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楚瑜做了個夢,真實的跟看5D電影似的!

月黑風高,她被一個束發穿着黑袍的陌生男人牽着往前走!楚瑜疑惑地停住腳步,前面那人轉頭看她。

“嬌嬌別怕,這會兒正是夜深人靜,我來時看過了,家家戶戶都已閉門,正是我們的好時機。”

嗯?什麽好時機?楚瑜不解,不說話也沒動腳。

那人以為她反悔,耐心勸解,“我知道嬌嬌自小錦衣玉食,此番願意同我亡命天涯,必定是鼓足了勇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嬌嬌莫怕,我雖不像魏兄那般力氣大,但也會拼盡全力庇護你,而且我們有嬌嬌這份嫁妝底子……雖然此時是嬌嬌付出多些,但我日後定不負你。”

啥?你這字字我都明白,但組合在一起是什麽意思?

那人楚瑜身後看了幾眼,焦急地扯了她往前走,“嬌嬌快走,趁此時魏兄還沒發現。”

楚瑜被人拉着往前,神思恍惚,冷不防腳下被拌了一下,她正想低頭看,身體不受控制前傾,啪叽一聲,随後額頭一陣疼痛,結束了這段夢境。

再醒來時,換了個場景,這回是在室內,燈光如晝,頭頂大紅色的帷幔層層落下,她只眨了眨眼,冷不防旁邊一個女高音響起——

“夫人……夫人醒了!快,快叫大夫,再去通知姑爺!”

楚瑜轉頭看,女高音瞬間轉移到她咫尺地方,未語淚先流,“夫人可真傻,被那奸人三言兩語蒙騙,竟在大婚夜帶着嫁妝随他私自離去。幸好姑爺發現的早,夫人此番雖被奸人騙去了錢財,還磕破了額頭,但好在夫人警醒,尚未離開魏府。”

眼前的人一副丫鬟打扮,說話間不時跟楚瑜眨眼。

姐妹你這是眼疾?楚瑜正想開口,門口呼啦啦湧進一行人。

“快,快,大夫,我家夫人醒來了,是不是就脫了危險了?”

“別急,待我看過才可下結論。”那大夫撫着下巴胡須,不慌不忙地打開身上背的藥箱,隔着帕子壓上楚瑜的手腕,片刻,朝身後示意,“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楚瑜這才看清楚被人群擋着的男人,跟晚上見的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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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丫鬟口中的姑爺!

這人生了雙桃花眼,不笑時也眼含深情,鼻梁高挺,唇方口正,輪廓分明,而且身材修長,只着簡單的黑色錦袍,腰間黑色腰帶,這麽單調沉悶的顏色,穿在他身上格外飒爽。

大概是楚瑜的目光太直接,他轉頭看過來,眉頭微皺,眼裏像含着嘲諷,語氣卻帶着委婉平和,“夫人可有事?”

楚瑜搖頭,又松口一笑。以不變應萬變。

把剛剛丫鬟的話消化了一下,楚瑜這會兒大概明白了,感情昨晚那也不是夢,她這是穿越了!還穿到一個在大婚夜私奔未遂的女人身上!

啧,生氣又帶着點刺激!

房間裏人退去,楚瑜壓下心思,招了剛剛那個圓臉丫鬟過來,正想開口詢問更多信息,門口那人又進來了。

楚瑜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問!

“你們先下去吧。”那男人背着手站在正廳,面朝着楚瑜這個方向。

楚瑜一驚,從床上坐起來,探頭看了看他身後,那大夫沒了影子。難不成這個原主是得了不治之症?

那人徑直坐到床邊的矮凳上,盯的楚瑜心裏發毛。

“夫人可還有不适?”

楚瑜搖頭。

“那就好,外面風大,夫人最好靜養。”

那人說話間一手敲着膝蓋,那神色,似乎是想說“再亂跑就打斷腿”,眼神清冽,帶着幾分不容置疑地淩厲。

楚瑜忙不疊點頭,“那個……大夫說了什麽?”

“哦,沒什麽。”他語氣淡淡,“不過是說……夫人傷了腦袋,若是不好生休養,恐失了智力。”

你說這話時不要笑的那麽瘆人我可能會相信你!

楚瑜乖巧閉嘴,笑的臉都要抽筋了,那人終于出了門。

楚瑜忙不疊招了丫鬟,“有鏡子嗎?”

“有的。”那丫鬟起身,端了一個雕花銅鏡,正朝着楚瑜。

還好還好,原主長得不算磕碜!

巴掌臉,柳葉眉,無辜杏眼,鼻子高挺小巧,櫻桃嘴,膚如凝脂,是個雖然額頭上裹着個白布但也絲毫不影響顏色的美人。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回夫人,奴婢玉珠。”

“玉珠,你知道,我磕了頭,有些事情記不太清了,我問你,你可得認真回我。”

“是,夫人盡管問。”

“我叫什麽?”

“夫人……夫人閨名楚婉月,乃是楚縣令獨女。”

楚婉月?好耳熟呀!

“那姑爺叫什麽?”

“魏敬之。”

楚婉月,魏敬之。呔!楚瑜眼前陣陣發昏,應該不是這麽巧合吧。她頭天晚上聽閨蜜講了個故事,裏面的主角就是叫這個名字。

楚瑜穩着聲音,又問,“這裏是不是臨浦縣,福島魏家?”

“是。”

天要亡我!

她這是穿到書裏來了?還穿成了反派大佬的妻子?所以她剛剛是跟未來的反派打了交道,還被大佬“威脅”了?

不知道現在打斷自己的腿還來不來得及?

魏敬之是閨蜜故事裏的男主,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還是因為閨蜜說這人是她的理想型,硬是把人物往她最近粉的陳偉霆身上套,楚瑜才分神想象了一下。

可這個魏敬之是個大反派。從臨浦縣一個小小的捕快一路升到水師總兵,繼而發展成古國海運貿易首屈一指的“霸王”,但最後卻因為要刺殺古國君主,慘敗後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而關于書裏的女主,也就是魏敬之的妻子,楚縣令的獨女楚婉月,在閨蜜的描述裏只有一句話的角色——跟魏敬之兩人互看生厭,還出軌給魏敬之種了一片青青草地,最後被大反派捏死了告終。

楚瑜欲哭無淚,更慘的是那晚閨蜜叽裏呱啦将了大半夜,楚瑜就只記住了這麽點,這跟拿到游戲攻略上面卻只寫了一句話——主角魏敬之是反派,卒。

根本沒有區別!

楚瑜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努力把這些記得住的情節在腦子重複了一遍,最後悲哀的發現,這個時機太微妙了!雖然魏敬之現在還只是個縣衙捕頭,還沒黑化到反派的階段,但原主在大婚夜就給他帶了頂綠帽!這簡直就是死亡的開始!

“夫人!夫人!可是哪裏不舒服?”

楚瑜擺手,怪不得剛剛玉珠給她使眼色來着,感情是要串口供,“你再跟我細說說,關于這樁婚事。”

“婚事是老爺定下的。姑爺本是在府衙裏做捕頭,前段時間老爺去碼頭接益州來的貴客,不知哪裏沖出來的流民持刀要傷老爺,姑爺不畏兇險,替老爺擋了一刀。姑爺平時做事不急不躁,本就得老爺青睐,再加上這一事,老爺就做主給小姐定下這門親事。但小姐一直不喜,所以……”

所以就籌劃着私奔!楚瑜了然,又問:“那魏敬之對這樁婚事的态度呢?”

玉珠擡眼瞧了瞧楚瑜,不過一秒鐘,就被楚瑜抓個正着。

“怎麽了?”

“夫人跟以前不太一樣。”

楚瑜也沒打算藏着掖着,魂穿這麽玄幻的事,也查不出什麽,她粲然一笑,“腦門被磕了個大窟窿,總得有些成長。”

玉珠乖巧點頭,“玉珠喜歡現在的夫人。夫人有些事情記不清了也沒關系,之前縣城裏大家對這樁婚事的議論,玉珠就不希望夫人記得。”

“說什麽?姑爺是被迫的?”

“沒有沒有。姑爺一表人材,氣度不凡,臨浦縣很多适齡的女子都傾心于他呢。而且姑爺性格沉穩,對這樁婚事,雖沒有太多外露的情緒,但想來也是喜悅的。只是……昨晚……”

“昨晚怎麽了?”難道還有更嚴重的事情?

“昨晚夫人……夫人先是失手傷了姑爺,後又……發生了那事,姑爺才有些不悅。”

什麽?“失手傷了他?嚴重嗎?”

玉珠縮了縮脖子,“奴婢不知,只是早上發現房裏的地上丢着把帶血的剪子,後又看無意間到姑爺手上的傷口,才……才得此結論。夫人要麽取了藥去看看?”

雪上加霜!楚瑜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夫可有說我要靜養?”

玉珠疑惑,“并未,大夫只留下了一帖房子,小厮已經去抓藥了,夫人按時服藥即可。”

楚瑜點點頭,一時猶豫不決,魏敬之走之前還囑咐她要老實呆着呢,這會兒又跑出去,怕不是印象分要扣成負的了。但他手心的傷?

“你去問問,姑爺可在書房?”

玉珠領命,不一會兒又回來,“夫人,姑爺出去了,不知去向。”

楚瑜莫名松口氣。

“玉珠,你現在說說,可還有我要做的事?”一般來說,成親不是要給家裏的長輩敬茶的嗎?既然魏敬之不在,那總要讨好能做主的人,指不定關鍵時候還得靠人救命呢!

“是要給老夫人敬茶請安。”

楚瑜坐直了身體,“快來跟我說說有哪些要注意的?”

從玉珠哪裏套了一些規矩來,楚瑜定了定神,換了衣服往東院走。

魏家雖說沒有官宦人家氣派,但庭院樓閣,錯落有致,倒也像模像樣。

院子裏大片大片的竹林,隔出蜿蜒小徑,倒有幾分曲徑通幽的意境。不過楚瑜眼下顧不得看,一遍遍記着玉珠剛剛的話。

到了東院正廳,身後的丫鬟先行一步給楚瑜打了簾子,楚瑜一擡眼就看到正坐着的婦人,梳着簡單的墜馬髻,身穿碧青色長裙,看到她進門先是慈祥一笑。

雖然看起來正如玉珠說的那般,是個和藹的人,但楚瑜也不敢放松。

她未語先笑,跪在丫鬟放好的軟墊上恭恭敬敬地遞了茶,笑意盈盈地說了讨喜的話,又解釋道:“昨晚上太不小心磕了腦袋,早上沒來得及給母親敬茶,還望母親見諒。”

玉珠說昨晚的事情只有她身邊的丫鬟們和魏敬之知道,魏阿娘這邊自然是少說為妙。

魏阿娘愣了一下,柔軟一笑,“家裏人少,不用這麽講規矩。可找大夫看過了?”

“看過了,開了些藥。”

“那可得仔細休養着。”魏阿娘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說了兩句話,手邊的檀木匣子遞給她,“這是魏家的傳家首飾,婉月以後可得精心保管。”

楚瑜一怔,原來魏阿娘對楚婉月,是一開始就接受的麽?那楚婉月這個女人還作天作地?

“多謝母親。”這叫聲裏就多了幾分尊敬。

魏阿娘輕輕嘆氣,“阿福也是,這不過才大婚,哪裏有事要他忙的不成樣子呢?你帶了傷,也不知道在家看顧你。”

魏阿娘面上皺紋深壑,一雙手也是帶着粗繭,大概是為了魏敬之帶着歉意安慰楚瑜,她一雙手握着楚瑜。

不知道書裏關于這個母親的結局是怎樣?楚瑜突然生出一些酸楚,她粲然一笑,“母親不必擔心,家裏這麽多丫鬟婆子,哪裏需要夫君守着呢。他有事忙,我們剛好也能說說話。”

“是了。對了,婉月來拜一拜,這兩位是阿福的恩人。”

楚瑜順着魏阿娘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原來正堂的桌上擺了兩個無名無字的牌位。

楚瑜雖好奇,并沒有多問,只順着魏阿娘的指導恭恭敬敬地拜了幾拜。

晚飯楚瑜是跟魏阿娘一起吃的,準确來說,還有魏敬之!

楚瑜自從一見到魏敬之就開始不自在起來,他只喚了聲“阿娘”,然後一雙桃花眼淡淡掃過來,滑過楚瑜。只輕飄飄一眼,楚瑜就下意識的縮腿,連呼吸都不敢加快節奏。

魏敬之今天穿了一身寶藍色錦袍,全身上下只有領口處繡着一節竹子,這種簡單的衣服,也被他穿出一種時裝秀的感覺,再加上棱角分明的輪廓,立挺深邃的五官,楚瑜趁他跟魏阿娘講話時偷偷看了幾眼。

目光掃過他捧着茶杯骨節分明的手,一個激靈,手裏的杯子就滑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楚瑜(哭):不知道我現在用杯子傷了手賠罪還來不來得及?

魏敬之(笑):你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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