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楚涵嫣吩咐冰隐去查紅菱，讓綠盈去府裏四處逛逛，順便會會老朋友，探探消息。
屋子裏只留了寄雨在身邊，楚涵嫣還在想着剛剛紅菱說的話。
“寄雨，你可知什麽藥能讓人聽話？”剛剛紅菱說的她不全信，也不能不信。尤其是藥，防不勝防，也不得不防。
寄雨是王爺送來的，身份與冰隐無異，總會了解得多一些。
“這樣的藥一般産自苗疆，最常聽說的就是苗人的蠱。子母蠱，子蠱鑽入人身體後，還會聽母蠱指揮。”寄雨想到王妃一并不知道何為蠱，便解釋道：“蠱，其實就是一種蟲子。”
“那就是說若是有人得到母蠱就能控制身上有子蠱的人？”楚涵嫣曾經就是不問世事的後宅女子，從未聽過苗疆，也從不知曉蠱。如今聽聞，用蟲子就能控制別人，簡直是毛骨悚然，驚得她臉色蒼白。
寄雨怕吓到主子，就沒有解釋太清楚，“江湖上是這麽說的，至于是否誇大，寄雨不得而知。”
“剛剛紅菱說的那包東西，會是蠱嗎？”楚涵嫣突然想到那包東西，擔心地望着寄雨。
“應該不是，通常的蠱是活體，按她形容的那包東西應該是粉末之類的不易察覺的藥物。”
不是就好，楚涵嫣松了一口氣。那蟲子太可怕了，一想到有蟲子鑽進身體，楚涵嫣的汗毛就站立起來。
若不是蠱，到底能是什麽東西呢？
不好！
王爺現在就在書房，有何楚庭傑待在一處，會不會有危險！
楚涵嫣聯想到那包東西，立刻派寄雨去提醒王爺。
“寄雨，你馬上就去書房，一定要提醒左岸，時刻檢查王爺要用的所有物品，不得有遺漏，千萬不能混了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是，王妃。”寄雨雖是低頭回應，但卻眼神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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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從心底喚出這聲王妃。
寄雨與冰隐一樣，都是從小被當做暗衛培養的，她們這樣的人心裏只有宴王一個主子。直到王爺大婚前，被派來保護楚涵嫣。
雖說她們是王爺送出去的，但她們心裏真正的主子都只有宴王一人。伺候保護王妃，一直以來就像是她們額外附加的責任一樣，僅僅是職責而已。
然而王妃卻把她們當做心腹，半點避諱也沒用，就已經讓寄雨深感榮焉。而且，王妃字裏行間，一言一行，皆是為王爺着想，終于通過了寄雨心中平衡稱，将王妃與王爺放到了相同的位置。
從此，她便多了一位須用性命保護的主子。
此時屋內十分安靜，三個丫鬟都被她分派出去了，屋內僅剩楚涵嫣一人。
雖說這屋子不大，陳舊不堪，但最近習慣了身邊一直有人的楚涵嫣瞬間覺得周圍好空曠，一個人變得好焦躁。
唉！又一件與從前不同的事情。
楚涵嫣心中一陣煩躁，不同的事多了，會不會擾亂曾經的軌跡？她焦慮的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走。
命運軌跡，她左右不了，可也不能坐以待斃吧。
要怎麽辦？
不知道過了多久，寄雨敲門而入，“王妃，王爺回來了。”
只見左岸推着王爺已經進門了。
“您這麽快就回來了，可是累了？”楚涵嫣走上前，接過輪椅，推他進了內室。
“這裏，”趙佑離一進屋子就皺起了眉頭，四下打量整個屋子，對着楚涵嫣說道：“委屈你了。”
趙佑離以前是常來蹲屋頂，但一直表現很君子，從沒有掀開瓦片探向女子的香閣。所以他只是知這院子不算好，陳舊，卻不曾想內裏的環境這般差，簡直比冰隐她們住的還不如。
“一切都過去了。”楚涵嫣不覺得委屈，能夠重來一次已然是上天恩典了，而且她覺得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讓她早早地離開了這裏，早早地脫離了苦海。當然還有一些突如其來的財富，比如說她娘留下的嫁妝。
作為一個知足常樂的人，她真心覺得這樣很好。
“剛剛在書房，我爹沒說什麽吧。”其實楚涵嫣比較想問的是，她爹沒說什麽過分的事情惹他沒生氣吧。
以她對楚庭傑的了解，楚庭傑必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攀升機會，一定死死抓住，趁機提不少要求的。
畢竟賣一回女兒，不回本怎麽行。
“本王說過，此事你不必挂懷。”趙佑離按住她的手，溫和地看着她：“放心，一切有我。”
“妾身知道王爺的能力，自然不擔心的。”楚涵嫣将剛倒好的茶盞端給趙佑離。
“那剛剛為什麽叫寄雨去提醒本王，難道不是擔心本王？”口是心非！若是真不擔心，怎麽會急沖沖地派人去提醒左岸。
“您是我夫君。”楚涵嫣的立場很明确，不管何時都是站在自己夫君這邊的，“王爺既然已經知道了，接下來要怎麽做？”
“你呢？是怎麽想的？”趙佑離倒是想看看這只小貓還有幾只看不見的小爪子。
“妾身雖然讓紅菱做探聽消息，但這紅菱可靠與否尚不得知，還需派人打探。”她派冰隐去，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冰隐能力強，二是冰隐必定會将此事呈報給王爺。
“你不是已經讓冰隐去辦了麽，很快會有消息的。”
趙佑離一直知道小貓有爪子，也有點小聰明，就是沒想過她能如此迅速地做出布置。
“妾身也不知道這麽做是否妥當，又不好直接派人去請王爺，便擅自做主……”
“你做的很好，”趙佑離微笑地打斷她的妄自菲薄：“關于此事，你還有其他看法？”
“那個主人，還有那包能讓人聽話得藥，都是關鍵。可就這麽點信息，确實難找到線索。”
“确實不易，王妃可有好主意？”趙佑離覺得眼前的小貓很是伶俐，絕不是阿鬥型扶不起來的。若是經由自己好好調~教，定能進步飛快。
趙佑離心道，是不是也給她點事做，讓她整日待在自己身邊忙活，也就免得自己找借口見她。
楚涵嫣看着他的眼神，一種與生俱來的求生欲突然出現，手臂上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來。
再看那深邃的目光，一定是在想什麽壞主意，楚涵嫣趕緊推說：“妾身哪有好主意，剛才不過就是随機應變，沒出錯罷了。這等大事，還是交給王爺處置吧，妾身平時學學賬，管管家就很好了。”
其實，楚涵嫣不是不想參與此事，但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尤其是涉及王爺安全，萬一因她經驗尚淺，出現纰漏，害了王爺怎麽辦。
追根究底，她是怕把事情辦砸了，給王爺帶來麻煩。
聖人總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她就是想先從小事做起，循序漸進，給自己足夠時間積累經驗，攢足實力，在關鍵時刻為宴王府争取到一線生機。
“如果楚庭傑真有問題，你……”
“王爺想知道我會不會求情？”
趙佑離确實想知道，畢竟是生父，她會如何抉擇。剛剛寄雨彙報這件事的時候，明顯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趙佑離對此不是不感動，否則也不會以身體不适為由過來看她。
“其實，我會求的。再不好也是我的生父，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但就目前的消息看，他身後的人不簡單，不好對付。若是需要取舍，我……只求王爺留他性命吧。”
“你放心，本王必然保他性命無虞。”趙佑離本也沒想要了楚庭傑的命，只不過慘痛教訓還是免不了的。
“王爺，不管怎樣，我都希望您能平平安安的。”這句話是趙佑離從楚涵嫣那清澈見底的眼睛裏讀出來的，仿佛天地間只剩他一般。這種感覺讓他通體舒暢，笑意加深。而他看向她的眼神，好像再說‘我很滿意’。
“王爺，楚大人請您和王妃用膳。”
三朝回門，一般是要在娘家用頓午飯，趁太陽西下前離開。這個俗禮，過去沒遵守過，如今楚家人倒是做了。
楚涵嫣看着不斷擺上的各類佳肴，眼底閃過一陣諷刺。
虛僞的飯局，即便是滿桌的山珍海味，也讓人難以下咽。如想象一樣，這頓飯吃得十分堵心，起碼楚涵嫣很堵心。
因為是家宴，就沒避嫌分成兩桌，男女分開吃，只擺了一個大型的檀木桌。
席間楚涵瑾不斷地刷存在，獻殷勤。雖然宴王全當她不存在，可也沒用呵斥她不許離他近。楚涵嫣頓時就有一種如同吞了飛蠅的惡心感。幸虧自制力強，不然真想拉起王爺一同甩手離去。
……………………
晌午過後，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楚家。楚涵嫣依照禮數拜別父母，轉身就上了馬車，連個表情都沒給趙佑離。
馬車裏。
趙佑離在楚家就發現小貓不開心，他知道原因，可他就想看看小貓亮爪子是什麽樣的，所以并沒有對楚家那個惡心人的玩意過多苛責。
但令他失望的是，小貓将爪子扣得死死地，到現在也不肯亮上一亮。反而自午飯後就不搭理他，連上了馬車都是側對着他，獨自一人生悶氣。
“咳咳。”
“咳咳。”趙佑離連咳兩次，都沒換到一個眼神，只好換種辦法。
“午飯沒用好，用點點心吧。”趙佑離主動把桌子上的點心和羊乳推向她那側。
“多謝王爺。”楚涵嫣慢慢坐正身子，央央地說“妾身不想吃。”
楚涵嫣其實不太想搭理他的，但他都主動搭話了，她也不繃着。
兩世為人，她還是了解夫妻之間如何相處的。夫妻相處是講究‘度’的，凡事不可過‘度’，則皆大歡喜。就像撐杆為保持平衡，兩側要挂成相同重量一樣，才能相親相愛，相安無事。
拒絕點心，不想吃，其實有很多涵義的。
楚涵嫣不想吃是因為既不愛吃甜食，又與他賭氣。然而這話聽在趙佑離耳中，則變成單純的不開心才沒胃口。
生氣不想吃，這個理由确實愉悅了趙佑離。
“左岸，先不回府，去悅盛樓。”趙佑離拉了拉馬車內的小鈴铛，吩咐左岸改路線，直接去悅盛樓。
馬車的這個小鈴铛，作用好比傳聲筒，車裏車外各一個，用線一連。一端在馬車裏，一端在馬車外一角。馬車內的主子若有吩咐，只需一拉，外面的人就聽到了。
“王爺還有事要辦？那妾身先……”楚涵嫣以為他要去辦正事，便主動提出先行回府。
“幾日無事。中午你沒吃什麽，先去悅盛樓用點再回府。”
楚涵嫣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小鹿般的水眸看着趙佑離，“這麽吃驚？看到本王關心你，很驚訝嗎？”
這時候，馬車一震，聽見左岸的聲音：“王爺，一個人倒在了路中，擋住了馬車。”
“去看看。”
“王爺是程怡，她受了重傷。。”
“送到西二街，交給司宇。”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是個取名廢，章節名沒想出來~~~【喵嗚】
周一啦，祝小可愛們，上學的課不多，上班的事不多！
哈哈，糖糖是不是很貼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