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行事是否太張揚了。”布雷斯調侃。
這種時候,維達爾幾乎是條件反射回他:“我覺得這樣就很不錯,人脈也是一種實力。”
“随便你了。”
維達爾轉過去對西奧多說:“是這樣的,我想向你請教一些魔藥問題——”
“帶着問題來,現在我要回寝室了。”西奧多不想和他廢話,直接說。
維達爾就卡殼了,看着他往樓梯的方向走。
“別介意,我想是因為他不喜歡和太多人待在一起。”
“可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沒表達清楚,我的意思是,注意到德拉科身邊的圈子了嗎?
你現在每天和他待在一起,大家都默認了你是德拉科一邊的。
在諾特看來你突然的行為就是德拉科對他發出的邀請。”
維達爾反駁:“沒有很突然,我準備了很久!上個學期阿莫斯就對我說,建議我去認識一下西奧多·諾特,我從那時候就開始準備了。”
布雷斯不置可否:“那好吧,你應該去問問阿莫斯,我對這些交際問題一向是直接略過,幫不上你什麽忙。”
維達爾笑說:“沒關系,你已經很努力了,我原諒你。”
“我沒有這個意思,維達爾,你真會過度解說。”布雷斯無語,站起來摸了一把維達爾的頭發,走了。
“你們不要總是摸我的頭發!德拉科,潘西還有你!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維達爾惱火地說,“要是我的頭發被薅沒了,你們就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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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學校就開始上課了,大家見到久違的教授們,發出不同聲音的感慨,期待在課堂上見面。
但是這種新鮮感的保質期只有一天,在上了一天的課後,他們就迅速找回了上課時期疲憊厭學的狀态。
尤其是教授們開始檢查假期作業,這簡直就是噩夢!
對于阿莫斯那樣認真完成作業的同學來說,這不算什麽。
但是維達爾許多課的作業是在開學前一天補的,他生怕教授們發現自己在論文中濫竽充數的言論和錯誤的表達。
這時阿莫斯就會問:“既然如此,為什麽最開始不好好完成?”
維達爾顯然有自己的一套說法:“你不明白,沒有經歷過補作業的假期是不圓滿的,我們追求的就是這種刺激感。”
阿莫斯對這些歪門邪說嗤之以鼻。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居然有很大一部分的學生,抱着的是和維達爾一樣的想法。
例如阿斯托利亞。
“想什麽呢?我的假期要完完全全交給魁地奇,作業根本不值得我花一點心思。”
阿莫斯問她的時候,她甚至不願意多停頓兩秒好好和阿莫斯讨論作業的問題。
“我想也是,你們肯定已經做好被關禁閉和義務勞動的準備了吧?”
阿莫斯似乎同時被兩個朋友排擠,于是挖苦他們說。
維達爾給了他一個白眼,抱着自己的書和作業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
“直到我得到準确的消息說我都假期作業不會被打上“P”之前,你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一個笑臉!”
阿莫斯無所謂地從他身邊經過:“得了吧!說的跟我有多想要似的!走着瞧,我打賭你撐不了多久。”
一周以後大家很好的适應了開學生活。
即使有小部分人還沉浸在美妙的聖誕節假期中,但當他們的作業被教授們嚴厲地批評過之後,他們終于願意把游蕩在霍格沃茨之外的魂拽回來了。
虛假的攝魂怪
學期開始一個星期以後,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打了一場比賽。
斯萊特林贏了,但是比分拉得很近。
這讓馬庫斯非常不滿,他認為德拉科沒有在合适的時間抓住金色飛賊。
“如果你在我們把比分拉開以後抓住它,那我們就可以甩開拉文克勞一大截!”
他快步追在德拉科身後,“或者在拉文克勞追上我們之前,但是你就是——”
德拉科突然停下來,轉身用力拽過馬庫斯的領子惡聲惡氣道:“如果你不能做得比我更好,就別指揮我做事!”
馬庫斯又驚訝又氣惱地把他推開:“但抓住金色飛賊是你的活!”
“很好,看來你還知道這一點,那就別對我指手畫腳!我們贏了!這還不夠嗎?”說完他就像斯內普教授那樣用力掀開袍子,轉身走了。
他們聽說哈利波特收到了一把匿名送出的火弩.箭,德拉科為這個消息生了很久的悶氣。
雖然掃帚現在被扣押在麥格教授那裏進行檢查,但是他們都知道,如果檢查不出任何問題,那麽那就是一把正常的,性能完好,極度優秀的飛天掃帚。
聽說火弩.箭剛出的時候愛爾蘭的國家隊就下了訂單要買七把作為他們的比賽專用掃帚。
如果哈利波特的火弩.箭後續回到他的手裏,那麽對斯萊特林來說就是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最氣憤的絕對還是德拉科,他爸爸曾答應給他定一把火弩.箭,比哈利波特的光輪2000和他現在有的光輪2001還要好的掃帚!
但是因為一些他不願意承認的問題被扣在了他爸爸的收藏室裏。
德拉科決定,哈利波特要是得到了火弩.箭,那他就不會再要它了——他絕對不會和哈利波特用一樣的掃帚!
德拉科給盧修斯寫了好幾封信向他闡述這件事的重要性。
盧修斯表示贊同,理解并對此發表了他自己的意見:如果你上學期好好履行你的諾言,那麽你早就已經帶着你的新掃帚去學校耀武揚威了。
德拉科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但是由于他對爸爸尊敬和仰慕的感情,受到波及的當然只有身邊的人。
“我今年的願望就是讓德拉科管管他的臭脾氣,不然我就只好給他施一個惡咒!我假期學到了好幾個很不錯的魔咒,正好想找人試一試呢!”維達爾剛才被德拉科的怒火波及到,氣沖沖地從休息室裏出來,跟布雷斯說。
“巧了,德拉科剛剛開學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然後他找了納威·隆巴頓。”
維達爾露出鄙夷的神色:“他也只能找隆巴頓了不是嗎?他不一定打得過哈利波特!”
布雷斯笑出聲:“你可真敢說,德拉科聽到了要抓狂的。”
維達爾反問:“你難道不敢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果然,不久以後所有人都知道哈利波特有了一把火弩.箭,全校唯一一把。
足以證明那是多麽昂貴,多麽稀有的掃帚。
看樣子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的比賽是贏定了。
但是德拉科就是不肯讓他們好過,非要上前去挖苦他一番。
實際上是因為他的那把火弩.箭直到現在也沒有被他碰過,并且未來他也堅決不會再碰。
對能把火弩箭穩穩的拿在手心裏的哈利波特,他極盡所能地給他找麻煩。
“——可惜它沒有帶着一把降落傘,以防你太靠近攝魂怪。”德拉科對哈利說出他想了很久的挖苦的話時,克拉布和高爾跟在他身後傻笑。
“可惜你不能再多一條胳膊,馬爾福,不然它可以為你抓到金色飛賊。”哈利波特很清楚任何戳中德拉科的痛處,就像德拉科清楚他的一樣。
德拉科銀灰色的眼睛眯起來。
他慢慢地走開,回到斯萊特林的長桌上坐下。
“是不是更不爽了?”維達爾嘴欠問他。
德拉科瞥了他一眼,拿起他的那杯南瓜汁:“不,恰恰相反,波特為我提供了一條新思路。”
維達爾堅持認為他是在故弄玄虛,好讓大家以為他沒有那麽生氣。
但德拉科确實想到了一些別的點子。
“德拉科,我們不能在比賽上這麽做,誰也不能保證這件事兒可以奏效,你會害我們丢掉學院杯的。”
德拉科滿不在乎地說:“肯定可行,你們難道沒聽說嗎?波特對攝魂怪有多恐懼,他已經暈過去兩次了!只要他向上次那樣摔下去了,格蘭芬多就贏不了這場比賽,而就算拉文克勞贏了,他們和赫奇帕奇也威脅不到我們的學院杯。”
那個五年級的守門員,邁爾斯·布萊奇捏了捏鼻梁說:“算了,随便你。反正這場比賽我們也不參與,如果你能讓格蘭芬多處于劣勢,那麽犯規也沒什麽大問題。不過如果事情敗露了,相應的處罰你也要自己承擔。”
他嚴肅地說:“另外,這件事你最好還是告訴一下馬庫斯。”
德拉科這時處于興奮的極點,根本不考慮處罰的事。
他想了想,還是按照布萊奇說的那樣告訴了馬庫斯這個提議。
馬庫斯對此非常贊同,并且表示會和他一起參與進來。
所以德拉科馬上去找克拉布和高爾商量。
至于為什麽是這兩個人,第一是他們足夠強壯,扮起來更有氣勢。
第二是,願意陪他這麽做的只有他們倆。
布雷斯一定會拒絕,說不定還會對他冷嘲熱諷一番,并且未來一個月這都将作為布雷斯嘲諷他的談資。
而其他人德拉科根本不想考慮,他們很難完全聽從他的掌控,只會傻乎乎地壞事。
至于維達爾,德拉科因為掃帚的事現在還沒消氣,怎麽可能會去找他。
而且他那個小身板,說不定半路上就摔下去了。
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不多了,今天上午就是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的球賽。
德拉科和馬庫斯催促克拉布和高爾趕緊鑽進黑色的袍子:“你們怎麽笨手笨腳的,快一點!哈利波特要抓到金色飛賊了!”
他們兩個忙把自己過于龐大的身軀塞進那些黑色的袍子。
克拉布和馬庫斯各占據一個袍子,德拉科站在高爾的肩膀上,調整袍子的狀态好讓他們看起來更像是攝魂怪。
三個“攝魂怪”一起急匆匆地往球場上去。
他們擡頭看哈利波特,他就要抓到金色飛賊了。忽然,拉文克勞的找球手指着他們大聲尖叫:“哦!快看!”
哈利波特分心了,他下意識往下看。
德拉科意識到機會來了,他張牙舞爪地想讓哈利害怕,然後掉下來。
但是哈利波特把手從脖子領口處伸進袍子裏,拿出了他的魔杖對着他們大喊:“呼神護衛!”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一只明亮的,銀白色的動物從他魔杖裏跳出來,在空中跳躍盤旋了幾下就沖着地上那三個攝魂怪飛過去了。
四個人被守護神狠狠地擊中了,紛紛倒作一團,慌忙地想從袍子裏掙脫出來。
那邊哈利波特已經抓住了金色飛賊,一群人圍着他瘋狂地開始慶祝。
麥格教授在他們頭頂做出了審判:“卑鄙的手段!”她大叫,“陰謀陷害格蘭芬多隊找球手,下流怯懦的做法!你們都要接受處分,還要扣去斯萊特林院五十分!我要把這件事告訴鄧布利多教授,沒錯!啊,他來了!”
德拉科蒼白的臉上滿是惱怒,迫切地希望麥格教授不要再說了。
他平時往後梳得整整齊齊的淺金色頭發在他掙脫出袍子的動作下變得散亂,東一束西一绺。
最終他為斯萊特林扣掉了五十分。
斯內普教授為此暴怒,罰他們每個人進行義務勞動一周——不!一個月!
“我想不出來,想不出來!為什麽我的學生會做出如此愚蠢,沒有分寸的事情!德拉科!”
他冷漠地說,“是什麽讓你覺得我不會為此懲罰你?”
他猛地轉頭,“還有你!弗林特,你已經七年級了,還要和他們一起犯傻嗎?為什麽不阻止他們!”
“可是教授——”
“這周五晚上,你們所有人都來我辦公室關禁閉!”他最後怒氣沖沖地吼完,像蝙蝠一樣甩了一下他的翅膀,大步離開了。
這時候就沒有人圍在德拉科身邊對他阿谀奉承了。
雖然也沒有人落井下石,但是德拉科第一次在學校裏體會到冷清的感覺。
“裝什麽?他們明明也知道這件事,到頭來只有我受罰。”
“還有我們。”克拉布補充,“我和高爾也受罰了。”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雙手抱胸坐在壁爐邊的沙發上,氣急敗壞地瞪着經過的每一個人。
維達爾此時正好經過,看了他一眼,嘲諷道:“這事我一定要寫信告訴安德烈亞,他一定想不出來居然有人會想出這樣的主意。”
德拉科暴起想給他一個教訓,被布雷斯摁下了:“确實,你為什麽不多想想呢?還是哈利波特給你下了奪魂咒?如果真是那樣我們立馬就幫你去向教授解釋。”他說,“但如果不是的話,德拉科,就安分一點吧,五十分!”
整個學院唯一一個同情他的似乎就只有潘西了。
她靠過來安慰他:“德拉科,真可憐,有沒有被撞疼?”
德拉科瞥了她一眼:“你如果真的同情我,不然你來幫我去做義務勞動,關禁閉?”
潘西立馬咳嗽兩聲,站了起來:“布雷斯,我嗓子好像不對勁,你可以幫我看看嗎?或者你覺得我需要去校醫室?我還是去看看吧,讓龐弗雷夫人給我瓶魔藥。”
晚上維達爾坐在他最習慣坐的位置——他寝室的窗邊——想着白天那件事。
他不關心德拉科在球場上出的糗,因為他今天早上還為火弩箭對他發火。
他想的是哈利波特那個漂亮的守護神,幾乎有一個确切的形狀,跟他在聖誕節假期看到的那兩個完全體沒有什麽差別。
而他聽說哈利波特是這個學期開始學習的。
那麽問題出在哪裏?
他不認為自己在魔咒方面比哈利波特遜色。
這麽說可能過于自大了,但是他敢說他比大多數人都要好。
難道哈利波特就是爸爸說的那個在守護神咒方面非常有天賦的人嗎?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請教一下,在此之前他必須要和赫敏打好關系,然後借此和哈利波特搭上線。
第二次入侵
半夜的時候,外邊傳來消息說西裏斯·布萊克又一次侵入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他好像找錯了人,拿着一把小刀劃開了韋斯萊而不是波特床上的帷幔。
聽說布萊克撿到了一個學生抄寫的,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整整一星期的口令。
德拉科冷笑道:“真遺憾,如果撿到口令的是我,我一定要在他們的床上放滿糞彈!”
他這番言論逗得身邊的人都撲哧撲哧地笑。
他們仍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布萊克畢竟是黑魔王的手下。
但是城堡再一次進入了警戒狀态。
弗立維教授拿着布萊克的畫像教每一個看守前門的人識別,生怕發生像格蘭芬多休息室外那個魯莽的卡多根爵士類似的事。
費爾奇變得更加神經質,他揮舞着從辦公室帶來的釘子和錘子把城堡裏每一個縫隙都釘得死死的,連一只老鼠都鑽不進來。
大家都擔心布萊克會從什麽地方跳出來,拿着血淋淋的刀子劃開他們床上的帷幔。
聽說他們還雇傭了一些粗暴的侏儒來保護格蘭芬多休息室門口的畫像。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對此嘲笑不已,并且不斷誇耀他們的休息室足夠安全,七百年來沒有人能闖進來。
很明顯除了德拉科,克拉布和高爾,沒有人知道有人曾在去年用複方湯劑進去過。
德拉科才不會大肆宣揚他曾經失誤,把不知名人士放了進來的事,那絕對是他最後悔的事之一。
那天在他和克拉布,高爾見面後,他才發現這兩個吃貨居然被兩個飄浮的小蛋糕放倒了,和德拉科說話的人并不是他們。
很明顯是有人計劃了這一切,并且變成克拉布和高爾的樣子混進來想套話。
德拉科不想說那兩個人可能是波特和韋斯萊。
即使他們在跑出去之前就開始慢慢地變回原樣——紅頭發和長着雀斑的鼻子,黑頭發和綠色的眼睛。
因為這個計劃需要用到的魔藥複方湯劑,是非常非常難成功熬制的,他不想承認格蘭傑有這樣的能力。
在布萊克闖入格蘭芬多塔樓兩天以後的早餐時間,隆巴頓收到了一封他奶奶寄來的吼叫信。
斯萊特林長桌邊爆發出了極大的笑聲,他們一個個手舞足蹈地模仿隆巴頓跑出去的樣子。
這讓他們一整天都保持着好心情。
就比如德拉科控制不住自己,在身上還背着禁閉的同時仍然不停地挖苦隆巴頓。
這天維達爾又在圖書館碰到了赫敏。
他在赫敏對面坐下,攤開他最近正在看的一本關于中世紀巫師運動的書,并對她表示了問候:“你怎麽樣,還好吧?”
赫敏皺着眉頭用羽毛筆飛速地在羊皮紙上寫她的算數占蔔課作業:“謝謝,我很好。布萊克去的是男生寝室,他也沒有傷害我們中的任何一個——羅恩說他是被他吓跑的。”
她用力地哼了一聲:“他從來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讓他吹噓的機會。”
“我聽說你現在在和他冷戰,是這樣嗎?”維達爾擡頭問,“我上學期也有這樣的經歷,和德拉科。”
赫敏不是很喜歡從身邊的人嘴裏聽到“德拉科”這個名字,就像鄧布利多教授說要在禮堂穿草裙跳舞一樣怪異。
但是,她快速擡頭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一年級男孩,然後又低下頭:“我還以為你們關系一直很好。他看起來很照顧你。”
維達爾發出誇張的笑聲:“哈!哈!”
“圖書館裏請保持安靜!”
維達爾縮了縮脖子,小聲說:“他就是一個驕縱,惡劣,蠻橫的混蛋。
你能想象嗎?他所有‘照顧’,都是因為這有可能為他争取到到一把全新的掃帚!”
赫敏遲疑了一下,羽毛筆停住:“你是說——一把新掃帚?”
“是啊,但是哈利已經拿到了一把火弩箭,所以德拉科說他絕對不會再碰那把掃帚——即使他現在還沒有得到它!”
赫敏聳了聳肩,又低頭想去寫作業。
但她發現就在她擡頭說話的那幾下,羽毛筆上的墨水滴到了羊皮紙上。
“啊——”在平斯夫人趕過來之前赫敏把尖叫聲堵在了喉嚨裏,連忙用了一個“清理一新”拯救她的算數占蔔課作業。
“抱歉。”維達爾低聲說。
“那不關你的事。”
“哦!還有,我要為之前那場比賽為你們道歉,德拉科這個傻瓜,我想不出他居然會這麽——”
赫敏打斷他:“維達爾,那不是你的錯。”
她把羽毛筆放在旁邊,以防止又出現什麽慘劇。
然後從手邊翻出一本書來擺在面前。
“但是你注意到了嗎?盡管你一直表現出對馬爾福的不滿,說盡了他的壞話。但是——”
赫敏頓了一下,然後說:“你還是把他劃在自己的地盤裏。”
維達爾噎住了。
“如果你不在乎他,認為他只會壞事,你就不會在我們見面的時候都無意識地提幾嘴——”
維達爾的眼睛不自在地看向赫敏背後的書架。
“——即使你知道我很讨厭,非常讨厭他,但還想代替他跟我們道歉。”赫敏聳了聳肩說,“不過這是你的事,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維達爾說:“好吧,我會正視這個問題的,我以後盡量少提他。”他小聲嘟囔道,“那麽我們繼續讨論你的問題,你為什麽要和韋斯——羅納——羅恩冷戰?”
赫敏的臉一下子就冷到極點,粗暴地把書合上:“他一直認為是我的克魯克山吃了他的老鼠,并且想讓克魯克山付出代價!”
她生氣地說:“想都知道不可能,克魯克山從來不會亂吃東西。”
“那可不一定,潘西也養了一只叫米斯蘭的姜黃色的貓——”維達爾無意中發現赫敏的臉變得鐵青,他覺得這個時候最好還是順着她一點,于是明智地閉嘴了。
“還有海格——”
突然她爆發出一陣哭聲,聲音被壓抑在很低的音量裏,“我經常去看望他,他總是安慰我。”
赫敏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但是他也很痛苦——你知道,巴克比克——他們想處死它,我一直在查找資料,但是——哦!巴克比克!”
維達爾頓時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裏放了。
他緊張地左右看着,生怕平斯夫人會把他們趕出去。
同時又有點內疚。
假如他曾堅持自己的立場,阻止德拉科起訴海格教授和那只鷹頭馬身有翼獸的話,現在他知道它叫巴克比克了,這些事可能就不會發生了。
“赫敏,我會試試的。我看能不能讓德拉科撤訴。但是你知道——他可能不會聽我的,別哭了。”維達爾試圖安慰她。
“謝謝,謝謝你!這就夠了!”赫敏擦着眼淚,不住地打嗝。
維達爾發現她的臉被淚花弄得斑駁又憔悴,眼睛還腫了,于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給她遞了一張紙。
在回去的路上維達爾一直在腦內構思,要怎麽跟德拉科說,勸他放棄起訴巴克比克呢?
他對此不抱希望,甚至可以想象德拉科是怎樣對他冷嘲熱諷,陰陽怪氣了。
他本來想着,萬一德拉科良心發現了呢?轉念一想,又蔫了,良心?這玩意兒誰都可能有,但那可是德拉科!
他走着走着都沒發覺自己快要撞上牆壁了,突然袍子被人從後面拉住。
“你在想什麽呢?”阿莫斯從維達爾背後出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維達爾被拽得往後一踉跄:“啊,阿莫斯。我們進去說,我倒是希望你能給我點建議。”
等他們回到宿舍的時候,維達爾躺上床,看着他繪着星象的天花板:“我今天又碰到赫敏了,她說巴克比克——海格教授的那只鷹頭馬身有翼獸要被處死了。”
阿莫斯不置可否,敷衍地“嗯”了一聲,從維達爾的床邊經過。
“我在想,如果我現在去跟德拉科說,讓他考慮一下撤訴的問題,你說他是會同意還是會拔出魔杖然後給我來一下?”維達爾調整了一下姿勢看向阿莫斯。
阿莫斯說:“先不說這個,我就想問你怎麽突然會有這個想法?之前德拉科宣布這件事的時候你好像也沒有表現出很反對的樣子。”
維達爾苦笑:“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會和赫敏成為好朋友啊。”
“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好朋友’未免有點太多了。”阿莫斯朝躺在床上的維達爾晃了晃他扔在桌上的一張羊皮紙。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定義這個詞的,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在別的學院發展你的‘好朋友’,那這些問題和糾結就在所難免了。”
維達爾重重地嘆氣:“沒辦法,我覺得我現在這個狀态就很好,我實在很喜歡這些不同學院的朋友們。但是現在,拜托請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可以試試,但如果德拉科要給你一個惡咒,我會嘗試幫你的。”阿莫斯說。
“謝謝你,這就夠了。”維達爾低聲喃喃。
“我倒不是怕他,只是如果讓他生氣了,這件事就更懸了。”
阿莫斯聳了聳肩表示理解。
等維達爾洗漱完,躺上床快要睡了才想起來,他今天去和赫敏搭話的初衷好像是想請她幫忙問問哈利,能不能給他的守護神咒一些指導和建議。
他轉了一個身,決定過幾天碰到她的時候再問,希望到時候不要再忘記了。
第二天早上,在禮堂用早餐的時候,維達爾幾次想要開口和德拉科說這件事,但是每當德拉科用他目中無人的眼神看向他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事成不了。
猶豫了幾次,德拉科也發現了他的異常:“你怎麽了?我難道會吃人嗎?有什麽事就說,別磨磨唧唧的。”
雖然維達爾對這句話持懷疑态度,但是他只是說:“沒什麽,你想多了。”
他坐得很端正,但幾次把南瓜汁濺出來。
德拉科狐疑地看着他,最終也沒有追問下去。
維達爾忽然有一點委屈,好像終于感受到了成長的滋味。
在這裏可沒有人會無條件地縱容他,也沒有人願意順着他的步伐走。
他有一點想家了。
你玩吧
趁着這幾天德拉科心情還不錯,維達爾還是找機會問了他。
維達爾在德拉科趕着去上課的時候,在休息室外找機會攔住他。
德拉科一臉不耐,下節課是變形術,布雷斯已經丢下他先走了,但他還是跟着維達爾停下來。
“我可能沒聽明白。”
德拉科僵硬地笑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臉上湧現出懷疑和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在這個時候,在魔法部差不多決定了以後,讓我爸爸考慮撤訴嗎?”
維達爾猛地閉上眼,知道他還是惹怒了德拉科。
德拉科搖搖頭,用新奇的眼神看着維達爾,就好像他是第一次認識維達爾一樣。
“你在乎你的格蘭芬多朋友的感受,在乎一只抓傷了我的神奇動物的情況,卻不考慮我和我爸爸的處境嗎?”
他看着維達爾說:“你難道以為你和格蘭芬多的人——還是一個,麻瓜出身的人走那麽近,會沒有人注意嗎?”
事實上德拉科仍然在無意識地照顧他的情緒,以往這個時候,“泥巴種”這個詞已經從德拉科的嘴裏吐出來了。
“如果不是我對此表示了默許,你覺得其他那些學生會怎麽做,你想過嗎?以前不是沒有這種情況吧?”
他說完沒有再搭理維達爾,自己轉身走了。
德拉科帶着一肚子的火氣跑到教室裏,重重地把包摔在桌上。
“又吵架了?你們幹脆別說話了。”布雷斯給他留了座位,德拉科一來他就往裏面挪了個位置,撐着腦袋笑着說。
德拉科猛地皺眉,低頭斜斜瞥了他一眼:“你開什麽玩笑?”
“說真的,感覺你們兩個合不來,性格都很沖。”
“我聽到了,下課就去告訴維達爾。”潘西坐在他們斜後方,和他們隔着過道,聽見他們說話,頭也不回就說。
“你随意,我說的可是實話,維達爾也知道吧?”布雷斯笑道,“所以到底怎麽了,馬上上課,麥格教授就要來了。”
德拉科已經冷靜下來了,坐下邊從包裏拿出課本和羽毛筆,邊告訴他們剛才發生的事。
随即他又說:“假如他在那時候明确點告訴我他不想要我那麽做,我說不定考慮一下就不讓我爸爸告那只鷹頭馬身有翼獸了。”
“但是既然他當時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現在反而來要求我那麽做。我是誰?他的家養小精靈嗎?”
布雷斯尖銳地指出:“話可別說得這麽漂亮,需要我提醒你嗎?你曾經因為這件事和他冷戰過。”
“不會說話可以不要說。”德拉科坐下來,冷冷地說。
布雷斯愣了一會兒,氣笑了,他拍了拍膝蓋站起來:“好吧,看來我在這裏不受歡迎,我知道了。”
說完他就把自己的包提起來,往後排去了。
潘西看了眼布雷斯的背影:“你幹什麽要去惹他?”
“他先挑事的。”德拉科說。
潘西欲言又止,這時候達芙妮拉了下她的袖子,她于是轉回去了。
“這一個個的。”德拉科慢慢磨着牙,這時候麥格教授進到教室來,大家也都漸漸安靜下來。
冷靜了一會兒,德拉科閉上眼仰頭靠在後桌上喃喃地說:“我能怎麽辦,我自己選的朋友。”
維達爾盡力想在德拉科和赫敏中間找到一個平衡。
如果有一個解決方案,既不會傷害到德拉科的感情,又能讓赫敏不要那麽傷心就好了。
但他所糾結的是一個僞命題,這兩者是不可能共存的。
在權衡過後,維達爾決定去告訴赫敏事情的結果,并表達自己的遺憾。
就在這之前,德拉科過來找到了他,就像不久前維達爾在休息室外攔住德拉科一樣。
維達爾瞪大了眼睛,擡頭和德拉科對視。
“我會和我爸爸說這件事,結果怎麽樣不是我能決定的。”他沒有和維達爾說更多,就好像只是來通知他一聲。
“什麽——”德拉科說完就走了,維達爾想叫住他,但不知道開口又該說些什麽了,只好愣愣地看着德拉科走進休息室的身影。
維達爾內心對德拉科感到非常抱歉。
一直以來他給德拉科貼上各種标簽,并且拒絕給他摘下來。
沒想到他能為自己做出妥協。
對于布雷斯,維達爾一直給他比其他人更多的包容,因為布雷斯可以算是他在斯萊特林認識的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阿莫斯和阿斯托利亞,他們是維達爾在學校裏最好的朋友,他們可以互相開玩笑,彼此了解而且保有安全的分寸感。
潘西從第一次面對攝魂怪開始照顧他,并且一直試圖在斯萊特林給他營造一個舒适的環境,完全就是一個姐姐的形象。
但是德拉科不一樣,他們是一起成長的。
來霍格沃茨之前,維達爾也沒有想過能在異國他鄉遇見一個和他如此相似的人。
他們都是在溺愛的環境下長大的,一切好像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供他們成長的機會也沒有那麽多。
在維達爾看來,德拉科比同齡的布雷斯,潘西還有西奧多都要幼稚一點。
他猜想其他幾個人肯定比德拉科經歷得更多,也懂事得多。
非要說的話,維達爾的出現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