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元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宛如雷鳴, 與之前短暫匆忙的甚至別有用心不同。
這次巫久專注而溫柔, 給予她足夠的時間去感受。
讓她沉溺其中。
事實上她的确沉溺了, 沒有推開,而是任由他引導着。
直到巫久放開了她,看着那雙染上一層薄薄水霧的漂亮黑瞳彎了下唇。
“現在知道是什麽樣的嗎?”他低聲說着,嗓音暗啞。
元桑深吸一口氣, 擡手就是一巴掌。
巫久不避不躲,聽着那清脆的聲響和臉上火辣的疼,卻是痞氣地笑着。
他擡手輕擦着臉頰,帶着點無奈地笑意說:“我就知道。”
元桑起身一言不發地轉身朝浴室走去,狠狠地将門關上。
望向鏡子時,白皙的皮膚上才出現了一抹緋紅。有些難以啓齒地燥熱感包圍了她,元桑想要接冷水洗臉, 卻發現還停水了。
她迫切地需要冰涼的東西,于是随手将濕毛巾拿下撲在臉上, 三秒後就炸了。
這是巫久的毛巾!
小公主心态崩了。
她将毛巾放回去,額頭貼着冰涼的牆面暗自咬牙。
這男人怎麽這麽熟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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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一本正經地教學?我需要你教嗎!
氣到想掐死巫久!
元桑在浴室裏平複着心緒。
說得對, 都是成年人,不就是一個吻嗎?體驗而已,沒必要想太多,好歹她賺了一波星元力是吧?
這麽想也不是很虧。
沒關系, 如果真的覺得不行,那就等星元力恢複後殺人滅口。
從此以後這件事就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元桑如此安慰着自己,等燥熱感褪去後, 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确定沒有異常後才開門出去。
巫久仍舊在桌邊,雙手環胸靠着桌椅,聽見開門聲後歪頭看了過來。
他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地樣子。
這看的元桑心裏惡龍咆哮。
你怎麽可以這麽淡定的像是無事發生過!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元桑忍了忍,沒忍住,語氣幽幽地問道:“你有很多女人嗎?”
巫久被問的眨了下眼,“沒有。”
小公主直接起來是真的直接:“沒有是多少?”
“一個也沒有。”巫久似笑非笑地看回去。
元桑說:“所以才敢那麽對我嗎?”
“這兩者沒有關系。”巫久靠着桌邊,嗓音略顯低沉地說:“那是因為喜歡才這麽做。”
元桑感覺心髒像是被什麽擊中似的,咚的一聲讓她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因為巫久又說:“公主殿下你剛才可是打回來了,要是覺得不開心,你可以再打一巴掌。”
“但機會只有一次。”
他眉眼間帶着三分笑意,淡淡的,卻又無法忽視。
元桑第一次覺得拿人沒辦法。
她回到自己窗邊裹上被子,眨巴着眼看着巫久,覺得應該談正事:“你跟江流旭怎麽回事。”
巫久也順着她的話題來,開口回答的第一句就吸引了元桑的注意。
“他本來是黛茜王妃身邊的親信。”
元桑:我就知道!
她雙眼微亮,期待地看着巫久等他繼續說。
這個話題完美的引起了小公主的好奇心和注意力,看着她因好奇而乖巧聽講的模樣,巫久在心裏笑了下。
太可愛了。
“黛茜的親信進了第七監獄,她應該在想辦法撈他出去吧?”元桑問。
“西元的小公主果然不太清楚。”巫久懶聲說:“第七監獄的主人在三年前換了,現在的監獄長,也是黛茜的親信。”
元桑:“……”
慢着,既然是黛茜親信掌管的第七監獄,那麽在監獄肆無忌憚追殺江流旭的人豈不是……黛茜授意的?
“不是親信嗎?”元桑懵道。
“嚴格來說,曾經是。”巫久痞笑着:“他在黛茜身邊卧底,竊取關于財政大臣的貪污證據。”
“結果被發現了嗎?”
“這倒沒有。”巫久慢吞吞地說:“是三皇子懷疑他跟王妃之間有點問題,所以讓他在宴會上出錯。”
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
終于到她最喜歡的家庭倫理糾紛環節了嗎?
元桑像小孩子般舉手提問:“江流旭跟黛茜之間的問題——”
話還沒說完,就被巫久打斷了:“沒有。”
元桑遺憾地哦了聲。
“這麽說,他入獄是三皇子設計的,但黛茜怎麽也要殺他?”元桑還是沒明白。
“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又引起了三皇子的注意,所以被黛茜抛棄。”巫久說。
人間真實。
但黛茜也不虧,反正她抛棄的棋子其實是個間諜。
“江流旭是政鬥間諜,也是被黛茜抛棄的小可憐,那他是哪邊的人?”元桑擡眼看他,黑亮的瞳眸中倒映着巫久清俊的面容。
“二皇子。”巫久說到這些的時候語調輕松随意,好似他說的不是什麽政鬥秘密,而是家常閑話,“王儲争鬥,三皇子有財政大臣的支持,很可能會讓星帝放棄順位繼承。黛茜這些年也幫了他許多,而近兩年她在外的曝光度很高,民衆對她很滿意。”
黛茜是安卡帝國財政大臣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十歲後才被接了回來。從小生活在姐姐和繼母的陰影下,出行都受限制。
但她想盡辦法讨好了父親,逐漸獲得了外出的機會,因此認識了皇室的三皇子。
黛茜繼承她母親的美貌,一出場就獲得了衆人的關注。清純無辜的外表與小心翼翼地性格讓三皇子對她一見傾心,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巫久說:“黛茜不是外面傳的那麽天真無害,這些年她已經逐步掌握了帝國的財務,成為了幕後的財政大臣,第七監獄則是她主要的財務來源。”
元桑語氣幽幽:“聽起來你很了解黛茜似的。”
巫久眯了下眼,淡聲說:“對自己的敵人當然要有足夠的了解。”
元桑聽完後舒服了。
“安卡皇室自己內鬥,的确跟我沒什麽關系。”她蹭了蹭溫暖的被子,歪着頭看巫久,“那你在其中又是什麽角色?”
“保镖。”巫久随口回:“他要在第七監獄找一個證人和貪污的賬本,我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就是這樣嗎?
元桑有些懷疑地看着他。
總覺得沒有這麽簡單。
“那塔莎是監獄長的人還是黛茜?”
“黛茜。”巫久說:“黛茜當年能成為王妃少不了塔莎的幫忙。”
元桑聽後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她也聽說過。
王後跟星帝都不贊同這門婚事,因為黛茜私生女的身份,三皇子原本有一個未婚妻,是将軍之後,但後來這名未婚妻外出任務時死了。
黛茜因此備受懷疑,還被強制調查了一番,但最後因沒有證據而被釋放。
現在想來,難道是塔莎幫的忙?
元桑抱着被子說:“還有嗎?我可以聽一晚上!”
巫久關了燈,朝窗邊走去:“沒有了。”
“怎麽就沒了?”元桑不服:“你還沒說黛茜做了什麽才讓她老公認為江流旭很危險,甚至需要把人弄到監獄的地步。”
巫久說:“這個你可以去問當事人。”
“三皇子是很喜歡黛茜,但黛茜真的喜歡他嗎?”元桑躺下,抓着被子慢吞吞地說:“我聽左江說過,其實皇室的不少貴族都喜歡黛茜。”
剛坐在床上的巫久輕輕挑眉,朝床邊看去:“你問了我那麽多問題,是不是也該我問幾個了。”
“你想問什麽?”元桑說。
巫久問:“左江為什麽叛變?”
元桑:“……”
問得好。
她也想知道答案。
小公主幹巴巴地回答:“不知道。”
“你倆關系不是很好嗎?”巫久漫聲問着:“青梅竹馬?”
元桑想起左江就恨。
左相叛變她一點都不意外。
左相跟星帝在政治上早就有所争執,且矛盾随着這些年越發激烈。星帝想要卸下左相的權力,左相對星帝的位置耿耿于懷。
可左江跟左相只是表叔關系,從小都不太親近,好幾次左相拉攏他,左江都當着元桑的面花式拒絕了。
小公主當時還問他:“如果哪天左相真的叛變了你怎麽辦?”
“公主殿下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左江聳着肩,不以為意。
小公主執着地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在意嗎?”
“從軍宣誓的話我每年都得念好幾遍,怎麽會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和該做的事?”左江眯眼笑着,将她喜歡的點心盤端了過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
她就說叛軍怎麽會對前線部署那麽清楚,好幾次破了防線占領了部分區域,原來是有軍團長在幕後支援。
這個騙子!
元桑想起來就生氣,拉過被子蒙住腦袋,在黑暗中說:“那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就在他行動之前動手殺了。”
巫久笑了下,問:“你下得去手嗎?”
元桑咻地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在昏暗中朝巫久看去。
巫久坐在床邊沒有躺下,即使如此,睡地板的元桑也需要微微擡首去看他。
“我是西元帝國的公主,他是反叛軍首領。”元桑瞪眼看他,氣鼓着臉說:“我為什麽下不去手?”
巫久半眯着眼,友善提醒:“還是青梅竹馬。”
元桑:“……”
“你不會懷疑我跟左江之間有什麽吧?”深谙倫理糾紛劇的小公主感覺自己發現了重點。
巫久笑了下,“沒有嗎?”
“沒有!”元桑直接否認,“我跟他之間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什麽。”
以前是朋友。
現在是敵人。
巫久嗯了聲,拖長的尾音聽着愉悅。
他彎下腰,伸手勾過元桑的下巴,幾乎與她額頭相抵,輕聲說:“那公主殿下,要不要跟我有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