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午宴是男女分席,晚宴就是攜家帶口了,不過楚瑜沒見着魏敬之,就被楚阿娘拉着坐到了她身邊,緊鄰着蘇錦蓉。

“你怎麽沒跟魏公子坐在一起?”

蘇錦蓉發出聊天邀請。

楚瑜大約是剛剛喝多了茶,這會兒正想溜出去呢,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哦,我沒找到他。”

蘇錦蓉一副“你是不是眼瞎”的表情,擡手一指,“喏,不是在那邊嗎?”

楚瑜漫不經心地瞥了瞥,“哦。”

蘇錦蓉有點生氣,她可是今天楚府的貴客,誰不得巴結着她,偏偏幾次見這個楚婉月,總是吃癟。

“你們該不會真的像傳言那般吧?”

“什麽傳言?”

蘇錦蓉不自在的咳了一下,“就是……我也是随便聽來的,就是說你跟魏公子婚前互相不喜,婚後不和,魏公子甚至不願和你同房,致使你幾次三番生病。”

哈?還有這種傳言?不同房你們都知道?

楚瑜終于正眼看向蘇錦蓉,但她卻是帶着好奇,“誰傳的?”

蘇錦蓉皺眉,“重點是這個嗎?你們到底有沒有……”

“蘇小姐,這就跟你沒關系了吧。哎呀,不好意思,吃茶吃的太多,先行一步。”楚瑜借機開溜。

留下一個跟手帕較勁的蘇錦蓉。暗自氣了一會兒,蘇錦蓉又不自主往剛剛那方向瞥去。

魏敬之跟蘇錦蓉名義上的大哥蘇寧遠坐在一起。往常單看蘇寧遠,是覺得俊美非凡,格外地賞心悅目,但今日跟魏敬之一比較,蘇錦蓉總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魏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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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魏敬之并不符合古國尋常女子的喜好,古國女子多嬌巧,喜好也是偏書生文人氣質,魏敬之沒有一點的符合。劍眉星目,鼻梁高挺,長相一點都不文雅,帶着點侵/略性。目光掠過你時,平淡毫無波瀾。

但偏偏蘇錦蓉心悅這樣的男子。她剛到臨浦縣時,因為是生面孔,所以在街上被地痞流氓欺辱,剛巧哪天蘇錦蓉只帶了丫鬟出門,她雖然跟着蘇萬金走南闖北,但往常都是被護在身後,根本遇不上這樣的事情。

雖是白天,蘇錦蓉也不免有些慌亂。誰知道巧的很,魏敬之正巧巡視經過,就出手相助,捕了那地痞。蘇錦蓉回去跟蘇萬金說了此事,言語間都是對魏敬之的誇贊之詞,蘇萬金最是善于人情往來,就尋了道謝的名頭見了魏敬之,回去後說起這人,蘇萬金也很是欣賞。

至此,蘇錦蓉就越發生了別樣的心思。

楚瑜解決了大事,往回走時就就放慢了腳步,她吃的差不多了,完全不想回去。白日裏的荷花池塘,這會兒就着一旁的燈看顯得有點瘆人,不過風吹來,帶着荷花的清香,倒是很舒服。

“這位夫人,可知客房怎麽走?我家小姐濕了衣裳,奴婢要趕回去送衣裳,不想卻迷了路。”一個丫鬟捧着衣服問路。

這曲曲繞繞的楚瑜也指不清,就讓玉珠跟她講。

說完,那丫鬟依舊一臉哭相,“奴婢愚笨,實在沒聽懂。”

“算了,玉珠你帶她過去。”楚瑜自己也聽不懂玉珠的指向。

“可是,只剩小姐一人……”

“沒事,你快去快回,我在這裏等你。”

“多謝夫人,多謝姐姐。”那丫鬟忙不疊地道謝,玉珠也不好說什麽,帶着人走了。

楚瑜繼續盯着面前的池塘發呆。池塘裏的魚都往亮的地方游,楚瑜無聊的看了半天,正想換個姿勢,結果面前一暗,背後一個大力,直接把她撞進了池塘。

撲通!

楚瑜反應遲鈍了兩秒,再反應過來時,只有一個念頭——原主的小命這回是被她給弄丢了。

特麽的!我不會游泳啊!

人死之前到底在想什麽?楚瑜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她無所謂地掙紮了幾秒就放棄了,這掙紮也是個力氣活,算了算了,指不定這次醒來就能回到她原本的生活了。

時間很短,但好像也很長,楚瑜腦海裏走馬觀花似的想了很多,不知怎麽就想起來魏敬之,也不知道她死了之後,魏大佬是什麽表情?

最後腦袋越來越空,身體也越來越輕,楚瑜眼前一陣白光,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被困住了。

動是動不了,但耳聰目明!

“敬之,快來,聽說你今天又在書院淘氣了?瞧瞧,這身上髒的。”

楚瑜看到了一個清婉美人,離自己很近,她俯身時楚瑜甚至能感受到她耳鬓的碎發拂過。

這是什麽情況?敬之?這女人是誰?

“娘親,夫子說小兒好動,敬之不過才三歲,好動是常事。”奶聲奶氣的音腔。

娘親?這不會真是魏敬之吧?那她變成了什麽?魏敬之身上的物件?楚瑜哭笑不得,都不知道這是夢境還是真實的了。

“好,就你歪理多,快讓奶娘帶你去洗洗,這髒兮兮的模樣,待會兒給你爹瞧見了,免不了又要罰你。”

“嘻嘻,娘親最好了。”

“少爺,我抱你回去?”是魏阿娘!楚瑜震驚,原來魏阿娘真的不是魏敬之的親娘。

“不用,我自己走。”

小魏敬之回了房間,趕走了下人,才去了淨室。

楚瑜感覺周身一熱,身體騰空,就看清了小魏敬之的正臉,圓臉大眼睛,萌氣十足,五官依稀能看出長大後的模樣。

楚瑜跟他對視了兩眼,就被放到一旁,原來她變成了魏敬之的一塊吊墜!

小魏敬之自己洗了澡,衣服也是自己換的。剛換好,就被奶娘領着去了主院。

魏老爺一見他進門,放下手裏的茶杯把人抱起來扛到肩上,“臭小子,今天又在書院裏鬧事了?”

“哈哈哈,爹爹快放我下來,我的衣裳都要皺了。”

“夫君,小心點。”魏夫人站在一旁,好笑又擔心。

魏老爺扛着他轉了幾圈,才把人放下,“自己說,這次又是為了什麽?人家父母都找上門來了。”

小魏敬之整了整衣服,坐到一旁,不緊不慢的喝水。

“魏仲言,快說,不然待會兒挨揍。”

“娘親你看爹爹,一點兒耐心都沒有,我剛洗過澡,正是口渴呢。”

魏夫人笑,“你呀,哪天不惹你爹生氣,随便你喝水。”

“哼,我這是為民除害,那洪家小公子仗勢欺人,還敢惡人先告狀,看我明天不揍得他叫老子。”

“嘿,我看你是真想挨揍呢?”魏老爺瞪眼,“別人仗勢欺人,你就以惡報惡,那你跟他也沒甚區別。”

“才不是。”

“怎麽不是?”

“就不是。”三歲的小魏敬之雖然口齒伶俐,但也說不過魏老爺,氣的滿臉通紅,只顧着反駁了。

楚瑜聽的好笑,原來魏敬之小時候這麽調皮。

正想往周圍看呢,接着畫面一轉,眼前的環境就是楚瑜熟悉的福島魏家了。

是魏敬之的院子,雖然是晚上,但楚瑜一眼就認出來了,院子裏的那棵梨樹楚瑜早上還把喝不完的甜品偷偷的倒進去。

魏敬之在打拳,這次沒有把脖子上的吊墜取下來,楚瑜甚至能感受到他一起一伏的呼吸,和偶爾滴落到吊墜上的汗水。

楚瑜突然想起之前魏阿娘提到的,徐先生舉薦魏敬之去府衙當差,魏敬之拒絕了之後,半夜起來打拳,第二天卻病倒了。

楚瑜覺得這就是那個時候,她就是有這種預感。

果然,第二天,魏敬之雖然照常去徐先生家裏上課,但楚瑜被他挂在身上卻覺得像被火爐炙烤一般。

“先生,仲言昨日不該出言不遜,先生教訓的是,仲言想過了,下月初就去府衙報道。”

徐先生嘆息,“仲言雖然這麽說,但我能察覺出,你心裏是不願的。”

“仲言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願?仲言,我教導你近十餘載,雖然不敢說萬分了解你,但至少是有幾分了解的。你生性聰慧,如若走仕途,會到哪步成就為師都不敢妄下斷言,但偏偏你無心于此。仲言,君子立于世,應當造福萬民,惠澤一方,而不應該把私仇恩怨放到首位。往前看,前途一片光明,往後看,就是萬丈深淵。”

“先生教導,仲言謹記于心。但學生愚笨,有負先生所期。仲言以為,君子之行,必先尊其根本,父母之恩于仲言而言重于所有。父母之仇未報,仲言不敢有所求。”

“唉……”徐先生背着手,立于窗前,半響,“我教你近十年,始終沒有把你心裏的仇恨抹去半分,也有虧這份師恩。仲言所學,已是我畢生之力,既如此,往後,仲言可不必再來,先生這稱呼,也不必再提。”

魏敬之掀了袍子,雙膝着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仲言有負先生教導……”

魏敬之頭點地,半響沒有動靜,徐叢啓看過來,“仲言?”

沒有回應,徐叢啓這才驚覺不對,走過來輕輕一推,魏敬之直接倒在地上。

“仲言?仲言?”徐叢啓難得慌亂,朝門外大喊,“阿玉,阿玉,快來,仲言昏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這段我寫清楚了沒?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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