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表白
春花和林祥一路無話,各自想着心事。
到了鎮上,春花去飯店送菜了。林祥坐在爐子旁邊怔怔地發呆,直到有人過來買鍋餅,才生起炭火。
他和春花認識這麽久了,常聽春花端午長端午短地叨叨,他一直以為端午是春花的親生閨女。平時春花說到端午的時候,滿臉的喜悅和幸福,那種感覺是發自內心的。
要說之前林祥對春花的感覺是看着舒服順心,現在是非常強烈地想和她在一起。這個女人,有情有義,太讓他欽佩了。
春花送完菜回來,臉色不是太好。林祥以為她還在為李仁義的話耿耿于懷,剛要開解她。
“以後沒法往這邊送菜了,飯店生意不好,老板說以後就在街上少買一些菜就夠了。”
林祥聽了,心裏抱怨堂弟林俊,怎麽這麽大的事情也不跟他提前說一下。又轉念一想,堂弟只是飯店裏的大師傅,作不了老板的主。
“這樣也好,我本來還想勸着你別再賣菜了呢。現在嬸子不在家,你一個人又得照顧端午又得料理田地還得種菜賣菜,天天還要往鎮上跑,你哪能忙得過來。”
“我娘走了之後,确實最近忙得連軸轉,端午都沒怎麽顧得上。但是……要不我以後還是來擺攤賣?”
“那怎麽成?”林祥直接打斷,“擺攤要一直耗在這邊,家裏怎麽辦?這樣太辛苦了,你就只管家裏就好了。”
“那我再想想別的法子……”
“春花,那個……”林祥支支吾吾,臉上罕見地出現絲絲害羞的神色。
“嗯,咋了?”
“春花,你……跟我過吧!”林祥眼睛一閉,索性把話直接講出來,憋在心裏要悶死了。
額,春花愣住了,又驚又喜。這段時間的相處,不得不承認,她對林祥産生了很強的依賴感。可是,上次自己也和他說清楚了,自己以後可能不能生娃了。
春花也不再扭扭捏捏,她索性直接把問題擺出來:“上次我和你說了,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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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在乎。”林祥不讓春花說下去,“我圖的是你這個人。”
“那你家人能同意嗎?”
林祥見春花這麽說,心裏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春花并沒有直接拒絕他,那麽別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我爹娘我去說,這個你放心。”林祥嘿嘿一笑:“我家弟兄五個,不指望我傳宗接代。要是指望我,我爹娘早就急死了。”
話說到了這份上,兩個人都不再拐彎抹角地了。春花喜滋滋地把頭低下去,不管以後怎麽樣,先活好當下吧。
見春花羞答答的樣子,林祥也撓了撓頭,心裏忍不住笑話自己,都三十歲的人了,怎麽還像毛頭小子一樣不好意思。
兩個人把關系一挑開,看着對方都是情意綿綿的。林祥心口撲通亂跳,不是把鍋餅烤糊了,就是貼面餅的時候燒到了手。春花見狀,讓林祥好好幹活,她還得趕回家給端午做飯。
“春花,你明天哪裏也不要去。”
“啥事?”
“那個……嘿嘿……我找個媒人去你家說親去。”
春花心裏一暖,林祥這是要大大方方地跟她在一塊,不給任何人诟病。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現在娘不在家,家裏得有個長輩,自己和媒人談這個事,怎麽說的出口。春花把三輪車一掉頭,往春草家的方向開去。
春草聽春花支支吾吾說明了來意,笑得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我說最近怎麽老聽喜鵲叫,原來咱家喜事來了。好好好,明天我一大早就去給你撐門面哈。”
轉臉一想,應該給娘打個電話。
春花趕忙攔住:“等成了以後再說吧,別讓娘跟着瞎擔心。”
“這還能跑得了,我看好得很。”春草見春花滿面喜色,一看就是動了心了,春草心裏也高興,她這麽多年楊樹林疼着她愛着她,給家裏賺錢給她和娃們遮風擋雨的。每次看到春花跟端午站在一起,她心裏就難過得要命。之前娘在家裏還好,還多一個說話的人給她仗膽,現在家裏只春花一個帶着端午,她還真是放心不下呢。
這下好了,如果春花和林祥成了,那麽春花和端午都有依靠了,娘就是在春晖那也能安心多住一段時間。
和春草說完後,春花尋思着還得和端午說說這事。端午是大孩子了,啥都懂,這個可不好瞞着她。
晚上吃完飯,春花收拾好了碗筷,見端午寫好了作業,準備坐下來和端午說這件事。
“媽媽……你是不是有心事?”端午先開口了。從她放學回來,春花就一直盯着她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端午,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再給你找一個爸爸,你願意嗎?”
端午沒想到春花要說的竟然是這個。李仁義的臉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那雙血紅的眼睛,把春花推在地上狠狠打的樣子。不,不想要爸爸了。
端午本能地搖了搖頭:“媽媽,我怕你被打……”
春花知道是李仁義給端午的心理留下了嚴重的陰影了,她也不着急,慢慢地循循善誘:“如果新爸爸非常好呢?不打人,也不罵人,還可以保護咱們兩個。”
“媽媽,真的嗎?新爸爸不會打人?”端午瞪着一雙眼睛天真地問。
春花見狀,知道一時半會也無法改變端午的想法了。她想着,得找機會讓端午和林祥接觸接觸才行,相處了才能有感情。
一夜心事,春花早上頂了個熊貓眼,正在迷迷糊糊中,聽到敲門的聲音,一準是春草。
春花打開門一看,果然是春草。
春草見春花眼底一片烏青色,忍不住揶揄她:“激動得一夜沒睡好啊?”
“噓……別吵到端午了。”春花把昨晚和端午的對話和春草說了一遍。
春草在心裏問候了李仁義祖宗十八代一遍,決定還是如春花所說,讓端午和林祥先培養點感情。
送完端午上學,春花到菜地裏摘了些菜,準備給春草帶回去。剛進大門,發現院子裏坐了一位嬸子,應該是林祥找的媒人。
這位嬸子見到春花就眉開眼笑:“難怪林祥大侄子猴急猴急的,瞧春花長得這麽标致。”
春草從屋裏端了一碗茶,放到嬸子面前,“我這妹子老實又勤快,沒得說。”
春花心裏覺得好笑,還有自己這麽誇自己的呢。
因林祥和春花的事情比較簡單,兩個人是你情我願的,找媒人只是走個過場,所有說起來比較快。
送走了那個嬸子,春草剛打算把大門關起來,見村裏的老光棍宋建設在門口探頭探腦。春草狠狠瞪他一眼,宋建設置若罔聞,露了一個猥瑣的笑容:“春草妹子,你家春花妹子呢?剛剛那個嬸子是上門保媒的嗎?能不能說給我啊,我保準對春花好。”
“呸!”春草啐了他一口。
宋建設灰溜溜地,眼珠子轉了幾圈,他打春花的主意好久了,上次在菜地裏被春花刨了一蹶子。現在好了傷疤忘了痛,又想打歪主意了。他尋思着,春花娘現在也不在家裏了,晚上只等春草走,他就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