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嬌嬌。”楚夫人揮退了下人,湊近了跟楚瑜咬耳朵,“昨天晚上沒發生什麽事吧?”
面對這樣的熱情,楚瑜總是覺得很是吃不消啊。
“沒……吧。”
“那前幾天晚上呢?”
額,這要怎麽說?楚瑜糾結了一下,還是老實回答,“夫君他太忙,晚上一般宿在書房。”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楚夫人松口氣,“嬌嬌,我突然想起來,你先前對這樁婚事一直不喜,但看昨日,你跟他兩人也是和諧的,所以,這事你是怎麽想的?”
我?我想和離!
這是楚瑜的第一反應,但轉念一想,和離了還是要嫁人,還不如現在呢。雖然大佬就像個□□,但好歹他對原主也沒啥想法,這種事情上也不會逼迫自己。重點是,她都見識過大佬打嗝撞頭了,對魏敬之倒也沒有那麽畏懼了。
說不定,還能拯救拯救?
“我……其實突然發現,夫君相貌堂堂,才華橫溢,頓生敬佩之心。不然,娘再讓我努力努力?”
“哎呀……”楚夫人捏着帕子捂臉,“嬌嬌你說什麽呢?”
哈?我……算了,“娘,我們接着收吧,我喜歡那幾匹亮色一點的。”
楚夫人毫不猶豫,“都帶走,還有一些胭脂,也都是新送來的,今天時間不夠充裕,你先帶回去用着,下次我帶你去鋪子裏選。”
“好啊。”原主膚色很白,這是楚瑜最缺也是最羨慕的膚色,所以她打算好好利用,多穿穿以前不敢穿的顏色。
來的時候兩輛馬車,回去的時候變成了四輛。
魏敬之目光掃過,又移開,轉身跟楚縣令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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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縣令拍拍他的肩膀,“明日你就直接去府衙,趙師爺會詳細跟你說。”
“好。”
“還有一事,嬌嬌剛及笄,自小被嬌寵着,性子難免有些嬌蠻,賢婿多包容些。”楚縣令祖上都是臨浦縣人,靠着海邊又不在意相貌,皮膚被曬的黑黑的,跟魏敬之站在一起,倒襯的魏敬之一副“小白臉”的皮囊。
魏敬之看了楚瑜那邊一眼,“夫人……還好。”
楚縣令一怔,繼而爽朗大笑。
回去的路上,楚瑜沒了來時的壓力,自然多了幾分雀躍,也不管車上的另一人,大大咧咧地掀着窗簾往外看。
出了楚府,轉幾個彎,才遠遠看到街上的熱鬧場景。楚瑜此刻有些後悔,應該叫上玉珠一起坐的,不然還能讓她介紹一下。不過玉珠怕是也不敢跟魏敬之同乘。
不敢問,楚瑜也只看個熱鬧。好在馬車又轉了幾個彎,就過了喧嘩鬧市。楚瑜放下窗簾不自覺嘆了口氣,一轉頭,魏敬之在盯着她。
“夫君,喝水嗎?”卑微啊卑微,奴性啊奴性。
“為何嘆氣?”
哎?楚瑜嘆氣是一種習慣,比如提着勁兒做完一件事,放松下來後她就會不自覺松口氣。難道剛剛聲音太大吵着大佬了?楚瑜反省。
“嗯,可能是……想我娘了。”
大佬露出一種“不是你腦子就病可能就是我腦子有病”的神色,楚瑜沒頂住,自顧自倒杯水淺酌。
“離得不遠,你随時可回。讓順寧撐船送你,近些。”
“好,夫君喝茶潤潤嗓子。”
“嗯,明日開始我要去府衙當值,你要出門就找順寧。”魏敬之整個人淡淡的,但一反常态地多囑咐了幾句。
楚瑜咧着嘴笑,“好,多謝夫君。”半響,楚瑜又想起,“夫君手掌的傷口今日可別忘了換藥,你要是覺着我換的不好就叫玉珠去?或者順寧?”
魏敬之一向不喜歡人近身伺候,原主未嫁過來之前,魏家只有一個小厮一個丫鬟,這在福島上也算奢侈的了。原主嫁過來後,直接呼啦啦帶了十來個丫鬟婆子。不過平時都是在圍着楚瑜轉,魏敬之依舊獨來獨往。
魏敬之皺了皺眉頭,有點想不通她這變化,“無礙。”
楚瑜一聽就知道這人是不會換藥的,不然也不會任由傷口沾水了。不過要不是想多在大佬面前賺點好的印象分,就算抱不成大腿但至少不讓大佬厭煩,為自己以後鋪路,楚瑜也不會這麽多事。
“那,我晚點去找夫君換藥可好?”
楚瑜大學專業讀的是漢語言文學,大三那會兒學校的課程安排了幾節心理課,當時為了考試楚瑜還認真的看了幾本書。拿到現在來用,她非常大膽地揣測了一下魏敬之,這位傳說中的反派大佬。
或許是大佬還沒遇到讓自己黑化的那個點,所以現在魏敬之的表現,除了“別來煩我離我遠點沒事就閉嘴”,整個人倒還真的沒有那種“日天日地”的危險感。
甚至,魏敬之還有那麽一點悶騷。
就譬如先前一起吃飯時,打個嗝竟然羞紅了耳朵。再比如,回門時坐馬車碰到頭,一副想揉又覺得有損自己的形象于是幹脆忍着。再有,就是昨晚了,楚瑜在馬車上還真不是随口一說,她是真做了給大佬換藥的打算。
但當時魏敬之拒絕了她!
拒絕就拒絕呗,楚瑜并沒有很堅持,反正一個小傷口也要不了命,于是她就抱着“反正我努力過了是大佬自己不在意”的心态,心安理得地睡了。
還沒睡沉又被吵醒了!
“怎麽了?”楚瑜迷迷糊糊地問。她睡覺不喜歡點着蠟燭,一睡下就把房間裏的燭臺全息了,所以這會兒玉珠端着燭臺的光線就特別亮。
玉珠像是對吵醒了她也心有戚戚,壓低聲音說:“姑爺讓我來尋一盒藥膏,說是之前受傷用過放在卧房軟榻旁的。”
“嗯?要那個做什麽?”
“姑爺說……說手心疼。”
哈?楚瑜一頭霧水,但也勉強撐起身子,“那你快找。”
“夫人,奴婢找了一圈沒找到。”
楚瑜揉着眼睛,腦子裏湧上的一絲清明讓她似乎有點明白,不……不至于吧?
大佬原來這麽悶.騷的嗎?!
楚瑜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但又強壓下去,起身披了衣服,攏一攏頭發,“你去把家裏的藥箱拿來,順便讓夫君進來吧。”
“是。”玉珠剛出去,外面魏敬之就進來了。
“夫君可是傷口又傷重了?”楚瑜故意蹙着眉,一副不安的樣子。
魏敬之左手虛握着,不自在的放在嘴邊假咳兩聲,“沒有,就是有點癢。”
“哎呀,都怪我,晚上早該堅持給夫君換藥的。”楚瑜把人拉到一旁的矮塌上,又挑了燭芯,去擰了帕子,這才坐下來,“夫君怎地這麽晚了還沒睡?可是被這傷口鬧的?”
魏敬之一時不知道怎麽答,這麽小的傷口,他從前向來不當回事。但這次也不知為何,本來在書房看書看的好好的,提筆時莫名想起女人柔若無骨的那份溫柔,捏着自己手掌時,那種皮膚間的溫暖,竟讓他一時有點心猿意馬。
而有些念頭一旦起了,是剎不住的。
魏敬之沒吭聲。他向來不是什麽随心不克制之人,但……
楚瑜早在心裏樂開了,大佬可能自己不知道,他的耳朵早就出賣了他。這可真是……莫名有點可愛!
楚瑜捏着個度,也不追問,老老實實地給魏敬之上了藥,用紗布包好,把人送到門口。
“夫君早點歇着,要是傷口癢可千萬要忍着,不能抓,明天一早我再給夫君換藥。”說完,楚瑜又補充一句,“明天我一定不會忘的。”
“嗯。”魏敬之踩着院兒裏的月色離去。
楚瑜轉身笑的撲倒在床上。
悶.騷!
其實小門小戶也有好處,就是對楚瑜這種‘表裏不一’的人最合适,沒那麽多規矩,也不用擔心自己暴露。
魏家人口少,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楚瑜日日常見的,也就只有一個魏阿娘,不過魏阿娘也是好說話的。
“阿瑜,你不必日日來請安,福島上多是十幾年前逃荒而來的島民,沒那麽多規矩,你覺得家裏無事也可以去外面逛逛。”魏阿娘腿腳有舊疾,不常出門,整日在家裏做些刺繡的活計。
楚瑜捧着杯茶,“我每次來,都趕上吃午飯了,也是阿娘寬容。”她不是不想出門啊,關鍵是沒錢,她的嫁妝雖然不少,但銀錢都在新婚當晚被原主那位‘趙姘.頭’給撸走了。
上次回門楚夫人倒是搜羅了兩馬車的物件給她,就是沒給錢。楚瑜又不好朝魏敬之伸手,可不是得窮着。
不過以她的性格,在家悶這幾天也是極限了,不用魏阿娘囑咐,她也是想出去玩兒的。
“你不過剛及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用照我們的起居時間。不過……”魏阿娘停了手裏的繡活,“阿福最近還是宿在書房嗎?”
楚瑜微赧,“嗯。”
這事說起來還真怪不了她。原主楚婉月不過剛及笄,魏敬之比她長了三歲,這年紀,在她眼裏算早.戀了。
而且魏敬之除了上次手掌傷口換藥進了趟卧房,平日裏早出晚歸,都是直接宿在書房了,楚瑜當然不會主動招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楚瑜:夫君,今日過節,不如去街上玩兒吧?
魏敬之(認真):哦,我還有些文書沒看完。
楚瑜:那我帶着玉珠和順寧去了!
魏敬之(內心):……不是說喜歡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