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日上三竿,外面陽光明媚,屋子裏卻安安靜靜,尤其是被紗幔遮住的架子床裏更是恬靜安然,床上的人仍在酣睡。

床上的人終于有了動靜,悠悠轉醒地楚涵嫣想伸手撩開紗幔,可剛一擡手就感覺渾身發酸,胳膊都擡不起來了。

縱`欲的下場!

憶起昨夜,楚涵嫣又把臉塞回了被子裏,真是沒臉見人了,也不知道他哪裏學來的法子,明明沒做什麽,竟也折騰了大半夜。

經過昨夜,楚涵嫣是再也不敢拿着孕期不宜同房為借口,試圖挑釁他了。本以為懷孕了,就能農奴翻身把歌唱,沒想到吃虧的還是自己。

想到後來那人還能精神十足地抱她去洗澡,然後……楚涵嫣不敢再繼續想了。

她萬萬沒想到房裏秘事竟會這樣多的花樣,就算不能真的做什麽,可也差點折騰死她,也不知道他打哪兒學來的。

上輩子的他可不這樣啊,明明是謙謙君子的外表,卻有着禽`獸一般的內裏。

沒錯,楚涵嫣昨晚差點就這麽說了,不過她還有理智,知道說完後果會更慘,只在心裏默念了幾句。

“夫人您醒了?”

綠盈一直坐在外間等着,聽到屋裏有聲音趕忙推門進來了。

“爺呢?”被綠盈扶起來後,看到屋子又剩她一個,心情不爽地問道。

“一大早就被左岸急匆匆地叫走了。”

說起這個左岸,綠盈氣不打一處來。大清早雞都沒叫,就被他叫起了。非說是有重要事,讓她進屋請爺。

昨晚屋裏的聲音可是一直到半夜才停的,兩位主子剛歇下,這時候去喊人,她不要命了?

可左岸硬是把她推了進去,她又緊張地不小心踢到椅子,吵醒了爺。

“什麽事?”紗帳裏傳出不悅的聲音。

綠盈硬着頭皮走上前回話。

沒想到裏面一聽是左岸,就立刻起來穿着衣服就出門去了,臨走前交代務必讓夫人睡到自然醒,還要備好吃食候着。

楚涵嫣一聽,心裏的不滿倒是去了不少。可轉念一想,這人是拿她當豬養嗎,吃飽了睡,睡醒了吃?

…………………

趙佑離随着左岸來到了洛城外的東臨山。

左岸指着山下一腳的涼亭說道:“主子,那裏就是廖成忠與繁王親信見面之地。”

一個親自北上,一個派人南下,在這裏見一面究竟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親信?趙霁錦派誰來的?”

“龐賀。”

龐賀是趙霁錦的貼身侍衛長,地位相當于左岸。照理說龐賀是要跟在趙霁錦身邊的,輕易不會離開京城。

看來事情很重要啊,不然怎麽會派這個人千裏迢迢趕到這裏!

等等!趙佑離突然有個想法,“龐賀是一人來的?”

“我們查到他時,确是一人。”

“龐賀是見了面後就離開洛城了?”

“是,已經派人跟上了。往北去,估計是邺城方向。而那廖成忠并未離開,仍留在洛城內。”

廖成忠沒走,那就說明洛城這裏有什麽重要的事交給他辦。

趙佑離擡頭望着天空的雲朵,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洛城一向平靜,此處非兵家必争之地,趙霁寧會交代他做什麽?

要知道戍邊将士無召不得離開,他離開軍隊已經觸犯了軍法,還滞留不走,到底有值得他冒着風險?

“派人盯住了,決不能有一絲放松。”

不管他們的目的如何,都不能讓其得逞。

“爺,廖成忠不見了。”有屬下來報。

“什麽?”

趙佑離驚訝,他手下的能力他知道,能在他們眼皮底下不見,只能說廖成忠此人能力極強,“具體情況如何?”

暗衛是看着廖成忠進的客棧房間,一直守在外面。直到小二上樓送飯,敲了半天都不開門,暗衛覺得不對勁兒,換裝成醉酒的客人,“不小心”推門進去,才發現屋裏已經沒人的。

客棧前後都有暗衛,但都沒發現廖成忠離開。

“人不可能憑空消失,應該是我們的人被發現了。”左岸客觀的說。雖然他手下弟兄的能力他信得過,但不排除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也許這個廖成忠就是那個人外人。

“趕快派人跟上龐賀,以防調虎離山。”

趙佑離離京一事相當隐秘,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他來了洛城。

倘若屬下暴露,對方此舉很有可能還有別的目的,所做一切怕是障眼法了。

趙佑離不得不承認這個廖成忠确實有勇有謀,敢明目張膽的與他們周旋,還能在他手下的眼皮底下溜了。若不是敵人,趙佑離還真想攬過來,收為己用。

……………………

楚涵嫣吃飽喝足,非說在屋子裏憋壞了,說什麽也要出去轉轉,消消食。

由于唐家已經派了老師傅教她辨別玉石,這次出去就沒再去逛玉石店,反倒是去了洛城最繁華熱鬧的街道,要領略洛城的風土人情。

尋常人家都是有孕婦人最大,何況他們王府呢。王妃想往東,自然不會有人忤逆向西。

一出門,楚涵嫣就棄了馬車,硬是帶着綠盈兩人用走的。

剛走進鬧街,就被琳琅滿目的小攤吸引了眼球。

左逛逛,右看看,每每進入人群,都讓兩個丫頭極其緊張,生怕她被人碰到。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糕點鋪子,也不知道是什麽糕點出鍋,竟散發了如此香甜的味道,勾得楚涵嫣停住腳步,轉頭走了進去。

這才讓綠盈兩個放下心,畢竟點心鋪子人沒街上多呀。

這是家是老鋪子了,店子不大,過道上僅能容一人通行。但櫃子上擺着的點心可勾住了不止一人。

才出鍋的糕點,就留住了過往行人的步伐,大家不約而同的排着長隊等着。

楚涵嫣三個進來得早,正好排在前面。

“掌櫃的,你家做的什麽點心啊,這麽香?”

“呦!姑娘你外地來的吧,連這都不知道。這不就是芸豆卷。”

芸豆卷?說實話她們真是沒見過啊。

芸豆卷看着色澤雪白,質地細膩,味道香甜,引人食指大動。

聽了掌櫃的介紹說入口即化,楚涵嫣立刻拿出一個嘗了嘗,還真是香甜可口。

楚涵嫣想着家裏那位比她喜食甜食,便求着掌櫃又多要了一份帶回去給她家夫君嘗嘗。

要知道這鋪子的點心向來不夠賣,所以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人只賣一份。老板看在楚涵嫣是外地人,又不吃獨食地想着夫君的份上,多賣了一份。

高高興興地從糕點鋪子出來,楚涵嫣正想着再逛逛別的鋪子,就見街角轉彎處站着一個人。

那人……

楚涵嫣臉色刷白,手掌緊握,上下牙正死死地要在一起。

是他,竟然是他!

那個害死淳兒的劊子手!

他就是繁王的狗,一條指哪兒咬哪兒的狗。

這個人就是化成灰,楚涵嫣都認得人出來。

前方那人正是換裝後脫離趙佑離屬下監控的廖成忠。

“夫人,夫人……”綠盈很快就發現楚涵嫣不對勁兒,趕緊示意寄雨,兩人一左一右輕輕地喚着她。

“叫穆難過來。”楚涵嫣強迫自己淡定下來,吩咐寄雨去找穆難。她知道穆難暗中保護她,一定會在附近不遠處。

“夫人。”

“你去……”

楚涵嫣吩咐穆難暗中跟着那人,發生的一切事都要一點不落地記下來,回來告訴她。

終于回到客棧,楚涵嫣也不休息,就靠在榻上,等着穆難的消息。可一直到趙佑離都回來了,穆難仍未有回音。

“怎麽了?”趙佑離每天回來的時候,她不是正躺着,就是正吃着,今天卻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沒,沒事啊,今天挺早的啊。”楚涵嫣心不在焉,回答自然也就語無倫次。

趙佑離一愣,天都黑了,還早?今天明明是這幾天回來最晚的一天,她怎麽還覺得早?

再看她那若有所思的模樣,趙佑離心裏一沉,難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今天出去了嗎?”

“買了糕點。”楚涵嫣答非所問,還一直想着白天見到的那人。

好半天,她身邊都沒聲音,楚涵嫣覺得不對勁兒,才擡頭看着他。

這才發現,趙佑離陰着臉盯着她,“夫君?”

楚涵嫣回想剛剛的那些,暗道不好,自己漫不經心的回答,定是令他惱了。

正想着怎麽讨好他,就聽見外面的敲門聲。

“夫人,穆難回來了。”

聽到穆難回來了,楚涵嫣一聽眼睛一亮,“快叫他進來。”

結剛說完就與趙佑離對上眼,只見他劍眉一挑,楚涵嫣雙眼一閉,心道,怎麽就忘了王爺在呢,這下要怎麽解釋。

可她不能說實話啊,天一道長的話,她一直謹記于心。

穆難進來後,見王爺在,便沒有隐瞞的直接将那人的行蹤全部說了。

“那人是誰?”那人的身份穆難也不知道,他是擔心王妃着急,便先過來彙報,還未來得及去查那人的身份。

趙佑離從剛剛對話裏只聽到去跟蹤,并未說是何人,就問了一嘴。

“那人應該是廖成忠。”楚涵嫣說出這人名字時,已經讓穆難下去了。

“廖成忠!”可剛從趙佑離的視線裏消失的人,怎麽會被她撞上,這小東西到底還有多少事在瞞着。

“你怎麽認識他的?”

“我……夢裏知道。”楚涵嫣含含糊糊地答着。

趙佑離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這人的事情她不想說。

本來沒了蹤跡的人,突然有了下落,自然要趕緊吩咐人去盯緊了。趙佑離也沒多糾纏她問原委,便先讓左岸去找穆難了。

“您在找廖成忠?”

“嗯,南邊有點事,與他有關聯。”趙佑離說得也很敷衍。

他總不能說他在她的夢話裏聽來了這人的名字,吃了點小醋,就讓人去查吧。

“你對他可了解?”趙佑離就是趙佑離,明明被問的人,不僅輕松轉移了話題,還反問了楚涵嫣。

“不了解,就知道他出身行伍,是繁王的人。”楚涵嫣明知道他沒說實話,也不敢多問,畢竟問得多就得答得多。所以就說了這兩句,多了就不敢再說了。

可她不說不代表不會去想,她這一想夢裏會不會說點什麽,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嫣嫣是遇到仇敵變母獅啊,恨繁王,但更恨執行者。雖然不會現在就弄死這個人,但也是要咬住不放的。

這就是惹怒母親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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