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長風嬌心裏恨的牙癢癢,恨不得當場撕破她那張清高的臉,要不是顧忌着在外頭要保持形象……
兩人所謂是兩看兩相厭,都是庶出的,偏偏就她長風嫣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若不是她娘受寵,怎麽可能拿到菊花宴名額,哪像自己,還要辛苦的去讨好父親。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大長公主浩浩蕩蕩的走上主位入了坐,一身赤紅色長裙,華貴十足,她年歲已高,只是保養的好看不出來。
衆人恭維着起身行禮。
“大家坐下吧,不用顧及我在場。”威嚴的女聲如是道。
長風嬌悄悄擡頭,便看到了大長公主身旁的嫡姐。
她有些感嘆的想到,這位嫡姐也是個可憐人,本來有機會去宮裏享受那潑天富貴,沒想到最後卻嫁給了一個纨绔。
她卻不知,當事人覺得很滿足。
……
男席這邊自然是高麟控場。
纨绔子弟必會技能之一——交際。
席上大部分人他都能與之談笑說上幾句話,沒過多久就能稱兄道弟了。
狐朋狗友們上前來搭着他的肩,咬牙切齒的問:“高兄,你最近怎麽連酒樓都不來了!?”
高麟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輕輕撫開肩上的手,“沒辦法,家母勒令再去就打斷腿。”
“嘁。”張侍郎家的小公子白了他一眼,“大長公主哪天不放狠話,以前也沒見你慌。”借口也太明顯了。
“張弟,你不懂啊。”高麟搖着頭嘆了口氣,憐憫的看了他一眼,“這娶媳婦之前和娶媳婦之後,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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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狗大概很難理解。
張公子:“……???”
我怎麽感覺你在嘲諷我,有媳婦了不起嗎→_→
讀書人有讀書人的小圈子,纨绔自然也有。
高麟是他們這個小圈子裏第一個成婚的,雖然年年來這裏“相親”,但也沒有娶親的想法,有些人有了妾室,現在看到高麟這窒息的變化更覺得可怕了。
以前誰敢不出來玩,他高公子可是第一個就要破口大罵的,現在……張公子只想堵住他不停叭叭叭的嘴:)
菊花宴菊花宴,當然得賞菊啦。
大長公主吩咐下人把那幾株名貴難得的菊花種類擡至圓池處,再讓人把男女席間隔着的霧紗給撤了去。
嘩——
接下來男女皆可自由走動了,一堆人圍在花前作賞,氣氛十分熱鬧。
唯有鎮國大将軍和那些老臣,坐在椅子上穩然不動,時不時問身旁的侍從啥時候上菜。
侍從們一頭黑線,又不得不耐心的重複回答同一個答案:“大人,在午時呢。”
“唉,你們府上辦事咋這麽慢。”
“……”
大長公主瞧着熱鬧的景象心中滿意,站起身斂了下寬大的水袖,道:“諸位請随我至菊苑吧。”
客人們也打聽過流程,絲毫不意外的跟了上來。
公主府修建的處處精致,地基也大,所以才能單獨空出一個院子來養菊,據說大長公主愛養花,還開了梅苑蘭苑等等。
衆人來到菊苑,便被眼前的景态給驚了一瞬。
姹紫嫣紅的世界,大多數還是金黃色,偶有粉紫色參雜其中,或是墨白,或是天藍,千姿百态的綻放美麗。
愛菊者忍不住激動的走上前,顫抖着伸出手想摸一摸,想起這是別人家,又失落的收回了手。
“這……這是失傳已久的九重紫嗎……”
高麟扇着扇子,贊同的笑了笑說:“趙公子好眼光,這株九重紫我母親在一位老匠那求了許久,才移出一截分枝來種養,十分不易。”
這位趙公子名冀保,是翰林學士的嫡子,書讀的多了為人也有些迂腐,各種文人的習氣他都沾了些,平時最是看不上高麟這種不知上進的纨绔,理都不愛理。
這回卻是難得應和他道:“珍品!稀世珍品也!大長公主好眼光。”
話語中的主角大長公主向來不愛拘着年輕人們,到了目的地便讓他們随意走動,不用拘束。
趙冀保仍然沉浸在那種九重紫的美麗中,不肯走開低着頭在那小心翼翼的欣賞。
突然,一聲嬌滴滴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這位公子……也是喜歡菊花嗎?”
誰這麽不識好歹!
趙冀保轉過頭,看到一個穿着紫衫同樣嬌滴滴的小娘子面露含羞的望着他。
“嗯,姑娘有事?”他不耐煩的問,臉上就差着沒說趕緊走開了。
然而長風嬌姑娘可不是這等眼力見的人兒。
“小女有一些想問問公子,可否能請公子解答一二?”
她抿了抿紅潤的唇,水眸瑩瑩的望着自己的目标。
忍耐住心裏的暴躁,趙冀保還記得父親的訓斥,只得不鹹不淡的同她談了起來。
越談趙冀保越覺得——女子,果然是無才也。瞧瞧說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菊花做胭脂水粉是不是很好?
菊花繡在衣裳上也不錯?
菊花能泡茶喝嗎?
#在暴怒的邊緣徘徊#
……
長風嬌卻以為兩人談的極為融洽,她暗送了不少秋波,看着玉樹臨風的趙公子,忍不住伸出小手指勾了勾他的手掌心。
趙冀保:“……?”你在幹什麽。
長風嬌也不敢多做動作,從袖子裏掏出一支刻着朵小菊花的銀簪,上邊還有長公主府的宮造痕跡。
她放到男子的手中,嬌羞的留下一句:“小女出自謹國公侯府。”便轉身跑了。
銀簪是公主府發放的信物,若遇到心動之人或是想送之人可贈予對方,最後宴席結束時計算,男女兩邊得到簪子最多的人可獲得這屆菊花宴“花主”的稱號,比喻有風流才情,受人歡迎。
每個得到“花主”稱號的公子和貴女往往婚事都出衆,不論身份而言。
留在原地的趙冀保皺了皺眉,想跟上去還給她,跑着跑着突然迷了路途,走到了一個偏僻之處,原本轉身想離開,就在此時聽到了争吵的聲音——
“你走開!癞□□還妄想吃天鵝肉嗎?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再攔住我我就要喊人了。”
“你喊啊,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大家都在菊苑,這裏這麽偏僻,我就不信還會有人來,等事辦成生米煮成熟飯了,我看你還有沒有選擇!讓你嫁我為妻你不肯,到時候擡你作妾都是給了臉面。”
孩子啊,你知不知道這種立flag的話是要被打臉的。
滿臉橫肉的肥胖男子一雙小眼睛肆無忌憚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兒,猥瑣的嘿嘿笑了起來,他伸出手往前一撲——
長風嫣提起淺藍色的裙擺,驚慌失措的啊了一聲便往旁邊躲了撒腿跑,她身子瘦小,動作怎麽說都比“肉山”伶俐。
男子本來想玩一出老鷹抓小雞的戲碼,見美人兒要跑了急忙喊了守在出口的下人把她抓回來。
“卑鄙小人。”
長風嫣罵了一聲,又怕喊了人污了名聲,前前後後都有人在追着,她急的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男子貼身随從的身手極快,一下子便把她圍住了。
“你倒是跑啊。”
肉山氣喘籲籲的走了過來,得意的道:“美人兒,你是跑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的。”
就在此時——
數枚綠葉鋒利的從空中射下,柔軟的綠葉仿佛充滿了氣勁,直接把肥胖男子和他的貼身随從們撞的倒到了地上,堪比玄幻現場。
一個穿着簡單布衣的少年,從牆上跳了下來,一張俊美得近乎其妖的臉龐上眉頭緊皺,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恬噪。”
作者有話要說: 一位重要的角色終于出場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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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在周圍人都被安排上相親時,寧彎一個畢業大齡女青年社畜,畢業竟沒有被家裏逼婚——!
後來才知道,祖上早就給她訂了娃娃親-_-‖
本來想推辭掉的寧彎聽說對方很有錢:“……”
她覺得,只要對方不是醜到慘絕人寰,哪怕搞基也可以考慮一下。
小劇場: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秦祁穿着一身裁剪合體的西裝,紐扣緊緊的扣到了最上面一顆,清隽的面容上充滿了禁欲的氣息。
他捧着咖啡,單手推過來……戶口本,低沉暗啞的聲音慢條斯理的道:“如果寧小姐沒有什麽問題,我們可以現在就去民政局。”
寧彎瞪大着清亮的眼眸,愣着問了一句:“……民政局離這裏遠嗎?”
等等——
這個進程好像不太對!
秦祁沒想到,原來自己的情感缺陷症,居然也會有波動的一天。
只有寧彎,是他蝕入骨髓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