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宮宴上發生醜事,犯案人還是皇親國戚,皇帝本就覺得丢臉,還沒來得及問罪,下面就報了繁王殺人未遂。

這可把皇帝氣得不輕,看着皇後的眼神裏恨不得活剝了她。

兒子是她養的,侄子是她母家的,各個都跟她關系匪淺。

而且,剛剛她一副捉~奸的架勢,更是惹人生疑。

她一來就知道裏面發生醜事,面對宴王時她篤定裏面是宴王妃,她到底在這裏扮演什麽角色,主使還是被人利用?

若說她是主使,那裏面怎麽會是惠澤恩。若說她在此事中,身正清白,皇帝是萬萬不信的。

總之,皇後脫不開就是了。

皇帝生氣地直接起身,将氣全然撒到了繁王趙霁錦身上。

一腳将跪在地上的趙霁錦踹倒,“孽子,今日敢當衆殺皇妃,明日是不是就敢逼宮弑父?”

深覺不解氣,皇帝又補了幾腳,指着皇後怒道:

“皇後,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就是你教育出的好兒子,你承恩侯府教育的出繼承人,你還有何話說!”

“皇上,您在說什麽?錦兒怎麽可能殺皇妃,怎麽可能弑父!”

“怎麽不可能,你問問他,他做過些什麽!”皇帝被皇後這一職責,更加氣急,又是一腳招呼上去,“你自己說,你做過什麽。”

皇後到底是作娘的人,即便貴為皇後多年,傲氣慣了,還是與其他母親一樣,孩子安全比皇後的尊嚴更重要。

看着兒子被踢,心疼不已,顧不上什麽身份,什麽大雅,直接撲向繁王,心疼地扶這繁王起來,又拿着帕子擦拭着他額頭的汗珠,小聲地問道:“傷哪了?”

繁王現在是雙目通紅,整個人處于一種迷離狀态,除了剛剛說過冤屈外,再沒發出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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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模樣,在皇後看來,心疼不已。在其他人,尤其是在皇帝眼中,問話不答就是抗旨不敬。

繁王現在已經清醒,事情确實是他所做,還是被皇帝的親衛直接抓到,他連為自己便捷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強壓到這裏了。

“陛下,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錦兒犯了什麽錯?您這麽狠心。”繁王是皇後的心頭肉,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她可是一個手指頭都沒舍得碰一下,如今被皇帝連着踢了數不清的腳數,差點沒心疼死她。

“什麽錯?”皇帝正氣不打一處來呢,沒地發洩呢,又被皇後這麽略帶指責地問,更是惱火。

“沐良,你說!”

沐公公盡職盡責地為主子分憂,一般難以啓齒的事情,都是由他來說。像這次的殺庶母未遂之事,自然也得由他來解釋。

原來剛剛他手下的小太監來報,說玉瓊樓外的假山那邊險些出了人命。作為內侍總管,他自然要親自去看一眼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躺在地上的竟然是聖上剛寵幸不久的雲嫔,而旁邊那個雙眼通紅,被侍衛圍起來的竟然是繁王。

這繁王竟膽大包天的,差點将雲嫔掐死了。

這可是大事,當事人一個是皇妃,一個是皇子,誰也做不了主,沐公公只好一邊吩咐人去請太醫救治雲嫔,一邊連跑帶颠的回來禀告。

暖閣剛發生的事,已經讓皇帝震怒,一聽這事,皇帝哪能不暴怒,直接命侍衛将趙霁錦捆了過來。

今晚一連發生的兩件事,簡直就是在皇後身上捅刀了。若說侄兒的事情,她還能淡定的地處理。那繁王險些掐死庶母這事,就是在考驗她修煉多年的鎮靜。

一向高傲的皇後,竟然被事實驚得連連後退,若不是宮女支撐着,她早已腿軟坐地了。

趙霁錦是她唯一的兒子,是她這輩子的希望,也是後半輩子的榮耀,如今這事,幾乎就算是毀了。

其實,他們這樣的主子,哪個手裏沒幾條人命,哪個手也都不幹淨。

可那都是暗地裏的事,如今繁王是被當場捉住,人贓并獲,賴都賴不掉。

唯一慶幸的事就是人沒死,不然誰也救不了他。

只是他怎麽會傻到去殺皇妃?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衆人均看向皇後,這後宮裏最見不待見雲嫔的就屬皇後了,難不成繁王是見不得雲嫔得寵,為母報仇,才動手的?

皇後現在可沒了設計陷害別人的心思,一心撲在怎麽救兒子這事上。

“皇上,其中一定有冤屈。錦兒貴為皇子怎麽會對雲嫔動手?”皇後轉身撲到皇帝腿邊,“皇上,一定是雲嫔的錯,皇上明鑒啊。”

皇後倒是會推,直接把責任推給受害者。

“叫雲嫔來對峙?”皇帝終于低頭看着腿邊哭求的皇後,“皇後覺得繁王意圖掐死雲嫔,都是雲嫔的錯?”

“皇上,您向來寵愛雲嫔,平日她便恃寵而驕,一定是她對臣妾平時的約束不滿,見到錦兒出言不遜,錦兒宮宴上喝了酒,才一時誤傷她的,一定是。”

皇後這麽說,是因為他去扶起趙霁錦時,問道他身上濃郁的酒氣。若是平時她只會教訓兒子,喝酒誤事,但今日她突然覺得這酒興許能救了兒子。

趙佑離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趙霁錦,除了剛進來時喊了兩聲冤,這麽半天竟一句話沒說,低頭跪在那,任由皇後哭嚎。

此時,外面的人悄悄走到沐公公身邊,在向沐公公彙報着什麽。

只見沐公公低頭掃了一眼跪着的趙霁錦後,搖搖頭,走到皇上身邊:“回皇上,剛剛張太醫來報,雲嫔娘娘已經無礙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皇後接下去,“既然無礙,還不傳她過來問話。”

沐公公面向皇帝,“只不過雲嫔娘娘腹中的龍子保不住了。”

“你說什麽?”皇帝皇後皆為震驚。

皇帝震驚是沒想到在他這個歲數還能有孩子,皇後震驚是因明明已經吩咐叫人在那賤~人的飲食裏放過東西,怎還會有孕。

沐公公接着說道:“張太醫說,雲嫔腹中胎兒約一月左右。因月份尚淺,有些不穩,加上今天受了驚吓,小皇子便沒了。”

皇後呵斥道:“什麽小皇子,她都沒生下來,怎麽知道是皇子?難道你們未蔔先知不成!”

皇帝倒是淡定,雖然惋惜,但沒表現在臉上,“是不是皇子,那也都是朕的兒女。現在沒有了,皇後不該替朕惋惜,替朕悲痛嗎?”

“額!”皇後一口氣卡在那,驚訝地看着皇帝。

“皇上,雲嫔的貼身宮女在外面候着。”宮女是證人,所以被沐公公叫人帶了過來。

宮女一進來就跪地求皇上做主懲罰元兇,“請皇上做主,雲嫔娘娘知道自己失了孩子,痛不欲生,正在寝殿哭泣。求皇上為娘娘做主。”

“你一直跟在雲嫔身邊?”

“回陛下,是的。”

“把當時情況如實彙報。”

宴會上皇上皇後都相繼離席,雲嫔也覺得坐那無聊,就帶着宮女到玉瓊樓的花園散步,剛走到假山那處,就遇到繁王。

剛開始繁王還禮貌的問好,主動讓路,請雲嫔先行。

就在繁王給雲嫔讓路的時候,不知怎的繁王就像發了瘋一般,抓住雲嫔按在石頭上,一手抵制雲嫔的掙紮,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宮女見狀,先是去阻止繁王,但力度不夠,反而被踢到一旁。宮女見自己沒力氣,拽不開他,只好跑到假山前面,喊來了巡崗的侍衛,這才阻止了悲劇。

換句話說,雲嫔之所以沒被掐死,就是因為這個宮女大喊大叫,引來了侍衛。

宮裏人都知道雲嫔是寵妃,一看被人掐住脖子,而這人還是皇子。但不管這人是誰,他們總歸是要出手攔下的,不然雲嫔死了,他們也得跟着陪葬。

“繁王,宮女可曾說謊?”

跪在地上的趙霁錦其實已經清醒看,一直在思考着這件事。

現在皇上讓他解釋,可他是真不知道怎麽解釋。趙霁錦覺得冤枉,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他明明就是轉身讓路,怎麽就在雲嫔剛路過身邊時,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手就捏住雲嫔的脖子。

其實那一刻,他記得自己是想放手的,只是手已經不受控了,越想放手,反而掐得越狠,慢慢地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直到剛剛侍衛壓着他一路走過花園,被微風拂過額頭,他才有了意識。

這讓他怎麽當衆解釋?說自己沒有無意識地想殺人,別說皇帝不會信,這個理由說給自己聽,他自己也不會信。

可事實的确如此,這件事真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兒臣喝多了,不記得發生過何事。”

“不記得?來人,叫太醫,讓太醫來看看他到底喝多了多少,能不記得自己為何殺人。”

皇帝雖不喜歡這個兒子,可也不想真的冤枉了他。

太醫診斷的結果讓他大失所望,他的醉酒程度,根本不會令他失去理智。

換言之,他是清醒的,并非是無意思殺人。

趙霁錦對這個結果并不驚訝,只是不知道是誰陷害他,對方到底使了何種手段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不僅他如此想法,就連趙佑離也覺得這事蹊跷。繁王殺妃這事,并不是他安排的,可事情撲朔迷離,到底今夜還有誰在背後操控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寫到甜蜜蜜,實在抱歉。下一章一定撒糖,決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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