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其君也哉

“還有什麽想說的?”張昀生問。

於棠看了他一眼,“明知道不應該,但還是忍不住,你明知道我顧慮什麽,話說得那麽清楚,而你呢?要來就來,說走就走,你自以為是……理智上我應該膈應,感情卻依然偏向你,”她說得鼻子一酸,“這是什麽?我覺得自己就是太……”

“好了!”張昀生聽得臉色一沉,打斷她的話,仍要摟她時,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他自己湊上前貼近她的背,於棠往前挪,他便待着不再動。

被子牽扯之下,露出她半片後背,深深淺淺的吻痕遍及方寸,她生得白,身上還容易起印子,那些紅紫不一的痕跡,所及之處觸目驚心。

可見他剛才沒個分寸。

他稍稍掀起被子一角,見她腰身那一段也有他的指痕。

先前的兩回也沒太注意這些。

張昀生等了好一陣子,覺得她大概冷靜了一些,這才伸手将她翻身抱回來,沒想到她已經睡着了,但眼睫卻是濕潤。

被他這麽一翻弄,她半夢半醒,最終還是抵不住睡意。

他看得笑笑,拉高被子,這麽和她一起睡了一覺。

於棠醒時,外頭天色大亮,顯然是一夜過去。

她撐着床鋪坐起來,聽見陽臺那邊隐約有聲,尋聲望過去,張昀生倚着欄杆講電話,見她醒了,他指指屋子裏一角,一旁的餐桌上有食物。

她穿好浴袍下床,桌上兩份牛排,一份吃了一半,另一份切好了放着,她背對陽臺坐下來,塞了一塊進嘴裏,還是熱的。

“有句老話,做多看牛,做空看熊。”張昀生轉了過去,望着底下普照的一片豔陽,說:“股民好糊弄,推高股價,估值倍數随之上漲,大家看得見利益,對沖基金紛紛押注做空,而你秘密增持……”

最後看他們狼吃狼,狗咬狗,你坐享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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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不知說了什麽。

他又道:“坐莊控盤就不一樣,同樣是操控股市,莊家一只股,奔着利益,做的卻是良心買賣……”

於棠昨天就吃了頓早餐,後來發生□□,被帶過來以後才只喝了半瓶水,緊接着就是非人的運動量,體力消耗過度,再睡一覺,醒來時饑腸辘辘。

她聽着他的聲音,一邊吃一邊走神。

張昀生剛收了線,手機再次響起來。

他來之前推了好幾個應酬,這個電話就是其中一個老板打過來的,借着反應被放鴿子一事,順便談談公事。

張昀生說:“實在不好意思,臨時有事出了趟國,”他看着時間,再一算時差,道:“明晚怎麽樣?我讓助理另外安排。”

那邊有事求他,十分好商量地應了。

於棠吃飯習慣細嚼慢咽,等差不多吃完,他已經打完電話進來。

張昀生站在桌邊,把旁邊的一杯水推過去,於棠接過來喝了兩口,入口微酸,有檸檬味,應該是在水裏滴了檸檬汁。

他說:“一會兒帶你回你之前的酒店收拾東西,機票訂好了,咱們今天回國。”

於棠吃東西的動作一頓,繼續把牛排塞進嘴裏。

他又說:“這地方不安全,你要是喜歡這裏,等這邊事态穩定,我抽空陪你過來。”

她說:“不用,你這麽忙,我不占用你的時間。”

張昀生笑一笑,“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於棠好歹活了近30載,雖然感情經歷不豐富,但也算通情達理,為人處世也踏實,還不至于被他這鬼話哄得忘乎所以,她聞言卻默着。

她也知道,她的冷淡會壞他的興致,但她現在不想考慮他的心情。

張昀生更知道,她難得發一回脾氣,所以很大度地慣着。女人嘛,願意和你鬧別扭就表示心裏有你,最怕跟你客客氣氣的,那才吓人。

他把自己那半份切好遞過去,她視而不見,把自己的吃完,挪開椅子起身要走。張昀生拉住她,她說:“我吃不下了。”

他只好說:“去換衣服。”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又弄得兩人不開心,他撇下一堆公事再千裏迢迢跑過來,她卻給他臉色看……於棠換完衣服出來,就見他在洗手間門口站着等。

張昀生伸手去牽她,她反握住,另一只手圈上他腰身,靠在他懷裏。

這一番示好來得突然,張昀生片刻才反應過來,笑着親親她的頭發。

樓下叫了輛車等着,開車的是個中國司機,於棠上車說了地址,張昀生仍是電話不斷。

於棠靜坐了半天,她的手機終于也有了動靜,是溫故的電話。

溫故打來問問她的情況,聽她一切安好,才終于有了八卦的心思,問:“昨天那男的是誰啊?我怎麽沒聽你提起來過?”

於棠說:“沒誰,誰也不是。”

前面那句是為搪塞,後面半句就有了賭氣的意味。

雖然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麽使性,但還是有那麽點意不平。

張昀生雖然不清楚她跟誰講電話,但也大概猜得出這話是沖着誰的,他扭頭看她一眼,深覺女人的的确确是心思多變。

剛才還好好的。

到了地方,於棠進房間收拾行李,這裏的情況還好,沒有受到波及,她出國時沒帶多少東西,勉勉強強一個行李箱。

這裏退了房,回到車上,直奔機場。

飛機十幾個小時落地,抵達國內機場,已經是第二日,此時正值日上中天。

張昀生一早讓林伯把車停在了機場停車庫,他下去找到位置,先帶於棠去吃點東西,然後再送她回家。

於棠在飛機上持續睡了長長的一覺,精神還可以。

下車時,他說:“我晚上過來。”

於棠回頭,“能來再說吧。”

他默了一下,頗感無奈地道:“我就上次失約一回。”

於棠一頓,說:“我知道,可你不是忙麽?電話裏還跟人約了吃飯,時間太晚的話就算了,來來回回跑什麽?我這裏也沒衣服給你換。”

張昀生差點兒忘了這茬,倒是她記到了心裏,他想想又說:“再晚也來。”

她說:“晚了過來會打擾我睡覺。”

他聞言,沉默地看着她。

於棠經不住他的目光,勉強應了聲:“我知道了。”

張昀生伸長手臂拉住她,“我不是沒衣服麽?你下午有空就去給我買兩套睡衣。”

她認真回道:“我不知道你的尺寸。”

他忽而一笑,“睡了那麽多次,怎麽會不知道?”

於棠這才發現自己口誤,尴尬起來,更不想理他,下了車用力甩上車門。

離開一個星期,即使關緊門窗,屋子還是落了一層灰,她清理了一番,茶幾沙發地板等等擦了兩遍,床單和被罩這些全部換了幹淨的一套。

全部打掃幹淨,已經是下午4點鐘。

她換身衣服出門,去遠一些的商場給他買睡衣。

男人的衣服,款式比較簡潔大方,睡衣就更容易挑選,她依照自己的喜好選了一套藏青色的睡衣,選另外一套的時候,她忽然覺得不需要給他花那麽多心思。

于是她花了點心思,變了個花樣襯托自己的敷衍,給他選了一套同一系列的,細格子的,藏青色的睡衣。

最後結賬,導購員笑眯眯地報出個字數,冷不丁吓她一跳。兩套睡衣花了她大幾百,數字近千,也不全是心疼錢,只是始料未及。

兩套睡衣而已。

於棠在外面吃了飯才回去。

回到租屋,她把兩套睡衣手洗了,好在這料子貴有貴的道理,怎麽洗都不脫色,洗完甩幹,再晾起來,忙完這些她才洗澡。

張昀生過來時還算早,10點半,估計是因為她那句“晚了過來打擾我睡覺”,于是他從酒桌上匆匆地離開,因此走之前被敬了幾巡酒。

於棠開門,見他幾縷短發都垂落到了前額。

扶他進來時,她問:“你自己開車來的?”

他順腳一勾關了門,“林伯送過來的。”

“怎麽不讓他上來?”她想說喝口茶休息一下也好。

“上來幹什麽?”他睨她一眼,“看你給我甩臉子?”

於棠扶他到沙發坐下,一邊應道:“我哪敢。”

張昀生只要喝了酒,嗓子就會更加低沉,他聽得一笑,話也爽快:“你不敢誰敢?咱們關起門,你怎麽跟我鬧別扭都行。”

於棠進廚房倒了杯溫水遞給他,他喝着水,瞧見了陽臺上晾着的兩套睡衣。

衣服沒幹,他沒法穿,洗了澡就圍了條浴巾在腰間,接着坐在沙發上,拿她的電腦回了封郵件,進屋就見她已經睡下。

他之前來回趕飛機,一回國緊接着忙了一日,忙至天黑還得應付酒局,鐵打的身體也得喘口氣,他上了床就睡,幹睡不踏實,于是探手去抱她。

於棠覺得熱,他卻嫌棄床小,不抱着怕她摔下去,她也就沒話可說。

她的床确實不大,因為是個單人床,兩個人擠在一塊,翻個身都得小心翼翼,所以她上次才會一翻就自動滾到他懷裏。

她先前休息得太多,原本就睡不着,直到淩晨估計三四點鐘,她好不容易勉強醞釀出睡意,正是昏昏欲睡時,就被他繞弄醒了。

張昀生看見她身上那些還沒有消退的痕跡,這回留意輕重,只是動作仍是收不住,一味沖撞,越探越深。

於棠沒個防備,一聲連着一聲從鼻腔從齒縫擠出來。

最後時刻,他抱她起來,讓她在上面。

他說,讓她上他一回,省得她老覺得回回都是他在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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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真是,一代風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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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jace、244、v仔、阿純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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