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林瀾住院

『謝子路也住院了。』

“我們戰隊到底是怎麽了?”陸時看着病房裏的林瀾, “難不成是有人給我們戰隊下蠱了?”

病房裏擠不了太多人,江金跟陸時一樣被擋在房門外,只能通過門上的玻璃看裏面的情況。他絮絮叨叨着:“林瀾是不是又想自殺了?職業選手的壓力是很大, 我也經常有這種感覺,他上次是吃藥,這次是點香,下次又會是什麽……”

“怎麽可能?點香又不會死人, 徐生畏不是把那香給醫生看過了嗎?”

陸時反駁完忽然愣住。

他想到一件事, 以前林瀾接受治療的時候吃過很過亂七八糟的藥,會不會是後遺症發作了?

陸時連忙拿出手機, 剛想給謝子路發消息, 病房的門“嘩啦”一聲被打開。

高大的身影落下來, 肖盛景皺了一天的眉頭終于緩和了些, “林瀾醒了, 你幫我照顧他一下, 我去交一下費用。”

“好。”

陸時從陸陸續續出來的醫生之間擠進房間,“林瀾啊,你……”

他還在想要怎麽關心對方, 林瀾從床上撐起來,第一句話就是:“你沒給謝子路發不該發的消息吧?”

陸時像是被戳中了痛腳:“怎麽可能?我跟隊長送你來醫院,一直在門口老實等你醒來……”他坐到旁邊,趕緊把編輯好的消息全部“嗒嗒嗒”全删掉,臉不紅氣不喘地看着他, “醫生怎麽說?”

林瀾一臉無所謂,“他說我身體沒問題, 只是長期睡眠不足引發的深度睡眠。”

睡眠不足?睡眠不足會怎麽喊都喊不醒嗎?而且林瀾訓練量一直都算不上大, 睡眠時間不是很充足嗎……

陸時湊到林瀾耳邊, 謹慎問他:“是不是謝子路給你吃的藥,留下後遺症了?”

“藥我只是拿回去了,根本沒吃。”

“那你……算了。”陸時有很多疑問,但他不知道該怎麽問。

他給林瀾倒了杯水,削了蘋果,就像上次他自殺住院時那樣照顧他。他削着削着,忽然停了下來看向林瀾,“人在死亡的時候,真的會看到很多不一樣的東西嗎?”

“為什麽這麽問?”

“就是覺得……”陸時不知道怎麽形容,“就是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阿魚不是說人在死的時候會看透很多東西嗎?我就想,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咔,”林瀾啃了一口蘋果,陷入沉思中,他感覺陸時給他提供了一條很新的思路。

他和原主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其實并不痛苦,它是呈現一種解脫的狀态。

就好像,意識進入了一個白茫茫的世界,那裏有很多鏡子,可以看到另一個世界的另一種人生,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出幹預和選擇。

原主在死亡的時候,是不是也進入了那樣一個狀态?

那他有沒有看到自己的人生?有沒有進行幹預?

兩個世界,兩種人生,它們的分叉口到底是從哪裏開始的?

林瀾的意識越來越發散,忽然被江金的聲音拉回,“林瀾,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有那種沖動嗎?”

江金的聲音和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他。

他不光自己小心,還示意徐生畏也不要發出聲音,弄得徐生畏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只能局促地站着。

“沖動?”林瀾不理解,“什麽沖動?”

江金拍着他的肩膀,一臉“我懂的”,然後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他的經歷:“我之前也有過這樣一段時間,那時候我……”

通過他的描述,林瀾能感覺到江金确實像是得過抑郁症的,可能症狀比較輕,所以恢複得很快。

他剛開始還安慰江金兩句,安慰到最後發現對方不需要自己安慰,反而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等會兒,”林瀾終于捋順了,“你安慰我幹嘛,我又沒抑郁症。”

“我知道,我懂你,林瀾,要不你試試我之前用過的方法,就是像這樣……”

江金追着他絮絮叨叨,聲音不大,但頻率太高聽起來嗡嗡的腦子疼。

剛穿行回來腦子巨疼的林瀾瞬間頭更疼了,他把頭轉到另一邊,江金邊說邊跟着他換方向:“遇到問題不能逃避。”

林瀾覺得頭好疼啊,他拿枕頭把頭捂住,江金又給他拿開,“你得打開自己。”

林瀾站起來,他也跟着站起來,林瀾坐下,他也跟着蹲在床邊,一雙眼睛比玻璃珠子都真誠:“林瀾,你知道吐納呼吸法嗎?它可以緩解焦躁情緒,就是把腹中的空氣吸滿到自然狀态,然後自然地慢慢呼出去,不能急躁,這個過程要慢慢的,你這樣不行,你得慢下來……”

林瀾好想喊救命,他拼命給陸時使眼色,誰知道陸時看個樂子,就知道傻笑。

汰。

為什麽老有人把他當病友?

他看起來很像個精神病嗎?

……

醫生辦公室,剛剛給林瀾做檢查的醫生已經拿到了所有檢測報告,他戴上眼鏡,“從檢查結果來看他身體确實沒什麽問題,但從現狀來看确實有不太正常的地方,當然這個結果有很多種可能,有可能是因為個體差異的承受力所造成的……”

肖盛景再次提到:“他以前也經常這樣,叫不醒,就好像意識不在身體裏。”

“這種狀态我無法下定論,需要進一步檢查,單從身體檢查報告上來說病人沒有任何問題,叫不醒有可能是個體體質差異。當然也不排除是精神方面的原因,病人本身在我們醫院也有精神科的檔案,你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帶他繼續往下治療。只是我個人的建議還是先觀察觀察……”

肖盛景覺得林瀾的狀态不對勁,但醫生反反複複證明林瀾的身體确實沒有問題。

他不得不接受這個說法:“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嗯,那行,你們去給他辦下出院手續,把錢交一下吧。”

送走肖盛景,醫生将林瀾的病例儲存上傳,在上傳的那一剎那,謝子路的手機上也正好收到一份病例報告。

謝子路喝了一晚上的酒,剛醒,還在宿醉中。

他睜眼看了下手機,又是病例報告,還是那些老生常談、聽到想吐的的東西,他随手把手機丢到旁邊,起身來到洗手間洗個冷水臉清醒清醒。

鏡子裏透射着他頹廢的樣子,臉上的紅疹已經退完了,鏡子裏的臉明明還是他的,看起來卻那麽陌生。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林瀾說的那句話:“破繭的過程不是抹殺自我,而是蛻變成一個更強大的自己,你們是同一個人,只有合起來才是完整的你。”

謝子路覺得自己瘋了,居然會被這種老掉牙的鬼話影響。

如果否認雙重人格的存在,從始至終只有一個謝子路,那自己算什麽?

自己這些年做的努力、掙紮,全部都算什麽?

他企圖消除林瀾對自己的影響,堅定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我是對的,我沒錯。”

說着說着,鏡子裏的自己好像在晃動,怎麽都看不清,他靠着洗手臺想撐住卻滑了,“咚”的一聲磕在洗手臺上。

……

房間裏,林瀾正在啃他的第三個蘋果,陸時上來就吐槽:“樓下辦手續的地方排了好長的隊,估計隊長還要排一個多小時去了。旁邊的VIP通道明明閑得人都沒有,死活不對外開放。醫院還整資本那一套也太搞笑了吧……”

“咔嚓”,林瀾又啃了一口蘋果。這家醫院多半是謝子路他家開的,可不就是資本家那一套。

他咬着蘋果,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擡頭看到幾個很眼熟的保镖把人七手八腳地扶過去,那個受傷的人也很眼熟。

林瀾停住腮幫子,“那不是謝子路嗎?”

“謝子路?”陸時趕緊爬起來跑過去看。

人被圍在人群裏看不清楚,陸時還專門跟上去偷偷确認,那人确實是謝子路。

謝子路額頭上全是血被圍在人群中,起初陸時還以為他被人打了,然後聽到保镖敘述事情的經過,說什麽“洗手臺”、“喝醉酒”、“沒站穩”,謝子路越聽臉色越難看,血順着額頭流到眼角,還沒人給他處理,忍不住有些煩躁:“還不包紮等什麽?等傷口自己愈合嗎?”

“噗嗤”,陸時沒忍住笑了。

他趕緊跑回病房把這個消息告訴林瀾。

“啥,謝子路喝醉酒磕到洗手臺上,把腦袋磕破了?”

林瀾一聽就來了精神,趕緊下床穿鞋,跟着陸時一起偷偷跑過去看。

病房的門沒關,謝子路就坐在椅子上。

他本身就很瘦,有段時間沒見好像更瘦了,因為太生氣了下颚線都是崩起的,唇角緊緊抿着,看着有點憋屈,再也沒有平時嚣張的姿态。

“噗嗤”,林瀾也沒忍住笑了。

這下徹底引起了屋裏人的注意,謝子路回頭看到是林瀾,臉色瞬間變得更臭了,“你在這幹嘛?”

林瀾一點都不怕他,“你在這幹嘛?”

謝子路瞬間吃癟,胸口像吃了塊鵝卵石一樣梗,眼神看起來更兇了,“阿綱,把人攆走,門給我關上。”

門外的陸時吓死了,他趕緊拉着林瀾走,“你梗他幹嘛?”

“好玩啊。”

“哪裏好玩?”

“你不覺得他剛才看起來跟河豚一樣,氣鼓鼓的嗎?”

“咦,你這麽說好像是有一點……”

他們的對話清晰傳到房間裏,謝子路目光越來越森冷,他扭頭看向已經關上的門,恨不得用視線把林瀾給弄死。

阿綱問他:“少爺,要不要我去一下警告他們?讓他們不準再說了。”

謝子路反手給了他一巴子,手上的血跡正好給臉上印個五指,“滾。”

“是,少爺。”

……

一樓,肖盛景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終于輪到他。

他将單子遞過去,旁邊的VIP也正好來人,他這邊的手續才辦到一半,旁邊的VIP通道已經處理完走了,效率比他這高一倍。

肖盛景看了眼,問:“VIP怎麽辦理?”

“要寫申請的,拿到我們院長的親簽才行。”護士處理完手續,“啪啪”一陣蓋章,“行了,拿去二樓繳費吧。”

肖盛景來到二樓繳費,居然又要排隊。

他拿出手機給林瀾發消息:可能還要半小時,餓了沒?想吃什麽?我給你帶點過來。

林瀾本來有點餓,但看到謝子路那副狗樣子突然就不餓了,他興奮回消息:我不餓,我給你看個搞笑的。

然後“啪”的一下,把陸時剛剛拍的,謝子路頭上貼着大大的繃帶,穿着病號服,靠在椅子上休息,臭着一張臉的照片發了過去。

陸時趕緊抓住他,“咱自己樂就行了,你怎麽還發給隊長了?”

“讓隊長一起樂啊,隊長咱自己人。”

“你真發過去了?這要讓謝子路知道我死定了……”

“沒事,他不知道是你拍的。”

“那就說是你拍的,不要出賣我。”

“好好好……”

另一邊,肖盛景點開照片,放大,都還沒看清楚林瀾就撤回了。

林瀾完全是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謝子路喝醉酒在洗手間把頭磕破了,就在我這層樓,你要是上來的早說不定還能看上一眼。

肖盛景笑得無奈:好了,別去惹他……

他不知道林瀾哪來這麽大的膽子,敢調侃謝子路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

在學校的時候……

肖盛景忽然頓住。

在學校林瀾沒少受謝子路的欺負,他現在恢複記憶了,即便是不同的人格,也是同一個身體,多少會有一點影響才對。

可林瀾一點也不。

他一點都不怕謝子路。

他反而會在官博照片、直播合約、輿論這種看起來很稀松平常的小事上,表現得特別敏感,就好像他真的親身經歷過網暴一樣。

肖盛景有些走神,手中的單據差點掉到地上,被一道聲音拉回:“先生,到你了,要繳費嗎?”

“是,我繳費。”

肖盛景繳完費回到病房,看到林瀾還在跟陸時打打鬧鬧,跟長不大一樣,“江金他們呢?”

“他們坐領隊車回去了,”林瀾麻溜爬起來,根本不像個病人的樣子,“隊長,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

“嗯。”肖盛景把單子都遞給他,“你的檢查報告都沒什麽問題,醫生說回去再觀察觀察。”

“好耶,回去了。”林瀾只聽前半段,根本不管後半段,當場就爬起來穿衣服穿鞋。

陸時也跟着收拾東西,他為人節約,把剩下的那些蘋果也都給林瀾裝上。

林瀾不要,拿出來,“這不新鮮了。”

陸時又給他塞進去,“這哪裏不新鮮了,我剛買的。”

“我吃了,不新鮮,都不脆。”

“不脆你還咬得嘎嘣響……”

肖盛景微微張嘴,想問什麽,看到林瀾的心思在別處,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問。他把單子替林瀾仔細收起來,“收拾好了嗎?我打車了。”

本來都收拾好了,陸時突然又肚子疼,“哎喲,等會兒,我上個廁所。”

林瀾忍不住吐槽:“每次一出門就上廁所,不出門就不上……”

他把背包放下,坐到床邊,忽然想到什麽,又神神秘秘地湊到肖盛景跟前,“隊長,你要不要去看看隔壁的謝子路?就在盡頭那間。”

肖盛景對謝子路不感興趣,他冷着一張臉,“頭不暈了?還調侃別人。”說起這事,他就忍不住教育林瀾:“你昨天為什麽把門反鎖了?你留鑰匙在我這不就是為了緊急情況嗎?結果你又把門反鎖了,誰都進不去,你還留鑰匙給我做什麽?”

“我錯了。”林瀾先道歉。

當時的他沒想肖盛景會來救他,他留了自救的口子,所以下意識把門反鎖不希望別人來打擾。

“所以隊長,”林瀾忽然發現華點,“你怎麽進來的?”

肖盛景的表情忽然不自在,他別過臉,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林瀾都要好奇死了,他抓肖盛景衣袖,追着他問:“你一腳把門踢開了?像電視裏那樣?”

肖盛景越是不回答,林瀾就越是好奇,心裏像有貓爪一樣撓着他,“我那個門不可能踢得開吧,你叫了開鎖公司?”

他湊得太近了,肖盛景試圖把他的頭推開。

林瀾還是一個勁湊過來,“隊長,你不會是爬陽臺過來的吧?”他發現肖盛景的表情聽到“陽臺”兩個字的時候明顯有點變化,死死拽住他的袖子,“啊,你真爬陽臺過來的?隊長,你居然爬陽臺過來的,天哪,那個陽臺很高……”

肖盛景的袖子被他擰巴得不成樣子,就像拖了樹袋熊一樣寸步難行。

在林瀾堅持不懈的追問下,肖盛景最終還是敗給了他。

他把林瀾抓進懷裏,捏住他腮幫子不讓他說話,“別嚷了,你是不是想讓整個樓道的人都聽見?”

盡管肖盛景故作嚴厲,但對方一點也沒被他唬住。

林瀾的臉被捏得像河豚一樣,因為不能說話,只能朝着他眨眼睛,氣氛逐漸變得奇怪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隊長爬陽臺過來看他,林瀾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反而覺得,有那麽一點觸動。

那個陽臺應該很高吧?對于恐高的林瀾來說,他想象不到當時肖盛景懷着什麽樣的心情過來……

肖盛景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松開手,“下次,不許再反鎖門了。”

林瀾保證:“沒有下次。”

肖盛景點點頭,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林瀾,你上次想告訴我的事是什麽?現在能告訴我了嗎。”

林瀾意識到,隊長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他努力回憶昨天的事,在意識消失前他記得自己将筆記本鎖好了,肖盛景也不是那種會亂翻櫃子的人。

“隊長指的是什麽事?”

肖盛景的肩膀忽然松懈了下來,他似乎有點失落,低頭看着手裏的單子反複揉捏,沉默很久,“沒什麽,我下去打車了,你和陸時一起下來吧。”

看到肖盛景離開,林瀾感覺心裏好像被擰了一下,有點說不上的感覺。

他低頭拿東西,房門忽然被人用力敲了兩下。

謝子路已經換回了他自己的衣服,帶着花紋的襯衫,寬大的頭上貼了個大大的繃帶,頂着一張臭臉,看起來又好笑又喜感。

“你住院啊。”

林瀾沒回他,把背包背到肩上,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謝子路熟絡地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想起打火機在之前的衣服裏,又把煙放回去,“吃飯了嗎,我請你吃飯。”

林瀾搖頭,“不吃,我要是喝醉酒在衛生間把頭磕了,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吃飯。”

“呵,那是你。”謝子路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說話方式,跟野貓一樣,完全訓不熟。

他絲毫不介意林瀾的調侃,站在門口擋住,沒有要給他讓路的意思,“你上次在醫院跟我說的話我回去又想了想,我覺得你說得不對,沒有價值、有缺陷的東西就是應該被舍去,惡性腫瘤已經長了,就是應該把它切掉,把它當成自己的一部分只會跟着它一起死亡。”

謝子路很高,也很瘦,他從上往下看着林瀾的時候骨架會微微曲着,渾身都是鋒利的棱角,好像什麽都不能将他磨平。

他看林瀾的目光并不含蓄,有種赤冽的挑釁,“就像你那天給我的藥膏,它治标,不治本。”

林瀾沒想到自己随便說的幾句感慨,謝子路居然真地回去思考了,還跟他辯證了一堆奇怪的東西。

他不想多說,但謝子路不讓開,他得不到答案就不會放他走。

“我說得對不對?”

謝子路盯着他的眼睛,只要林瀾說一個“對”字,他就會放他走。

但林瀾偏偏要跟他争辯:“我覺得不對,有瑕疵的部分就要舍去,那如果有瑕疵的是自己呢?你希望自己被切掉成全完美的另一個人嗎?況且人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如果每個有瑕疵的部分都要被切掉,人到最後還剩下什麽?兩顆舍利子?”

謝子路直覺林瀾在內涵自己。

他剛要生氣,林瀾下一波話又接上來了:“謝大少,我發現你這套邏輯真的很危險。你明知道自己過敏,還是一個勁地喝酒,你是要以毒攻毒,還是準備把自己當瑕疵給消滅了?要不你還是試着接受一下有瑕疵的自己,說不定會好過一點。”

林瀾說着用力點了下謝子路胸口,将他點退了一步。

謝子路的呼吸忽然亂了一下,心髒上帶來了猛烈的沖擊,他惡狠狠地盯着他,“你懂什麽?”

“我為什麽要懂你?”林瀾很無所謂,“你自己懂就行了,為什麽總期待別人去懂。”

謝子路的瞳孔用力縮緊,他死盯着林瀾,感覺剛才那下點到他的心髒了,緩了很久都還在隐隐作痛。

他以前總覺得林瀾跟自己是一樣的人,但現在不确定了。

他感覺有某種未知的、無法掌控的、可能會帶來毀滅的東西,正在朝着他洶湧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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