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天的日光（3）
終結程諾“審判”的是一場愛國歌唱比賽。當牛老師和全班同學都沉浸在一片歌聲的海洋裏時程諾就像一個旁觀者置身事外。
有一天課間，程諾對許願說：“謝謝你啊，那天去叫我。”
許願詫異的看着程諾，“哪天？上哪去叫你？”
“春游那天，不是你去叫的我嗎？”
許願了然的點點頭。
跟許願熟了才知道原來許願的家就在程諾家的後牆，也就是因為這一道牆程諾和許願回家的方向正好背道而馳。有時程諾想，她和許願之間何嘗不是隔着一道牆。
歸于寧靜的小學生活慢慢慢慢的向前爬着。
當程諾和姜曉幻想也能有個機器貓時，唐曉光和許願想變成聖鬥士；當程諾和姜曉對黃金聖衣着迷時，唐曉光和許願想變成福星小子。四個小朋友就在漫畫，和明媚的陽光中一天天的長大，最後走出校園。
小學畢業後，程諾、許願和唐曉光上了同一所中學，而姜曉則去了這個城市的另一端上了一所明名牌中學。
“□□”變成了“三人組”。
雖然遺憾，但是多姿多彩的初中生活很快就把分離的悲傷吹得煙消雲散。也正是在初中的這三年的時光裏程諾開始莫名其妙的在乎許願的一切。
初一年級開學的第一天程諾和許願按照課桌上自己的學號入座，沒想到兩個人正好是前後座。許願轉過頭朝程諾擠眉弄眼，“橙子，別拽我頭發啊。”
十三歲的許願已經開始主意自己的形象，程諾壞笑着伸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在許願的頭發上使勁一拽。疼的許願直咧嘴。
“你有病吧。”許願此言咧嘴的第程諾抱怨。
“我就是覺得你這樣比剛才好看。”
“是嗎？”許願将信将疑。
Advertisement
在乎自我形象的過程就是配培養“粉絲”的過程。許願和唐曉光假如了校籃球隊并力圖成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個。程諾這位一不小心成了言情小說的忠實信徒。
在程諾的記憶中初中的每天都是晴天，好像每個人每件事都在潛移默化中發着酵。像是暈染在宣紙上的山水畫。
在所有青山綠水的畫面中程諾只對幾個記憶深刻。其中之一就是初二那年的全校籃球比賽。
初二開學的第一個月末學校就貼出了一張通知。內容是邀請全校所有班級參加籃球公開賽。然後不知不覺中操場上遍布着蘭溪籃球的男生，而每每許願和唐曉光出現的地方就是圍觀最多的。程諾本來只等着到時候看比賽，沒想到唐曉光的一句話把她放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地。
那天中午吃完飯，程諾在校園外邊的小攤上閑逛。因為岳琳想買一個書簽，程諾索性就挨個攤上看，把那些有詩意有意境的小紙片統統往岳琳手裏塞。結果走進校門時岳琳手裏一共攥了二十個。
“本來就買一個，怎麽多買了這麽多？”
程諾滿不在乎的說：“那又怎麽了？你有錢，不花流着幹嘛？”
岳琳不滿的皺着眉頭說：“我爸媽在美國賺的也是血汗錢。”
程諾知道自己說溜了嘴，不好意思的說：“也是也是，都是勞動所得。但是這些裏面沒有一張不好看的。你不喜歡那哪個？”
岳琳擺弄這手裏的東西點點頭說：“還真是。哪個我也舍不得。”
兩人正走着，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程諾！程諾！”
程諾別過頭，朝聲音處張望，她遠遠的只看見一雙手在人群中舞動，再仔細聽，有點像唐曉光。
“是唐曉光吧，是不是找你有事？”岳琳拉着程諾大步往人群走去。
分開人群，唐曉光一把抓住程諾，“你在這給我們看東西。”
程諾用餘光環視周圍，又瞥見不遠處站着的許願，心裏很納悶，“這兒這麽多人，幹嘛非得我來啊？”
唐曉光大手一揮，“你辦事我放心。”又一指球場邊上幾個女生的所在處說：“我和許願的東西在那呢。”
程諾看看他指的方向，有些不情願，“一會兒還得上課呢，你們班下午第一節什麽課？”
“都不上了，剛才老師說的，今天專門為明天的比賽練球。”
程諾又看了許願一眼，“我和許願也不用上課？”
“不用。”
“我得寫作業......”
“你快去吧。”唐曉光使勁推了程諾一把。
程諾只好踉踉跄跄的往兩人外套的所在地出發。她戰戰兢兢的站在那堆衣服前，可是沒有一個人給她讓位。程諾就蹲下一件一件的規制亂糟糟的東西，有的衣角被坐在屁股下，程諾扯不出來；有的被壓在褪下，程諾無處下手。岳琳小聲說：“咱們還是走吧，哪件衣服也丢不了。”
程諾回頭看看許願和唐曉光，“等他們休息了再說。”
坐在看臺上的一個女生笑着說：“程諾？是你吧。”
程諾擡頭，視線裏的這個姑娘有一頭烏黑飄逸的長發，頗有點古典美人的影子。程諾下意識的問：“你是誰？”
“我叫董昭，和唐曉光一個班的。”她伸出手想和程諾握手。
程諾和她碰了一下，董昭說：“大家起來一下，你們壓着人家的衣服了。”
程諾覺得這個董昭不光人漂亮還有一顆金子般的心。
傍邊的岳琳撇撇嘴，小聲嘀咕：“假慈悲。”
籃球場上的“帥哥們”在進行對抗練習之前暫停了十分鐘。許願和唐曉光走過來，程諾把手裏的衣服一推，“你們自己看着吧。我想回教室。”
董昭問唐曉光：“一會兒打對抗嗎？”
唐曉光只“嗯”了一聲。許願邊喝水邊在傍邊笑。程諾感到莫名其妙。
“你就在在呆着吧。後面兩節不都是自習課嗎。”唐曉光扔了手上的空水杯，對程諾說。
沒等程諾反駁，就頭也不回的跑到球場上。
“他吃錯藥了吧？”程諾氣急敗壞的問許願。
“沒有，特別正常。”許願嬉皮笑臉的回答，然後又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董昭。
程諾對這些小動作全然不知，她滿心想的都是怎麽能回教室繼續看她的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