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走

? 懷孕之後,蘇顏被允許可以行動,但是手上腳上依舊套着鐵鏈手铐腳铐,她依舊發揮她溫順百忍的性子,每天在牛二起床之前燒好熱水,熬好粥,再準備兩碟鹹菜。中午晚上兩盤菜,一葷一素,也負責燒水。

她自幼在家做家務,手藝很是不錯,以前比較敷衍,做菜不用心,如今用心去做,牛二吃的自然很高興。蘇顏同時很勤奮的将牛二的屋裏打掃的幹幹淨淨,比之以前光用嘴說的甜言蜜語,行動上更為直接,牛二覺得蘇顏是真的變了,真的在和他過日子,漸漸的也放松了下來,加上蘇顏的肚子漸漸大了,便取掉了她手上的鐵鏈。

他原本是想試一試蘇顏,已經讓人在村口守了幾天,卻發現蘇顏真的沒有一星半點逃跑的意思,反而每天笑吟吟的伺候他吃飯洗澡,只是這有孕的女人不能上,讓他忍的很難受。

那給蘇顏看病的鄉村醫生也隔三差五的來,并且警告蘇顏有滑胎的跡象,讓牛二多注意,蘇顏之後也更加注意自己的身子,牛二看的很滿意。

這天,蘇顏和牛二一同吃飯,蘇顏夾了一塊豬肉放在牛二的碗裏,突然呀的叫了一聲,牛二皺着眉頭緊張的問,“怎麽了?怎麽了?我兒子怎麽了?”

“沒事,踢了我一下。”蘇顏笑了笑,過了一會兒收拾碗筷的時候,貌似漫不經心的說,“我這肚子越來越大,我看劉醫生每次看病臉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我肚子有什麽問題?”

“別胡說,我牛二的兒子絕對不會有問題。”

“我們要不要找個正規一點的診所檢查一下?”蘇顏洗着碗,背對着牛二,牛二抽着煙,一語不吭,如今的他一方面懷疑蘇顏逃跑,一方面又擔心去正規診所看病,錢不夠。

蘇顏見他猶豫也不催他,就當做是漫不經心的提了提。

過了幾個月,蘇顏的肚子已經八個多月,快九個月了,偏此時牛二的以前欠的賭債到期,催債的人上門又打又砸,牛二跪地求饒。蘇顏挺着肚子暗自咬牙狠下心腸,孩子,別怪媽媽,媽媽也是為了我們兩的命。

她假裝硬氣的上前,推着領頭那人,“你們幹什麽?殺人啊,怎麽樣?要錢沒有,要命兩條,有本事你們拿去。”

領頭那人十分兇狠,罵了句臭婆娘推了蘇顏一下,蘇顏借勢導向竈臺,這麽一摔,她立刻叫了起來,□□也開始滲血。

牛二急了,要債的吓着了,罵了一句倒黴便走了,牛二趕緊扶着蘇顏,找那個鄉村醫生,那醫生一來,一看事情嚴重了,肯定得送醫院,趕緊叫人送醫院。

蘇顏坐在牛車上,一直在流血,自己也不懂,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心裏急得不得了,所幸,牛車走了一截,牛二找到了一輛破爛的面包車,趕緊将蘇顏扶了上去,一路搖搖晃晃到了鎮上的醫院。

說是醫院,其實也就是一個小診所,裏面一個醫生一個護士,那醫生一看就知道蘇顏羊水破了,叫護士準備生産工具。

牛二焦急的等在外面,站在門口看着,小屋子內蘇顏慘烈的叫着,然後護士手中出現了一個胎兒,護士重重了打了孩子一下,孩子就哭了,牛二高興的上前,“帶把嗎?”

護士搖頭,“女的。”

女的?不帶把?牛二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這個賤婆娘,花了他那麽多錢,居然給他生了個賠錢貨?

牛二看都不看那女嬰一眼,護士似乎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記得交錢。”

當蘇顏醒了的時候,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張臉蒼白的幾乎透明,她撐着身子想站起來,卻實在沒有半點力氣,牛二擔心住院費,當場就要拉她走,蘇顏咬唇搖頭,站都站不起來。

護士也不阻攔,這種窮爛貨,她見得多了,多住院幾天說不定還不給錢呢,攔着幹嘛。

蘇顏掙紮了一會兒,虛弱的問他,“孩子呢?”

“你個賤婆娘還敢說,居然給我生了個賠錢貨,你以為你是幹什麽的?我告訴你沒生兒子別想休息。”

牛二嫌惡的指了指護士那屋,蘇顏拖着步子扶着牆一步一步走過去,将孩子抱在懷裏,看着那麽小,那麽嫩,醜醜的卻可愛的小家夥,她打從心底裏喜歡,至少她不會将自己的孩子與那個惡心的男人挂鈎在一起。

蘇顏坐下逗弄了一會兒,也順道休息,牛二卻開始催促,畢竟車不等人,等人就得多算錢,他可不想為這兩個賠錢貨多付一毛錢。

“我要上個廁所。”蘇顏抱着孩子說。

“多事。”牛二罵了一句,蘇顏抱着孩子走了一半,牛二又抓住她,“孩子留下。”這女人,只要孩子在就絕對不會跑。

蘇顏貪戀的多看了幾眼,咬牙狠心将孩子交到牛二手上,步入後門處的廁所,她剛才抱着孩子休息的時候已經看到後門那裏有一輛車,一輛裝豬的車,男人此時剛剛上車發動,車還沒開。

她忍着痛,拼了最後一口氣,跳上那輛車,躲在豬中間,終于離開了這個噩夢一樣的地方。

應該高興,應該慶幸,可是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剛出生的孩子,牛二怎麽可能對她好。

那輛裝豬的車是長途貨運車,兩個司機早晚輪流開,蘇顏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個司機,所以這車很少停,偶爾停了她也不敢下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已經逃走,是不是已經徹底脫離那個噩夢。

她坐在車上,剛生完孩子,沒有吃任何東西,也沒有喝一滴水,周圍全都是惡臭的氣息,她茫然的看着周圍的一切,眼前一片漆黑,未來一片漆黑,将來的路她要怎麽走?未來她要怎麽走?

她剛出生的女兒她要怎麽辦?

貨運到站卸載的時候,那兩名司機發現了蘇顏,此時蘇顏已經徹底不成人形,奄奄一息,送到醫院搶救多次才在半個多月後醒過來。

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她對着那兩個天天來看她的司機磕頭,求他們報警。

兩個司機也是老實人,見她昏迷在自己車裏,身上又有許多恐怖的舊傷,怕攤上人命早就報了警,警察知道蘇顏醒了很多過來做筆錄,也得知了她所遭遇的一切。

只是,不同片區,不同省,不是市,要理解真的很難。

那種相互包庇的村子,警察一到剛開始盤問,就有人通風報信,牛二帶着孩子逃了。

當蘇顏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嚎啕大哭,她不知道是哭自己過去一年多兩年的凄慘,還是哭自己剛生下就失去的女兒,亦或者是恨蒼天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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