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今天的日光(8)

自從和蘇産生分歧後,似乎整個“幫臨街”都跟着緊張起來,我知道我很重要但是也沒想到會影響到整個“幫臨街”。

我想說我很自豪——是的——我相當自豪。

Bony正在翻着什麽紙制品,我聽到她小聲嘀咕着“太遠”“錢很多”,她在計劃旅行。

我趴在前臺,問:“想去哪?”

“不知道,哪裏有既漂亮又多金的男人?”

“我知道哪裏有既漂亮又多金的男人。”

“哪裏?”

“迪拜。那裏遍地都是王子。你甚至可以同時嫁給兩個。”

“你為什麽不快點準備你的故事去?”

“你說的對。”

路過蘇的辦公室,我留心仔細的聽了聽——沒有動靜。她應該比我到的要早,為什麽沒有人?

一整個上午沒有人造訪過我,也沒有人突然在走廊裏說句話。

見到大塊頭的時候,我也沒有如期聽見他铿锵有利的唠唠叨叨。

我放下筷子,忍不住問:“他們都到哪去了?”

大塊頭說:“蘇和Johnny在醫院。”

“什麽?為什麽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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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ny的手被刀劃傷了,聽說流了很多血,醫生說要觀察一下是不是對手筋有影響。”

“為什麽沒有人告訴我?”

“因為Bella也在那。”

“啊哈,現在你們都打算離開我了,對不對?好吧,我接受,無論如何都是我的錯。”

我放下筷子,帶着憤怒走出去。

我想去散步,随便走到哪裏。

正午的陽光直勾勾的打在我的身上,很熱就像那年的那個午後。

經歷過一段漫步盡心的散步,我的神經已經恢複正常。相反我很為自己剛才的發火而惱火。那就像是小孩過家家,玩着玩着就起了沖突。

當我邁着矯健的步伐走進我的地盤時,蘇站在門口說:“聽說你今天中午過得有點糟?”

我随意的擺擺手,“沒有,就是為小男孩感到遺憾。畢竟手上被劃了一道也不能拯救自己的愛情。”

蘇走進來,“你就不能保持安靜,至少在這件事情上?”

“能,從現在開始。但是我聲明我絕對不會與小男孩和Bella共同相處,明白嗎?”

“能保證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嗎?”

“如果沒人想我說起的話。哦,還有,如果小男孩開始傷心欲絕了,麻煩你提前告訴他別靠近我,我會忍不住多說兩句,而結果也絕不會好到哪裏去。”

“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這麽冷酷呢?”

“我生來冷血。”

“就這麽說定了。”

“就這麽說定了。”

蘇沒有馬上拂袖而去,我等着她下一波的計劃。

“你知道為什麽Bella總願意和你親近嗎?”

“可別這麽說,我可沒有能力讓她變成吸血鬼。”

“我沒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在說這件事。我覺得Bella一直在親近你。有意識的。”

“天啊,你應該跟小男孩說,告訴他那女人其實希望和同性做點壞事。”

“你以前不認識她嗎?”

“不,如果我認識,我會先把她掃的遠遠的。”

“Bella跟你說過她想參加小組會嗎?”

“說過。”

“她跟你說過為什麽她後來沒來嗎?”

“說過。”

“她什麽也沒對我說過。包括這次的事情,她也是先找的你。”

“那能證明什麽?也許她只是把我當成保姆了。也許我對她來說有比你更有力的條件。”

“你從來沒認同過自己對嗎?”

“我不需要認同,那是個什麽東西?”

“總有一天你會瘋的。”

“我早就瘋了。很早很早以前。你應該慶幸你沒看見最嚴重的時候。”

“明天小組會別遲到。”

“只要你別把廁所鎖起來。”

蘇走到門口,“Sam去了戒酒中心。”

我聽着蘇緩慢而有力的步伐越走越遠,我不知道Sam去戒酒中心是不是因為我。

有時候,互助小組無法改變已經成為習慣的自然。只有當你深深為了自己的某種不良嗜好而對自己深惡痛絕時,總要有一種強制性的方法讓你平靜下來,然後擺脫困境。通常,用這個辦法是被迫的,但最好當然是自願的。

似乎一切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大塊頭在不厭其煩的介紹自己的拿手菜,小男孩只顧着吃自己的飯,蘇還是和我坐在一起豎起耳朵聽大塊頭的奇思妙想。

但,我們都知道有些東西變了,這種感知我曾經有過,所以無比熟悉,我們在一些事情上的認知是不同的,這些不同的認知令我們難以避免的産生分歧。

我知道分歧或早或晚會産生分離,而分離是我經歷過的最痛苦的歷史。

Adam是一個總需要有人替他收拾爛攤子的怪胎。這是我對他的印象,蘇在這點上沒有異議。神奇四俠從根本上來說就是為這個形成的。

為什麽Adam一定需要有人收拾爛攤子?因為Adam有一個完美主義的愛人、摯愛、靈魂伴侶——Christ。

神奇四俠收拾的所有爛攤子都和這個人的一絲不茍有着莫大的關系。

因此當Adam出現在我和蘇的面前時我一點也不意外,他會讓我們去做一些以前就應該做的事。

“我答應過Christ,當然時間有點長了。他有個患者是個老太太,需要一個親人。”

我和蘇都沒說話。

“你們為什麽不問我這個老太太為什麽需要一個親人?”

“好多的為什麽。”蘇說。

“你反正都要說。”我說。

“很好,”我猜Adam一定用手搔着頭,“确切的說,她需要一個女兒。”

“我們聽着呢。”蘇說。

“Christ的意思是無論你們誰去‘代替’下都可以。”

“等等,她有女兒?”我問。

“是的。但是聯系不上,失去聯絡。”

“什麽叫失去聯絡?”我問。

“就是有也等于沒有的意思。”

“她一定認識自己的女兒吧。”蘇說。

“是,但也不。她看不見,也記不清了。”

“你直接說是老年癡呆不就得了。”

“也可以這麽說。”

我說不上來在聽Adam講這件事時是什麽感覺,總之感覺很怪,也許Adam沒有完全說出實情,那為什麽要有所保留呢?

晚上,我一邊聽着蘇哼着《卡薩布蘭卡》一邊聞着撲鼻的飯香。我可能從來都沒對她說過她要是結婚的話一定會是個好太太。

結婚?算了還是不說了。

又是牛排,我切着八分熟的牛肉,問:“心情很好?”

“嗯哼!”

刀子切在牛肉上發出滋滋聲。

“一切順利?”

“嗯哼!”

叉子叉着牛肉放進嘴裏發出噗噗聲。

“女為悅己者容?”

“嗯哼!”

刀叉沒有再發出聲音。

“你想說什麽?”蘇終于後知後覺。

“沒什麽。”我故弄玄虛。

“你別想對我的愛情生活也說三道四。這沒有用。我現在很好,非常好。完全不需要忠告。”

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聳聳肩,“也許。”總會有一天事實将證明我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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