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貼近

談楓嶼忙了一天,餓得不行了,一碗熱騰騰的湯圓擺在面前,一時便只顧着吃,完全沒發現楊晔眼神的變化。

“我跟你說哦那個該死的賭鬼!昨天李栗好不容易堵到人了,結果一從警局出來那家夥又跑沒影了,不知道是不是改簽了機票跑回來了……”談楓嶼還兀自說着這幾天給他平添一大堆工作量的奇葩合作方,“要是讓我在國內逮到他了,絕對要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談楓嶼做生意的風格和他媽談秋一模一樣,非常的霸道,吃不了一點虧,這次看走眼選錯了人導致被坑得這麽慘,他必然不可能甘心。

楊晔喝了口米酒,抿了抿唇。

為了迎合談楓嶼的口味,煮得太甜了,有點剌嗓子。

他悶聲問:“你要怎麽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本只是随口給談楓嶼捧個場,沒想到對方一下子來勁了。

“哼哼,那我的招可多了去了!”談楓嶼囫囵嚼了嚼吞下一顆甜得要死的豆沙湯圓,很振奮地說道,“我要曝光他養的情人,讓他妻離子散!舉報他偷稅,讓他去經偵大隊喝茶!再透露他的位置,讓他體驗債主們的千裏追殺!等他受不了只能低價折買手裏的地皮的時候,我就去撿漏,至于是倒出去還是先留在手裏還得等我再規劃規劃……反正我必須要把被他坑沒的錢重新賺回來!”

這麽多年來都只醉心學術和藝術的楊晔在這方面純粹得像白紙似的,聽得發愣,最後擠出一句:“其實只要讓他把資金窟窿填上就行了吧,這樣會不會太缺德……?”

談楓嶼用勺子敲了敲碗,理直氣壯地說:“年輕人,這就是你不懂了,做生意的哪有不缺德的。”

“而且不逼一逼他他肯定裝死,錢也就填不上了。我太知道我的同行們了,臉皮一個賽一個的厚。”他又補充了一句。

楊晔點了點頭,感覺見識增長了。

談楓嶼吃得很快,楊晔沒什麽胃口,等到談楓嶼把整只碗都清空了的時候,楊晔也才吃了一半而已。

談楓嶼瞅了瞅楊晔的碗,仰起臉來滿臉期待地望着他,那眼神只能用亮晶晶來形容。

“……你吃吧。”楊晔把自己的碗推了過去。

于是談楓嶼毫不客氣地把楊晔剩的半碗也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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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還不忘數落楊晔:“怎麽回事啊小夥子,剛出院就是得多吃點東西養好身體嘛,怎麽這麽點都吃不完,不會餓嗎!”

楊晔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那眼神晦暗又深沉,看得談楓嶼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了。

“我是餓……”楊晔支着下巴,忽地把臉一別,“只不過餓的不是胃而已。”

好重的怨氣……

談楓嶼都二十七歲的人了,當然不會不明白楊晔的話是什麽意思。只是親耳聽到楊晔這樣說,實在是覺得很意外。

自從昨天他為了工作沒去醫院接楊晔之後,楊晔好像就開始有點反常了,仿佛在抱怨他沒有主動親近一樣。

過去談楓嶼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楊晔。

怎麽說呢……有點孩子氣,好像又有點……太愛他?

“啊……!”

談楓嶼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不小心被陶瓷制的勺子磕了一下牙,震得慌。

世間怎麽會有像他這麽自作多情的人!

過去和楊晔相處的經驗告訴談楓嶼,絕不可以輕率地覺得楊晔愛上了他,否則又要重蹈覆轍了。三年前,不就是因為他自作多情地覺得楊晔喜歡他,就任性造作,才把一切都搞砸的嗎?

說不定楊晔這兩天看起來不開心,是因為标記的影響呢。

談楓嶼隐約想起初中在生理衛生課上學的知識。

夜宵後,等楊晔洗澡的空檔裏,談楓嶼懶洋洋地歪在床上,用手機上網查東西。結果查着查着又睡着了,連手機砸臉上都沒能把他砸醒。

楊晔沖了個冷水澡從浴室裏出來,看到談楓嶼又沉沉地睡死在了床上,苦澀地勾起了唇角,心裏最後那點壓不下去的念頭也沉底了。

談楓嶼這幾天确實辛苦,從陡然增大的食量就可以看出來了。

楊晔又不是十幾歲的少年了,當然明白孰輕孰重。omega的體質本來就是三種性別裏最差的,所以楊晔即便自己忍得難受又煩躁,也不會喊醒談楓嶼強迫他陪自己。

而且看到這人沉沉睡去時毫無防備的面容,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會生起一股想要照顧他的沖動……就好像,想要補償什麽似的。

楊晔把卧室的大燈關掉了,只留床邊的一盞臺燈。昏暗的房間裏還有一處光源格外的明亮,是談楓嶼還沒來得及熄屏的手機。

于是楊晔就想去幫他手機關了放好,但是屏幕上的文字卻陡然映入雙眸。

——求助:完成标記之後alpha會不會因為跟伴侶分開太長時間變得情緒不安定?

這是一個三性情感類論壇裏的帖子。

楊晔不禁皺了皺眉。談楓嶼是覺得他情緒不安定了?

alpha稍微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兩天的某些舉動,似乎是和平常的自己挺不一樣的。

昨天在車上的時候覃疏也說他信息素不太穩定。覃疏轉行做行政之前是醫生,又是他的同類,在這種事情上不太可能說錯吧。他不是容易信息素紊亂的體質,這兩天确實有點反常。

楊晔也很好奇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到底是心理上的問題還是生理上的問題,于是就把這個帖子繼續看了下去。

匿名網友A:RT,我是O,最近因為工作出差了三天,回來之後發現老公心情特別差,哄了半天都哄不好。我自己也因為出差+和他分開挺郁悶的,結果回來還得哄他……

1樓:問題不大,你稍微主動點,睡一覺他就恢複正常了。

2樓:要看A的性格,比較自由散漫的性格不太會這樣,親測。

3樓:+1,我家A每天都像死了一樣不努力,非要我求他才肯do,恨不得換個男朋友[微笑]

4樓:好像真的跟性格有關,我家那位就是占有欲很重,沒标記之前兩三天見不到我都會暴躁,現在同居了本以為會好點結果更嚴重了,下了班回來累死了還得被他折騰到淩晨[笑哭]

5樓:氣氛忽然顏色了起來……

6樓:正經提議一下,如果不想A心情太差的話最好還是适當地和對方保持身體接觸比較好,哪怕只是晚上抱着睡覺或者早上出門前親一下。我試了一個月感覺效果還不錯。

楊晔握着手機,看了看睡熟的談楓嶼,若有所思。

感覺可以一試。

楊晔把手機關好,塞進談楓嶼的枕頭底下,從另一邊上了床,關了臺燈,在一片黑暗之中沉默地注視着談楓嶼的睡顏。

人是平躺着的,有點不好抱。

楊晔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用手抓住談楓嶼的肩膀,把睡得如同昏迷一般的omega翻成側躺的姿勢,然後将人攬進了懷中抱着。

太近了。

楊晔忍不住将鼻尖湊近談楓嶼的頸側,輕輕蹭了蹭貼在皮膚上的阻隔貼。

在極近的距離,他還是能稍微聞到一點酒心巧克力的甜香。

內心的躁動終于緩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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