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當時的月光(11)

程諾被單獨留在會議室,面對許願和岳穎欣,程諾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實話已經說完了,剩下的難道是要說謊言?

“程諾,你是我和許願的朋友,我們不想難為你,也不想誤會你。我們只想知道U盤裏的資料是怎麽洩露出去的。”岳穎欣溫和的問。

程諾皺皺眉。

許願說:“現在還沒确定就是程諾洩露出去的。”他轉向程諾,“你把丢失U盤的經過說一遍。”

程諾咽了一下唾液,把回家的路上丢失U盤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完後,岳穎欣沒有馬上上說話,許願也沒有說話,這段空白形成了一把無形的重錘敲在程諾的頭上和心上。

良久,岳穎欣說:“程諾,如果只是一個搶劫的話,資料怎麽會洩露呢?是不是中間還有什麽事是你不清楚的。”

程諾垂着眼,心裏千回百轉,岳穎欣的話裏所指她聽得出來——從始到終她都懷疑自己是洩露秘密的那個人。岳穎欣想的是這個搶劫就是自己編的。那麽許願呢?他知道啊,程諾看向許願,卻只看見許願低着頭默不作聲。

岳穎欣說:“程諾,如果你有什麽難言之隐,當着老同學的面也沒有什麽不好說的,我們會替你着想。”

程諾複有低下頭,“沒有,這就是唯一一次U盤離開我的時間。”

岳穎欣冰冷的聲音響起:“那好吧,即然這樣你就先出去吧。”

程諾走出去,回到自己在座位,法師一直在伏案寫字絲毫沒有因為程諾的回歸而停下筆。

整個策劃部好像都商量好了一樣,誰都對策劃案閉口不提,對待程諾也極其公式化——不談公事,不談生活,更不願意多說什麽話。

程諾坐在“陌生人”裏就真的成了大家的一個陌生人。

這幾天岳穎欣一直在觀察許願,對這次程諾丢U盤的事情是個什麽态度,結果什麽也沒發現。也好,這樣她就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處理。

一個星期後,廠商的決定出來了,仍然還是“陌生人”取得了勝利。法師想也許這個結果能夠多少抵消程諾在U盤事件上犯的錯誤。

想象永遠比現實美好,對于程諾的“洩密”問題,仍舊是無人問津。其實這種狀況是最尴尬的,既沒有人願意相信你——因為領導們的态度暧昧,也沒有人願意承認這個錯誤是程諾确确實實犯的。

無事一身輕的程諾反倒落得個清閑。對這個問題程諾倒是不那麽看重,畢竟自己是清白的,她也相信許願一定會把事情弄清楚。左右無事,程諾就思考起許願的生日禮物問題。她先後向國不下四樣東西,租後都被她自己否定了。

直想到一個頭兩個大,程諾采油中的發出感慨——許願的生日禮物是越送越難了,許願這個人也被她培養出了“較高的情操”。

這個要送人的東西成了程諾心中難以逾越的大山。

打斷程諾“攀越高峰險阻”的是畢臨秋的突然駕到。

畢臨秋,從嚴重的角度上講——她是“陌生人”的最大出資人,說白了就是最大的幕後老板;從簡單的角度講——她是“尚方寶劍”擁有者的那個大領導;——從直白的角度講——岳穎欣要管她叫媽,也可以說她是許願未來的岳母。

這一天畢臨秋是邁着堅定穩健的步子走進“陌生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銳利冷峻,給人一種殺手的感覺。似乎看見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開始緊張。

程諾是目送着畢臨秋走進岳穎欣辦公室的,一分鐘後許願也跟着走進去。岳穎欣辦公室的那扇紅漆大門,在大家眼裏忽然變得莊嚴了起來。大家每隔幾分鐘就下意識的瞄一眼那扇門,好像随時警惕着從那扇門裏奔湧而出的滔天洪水。

程諾還沒意識到畢臨秋的到來會給她帶來什麽影響,現在的她滿腦子裝的都是許願的禮物送什麽樣的好。

法師也看見了畢臨秋,她手心裏滿是汗水,心裏慶幸自己那天實話實說了。如果事情落到自己頭上,面對岳穎欣已經可以讓她焦頭爛額,再加上一個畢臨秋,法師覺得自己到時候可以直接進醫院了。

又看到程諾還是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心想——程諾一定已經有恃無恐了。

岳穎欣的辦公室裏又是另一番情景。

畢臨秋的聲音就像帶着冰碴兒的北風字正腔圓,铿锵有力。

“這次的事情已經被‘獵鹿者’知道了。我和鄭總是幾十年的好朋友,他問我,究竟是我們抄他們的,還是他們抄我們的。我沒想出來答案。因為我也想知道。而且這次的事情在業界已經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你們都知道謠言重傷是比暗箭傷人還致命。我不想看到‘陌生人’雖然贏得了簽單卻輸了口碑。更何況眼下還有一件事很棘手——‘獵鹿者’的這個廣告方案已經被另一家公司看好,并且想要使用,那麽創意的版權究竟是不是‘獵鹿者’就變得很重要。鄭總的意思是很明确——就是不想講啦扯進任何法律糾紛中。作為一個老板,換做是我也會有這種的想法。現在我想要一個最終答案——這個創意究竟是誰的?”

岳穎欣和許願都低着頭默不作聲。

等了一會兒,畢臨秋冷冷一笑:“好吧,既然你們都裝聾作啞,那就由我自己來得出結論。”

說完,她走出辦公室,站在面向辦公區的前面,說:“程諾在哪?跟我進來。”

程諾站在辦公室的正中央接受着來自對面三個人的矚目,她瞥了瞥許願發現他沒有絲毫像要說話的意思,正對面的畢臨秋冷峻的嘴唇線條僵直抿在一起。

忽然線條開始松動,“程諾,U盤真的是丢了嗎?”

程諾的雙手握在一起緊緊抵在腰上,回答:“是丢了。有人搶我的包。U盤就在包的夾層裏。”

畢臨秋又問:“當時都有誰在場?”

程諾回答:“沒有我認識的人在場。”

“那兩個搶你包的人你認識嗎?”

程諾皺皺眉,看向許願,見許願只是直視自己,只好回答:“我不認識。”

“搶劫犯找到了嗎?”

“沒有。”

“U盤裏的東西你之前看過了嗎?”

“和大家一起在會議室裏看過。”

“找回來之後你看過嗎?”

“沒有。”

“許願是什麽時候找到你的?”

“我報案之後,在派出所。”

“是誰找回來的?”

“一個值班民警。”

“花了多長時間?”

“大概三個小時。”

“怎麽找到的?”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警察沒說。”

畢臨秋想也沒想,“我倒是知道,想聽聽嗎?”她故作玄虛的扔了一個包袱出來,“我去問過警察,說是有個人打電話告訴值班警察在XX路的垃圾箱傍邊看見一個包,然後民警問她是誰,讓她留在原地不動,結果警車開到之後,只看見包,沒看見人。打電話的是一個女人。”

岳穎欣詫異的望着畢臨秋。許願也頗感意外的看看畢臨秋。

這些下意識的動作,程諾盡收眼底,心裏有說不出來的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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