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是我的omega
曾經,能說出這句話就是談楓嶼最大的願望。但是現在真的說出口了,心裏卻這麽難過。
他還是撒謊了,再一次選擇做了對不起楊晔的事。如果有一天楊晔真的恢複記憶了該怎麽辦呢?談楓嶼暫時不敢想了,也不願想。
談楓嶼擡起手來用手背胡亂地擦了幾下眼角,蹭掉了将落未落的眼淚。
都是二十七歲的人了,還在別人面前掉眼淚,實在是太丢臉了。要是被談秋知道,肯定又要罵他沒出息了。
“不好意思,有點沒控制住情緒。”談楓嶼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前段時間我在國外,太久沒見到你了。”
“楊晔,我很想你……”
終于,他終于可以把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來了,不必擔心楊晔不搭理他,不必擔心楊晔會給他冷臉。
談楓嶼擡起眼來,和面前的alpha對視上,發現楊晔的眼中似乎動搖得厲害。他不知道楊晔在想什麽,是在懷疑?還是在糾結?
“你說我們是戀人,那我可不可以……稍微碰你一下?”盡管談楓嶼都那樣說了,但楊晔還是保持着對異性應有的禮貌。
談楓嶼不清楚楊晔所說的“碰”是哪種意思,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只從鼻腔裏擠出一聲輕輕的“嗯”。
尾音落下的瞬間,他的身體就驟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楊晔的身上還染着沐浴露的味道,清涼裏帶着一絲絲的甜,其中似乎還摻雜着一點點楊晔自身信息素的氣味——凍檸茶,澀苦中帶着幾分甘甜。談楓嶼小心地把腦袋靠在楊晔的肩窩處,抽.動鼻翼輕輕地嗅着那味道,竟覺得像在做夢一般。
房間裏很安靜,楊晔沒有說話,他也是。過去他們之間幾乎從沒有過這樣安詳平靜的時間,即便是無言以對的時候,彼此心中也充斥着激烈的情緒。
但是這樣的平靜沒能持續很久,談楓嶼的內心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楊晔卻忽然有了動作。
楊晔竟然低下了頭,湊近他的頸側,在他被阻隔貼覆蓋住的omega腺體附近輕輕地嗅了好幾下。
談楓嶼感覺到頸側的皮膚微微發癢,是楊晔熾熱的呼吸落在了他的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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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談楓嶼吓了一跳,畢竟腺體對于omega而言是很私密的部位,喜歡的alpha做出這樣暧昧的舉動,任誰也承受不住啊。
楊晔又嗅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認什麽。
“我标記過你?”楊晔終于擡起頭來,垂眼看向臉都快要紅透的談楓嶼,“……你是我的omega。”
這一次是篤定的語氣。
談楓嶼都有點不敢看他了,眼神有點飄忽,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原來剛才楊晔聞了半天,是在确認他的氣味啊……不過也是,标記最原始的作用不就是為了讓雄獸能夠認出被自己占有過的雌.獸嗎,那放在人身上應該也是一樣的。只不過對于人類這樣高智慧的物種而言,比起幾乎快要被人遺忘的原始作用,标記被賦予的“性”意義才更加重要。
不過好奇怪啊,他們都已經分開三年了,他身上屬于楊晔的味道應該已經很淡了,而且脖子上還貼着阻隔貼呢,怎麽楊晔居然還能聞到……
有的時候談楓嶼真的不太能理解alpha的鼻子構造,只能說怪不得其他兩種性別都喜歡說alpha是狗鼻子。
楊晔也是狗鼻子。
想到這裏,談楓嶼差點沒能忍住笑。
楊晔注意到他緊繃的嘴角,有點疑惑:“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談楓嶼說完,終于還是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越笑越大聲。
楊晔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困惑又無辜。
眼看着談楓嶼趴在他懷裏笑得眼淚花子都要出來了,楊晔郁悶了一會兒,然後忽然道:“我想到一個讓你不笑的方法。”
“啊?”談楓嶼還未及細想,一個柔軟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這方法很有用,談楓嶼一瞬間就啞火了,別說笑了,嘴裏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整個人也僵硬了。
對他而言,今晚真的太不可思議了,他恨不得當場抽自己幾嘴巴子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楊晔越來越困惑了:“你說我們是戀人,我也确認過了,你的确是我的omega,但你為什麽好像很怕我碰你的樣子?”
談楓嶼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不是,我不是在害怕,我只是容易害羞。”
“這樣。”楊晔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其實談楓嶼是根本沒被楊晔這樣溫柔地對待過,而且太久沒見到楊晔了,有點“近鄉情怯”。
楊晔望着談楓嶼:“關于我們之間的關系,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
“既然我們是戀人,那為什麽你要開兩間房?”
“……”
果然!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而且他還撒了個彌天大謊!
談楓嶼有點小崩潰,但是剛才楊晔的擁抱吻額頭二連擊已經讓他嘗到了甜頭,所以他選擇繼續圓這個彌天大謊。
“你看,你頭上不是有傷嗎?”談楓嶼振作起來,努力讓自己的話語聽上去真誠一點,“我怕我們兩個人睡,晚上我會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要是弄裂了就不好了。”
楊晔點點頭:“也是。”
“嗯!所以等你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再一起睡。”為了不讓楊晔再對他們之間的關系起疑,談楓嶼主動伸手摸了摸alpha的臉,裝作他們從前就這麽親密的樣子,“我有點困了,先過去睡啦,你也早點休息,有事就來隔壁找我。”
楊晔任由他碰自己的臉:“好。”
談楓嶼冷靜地回到了隔壁房間,然而一進門就破功了。他開心地撲在床上,歡樂地從床尾滾到床頭,再從床頭滾到床尾。滾完之後,就給談秋打了個電話。
“深更半夜的找我幹嘛?”談秋多半是還在工作,聲音稍顯不耐煩。
“媽!!媽媽!!我的親媽!!!”談楓嶼開心得都語無倫次了,上來就是一通亂叫。
這份快樂的情緒自然也傳達到了談秋那裏。
“怎麽了傻兒子?”談秋問,“不會是跟你前夫重歸于好了吧?”
“你好聰明!”談楓嶼傻笑了一陣,然後得意地說,“沒錯!”
談秋本來只是開玩笑說了一句,沒想到竟然真是這樣,十分震驚:“真的假的?你該不會給人灌迷藥了吧?”
“我可警告你啊談楓嶼,你要是真因為下藥被楊晔給告了或者搞出‘人命’來,我可不管你!”
“你說什麽呢!我也沒有那麽下作吧!”談楓嶼不樂意了。
談秋道:“那你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反正我不信楊晔會在正常情況下跟你複合。”
“呃、”談楓嶼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其實是……楊晔失憶了,我騙了他,說我們是戀人。”
談秋聽了,沉默許久。
“你就造孽吧你。”她又是一聲長嘆,“算了,你自己不後悔就好。”
“明天記得再給楊晔做個頭部檢查,別還有什麽別的毛病。”
“嗯!”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瞞着的,提前跟我通個氣。”
“好。”談秋到底還是向着他的,談楓嶼很高興,“謝謝媽。”
“謝什麽謝,少矯情。”談秋準備挂電話了,“早點睡,傻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