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天的日光(5)
我像往常一樣仰首闊步的走進“幫臨街”。Bony沒有再吃泡面我想她變聰明了。蘇走進來,但是沒有馬上說話,我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所以我不加理會。
“你看起來像個餓死鬼。”這是蘇的開場白。
“能提示我一下什麽時候合适投胎好嗎?”要做鬼就做個遵紀守法的鬼——這是我的覺悟。
“你昨天晚上吃什麽了?”
“地球上的稀缺資源。”
“哦?我能有幸分一杯羹嗎?”
我随意的揮揮手,“別客氣,我請客。”我向虛空抓了一把,“請用!”
“今天早上你也是吃的這個?”
“誰說不是呢。味道好極了。”
“我想也是。唉,真對不起,我自作主張給你準備了點皮蛋瘦肉粥和煎小黃花魚。看樣子是徒勞無功了。”
天啊,我聽見自己在不自覺的流口水。
“我想這兩樣也不錯,我很樂意消滅剩餘。”
“千萬別為難。”
“哪裏哪裏。”
實話實說,蘇的手藝是很不錯的,當然你不能拿标準的廚師檔次來衡量,我是指做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她絕對是夠得上賢妻的标準。
然。凡事總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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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說出來,這樣比憋着好。”蘇語重心長的勸我。
“說什麽?”
“昨天我也在場,記得嗎?”
“啊——”我醍醐灌頂,“米佳的那條腿。我會寄一張賀卡的。”
蘇輕嘆了一聲,“我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為什麽我覺得還不了解你?就比如說現在。”
“你想知道什麽?”這句話一說出來我就後悔了。
“我們談過以前也暢想過未來,可當時你什麽也沒說。這不公平。”
“我沒什麽可說的,能說的你們都知道。我不想重複。”
“好吧,遠的先不說,就說昨天。你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要做什麽?”
瞧,來了——
“我要是告訴你了,你會同意嗎?”
“不會。”
“這就是為什麽。”
蘇又嘆了一口氣,“你怎麽能——怎麽能打米佳呢?”
“我沒打她。”這段對話有點低齡化。
“有四個人看見你揮舞着拐杖向米佳砸去,難道我們都看錯了?”
“這也沒什麽不可能的。”
“Anne,你知道我是擔心你,沒別的意思,你不用連我也敷衍。”
我擦擦嘴,真好吃,回味無窮。
“別自作多情。”
“為什麽打米佳?”
“因為她揪我的辮子。”
沉默。
“一點也不好笑。也許你會對Christ說實話。”
我有點郁悶——Christ?Oh,NO!
“我沒打她,我們只是在做游戲。”
“用棒子打人也是做游戲?”
“要看效果,米佳要去裝腿了,這就是結果,為什麽不輕松一點看待這件事呢?過程沒有意義。”
“知道嗎,我在來的路上決定,如果你不能解釋的話我會告訴Christ。”
“他是我什麽?老師?父母?只要我不讓你滿意你就去找他告狀?我已經畢業很多年了。”
“那你為什麽——”
“行了,行了,我沒說謊,我是在做游戲。只是我臨時把這個游戲改編了一下,變得——更富有刺激和對抗性了。”
蘇假裝笑笑。
“就是考驗你敏感度的那個游戲,你也玩過,想想吧。”
考驗敏感度的游戲是令參與游戲的人失去一項感覺,然後根據的失去的那個感覺,由另一個參與游戲的人通過給其他感覺出問題的人以提示來猜答案。在“幫臨街”的每個人都玩過,蘇也不例外。
“你想通過打米佳來提示她什麽?”
“行動,行動的重要性。”
“只是這樣?”蘇有一顆七巧玲珑心。
“其實我也有點讨厭她。”
“天啊,如果Christ知道了肯定又得笑上一整天。”
蘇相信了——為什麽我一定得這麽說才能取得她的信任?為什麽她不能相信我只是單純的想幫忙?
Bad girl——ha?
中午的時候Stone和Johnny都顯得很興奮。大塊頭一直在不厭其煩的介紹自己今天做的幾個菜都是什麽以及其豐富的營養價值和煞費苦心的食材搭配。
一句話:頂級廚師的頂級搭配。
“小男孩”Johnny則邊吃邊輕聲哼着歌。
我沒給他們潑冷水,因為我的心情很好。
“哇!看起來很好吃。”Adam也很高興。
“坐下嘗嘗吧。”Stone熱情的“勾引”他。
“不,我剛剛吃過。”
聽起來有種剛揮灑完荷爾蒙的亢奮。
“我猜猜——”我故弄玄虛,“Christ請客?牛排?”
“你怎麽知道?”
“空氣裏有種麝香味。”這是個暗喻,顯然大家都能聽懂,所有人都發出“哦”的聲音。
“好吧好吧,你們贏了。”Adam根本就是不個稱職的對手,“你們幹的漂亮,神奇四俠。”他又故意頓頓,我猜他一定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誰在乎?
“米佳今天上午去裝了假肢。很合适。她現在只需要再适應一段時間就可以回到以前的那個隊伍中了。Christ讓我和大家說一聲謝謝。當然也包括我。”這是對我們四個人說的。
“別客氣,我很高興能做點什麽。”Johnny說。
“不,這件事很重要,特別是對Christ來說。我們打算等他不那麽忙時候邀請大家聚會。”
“小男孩”歡呼了一聲。
“還有一件事,Anne,Christ讓我提醒你記得按時複查。”
“絕不會忘。”
我知道Adam這麽說是想告訴我Christ對我的打米佳的事了如指掌,因為每一次複查他都會專門搞個心理測試或者是自己充當心理醫生,別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因為複查的時間還遠得很。至于米佳——難到裝上了那個假肢就能回到從前嗎?那只是一種祝福,一種假設,誰都知道假的就是假的,那意味着你和以前不同了,也很傍邊的所有人都不同了,你是個異類,你的生活再也無法恢複到從前,一切就此停留在失去那一部分的時刻。
不過——我現在倒是很好奇,究竟大塊頭和小男孩是怎麽讓Peter回家的。
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疑問絕非是懷疑大塊頭和小男孩的能力,畢竟以前比這更困難的情況他們都順利輕松地解決過,但是,這次他們碰到的是一樁關于感情的問題,而無論是大塊頭還是小男孩事實上目前都沒有這方面的——怎麽說——生活經驗。也許大塊頭要好一些畢竟很久之前他還有過一個女朋友。
我想蘇也很好奇,于是我們能夠津津有味的聽這兩個人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