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侯爺,留步。”

在她将要穿過花園時,一女子輕聲喚住了她,在她面前颔首行禮。

“臣女朱雨柔,見過小侯爺。”

“朱小姐可有事?”蘇諾微挑眉,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打量她,心裏卻平靜無波。

她并不意願招惹什麽世家貴女,讓鐵了心往她後院裏紮。

“臣父并無壞心,還望小侯爺莫怪,結親一事,是我尚書府唐突了。臣女代父賠罪,還望小侯爺莫要放在心上。”朱雨柔依舊溫溫柔柔,似乎并不将她的打量放在心上。

“臣女自知蒲柳之姿,又無過人才華,并不會刻意高攀小侯爺。”

神色鄭重,言辭誠懇。

雖是眼前這人刻意在世人面前做出了花心好色的模樣,他們父女卻是明白,這人內裏是怎樣的風光霁月,怎敢高攀。

至于這人如今有幾分不懷好意的打量,也不過是刻意做出來的罷了,他的眸色裏,幹幹淨淨,并無半分對自己的興趣。

朱雨柔側身讓開路,“小侯爺慢走。”

蘇諾也不客氣,邁步便要離開。“朱小姐,今後必會遇上比本侯更合适的良人,不必妄自菲薄。”

“多謝小侯爺。”

說實話,蘇諾是不懂的,她刻意營造了個花花公子的形象,朱家父女卻還是會覺得,她會是個好的。

就像她并不十分理解,她素來行事風流肆意,在京中的貴女圈裏,卻得了個君子端方的名聲。

若是程臬在,必會說,還不是你這張臉,太過有欺騙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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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靜娘參見皇兄。”身着鵝黃色衣裙的少女規規矩矩的行禮,眼神卻四處都轉了一圈,微微有些失落的垂了眸。

“別找了,你蘇家哥哥已經走了。”程臬眼都未擡,便知道這丫頭在想些什麽,語氣有些無奈。

這兩個丫頭,真是欠了她們的。

“皇兄。”程靜有些害羞的跺了下腳,将手上的食盒遞給了一旁侯着的全盛。

“虧靜娘還親手做了糕點給皇兄呢,皇兄慣會打趣靜娘。”

“究竟是做給朕的,還是拿來讨好你蘇家哥哥的?”程臬含笑看她,将手上的折子放到了一邊,吩咐了全盛一句。

“不必打開了,讓人送去阿諾那,腳下快些,應當半道上就趕上了。”

“是。”全盛躬身應了,低頭退了出去。心裏卻暗自嘀咕,便是公主不是做給小侯爺的,您還會不給小侯爺送去不成。

宮裏誰人不知道,靜安公主做的一手好糕點,但也只有他這個貼身伺候的大太監知道,送來這甘泉宮的,十之八九都送到了小侯爺那不是。

程靜也無半分介意,面上依舊笑意盈盈。皇兄素來不愛食甜食,阿諾姐姐卻是十分喜愛,這糕點,本就不是給皇兄的。

“皇兄,靜娘可以出宮去找蘇家哥哥玩嗎?”

“你蘇家哥哥可是将你心上人派出去了,不知如何和你交代,才避出宮的。”程臬沒答應,揮手讓全盛退了

下去。

“再說了,你已經可以許人家了,還常常出宮,像什麽樣子?”

“皇兄。”程靜想起那人,又紅了臉,本就溫溫柔柔的聲音更小了幾分,“靜娘還要陪皇兄幾年呢,皇兄便這麽着急将靜娘嫁出去不成。”

“不是朕着急,朝中想求娶你的世家子弟可不少,這些日子,都不許出宮。”程臬語氣輕飄飄,卻是不容拒絕。

之前的事情,可不是意外。

阿諾帶着出宮都有人敢亂打主意,有些人,着實活的不耐煩了。

“再等等,過些日子,朕召那人入宮。”

總歸是自己的親妹子,好不容易有個請求,他也不舍得讓人失望。

程靜本在皇兄提到那人已經被阿諾姐姐派出去了,便已經歇了出宮的心思,聽見皇兄的後半句,又有些白了臉,低頭細思了片刻,便語氣堅定的開了口。

“皇兄,若是為難,靜娘,但憑皇兄吩咐。”

那人的身份,着實太低了。是她任性了。

“胡思亂想些什麽,便是不相信朕,也不相信你蘇家哥哥不成,朕是讓你等等,那人的身份提起來了朕便給你們賜婚,朝中那些官家子弟,你想嫁朕還未必會同意呢。”

程臬擡眼看她,不喜不怒,“小小年紀,考慮這些做什麽。回宮安生呆着,若是無聊,便做些新糕點送去你蘇家哥哥那。”

“是。”程靜微屈膝應了,“靜娘告退。”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皇兄變了,而且,皇兄對阿諾姐姐,好像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愈發的親昵了。

剛剛的語氣,讓她有種阿諾姐姐是她嫂子的感覺,可是皇兄卻坦然而然。

待人出去,程臬才搖了搖頭,繼續批起了折子。

自那晚之後,他漸漸找到了和她們相處的法子,不再似一開始重生一般毫無頭緒。

現在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還未發生,他的态度驟變,旁人怎能不疑。

和以往差不多行事,态度上卻愈發親近,慢慢的打開阿諾的防心,才是合适的法子。

他是來彌補遺憾的,不是讓一切變的愈發糟糕的。

那段日子,是他心急了。

“那人如何了?”案後的人聲音素然,不似剛剛的平和。

“回主子,那人身上的傷處理之後,如今已經快能行動自如,但是那一身的功夫,恐怕剩不下什麽了。”暗處之人出現,跪在了牆角處,低頭應答。

那人被救之後照主子的意思帶回了京中,養在了外面的別院,本已經是個廢人了,卻得了神醫出手,現在,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給他造個新的身份,莫要引起旁人的注意,朕過些日子去見他。”

“是。”

不過是功夫沒了罷了,那人最大的依仗,可不是身手。

程臬看着手中的折子,面無表情。

他希望那人識時務者為俊傑,雖他非池中之物,但是卻也不是重要到讓自己去為他在此時對上浔陽王府。

若是想得開,便最好,想不開,便怪不得旁人了。

反正只要他不為丞相一系所用,是生是死,都是無妨的。

作者有話要說:怎麽說呢,我想寫的是一個關于遺憾和彌補的故事,前世程臬和蘇諾的錯過和漸行漸遠,其實也不是一個人的錯。

一個心中存疑,一個有意隐瞞,順水推舟,才會造成最後的後果。

蘇諾并不喜歡程臬,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想讓這個人坐穩帝位罷了,可是寧安侯府确實勢大,是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有誤會,也有陷害,最後才無可挽回罷了。

而程臬現在,也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态度才正常了起來。

否則,蘇諾也是在朝堂浮沉的人了,便是她們現在還沒漸行漸遠,可是她也是清清楚楚知道這人對她是心中存疑的,突然變化特別大,她也不會相信不是。

所以他們恢複以往的相處方式,她才會試探,然後相信。

相信是因為她了解程臬的人品,試探是因為她不知道原因。

至于為什麽做出扯袖子這種類似撒嬌的行為,也是想看看,程臬對她的容忍度在哪,而且他們幼時便認識的,那個稱呼,也是想側面讓程臬知道,她記得當初相識,不會害他的。

至于蘇諾為什麽非要保程臬的帝位,後面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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