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今天的日光(11)
得知侯爵夫人出院的當天,小組會上Sam戒酒歸來。Megan說:“你看上去氣色不錯。”
Sam:“我已經一個月沒碰過了。真不容易,但是做到了也沒什麽難的。”
他坐在我的旁邊,“我那次回家後,想了想你說的話,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于是我就找了找原因。”
“結果呢?”
“空虛。除了喝酒,我好想找不到什麽我還能做的。”
“是每一樣都能做成功?還是沒有能做成功的?”
“每件事都做起來沒什麽興趣。沒有意義。我知道自己最終都能成功。”
“天才的煩惱。”
“我倒是建議你別再和格格巫讨論究竟問題了,否則你回頭會發現有染上別的毛病。”Brook總是能自認為一語中的。
我聳聳肩,“我沒那麽偉大。”
“你有,你的魔力非同尋常。”Brook讪笑着說。
“也對,要不然我怎麽總覺得你永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呢。”我意有所指。
Megan吹起了口哨。我猜Brook的臉一定紅了。
“別以為你知道很多,你根本誰也不了解。”Brook惱羞成怒。
“他的樣子一定很可愛。一張紅紅的臉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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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Anne不是我們的特約嘉賓,我現在開始吧。”蘇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白馬公主!
Sam拍拍我的肩膀,Cyril仍然缺席,Bella也沒有來。
在愁雲慘淡的這些天,能夠知道Sam戒酒成功當然是一件太值得高興地事情。
我雖然沒有刻意的給“冰雪皇後”制作有聲讀物,但是每當我要開始一個新的故事都會想起那天她舉着電子設備說出來的話。
我覺得我在“幫臨街”的這三年裏從沒像現在這樣三心二意。當我正在想着我這個不同尋常的變化時,第一次輪到我和蘇去侯爵夫人家。
第二次到這我的心還是會惴惴的,我們到的時候侯爵夫人正在沐浴更衣,聽到嘩嘩的水聲,我的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惶恐?驚懼?不安?總之我不知道,唯一能肯定的是不是好的感覺。蘇顯然沒有發現,這也是我用三年練出來的“絕活”。
“Mrs?我帶了新考的蛋糕。”蘇把蛋糕盒子放到桌上。
于是卻沒有回聲。我的惴惴有點加劇,手不自覺的反複扣着手腕上的表殼,發出“啪啪”的聲。
蘇輕輕地把手放到我的手上,“沒事。”然後走到浴室外邊說:“Mrs,你還在洗澡嗎?”
侯爵夫人不耐煩的吼出來:“你想欣賞我的哪條腿?”
這一聲雖然暴躁,但我的心卻恢複了平靜,甚至連放在桌上的大蛋糕燦發出來的微微香氣都可以聞得到。我鼓着腮幫子呼出一口長氣,蘇好笑的說:“瞧!生龍活虎。”
我忍不住的嘀咕:“那可是兩刀。”
“別再提這個了,人有時候會一時想不清楚的,也沒什麽,走出死胡同就好了。”
“你是白天使,連內髒都是白的。”
浴室的門開了,侯爵夫人帶着不滿說:“這樣的盯梢還要多久?”
“這不是盯梢,”我說,“我們家被水淹了,到處借住。今天正好輪到來你家。”我打開蛋糕盒子,“也不白借,還有蛋糕孝敬。純粹的DIY.”
“我真懷念剛走的那一位。”
“上一個是誰?”
“喝點酒嗎?”蘇問。
“來點吧。”侯爵夫人忽視我的問題。
“你要嗎?”蘇問我。
我咂咂嘴,總覺得素是故意的,“Tequila.”我想蘇一定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都喝紅酒吧,這又不是酒吧。”她到底還是遞給我一杯紅酒。
就這蛋糕喝紅酒,這也是絕佳搭配了。
“你們晚上都幹些什麽?”侯爵夫人問。
“洗澡。”我回答。
“然後呢?”
“吃飯。”
“然後呢?”
“看電視。”
“哈!真有趣。都看什麽?”
“這要分情況。”
“分什麽情況?”
“最近嗎?”
“最近。”
“晚間新聞。”
“什麽?為什麽?”侯爵夫人像是喝多了。
“最近總發生不好的事,我的心情也很不好。我也需要療傷。”
蘇和侯爵夫人同時笑出來,“這有什麽好笑的?”
“也許我也應該總看看那個,總好過每天都吃藥,沒完沒了。”
這個話題屬于禁區外的擦邊球,我老老實實的閉上嘴。
“你為什麽不發表看法?”侯爵夫人問。
我認為這個問題是留給蘇的。
“什麽什麽看法?”蘇問——大概她也在裝傻。
“不是你,是Anne,為什麽不接着說?”
“你想讓我說什麽?”我打算接着蘇裝下去。
侯爵夫人呵呵的笑起來,“為什麽回避問題?你們看見我在手腕上割了兩刀,為什麽不說這個?很吓人?”這是她的挑釁,早晚都要遇上,這是我的預感。
“我不知道,我想你問錯認了。”我打算用太極推手一推回去。
“我知道流了很多血。這就是你說的‘不好的事’對嗎?”
我沒有說話,侯爵夫人會責難的,不管到什麽時候,你心裏一旦懷有怨恨就會找個對象發洩,當然我也是活該。
“我沒有別的意思,這段時間不是心理醫生就是有人莫名其妙的到我家來‘陪伴我’淨說些能使黑天都能比成白天的話,我已經聽夠了。想談點別的。”
“你為什麽要和我談?”
“你的好口才誰不知道?Sam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會把這當成是恭維。”
“真的不想說?”
“我們聽點什麽吧。”蘇說。
随後艾娃的《Thanks for the memory》的旋律飄蕩在空氣裏。爵士,是一種難以捉摸的音樂。不過我很喜歡這首予以豐富的歌曲。
我不知道侯爵夫人在想什麽,回憶對誰來說都是一種負擔,即便它是喜悅的。
“左邊第二閣,第一張,謝謝。”侯爵夫人說。
于是音樂換成Louis Armstrong的《What wonderful word》。我抿了一口酒,這個世界真的就像是歌裏唱的美好起來了。
也許是我喝醉了,我居然透過紅色的液體看見了一個人的臉,那麽清晰卻又那麽模糊,他的身後有明媚的陽光,我拼命的想靠近,卻始終站在很遙遠的地方看着他和陽光逐漸消失。
What a wonderful word!
What a wonderful 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