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渣男宋智
顏卉的傷已經全好,昨日公主告訴她,今日要面聖。
當時顏卉的心裏一下子就咯噔了起來,不過是選擇和離而已,為何後面會多出面聖這樣的大事來?
昨晚盡管強迫自己休息,但是顏卉的狀态依舊不太好。
她的精神有點怠惰,面色也不是很好。
今日去面聖,她還需帶着兩個女兒一起面對,不論如何,她都不會丢下女兒不管,而且她也要教會女兒一點一滴的面對外面的事情,和離之後,外面總有一些流言蜚語,與其瞞着,不如勇敢面對。
來到府門口,公主府內的下人已經準備妥當,只是公主還沒有來。
她牽着女兒們的手,看着健康可愛的女兒,心情有點複雜。
不過她還是蹲下/身來,一字一句地交代,“琴兒,雪兒,待會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大,有很多人,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們都不能哭,能不能辦到?”不論前生還是今世,她受梃杖那日,女兒們都吓哭了。
千琴和書雪努力理解娘親的話,然後點點頭。
“有娘親,琴兒不哭。”
“娘親在,雪兒不哭。”
顏卉笑着鼓勵女兒們,“嗯,那今日你們跟在娘親身後,哪裏都不能去,娘親一直都在。”
她挺直了背脊,這後面的路充滿了未知,這是她的戰場!空氣裏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氣飄過,仿佛清風在鼓勵她,不要怕不要怕,最悲慘的事情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麽該懼怕的呢?
榮安公主很快就出來了,她臉上并沒有任何沉重之色,一臉的輕松。
就像昨日她說的那樣,今日面聖,也沒有任何大不了的事情。和離這種事情,尤其是男方做下這種背德之事,雖說一樁婚姻勸和不勸離,但是女方若是堅定了立場,別人也無話可說。畢竟推心置腹,誰人沒有女兒,若是他們的女兒碰上這種事情,難不成他們還要委曲求全?
而且最關鍵的事情,是榮安公主已經說服了聖上,他老人家不會插手小兒女之間的姻緣,一切以男女自己的初衷出發。
“顏娘子,你別緊張,不會有什麽事情的,只管說出你內心真實的想法。”
顏卉福身行了一個禮,鄭重地說道:“公主,民婦感謝您,不計較民婦的所作所為,給您帶來的麻煩。您的恩情,民婦銘記于心。”
見到顏卉的禮節,榮安公主詫異了一把,一個鄉下秀才之女,竟然有如此良好的貴族禮儀,倒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顏娘子,你別放在心上。這件事情對本公主來說,本就是舉手之勞。本公主欣賞自立自強的女人,世間本就只分男女,雖說世情如此,但是我們女子只要自己不輕看自己,何愁沒有一片天?現在你只是暫時處于弱勢,我也是女子,怎麽可以袖手旁觀?”
顏卉的內心依舊受到鼓舞,盡管她已經聽過多次,也見識過榮安公主幫助過許多苦命的女子重新站起來。
“公主,顏卉不會讓你失望的。”她斬釘截鐵地說道。
榮安公主雲裏霧裏,她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幫助一個古代女子自立自強,她以為會花費不少的心思,結果人家很痛快地接受她的幫助,而且還滿含感激。
她似乎沒做什麽呀,就算要做的事情,也還未完成呀?
“很好,走吧,今日過後,咱們就翻一頁,過新的人生!”馬丹,原主腦袋不靈光,刁蠻任性,所以京城無人敢娶,于是皇帝和皇後見新科狀元生的眉清目秀,性情溫和,這才起了招為寶貝女兒的驸馬的心思,還給了原主和宋智半年的培養感情的時間。
誰知道新驸馬竟然是活脫脫的‘陳世美’,她這個公主和糟糠妻‘秦香蓮’真是倒黴透頂,幸好馬上就解脫了。
馬車緩緩前行,行駛在京中的街道上。
街上很熱鬧,商鋪林立,小販吆喝聲不斷,顏卉透過車簾的縫隙望出去,女兒們也趴着車窗偷瞧外面的熱鬧。
“明天,娘親帶你們上街買東西。”若是不出錯,明日她離開公主府,就需要另找住處。當然住處她已經有了地方了,并不在京中,在郊外距離京城一個時辰的地方,那裏有幾座貴人的莊子,所以那裏的治安很好,她們母女三人去那裏落腳,再好不過了。
千琴和書雪笑得歡呼了起來,“嗯,娘親真棒。”兩個小家夥并不知道今日會發生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她們人生中從未參與的父親,今日之後,将永遠不會參與她們的人生了。
到宮門口時,已經停了兩輛馬車。
顏卉下車之後,就見到宋智站在一輛馬車車前。
這是她重生回來,第一次見宋智。
他還是如以前那樣的溫和,只是這段時間的事情,讓他有點疲于奔命,顯得很憔悴。
他看見顏卉和榮安公主站在一起,想說什麽話,蠕動了一下唇角,竟然開不了口。
對于宋智而言,這段時間的生活就跟下了地獄一樣,公主不見他,也攔着他不讓他見發妻,除了當日受梃杖那日,他一直沒有見到顏卉,他的心裏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那兩個笑得甜美的丫頭,就是他的女兒,他的心情很複雜,女兒們的母親讓他一下子從天堂到地獄了,女兒卻是他的血脈延續……
顏卉并未理睬宋智,她以為看見他,她會心潮澎湃,但是事實卻是她心裏一直很平靜。
前世的事情,怪宋智,不配為人父!
但是也怪她,識人不清不要緊,但是她沒有及時地回頭,這才造成了女兒們最後的悲劇。
榮安公主挑了挑眉,走到宋智面前,高昂着頭:“宋智,本公主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品行低劣之人,今日過後,我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好自為之!”當然,楚喬說謊了,她前世在娛樂圈見多了如宋智這般的人渣,與宋智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顏卉跟在榮安公主身後,牽着女兒低着頭一步一步地遠離宋智。
千琴和書雪也沒有任何好奇心,一直牽着娘親的手,目不斜視地走在前方。
宋智顫動着嘴唇,喃喃道:“公主,卉兒……”顏卉怎麽不理他?他的發妻最是溫順之人,只要他說點好話,她就一定理解他,進而原諒他,但是現在這是怎麽一回事?
宋智臉色發白,心中那股不好的念頭越來越明晰。
等他們離開之後,唯一剩下的一輛馬車,這才有人緩緩撩起了車簾。
“榮安好似和以前不大一樣了。”那雙手素白纖細,乍一看是女人的手呢,結果主人說話卻是實實在在的男聲。
跟随着的護衛長安,望了望進入宮廷的人,“王爺,現在回府?”王爺昨夜歇在宮裏,他們這是打算回府的。
馬車裏的男子這才露出真容,現在只是秋天,他卻已經穿着厚實的錦衣,還披了一件黑色的鬥篷,他的臉色很白,眉毛很淡,唇色也較常人淡了許多。
“不了,長安,我們也進宮去看看。聽說今日宗室和聖上會裁決榮安和驸馬的事情。剛剛那個牽着小女孩的女子,應該就是驸馬,哦,過了今日就不是驸馬了,宋智的原配。”
長安點了點頭,這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女子敲響了登聞鼓,不應該是求得回到宋智的身邊嗎?我怎麽覺得這事挺奇怪的呢,她給人的反應不像是要奪回自己夫君呀?難道她也是要和離?”
長安眉頭動了動,“這個下面查不到。”
男子溫和一笑,可能用力過猛,咳嗽了起來,長安趕緊拍着男子的後背,半響男子才止住咳嗽。
“呵呵,這個怎可能查到?女人心海底針,你們若知曉,那還真是神了!”
等男子平靜下來,長安坐在車轅上,駕駛着馬車又向宮內行去了。
別人進宮只能步行,但是他的主子有特權,并不用在宮門口下車,直接乘坐馬車或者轎子都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