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當時的月光（11）

許願一進派出所的大門一眼就看見了低着頭坐在長椅上的程諾。他走到程諾跟前，程諾一擡眼看見是許願眼眶就紅了。許願掏出紙巾說：“哭什麽啊，有大點事！”

話音剛落，從外邊走進來一個警察手裏拎着一個黑色的包，程諾一看那個包就撲上去，奪下來在裏面的夾層找U盤。許願禮貌的對那個警察說：“謝謝，這就是她的包。真是謝謝。”

警察也沒因為程諾的唐突而生氣，“好好看看丢什麽東西沒有。”

程諾一聲驚呼許願轉過頭，正願看見程諾正舉着一個藍色的U盤，歡天喜地的又蹦又跳。

“找着了找着了。幸好幸好。”

出了派出所，許願說：“那是個什麽東西啊，瞧把你給吓得。”

程諾白了他一眼，“是吓着我了，但是你應該更害怕。那是明要用的策劃案。獨此一份！”

許願這才仔細的大量了一眼那個U盤。末了，只是笑笑。

“你怎麽這個态度啊，你是老板，我要是真丢了，明天怎麽辦？”

許願發動車子，“涼拌呗。”

程諾驚訝的看着他，“這個汽車的策劃不是很重要嗎？你是老板，這話不是你說的嗎？”

許願淡淡的掃了一眼程諾，說：“我沒說過。”

程諾這才想起這話是岳穎欣說的，她讪讪的別開臉——她忘了她和許願之間永遠有一個岳穎欣。

積壓在心裏的感情和彷徨一瞬間噴湧而出，程諾聽見自己問許願：“你愛岳穎欣嗎？”

許願想了想，回答的似是而非：“愛也是一種習慣。”

程諾又問：“我們算不算習慣？”

許願呵呵一笑，“當然了，這麽多年還不成習慣啊。”

程諾的心暖融融的，她想也許只要她說出來許願一定會意識到其實他對自己也是不一樣的。

第二天，“陌生人”和另一家叫“獵鹿者”的策劃公司坐在汽車公司四樓，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裏。開場白講過之後，主辦者問：“那麽誰先開始？”

獵鹿者搶先站起來說：“就從我們開始吧。”

大屏幕上出現了畫面，然後講解人站在臺上翻開了第一頁。

随着PPT的逐漸展開，程諾一行人都目瞪口呆了。獵鹿者的創意分明和陌生人策劃如出一轍。法師不由自主的看向程諾，程諾則呆若木雞的看着屏幕，許願皺着眉，岳穎欣一臉的冷然。

輪到陌生人時，岳穎欣塞給楊瑩一個U盤，楊瑩按下要站起來的法師，走上臺前。

陌生人拿出的是一個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策劃，楊瑩顯然也沒有事先看過，她只是跟着屏幕自由發揮。

回公司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程諾在心裏思索着整件事情哪裏會出錯，從頭到尾唯一出現意外的地方就是昨天她被搶劫了。可是搶劫并不代表剽竊，除非——

那可能嗎？程諾無法得出結論。

法師的手攥得緊緊的，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每次有程諾參與的事情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意外！

回到公司，五個人就走進會議室，岳穎欣問楊瑩：“究竟是怎麽回事？”

楊瑩回答：“我不知道。策劃是方文負責的，我只是在臨出發前才看另一邊PPT。”

岳穎欣又看向法師。

“方文，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創意還是借鑒了別人的？”

法師欲哭無淚，“的确是我想出來的。是原創。”

岳穎欣高聲問：“那今天就是個巧合了？這樣解釋稱是巧合，你們自己能信嗎？”

許願适時的開口：“這件事還沒有做調查，現在舍業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反正今天的競标已經結束，先等等結果吧。”

岳穎欣冷笑，“哦！現在是我不可理喻蠻不講理了？”

許願皺着說：“我沒這麽說。”

岳穎欣看向法師，“策劃一直是你負責的，如果這個策劃真的是你的原創那麽就只能說明我們公司有人出賣了這個策劃。你認為是哪一樣？”

這個問題就等于是讓法師選擇站在哪邊——是承認自己剽竊？還是指認公司裏有間諜？

如果選擇第一種，那麽法師的下場就很可能是辭退；如果選擇第二個，那麽就是說所有拿過U盤的人都是嫌疑人。

對于第一個法師是無論如何的都不想選的，這個策劃本來就是自己想出來的，為什麽要承認本來就不是對的？

至于第二個，法師想到今天在早上是程諾把U盤交給自己，也就是說從昨天開始U盤離開了公司，帶在了程諾的身上。在程諾之前U盤裏的內容還不完整，是自己将完整的資料存在U盤裏，拜托程諾拿着。而昨天，自己下午并不在公司，那麽只有程諾接觸了存有完整資料的U盤——半天，一夜。

但是要是承認是出了內鬼，那麽程諾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這樣好嗎？

法師咬咬牙，點頭承認：“這個策劃的确是我的想出來的，是原創。”

程諾的心跳開始加快。

許願說：“知道了，我們會調查的。”

岳穎欣很木的轉向許願，“現在就是在調查！”她不由分說，繼續問法師：“U盤一直是誰拿着？”

法師緊緊抿着嘴，然後忽然松開，說：“我昨天拜托程諾拿着。下午我家裏有事沒在公司。”

岳穎欣看向程諾，冷笑着說：“程諾，住這樣嗎？”

程諾的心跳在法師說是她拿着的時候就奇跡般的恢複了正常。她平靜的回答：“是，是我拿着。”

岳穎欣瞥着許願，“原來是這樣。”

程諾說：“U盤一直沒有離開我，但是昨天我在回家的時候被搶劫了，派出所的警察有幫我找回來。這是唯一一此U盤離開我的一段時間。”她沒有看許願，也沒想着把許願知道也供出來。

法師掃了一眼許願，她并不後悔自己說的話——她既沒撒謊也沒隐瞞。

因為程諾的背後有許願，無論出什麽樣的事只要有許願在，程諾最後也是能有驚無險的，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她身上——她有誰？

她只有她自己。

決定從來都不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