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宮裏有座極大的望月臺,高樓殿宇, 四角彎曲, 屋頂窗戶皆用琉璃瓦,多處皆是镂空的走廊,以便能看到天上風景。

這座望月臺在地勢最高的地方, 乃是開國皇帝為了他心愛的皇後所建, 視野開闊到能一覽而盡整個皇宮。

平日裏望月臺都十分冷清, 唯有除夕夜這一日, 姜國皇帝會帶着他的臣民,一步步踏上玉梯,直至登上最高點,接受衆人的敬仰,伴随着黑夜的天空上盛開的一朵朵璀璨煙花。

濃郁的煙火氣息,飽含了平明百姓對豐收的喜悅和來年生活的期待。

燈花逐水流,盛庭華筳依舊。

前頭熱鬧喧嘩,聶沉帶着喬南雲踏上望月臺, 找了個安靜的樓閣, 倚在畫欄處,輕聲低語淺淺而談。

喬南雲擡頭看他, 卻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線條削瘦,月下身影冷清,“聶大人聶大人!”

“嗯?”聶沉輕蹭了下她柔軟的發頂,目光溫和的投向遠方, 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銀光。

“快看我!人家今天好不好看嘤(/ω\)”

“好看。”

喬南雲提着裙擺在他面前轉了兩圈,“禦賜的齊襦裙,好不容易能穿上了,我不用再天天吃素啦。”雖然聶大人做的素食也很好吃=w=

禦賜?

聶沉看了一眼,發現上邊的繡紋和布料都很細致貴重,的确是宮制品,特別是領口的連珠紋,奪人眼球。

少年皇帝時期的消息他知道的不少,自然也了解小姑娘和姜郅一同長大的事情,想到這,聶沉眉頭一皺,內心猶如打翻了陳年老醋,又酸又澀。

“你好看,裙子不好看。”

喬南雲:“???”男女眼光差異這麽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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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唇,又接着道:“等我給你買更好看的。”

原來是……一條裙子的醋都吃噢。

聶禦廚這吃醋的小表情,喬南雲是再熟悉不過了,一般不順着他的意順毛結果會很慘淡,“好的好的等你買。”

可惜,他這個諾言又要無限推遲了。

在除夕夜這天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丹昭儀在宴席上昏迷,後經太醫确診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對于膝下子嗣空空如也的姜郅皇帝來說,後宮有人懷了身孕應該是一件好事,可得知這件事後,姜郅當場黑了臉,哦不,應該說是當場綠了臉↑然後摔了茶杯拂袖而去,勒令丹昭儀禁足。

衆人以為是丹昭儀得來的手段不幹淨,惹了聖怒,一邊羨慕一邊肆意的嘲笑。

“有了皇嗣又如何?還不是啥都沒得到。”

“哼,我到要看看,她這孩子能不能安全的生下來。”

“皇後娘娘也有着身孕呢,啧啧啧……”

正主兒醒來時,身上還穿着宮裝。

宮侍們齊齊向她道賀,好話一籮筐的倒出來。

長風丹止聽聞消息後,妩媚的小臉兒卻瞬間失去了顏色,雙眼慘白無神,眼眸裏含着的不是喜悅,而是深深的恐懼感。

她顫抖着櫻唇:“完了……”

那個時間點,她壓根沒睡到姜郅。

……

“氣死我了!怎麽她就這麽好運!”

宮殿裏傳出瓷器的砸碎聲,暴脾氣的陳初琴狠狠砸着花瓶和茶杯,咬牙切齒的咒罵着丹昭儀。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脾氣好的人,加上家世背景強大,向來都是習慣說一不二。

雖然現在已經沒有剛開始那樣喜歡姜郅皇帝了,可對于這個男人,說不在乎那是假的。

陳初琴所有的寬容,僅僅給了月寶和牌桌上的小姐妹。

長風丹止呢?她算個什麽玩意兒,還不知道月寶得知消息後會不會影響情緒,真真是氣死個人。

陳初琴妹子現在的心理,大概就是喜歡很久的東西用完,後來發現不好拿去丢了,可是看到它被撿走又很不爽,特別是撿走的人還是她死對頭。

“修容請息怒,您手上的花瓶乃是禦賜之物啊。”貼身婢女一臉驚恐的跪下來求她,不停的勸說着。

“呵,禦賜之物?”陳初琴冷笑了一聲,手上一松。

啪——

精致的花瓶變成了一地的瓷片。

“本宮不爽的時候,管它是什麽東西。”

說來碰巧,衡含茵此時從大門路過,聽到清脆的聲音便下意識擡頭往裏面看了一眼,步伐未停。

“誰在那裏!”

衡含茵:……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想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又聽見嬌蠻的女聲接着道:“穿紫色衣裳的宮婢?”

衡含茵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的确穿着紫色,不過宮婢是什麽鬼啊……

“對,沒錯,就是你,在門口鬼鬼祟祟做什麽呢,還不快給本宮滾進來!”

在宮裏的處境本就艱難,衡含茵是不敢再得罪這位主了,也只能乖乖的掉頭走過去。

陳初琴腰間別着一條紅鞭,腰肢極細,小麥色的肌膚充滿了健康的色澤和異域風情。

她仰頭道:“本宮問你話呢?是沒聽見嗎?!”

衡含茵似是害怕的抖了抖身子,露出引人憐惜的柔弱目光,聲音輕柔的答道:“我……我乃衡采女,只是恰巧路過宮主這邊,并無惡意。”真的沒有想搞事。

“哦?還是采女啊。”陳初琴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抽出鞭子揚起破空而去,狠狠的鞭打在了女子的背上,直接劃破了衣服留下一道深深的紅痕。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采女,也敢在我面前擺出這種模樣。”

“啊——!”衡含茵痛的慘叫出聲,牙齒快要把唇瓣咬傷,她被鞭子的力道帶着撲在了地板上,只能伏在地上小聲抽泣。。

“本宮好久沒打人了,算你走運能體驗一番。”

女子因疼痛而額頭冷汗津津,臉色發白,她不甘的嗆了一聲:“臣妾……臣妾做錯了什麽,宮主竟動手打人?再打我便要喊人了。”

“哈哈哈。”陳初琴成功被這句話逗笑,她走過去,用鞭子抵着衡含茵的下巴,強迫她把頭擡起來,露出肆意而又妄為的笑容,陰狠毒辣的一批,像個成熟的反派。

陳初琴:“我打你還需要理由?知道嗎,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本宮若想讓你悄無聲息的消失,你便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衡含茵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惹到這位主了,心裏又悲憤又怨恨,卻也學乖了不再嗆聲。

陳初琴:要怪就怪我心情不好剛好你撞上來了叭:)

接下來陳初琴沒再拿鞭子抽她了,只是叫她去撿瓷片,把這裏打掃幹淨,上前捏捏肩啥的。

衡含茵那叫一個慘啊,指尖被瓷片劃了不少小血痕,帶着委屈收拾到深夜才回房休息。

她以為忍一忍熬一熬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卻不知這只是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沉迷看文。

不想碼字。

不想睡覺。

嘤嘤嘤我覺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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