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前夫的朋友

談楓嶼算盤打得挺響,可是哪有那麽容易就能做到“金屋藏嬌”。楊晔有同學有朋友有導師,除了父母以外,在這座城市還有許許多多的牽絆,他就算真能把楊晔藏起來,這些人也肯定會想辦法把人找到的。

談楓嶼自私任性慣了,他希望楊晔就只是他一個人的,但也明白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最後只開心了一小會兒,就憂郁地睡去了。

然後第二天一睜眼,楊晔的“牽絆”們就找上門了。

九點多,日上三竿,談楓嶼的純愛美夢還沒做完,就被一陣鈴聲吵醒。以往敢在他還沒睡醒的時候就打電話來吵他的除了他媽就是助理,而他的助理也姓李。

談楓嶼睡迷糊了,這會兒雙眼還沒完全聚焦,來電顯示看了個姓氏就當成是助理打來的了,接下後想也不想就暴躁地威脅道:“李栗你小子,信不信我把你另一半年終獎也扣了!”

“李栗是誰?”結果聽筒那邊傳來的并不是助理李栗那聽上去禮貌謙和事實上嚣張無比的聲音,而是李一誠迷茫的問句,“談大少爺,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我是李一誠,楊晔的室友。”

談楓嶼一聽到楊晔的名字就徹底清醒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哦——是你啊室友同學,有何貴幹?”

“是這樣的,楊晔的事我和組裏其他同學都說了,我們大家都挺擔心他的,所以想說今天下午能不能去醫院探望他一下。”李一誠說,“你昨天說如果想看他的話提前跟你說一聲就行的。”

“……對。”談楓嶼其實有點後悔,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也不好轉頭就反悔,只好說,“行吧,你們到了說一聲,我喊人去接你們進vip病房。”

約定好大致的時間之後,談楓嶼便立刻起身換好衣服往醫院去了。

楊晔即便傷未痊愈,作息卻自律得可怕,仿佛生物鐘已經刻進了他的骨血裏一樣。

談楓嶼匆匆忙忙跑來vip病房的時候,看到楊晔正坐在病床上畫速寫,而且已經花了好幾張,畫稿就随意地擺放在床頭櫃上。

談楓嶼抓住從病房裏出來的護士,小聲問她:“楊晔幾點起的啊?”

護士答:“七點。”

“他找你們要的畫具?”

“隔壁病房住着的小朋友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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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談楓嶼懵了,“什麽小朋友?”

護士指了指旁邊房門緊閉的1104號病房,悄聲道:“這間裏面住着副區長家的千金,早上她跑來1105找楊先生,好像挺喜歡楊先生的樣子,送了他一些東西。”

談楓嶼立時警覺起來:“這小孩兒幾歲啊?”

護士說:“六歲。”

“還好……”還好是真的小孩子。

談楓嶼這才松了口氣。

楊晔這可惡的alpha,還真挺招人喜歡的。

談楓嶼又大致問了問楊晔的病情,得知沒什麽大問題以後,才拉開病房門進去了。

“楊晔,你在畫什麽呢?”他問完,随手拿起床頭櫃上的草稿翻看,發現畫的只是花瓶、電視機這類病房內的擺件,或許是拿來熱身的。

談楓嶼是因為油畫才認識楊晔的,還是頭一回知道楊晔還會畫素描。

“讓我看看——”

談楓嶼放下畫,正要往楊晔身邊湊去看他正在畫什麽,然後就聽見楊晔簡單明了地答道:“在畫你。”

談楓嶼吓得一個踉跄,差點栽到楊晔身上。

楊晔似乎還沉浸在繪畫的世界裏,絲毫沒有察覺談楓嶼的動靜,只是自顧自地喃喃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我明明都已經不記得你了,但是提起筆來畫你的時候右手卻像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似的,畫得非常流暢,哪怕你不在我的眼前。”

“……難道我以前經常畫你嗎?”楊晔擡起頭來,望向身側的談楓嶼。

談楓嶼此時已經勉強恢複了鎮定,聞言高深莫測地咳了一聲,然後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談楓嶼沒有撒謊,他确實是不知道,甚至也從來沒想過楊晔以前畫過他這種可能性。

如果楊晔真的出于什麽原因經常畫他的話……

談楓嶼想了想,難不成是因為太恨他了所以畫他的像給他下降頭?

但是學核物理的人應該是唯物主義者吧??

事實到底如何,只有失憶前的楊晔自己才知道了。

“是嗎……”楊晔低頭看了看已經将近完成的畫像,若有所思地說,“我很想想起來過去發生的事。”

“現在這樣,總感覺心裏好像蒙了一層霧,一切都很不明晰,也沒什麽真實感。”

“雖然你說……我們已經快要同居了。”楊晔微微蹙起眉,“但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

談楓嶼要被他吓死了。

這是什麽恐怖的直覺??好可怕的男人!

為了盡快把這事揭過去,談楓嶼只好拍拍楊晔的肩膀,厚着臉皮道:“你出事之前我正好人在國外出差,可能是你太想我了。”

“是嗎?”楊晔只是輕輕笑了笑,未置可否。

談楓嶼總覺得這家夥肯定在心裏暗戳戳地琢磨些什麽東西,但是又沒什麽頭緒。他向來弄不明白楊晔的想法,否則三年前也不會每一步都精準踩在楊晔的雷區上了。

談楓嶼換了個話題,告訴楊晔他的同門下午要來醫院探望他。楊晔情緒淡淡,沒什麽反應,大約真的是對這些人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他低下頭繼續作畫,下筆如飛。談楓嶼先看了一會兒,又覺得看着楊晔畫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就跑到窗邊假裝看風景,但注意力還是全放在了鉛筆筆尖擦過素描紙時發出的沙沙聲上。

沒過多久,楊晔喊了他一聲,将手裏已經完成的畫作遞了過去:“這個送給你。”

“哦……多謝。”談楓嶼讷讷地應了一聲,低頭一看,不由地睜大了雙眼。

他原以為楊晔就是在畫普通的肖像畫,卻沒想到畫中的他臉上竟有斑駁的淚痕。

……他什麽時候在楊晔面前哭成這樣過嗎?

談楓嶼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三年前他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代表,哪怕天塌了都不可能在心上人面前哭成這樣的!

還是說這其實是楊晔想象出來的?

“為什麽我在哭啊……”談楓嶼抱怨道,“既然是要送給我的,那好歹應該畫我笑着的樣子吧?”

楊晔卻微微歪了一下頭:“不好看嗎?”

“……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談楓嶼本來想解釋,又覺得好像沒必要,因為就算楊晔把他畫成個怪物他也會收下這幅畫的。

下午,楊晔的同學們終于來了,人也不多,除了李一誠以外還有兩個beta一個omega,看上去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

談楓嶼還惦記着那個“小故”呢,幾人一進門,他的視線立刻就鎖定了站在李一誠身後的那個戴着眼鏡、看上去瘦弱文靜的omega。

omega察覺到談楓嶼直勾勾的眼神,吓得立馬低下了頭。

哼,是個膽小鬼。

談楓嶼看到對方的反應,自信感一下子爆棚。

昨天他在李一誠面前聲稱自己是楊晔的戀人,李一誠多半已經告訴那個小故了吧。

不管那人對楊晔是暗戀還是明戀,他都要狠狠地扼殺在襁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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