照常進書房伺候，只是當時楚庭傑沒在，她便動手整理書架上的書。
楚庭傑看着道貌岸然，實則有個特殊癖好，喜歡在書房與她享樂，她提早過來就是想趁着歡~好之時多提些要求，所以便一邊收拾一邊候着。
沒想到的是當她走到書架後面時，楚庭傑帶着個女的進來了。
那天外面有些陰，屋子暗，只見到楚庭傑請了一個女人進來，卻看不清那女人的臉。而她一個地位不穩的通房小丫頭更是不敢主動走出去，只好屏住呼吸靜靜地躲在書架後頭。
也不知是楚庭傑二人太自信，還是紅菱太幸運，他們竟然沒仔細檢查房間，就開始商讨。
那女人說：“這次主子吩咐你收集宴王府的消息。”
“宴王府？不是說嫁個女兒過去就行嗎？”楚庭傑問道。
“你以為只是嫁個女兒就夠了？想得簡單。”陌生女人嘲笑楚庭傑單純，“不過主子說了，據她觀察，你那個大女兒要比二女兒更能吸引男人的保護欲，将來用起來定會事半功倍。”
那女子早知他對長女不上心，有心諷刺道：“可見，你不待見的那個大女兒，比你寵慣着的那個好用多了。”
楚庭傑一直認為男人都是喜歡顏色好的，而楚涵瑾的相貌略勝一籌，所以最初他想嫁的是二女兒。沒想到的是，主人并不看好楚涵瑾，反而更中意楚涵嫣。加上楚夫人大鬧，便順水推舟将楚涵嫣嫁了過去。
“主人看人準，我只有佩服的份。”楚庭傑湊上前，對着那女人點頭哈腰地奉承，“不說別的，單說你，就知曉主人慧眼獨具了。”
“你呀，就是會說話。”那女人嬌媚地撫上他的胸口，惹得楚庭傑兩手緊緊箍住她身子。
“我說的可是實話，”楚庭傑急色地扯着對方的衣服，“在我眼裏這世上找不出比你更好的女子了。”
“着什麽急，你等會！”那女子從身上取出一包東西交給楚庭傑，“主子讓把這東西放到宴王的飲食裏，一個月不間斷。”
“這是？”楚庭傑不敢忤逆主子，又怕楚涵嫣下~藥毒害宴王被發現，連累到他，“這是什麽藥，那丫頭能同意？出了事會不會牽連楚家？”
“瞧你這膽子，可真夠小的。你的女兒，你還管不了嘛？”那女的玉手一指，輕撫着楚庭傑的胸口，“再說，有我在還能讓人連累你不成！我怎麽舍得！這不過就是讓宴王聽話的藥，無礙的。”
“好，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那現在總可以了吧……”
接着就是一陣不堪入目的鸾~鳳~颠~倒。
平白又多了個敵人！聽完紅菱的話，楚涵嫣心想，楚庭傑的這個主子會是誰，或者說是哪一股勢力？
“那女子你可認識？”
“回王妃，奴婢不認得。而且她身穿黑色鬥篷，又是陰天，僅憑聲音，奴婢更是無法識別。”紅菱現在是不敢抱有僥幸心理了，想如願，就得讓王妃滿意，覺得說得全面。
楚涵嫣看着跪着的紅菱，心知暫時是問不出更多有用的。
“你急沖沖地前來禀告，想要得到些什麽？”楚涵嫣拿起手邊的茶碗，輕抿一口。
“奴婢就求王妃給個恩典，給奴婢身契離去吧。”紅菱最初就是這個想法，拿到賣身契早點離開，但也是存了能從楚涵嫣這裏得些賞賜的想法。不過當她發現楚涵嫣的變化後，便打消了念頭。
“就這麽點要求？”楚涵嫣放下茶盞，淡笑着看她，“做個衣食無憂的通房，也算是府中半個主子了。再說你若命好，有個一兒半女，當個姨娘也不是不能。怎麽就甘心就此出府，過那清貧日子呢。”
“好？王妃若是看到橘子現今的模樣，您還會說好嗎？”紅菱苦笑，曾經她也覺得好，可見到了橘子後，便改了心思，打定主意要離開。
橘子？不就是那個有身孕的通房？不是當着寶貝供起來，就等着生兒子的那個？
原來是那橘子腹中孩子沒保住，失了楚庭傑的憐愛，楚夫人正拿她發洩呢。如今不過半月，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
“你比橘子聰明得多，怎麽會步入後塵呢？”紅菱确實更聰明，橘子是花了幾個月時間才入了楚庭傑的眼，做了通房。而她短短一個晚上，就成了好事，不是聰明是什麽？
“前車之鑒，奴婢不想落得那個下次。王妃，奴婢求您了。”說罷一個響頭磕在地上，“求您幫幫奴婢吧，只要您肯幫忙，讓我做什麽都行。”
半晌，楚涵嫣終于說話了：“你的要求本王妃允了，但你要幫我做件事。”
對于想盡快離開的紅菱而言，只要答應她的請求別說一件，十件也行啊。
“本王妃要你……”
楚涵嫣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主子的誰，也不清楚對方的來路，更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麽。
楚涵嫣答應她的要求，同時也讓她在楚庭傑身邊再待上一陣子，幫她探聽消息，并許諾保證她的安全後，給她錢財，送她離開。
“王妃，她能信得過嗎？看着紅菱走出去，綠盈不放心的問道，“她原來可是欺負過我們的。”
“又不是留在身邊，你怕什麽。先試試吧，或多或少會有些作用。”随即轉頭對冰隐說，“你去查一下紅菱的情況，我不相信她想離開，僅僅是因為橘子的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耶，天氣好心情好，今天留言有小紅包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