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姜泠月回淮南足有半月了,一直沒有得見聞衍的面。

一路從汝陽到手上的積蓄銀子花得差不多。所剩無幾的碎銀,姜泠月咬咬牙用來換小道消息,只得知一條,聞衍成了家。

私下,她還聽人楚聲歌的打手觑着聲議論。

“自從聞家大公子成了親,就少來銷金地了,江家小姐真有本事吶,納小房的事沸沸揚揚,聽說那婢子是被聞大公子叫人打死的。”

江家?

淮南什麽時候出了個能和聞家匹配的江家女?

“本事不本事的咱們哪裏知道,你忘了那日瞧見的身段樣貌,就憑這,纏不住男人?”

碎嘴的渾說幾句,姜泠月想再聽,沒聲了。

聞衍娶的妻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難不成還能美過她的姐姐不成。

聞家的門不好直接去拜訪,姜泠月去聞衍曾經愛去的地方蹲等過,不見他來。

淮南幾處有錢人愛去的地方,變化說大不大,就是主人皆易了,姜泠月想走點門路,新換上來的人都不認識她,更不知道從前的姜家。

尋不到聞衍,打探到了與他交好的肖霖澤和任洵要在楚聲歌,終于在那日見到了聞衍,借着館主的口,透露給了任洵。

當初聞衍與姐姐那般好,她不信聞衍聽到消息,會沒有表示。

誰知道,他竟然無動于衷。

“你怎麽來了?”聞衍遣退議事廳中的人,命小厮端來些茶水糕果,讓姜泠月坐。

男人俊美無俦的臉色淡漠,聲音醇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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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過去了,他更高大,身形挺拔健碩,上位掌權的氣息龐大到讓人控制不住,心生仰望。

姜泠月心裏止不住砰跳。

“謝謝津與哥哥。”

聞衍問,“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姜泠月低抿了一口茶,咬着唇怎麽都不肯說話,“......”

半響之後,竟然抹着淚小聲抽泣了起來。

聞衍皺眉。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

姜泠月咬唇把淚憋了回去,“津與哥哥,你救救泠月吧。”

她把袖子撈了起來,遍布掐.痕和棍跡,在少女的腕子上異常觸目驚心。

“......”,聞衍依舊皺着眉并未表态。

獨角戲唱久,姜泠月也不好再哭,憋着聲音默默擦着眼淚。

聞衍聲音淡淡,“為何不去找你的故親?”

姜家雖然舉家搬離了淮南,親戚到底沒有全都走掉,還有些散落旁支表系在。

“家中出事,我回淮南後去找過,舅舅舅母閉門不見,泠月身上沒有盤纏,只能去楚聲歌做活換口飽腹的。”

聞衍這才想起來,任洵前兩日說起,在楚聲歌見到姜泠月的事。

沒有盤纏,她一個弱女子也只能去那謀生計。

多大的事,至于六親都不認了。

姜泠月還以為他會問,誰知道聞衍絲毫沒有探聽之意。

他只道,“我會派人知會楚聲歌館主,讓他多多照拂你。”

姜泠月搖頭不斷,“不....津與哥哥,我不想再回去了,求你救救泠月,楚聲歌的館主...要我....我好不容易逃出來。”

“我害怕,實在不想回去。”

進楚聲歌伺候的門檻高,裏頭給的錢豐厚,勾當卻深。

裏頭多是出衆的歌樂曲藝伶人,姜泠月倒能謀口飯吃,姜家在淮南熟人多的,姜泠月覺得名聲難聽,不去。

仗着不錯的藝曲和出衆的相貌,姜泠月铤而走險走了一步見了楚聲歌館主。

與他說,自己和聞衍是舊識,這才有了任洵得知消息傳話聞衍。

誰知道,聞衍得知了消息沒反應。

楚聲歌館主直言被騙了,一怒之下,扇了姜泠月一個巴掌,還叫她去做最低等的客伶。

“你曾經在淮南的故交呢,為何不去找?”

姜泠月帶着哭腔道,“都找過了,沒有人願意幫忙,那些人個個拜高踩低..”說着,她眼淚不斷地掉,比開始進門哭得厲害。

聞衍瞧着她的樣子,走神恍惚想起來家中的妻。

聽母親說,她當初也是家道中落,周轉求到了祖母的跟前。

不知道那時候,她是不是也似姜泠月這般哭哭啼啼,梨花帶雨?

眼前的這張臉換成了他家中的妻,男人原本在生鼓的氣,被人戳破了,泛着絲絲疼麻。

“......”

思及此,思緒更沉,似乎從未見到她哭過。

不論遇到什麽事,她總是處驚不亂,極少露出一絲情緒,笑都很少,低垂着她的眉眼,聞衍看時,只能見到她嫩白的臉頰和纖細的睫羽。

她也從來沒有對着他笑得像面對煙江路醫館郎中的兒子。

她在聞家的笑,有種公事公辦的假惺惺。

夫君夫君....叫的是親密,遠不及她叫那郎中。

跟這兩日在聞衍面前遞賬目的下屬們沒什麽區別。

仿佛。

她從未把他當成夫君,于她不過是東家。

那天她解釋,似乎證明就行了。

沒有想過他見她與旁人親密歡笑而不悅,就那樣背過了身,又只給他個後腦勺。

“......”,越想越頭疼,聞衍阖上眸。

姜泠月還在哭訴,“行了。”聞衍叫她住口,眉眼壓着脾氣,俱是不耐。

“津與哥哥...”姜泠月噤了聲。

怕聞衍不肯搭救,她從懷中掏出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是...我姐姐來時交托于我,讓我給津與哥哥的信件。”

火漆上戳了章,拆後難以合上,姜泠月不知道信中寫了什麽,應當也是求救之信。

姐姐後悔嫁去汝陽,沒選聞衍,想叫聞衍救她脫離苦海吧?

把信交給姜泠月之時,提及過她在信中拜托聞衍照拂姜泠月。

“姐姐嫁得不好,到了夫家婆母虐待,冬天也差使姐姐洗衣裳,孩子流掉後,鐘四郎有了旁的紅顏知己納進門,姐姐就再也不得寵了......”

不僅如此,姜泠月到晉東伯府上避難,鐘四郎還經常對着她動手動腳。

不得已,她也不會回淮南。

聞衍沒有接信,淡道,“無論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後果怎樣,與誰都無幹系。”

姜泠月小聲試探道,“其實..姐姐一直都沒有忘記津..”

聞衍徑直打斷她,“你不願回楚聲歌,想去哪?”

姜泠月縮着身子,“我得罪了楚聲歌館主,他直言要我好看,泠月孤身一人沒有依仗。”

“可否大膽求津與哥哥,讓我進聞家謀個差,做個端茶倒水的丫鬟女婢也好,泠月一定會盡心盡力做事的,只求能有個安身庇護之所。”

只要進了聞家,誰都不敢小瞧她了,她也會憑借自己的

聞衍沒有應聲,完美無缺的側臉優越,看不出來他的态度。

姜泠月又道,“泠月知道津與哥哥成了家,怕嫂嫂誤會也在情理之中,泠月一定會守好本分,絕不叫嫂嫂誤會,和津與哥哥生出嫌隙。”

提到嫂嫂二子,聞衍眉心稍動。

思忖片刻,看向姜泠月拿出來的那封信。

“......”

盧氏的确認真吃魯老太醫給的藥了,精氣神十足,以往她從不踏入容雲閣大門。

聞衍不在的幾日,現下三天兩頭就來這邊,在江映兒耳邊唠叨不休,錯眼不漏指點她賬目,又責備她伺候聞衍不盡心。

不止盧氏,二三房的人也常來,二房的來送雞湯,三房的美名其曰幫忙。

江映兒不止要忙管家,還得應付聞家長輩。

連冬春冬紅丹曉,容雲閣的一幹.仆婦都替江映兒累得慌。

少夫人實在太好性,太能忍,換成誰能有這三頭六臂的本事,衆人第一次感慨到聞老太太的毒辣眼光,還得是汝陽大家閨秀養出來的女兒啊。

用過午膳,盧氏閑看着江映兒理賬,催問她,“你找人去尋衍哥兒沒有,他許多日都沒有歸家了。”

江映兒說,“尋了。”實際上沒有。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況,她哪有精力。

“沒找着?”盧氏不滿,“你也太沒用了。”

江映兒并未争辯,丹曉進門說三房過來人了。

“哎呀,我說大嫂嫂,老遠就聽見了,你怎麽又在責怪衍哥兒媳婦。”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找找衍哥兒的毛病,他出門這多日都不見回來,大嫂嫂合該管教管教。”

三房今兒個趕在二房前頭,提了罐湯來。

“衍哥兒媳婦啊,這是二嬸嬸給你熬的湯,裏頭摻了蓮子,明目的,你看賬目累,喝這湯有好處。”

盧氏翻了個大白眼,權都到了長房兜裏,三房還不死心,“就不勞煩二弟妹了。”她走到江映兒面前。

“方才的湯晾涼了吧,你還沒喝。”

盧氏叫人炖的坐胎湯,江映兒喝了兩天,聞到那味就反胃。

三房不讓,“哎呀,衍哥兒媳婦天天那些,換換口味。”

盧氏卡上來,“那是補藥,不能斷。”

江映兒被人左右拉扯,正愁不知如何時,外間冬春來報。

“少夫人,大公子回來了。”

盧氏動作最快,喜笑顏開,“衍哥兒回來了,在哪呢....”

“在正廳...”

只有江映兒留意到冬春的欲言又止。

盧氏先走,三房讓江映兒別理,先坐下喝湯。江映兒笑着接過,說放了一會涼些喝,過去正廳一趟。

半路上,冬春湊到江映兒耳邊。

“少夫人,大公子帶回了一名女子。”

作者有話說:

下章入v了。

寫文不易,希望寶寶們能支持正版,不要養肥。

推薦一下好基友妙玉子的預收《啞女》

文案如下

【古早火葬場】

煙兒生下來時便是個啞巴。

十五歲那年,她被人牙子賣進了鄭國公府,成了世子爺鄭衣息的通房丫鬟。

雖是通房,可鄭衣息卻教她讀書習字,教她彈琴作畫,教她明理人事。

日子久了,煙兒心悅上了他,還有了身孕。

鄭衣息攥着她的手,允諾擡她為貴妾,護她安康。

煙兒不在乎什麽名分。

她知曉自己生來卑賤,只盼着能日日夜夜地陪在心上人身邊就好。

後來,鄭衣息定親了。

未來的世子妃名為蘇煙柔,出身顯赫,溫柔典雅,與她雲泥之別。

煙兒愈發謹小慎微,整日裏避而不出,生怕落了把柄被為難。

可是,定親宴後,一切都變了。

鄭衣息強灌了她一碗落胎藥,輕描淡寫地解釋,是世子妃不希望有這個孩子。

煙兒流着淚,恍然大悟。

原來旖旎深夜裏,他情動時喊的那句“煙兒”是将自己當成了蘇煙柔。

原來這些年他的溫柔以待,也不過是因為蘇煙柔。

她從頭徹尾只是個替身。

苦藥入喉,她流幹了眼淚。

同時,也絕了對鄭衣息的所有情愛。

鄭衣息大婚前一日,煙兒設計逃出了鄭國公府。

她到了一偏僻鄉野,與一莊稼漢結識。

莊稼漢憨厚老實,不在乎她的過往,掏心掏肺對她好。

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她逐漸被打動,應下了與他的婚事。

然而,大婚那一日,煙兒沒等到新郎,卻等到了無數騎馬而來的鐵騎官兵。

他們以剿滅匪人之态,将他們拜堂的田舍圍得水洩不通。

為首的男人翻身下馬,陰鸷的眼神險些要将她生吞活剝。

“誰許你另嫁他人了?”

【排雷】

1.女主是啞巴,最後也不會說話。

2.男主很狗,V前虐女主,V後虐男主。

3.很狗血,放飛自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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