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張臉莫非還真的要毀了不成?尚宇挺喜歡自己這張臉,不是因為很帥氣而是可以讓他回憶起自己的父母。
“有何苦衷?莫非你還長了張妖怪的面孔?拿下,不然就離開我神醫館。”面對賽伊深如此的固執,燦宇呆坐在如意房的沙發上,心中琢磨着是拿還是不拿。尚宇則是被賽伊深嚴肅的表情吓的慌亂無章。
“怎麽辦啊老大?”
“這個老太太真是要命。我們沒有必要和她擡杠,她怎麽說也是苗苗的師父,你若是對她不尊敬,你在苗苗面前的形象就會大打折扣。她要你拿就拿了吧,是她自己要找難堪,怪不得我們。”燦宇盤着腿坐在如意房內,等待之後即将出現的好戲。
“真的拿?”尚宇手已經放到面具上,只要輕輕一按,面具就會取下。
“廢話。拿!”燦宇則聚精會神的看着賽伊深的表情。
就在尚宇準備拿開面具的時候,賽伊深不由的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那種在精神上的壓迫感,似乎就從她眼前的這個男孩身上發出。
那是一種很多年沒有感覺到的壓力,說不上是為什麽,單是注視着這個孩子緩慢的動作,自己就有種想喊停的沖動。難道自己讓他取下面具是錯誤的嗎?賽伊深的表情随着尚宇的動作越發的嚴肅。
“前輩,請聽晚輩一句勸。切勿與晚輩對視。”尚宇說完,才緩慢的擡頭,露出他的廬山真面。
尚宇和他的母親姜露姚長的是越來越像,可在眉宇間又有着他父親宗政秦的陽剛之氣。可謂是面如玉冠,目若星辰,儀表堂堂,風度翩翩。
随着尚宇那緩慢擡頭對上賽伊深那張原本從容卻在一瞬間變得慌亂的眼神後,尚宇很快的閉上了眼睛,他不想去看被他尊敬人所可能會出現的窘樣,于是立刻閉上眼睛,而瞬間對于賽伊深的那種強大的壓力也忽然消失。
“你,你居然……難怪……原來如此。戴上面具吧,我錯怪了你。但我希望你日後必須保證做到,在你能夠控制自己的能力之前,你的面具不可以再在人前取下。這即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你的師父着想。”賽伊深心知柳財不會收個長得難看的徒弟,但是真的看到燦宇的相貌後,也還是吃了一驚。
年紀輕輕已有大家風範,若是再過幾年,說不定這鳳嶺國第一美男的稱號,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不只如此,再加上他那天生的天賦,可以說,若不教育其走上正途,那将是世間的一禍害——尤其對女人而言,他是極其致命的。只是他居然會是姜氏與宗政的後代,這實在是出乎她意料。這也難怪柳財千叮咛萬囑咐自己要将他留在身邊。
“我這個能力可以控制?”戴上面具後的尚宇很震驚也很興奮的看着賽伊深問道。
“怎麽你師父沒有告訴過你?”賽伊深頓時對柳財是怎麽教徒弟的感到了一絲好奇。畢竟,以她和柳藥王的多年接觸,他那個人若是能好好的教徒弟,也不至于年紀一大把了還沒有一個傳承人。
“沒有,不知前輩可否告知?”尚宇想到自己可以控制那股奇怪的對女性的吸引力,就十分的激動。他實在是不想太引人注意,因為戴着面具也太顯眼。
燦宇在感覺到尚宇的想法後,眼一歪,單手扶額。自己到底是教出了一個什麽樣單純的孩子,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長的就已經夠妖孽夠引人注意的嗎?若不是面具,恐怕他會更顯眼。
“我知道的不多。但據我所知,這種能力是可以自行控制的,不然,宗政家的男人不得各個戴着面具。”要知道,這是也宗政一族特有的天賦,一般人想學都學不來。所以其中必然是有控制的要領。只不過,眼前這孩子若是被宗政一族發現,他的命運,自己真的不好說。
“那要如何才能控制?”尚宇低頭沉思的再次詢問道。
迷茫的語氣,讓賽伊深心中一軟。她輕抿了一口青茶,含雜着茶水中那略微苦澀的味覺淡淡的說道:“為何想要控制它?莫非你有什麽其他的想法?比如去尋花問柳。”
“不,不是這樣的。前輩,我沒有這樣的意思,我只對師姐她……”
“你和苗苗不合适。”賽伊深的一句話,如同雷劈,深深的刺在尚宇的心上。
“為什麽?前輩為什麽這麽肯定?”尚宇激動的站起身,眼神中充滿着怒火。他的這種情緒自然也讓燦宇給感受到了。心中也是一驚的燦宇,急忙出手與他調換位置。而被丢進如意屋的尚宇則在屋內發着他難得的火氣與抱怨。
“老大為什麽把我丢進來?她為什麽要那麽說?她有什麽資格那麽說?她對我都不了解就這樣說,不公平,不公平!”
“好了!”燦宇被尚宇的怒氣弄得也是心煩意亂,她很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心智,不讓自己因為剛剛強行與尚宇交換位置所接收到的他的怒意。
“可是老大……”尚宇哀怨的蹲在屋內,無助的樣子,讓燦宇又心疼又惱火。
“真是沒有用。你這樣還像個男子漢嗎?她随便說說你就這樣激動,如何讓她覺得你是可以讓苗苗依靠的男人?聽清楚,你不止自身要強大,而且心裏也得強大起來。”燦宇對着尚宇安撫完便急忙看向賽伊深,看看她要發表什麽高見。
“原因很多,但我就說兩點。首先,也是最關鍵的,就是你的身世複雜,而這點,和你師父與我都希望苗苗日後的生活平靜,相差甚遠。”賽伊深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燦宇,繼續道:“其二,你年紀尚小,而苗苗已經到了适婚的年紀。若是讓她等你,可萬一你耽誤了她。這樣的事情,我是不允許發生的。”
“前輩所說的确有理,但是……”燦宇挺直腰板,正視着賽伊深道:“這些都是前輩您個人的想法和認為。我雖然年紀尚小,但心智早以成熟。對苗苗的感情已經是病入膏肓,深入骨髓,無藥可救,也無法改變。不過我也明白自己的身世将來可能會有問題,但這并不能阻止我愛苗苗。”
“你既然知道身世會帶來的災害,就應該控制你對苗苗的感情,難道你希望她進入血雨腥風的日子?”
“前輩為何那麽肯定晚輩的将來必定會血雨腥風?如果前輩知道什麽事情,請直言相告。也好讓晚輩死得個明白。”燦宇的義正言辭與之前尚宇的沖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就如此的變化,讓賽伊深先前的固執有了動搖。
畢竟,她怎麽會看不出,她的愛徒心裏早就有了眼前這個男孩。即便,她的愛徒一直都在忍耐。也就是因為如此,她這個做師父的才會想試探試探,也算是幫他們一把吧。就是不知道結果如何。
“姜氏與宗政一族的恩怨,我不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但你不要認為現在鳳嶺國存在姓姜的百姓,就表示他們兩族的恩怨已經終結。宗政一族的地位,雖然已經很穩定,但其家族中的鬥争,是不足以我們這些外人所知道的。而你卻擁有兩個家族的特征,你就是個特例,是個特別的存在。我想,無論哪邊得到你,都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但,也許兩邊都不希望你這個特別存在,也說不定。”賽伊深說到這裏,便不再繼續。
“我會保守好自己的身份,等我成年,眼睛的顏色就不再那麽明顯,從外表上沒有人會知道我是什麽人。我只是個普通的姓姜的老百姓。而且這個世界如此之大,我的未來不一定就要留在鳳嶺國。其他兩個國家必定會有我的容身之處。”
“那等你成年後再來和我說你和苗苗的事情。還有,你對其他兩國有多少了解?你确定你能在那安身立命?說你還是個孩子,你就是個孩子。”賽伊深搖着頭,繼續喝她的茶。
“前輩?前輩您的意思是默許了嗎?”燦宇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從賽伊深喝茶的表情中看不出先前的反對,莫非這些話都是她在對自己的試探?燦宇開始有些明白了。
不過尚宇卻還是一頭霧水的在如意屋內跳腳。
“老大,你說這老太太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就那麽的看不起我們嗎?她根本就沒有見識到我們這一路來做的事情,老大,我們一定要讓她開開眼界,老大,老大你有沒有聽我在說話啊!”
☆、嚣張引來情敵
面對尚宇的糟舌,燦宇耐心的等待着賽伊深的回答。她此刻覺得眼前的老婦人,其實與自己是一樣的擔心苗苗,只不過自己似乎是不得不偏向于與自己共一個身體的尚宇。
說燦宇自信也好,狂妄也吧。她相信自己會讓尚宇對苗苗一心一意,所以對于賽伊深的擔憂,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和她心中所想一樣,對尚宇身世的擔憂。
不過對于這點,燦宇其實想的很開。只是她擔心尚宇還是會有報仇以及查清當年他們一家三口被追殺的原因的念頭。其實有這樣的心思,也不是不可以,但總歸不是燦宇希望尚宇未來的生活方式。于是就這點秘密,她誰都沒有告訴。
畢竟,她其實還是蠻擔心,若是那些想要尚宇性命的人,知道他還活着的消息,會怎麽行動。雖然她當年是挺想查出真相,但那是因為她沒有想到她現在的人生會如此的繁忙。那種因為想不無聊而去做的事情,她現在完全沒有心情。
更何況,萬一再次惹上殺身之禍,她不希望苗苗會受到牽連。
只是,一直埋在心裏的秘密,雖然她和尚宇都避而不談,但是真相的誘惑,卻在冥冥之中慢慢的将他們吸引。
不過此時此刻,燦宇最想知道的是賽伊深的回答,而就是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師父,晚膳時間快到了,您晚上想吃什麽?”
賽伊深沒有馬上回答門外人的話,反而是輕聲的對着燦宇說道:“你的身份雖然不容置疑,但是,你是不是應該再拿出點證據,來證明你的身份以及承諾?姜燦宇?”
燦宇聽到這話,微微一愣。尚宇更是摸不着頭腦的問道:“老大,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要我拿出證據?什麽證據?面具也拿下來了,苗苗也證明了。承諾什麽的那得靠時間去證明。她不會只是想讓我去給她做飯吃吧?”燦宇心裏如此想着,便随口說道:“既然馬上晚飯時間,就讓晚輩下廚給前輩做點開胃菜,吃完之後,前輩再給晚輩一個答複可好?”
她說完,賽伊深露出一副滿意的笑容點點道:“那你去吧。”
尚宇聽聞,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讓燦宇更是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她可不是過來當廚子的!
心裏萬般不爽,但想想是為了苗苗,燦宇也就釋然,拱手作揖道:“那晚輩先行告辭。”
語畢,燦宇離開賽伊深的書房,與前來請示的藥童前往廚房。
經過她的“精心”烹饪,當晚醫館的晚餐出奇的平淡,衆人只感覺今日的飯菜口味獨特了一些,可是又說不出其中滋味,只覺得吃完後,人不太想說話,有些憂傷。
不過賽伊深面前的幾道家常菜,卻讓與她同桌的弟子們大呼好吃。
吃了一口平日裏司空見慣的白菜葉,心直口快的宋天佑居然破天荒的瘋狂給蔡慧娴夾了滿滿一碗白菜葉,這讓平日裏最不愛吃白菜的蔡慧娴氣圓了眼睛,不過當她驚訝的吃完她碗中的白菜後,坐在她對面的張孟卻驚訝的發現了今晚的菜色甚至堪比鳳嶺國禦廚的手藝。
而做在張孟身邊的何書磊,則波瀾不驚的控制着他夾菜的頻率。能讓他如此的淡定,全因為他此刻看到的景象,讓他有些食不知味。
“師姐,慢慢吃,瞧你都吃到臉上去了,哎哎,我幫你擦啊。”燦宇殷勤的坐在苗苗身邊為其夾菜,那副親密的畫面,實在是讓何書磊對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面具小子不爽到了極點。
尤其當他看到柳苗苗一副滿面桃花的嬌羞模樣,若不是口中的食物的味道的确是好吃,他恐怕早已經棄了碗筷拂袖離去。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貪戀盤中的美食而留下。
“我自己會吃。”柳苗苗無奈的撇了撇頭,又皺了皺眉頭,卻又因為到了口中的美味而一展舒眉,如此的反複,她即是被燦宇弄得惱羞成怒,但也因為周圍都是同門師兄師姐以及師父在場,而不好對燦宇發難。
卻不知,燦宇就是吃準了她這點,而故意的在他人面前大獻殷勤。
不過由于她的手藝太好,她的殷勤也就只給三個人看到。賽伊深,一直觀察她的人;柳苗苗,事件的主人公;何書磊,暗戀柳苗苗正準備表白的人。除去,何書磊,其他兩位都是燦宇計劃中的。
而就是何書磊這位多出來的人,讓她對于柳苗苗的歸宿問題,更是勢在必得。
她如何能讓柳苗苗落入陰險狡詐之人的懷中?這是燦宇在第二天起來時,發現她房間周圍有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之後,得出的念頭。
“這鳳嶺國果真是危機重重啊。”燦宇看着手中的已經燒斷半截的‘蚊香’對着已經陷入沉思中的尚宇感慨道。同時心中想着:這情敵找上門了,尚宇會怎麽回應呢?
就在燦宇揣測尚宇想法的時候,尚宇突然朝她喊道:“老大。”
“說,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你盡管說。”老大無條件支持!
“我們不如将計就計,引蛇出洞。現在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太吃虧了。”面對尚宇冷靜的态度,燦宇表示很是欣慰。
“嗯,不錯,就按你的辦。可你想怎麽将計就計?”燦宇看着手中被人掉包加了點料的蚊香,疑惑的問道。
她藥材學的雖然不如尚宇好,但是眼前的這蚊香,這計量可是連大象都能迷倒。雖然不說那人是如何調制出來的,但是這人居然居心叵測的調制如此危險的藥劑,可見其心不良,讓人擔憂。
再一想到若是此人是這醫館之中,想到會是苗苗的哪位師兄,聽命假裝暈倒的燦宇就有些裝不下去。
“尚宇,要不要咱們不要裝了?”燦宇感覺自己都躺了半天,也沒有見來個人,這小院還真是如賽伊深所說的:小西院很安靜,絕對不會有人吵到你。
等不急尚宇開口,燦宇繼續道:“或者,我直接躺床上去吧,這地上潮潮的,真難受。”
“不行,我們不能功虧一篑。等等,別動,有人來了。”尚宇話音剛落,就見柳苗苗的身影出現在小院之內。
“哎?是苗苗啊。”燦宇睜着眼睛看着苗苗朝她緩緩走,心中對着尚宇默念道。
“師姐來了,快起來,還有,快把那蚊香給熄了。”
“我說,你這又是演的哪出?敢情我之前是白躺了?”尚宇見燦宇沒有起身的意思,急忙辯解道:“不是不是,計劃有變嘛,老大不是常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快起來吧,師姐要到了!”
尚宇焦急的看着柳苗苗越來越近的身影,燦宇也懶得和他繼續費話,騰的一下從地上跳起,她早就不想躺了。
起身後,拍拍身上的泥土,對着靠近的苗苗開心的喊道:“師姐早!”
“唔,啊,早。”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障礙物所驚吓到的柳苗苗,那一瞬間的表情,讓燦宇原本憂郁的心情,呼的燦爛起來。
“師姐怎麽這麽早就來找我啊?是不是想我了?”什麽叫臉皮厚,柳苗苗聽到燦宇嬉皮笑臉的問話,就知道了。
從驚吓中回神的柳苗苗,定了定心神,沒有理會燦宇的調戲,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是我爺爺的唯一傳人,又是我的師弟,今天又是你第一天開始醫館的生活,身為你的師姐,我自然有義務也有責任帶你參觀一下。更何況……”
柳苗苗說到這,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氣息非常的——奇怪,于是縮了縮脖子,停下了她的長篇大論。
見狀,燦宇更加故意的貼近柳苗苗的耳邊,含着笑,輕聲問道:“更何況什麽啊?師姐~”
“說話離我遠點,不要一副無賴的樣子,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的讨厭你。”柳苗苗不喜歡燦宇這種無賴的調調。她能感覺到,自己是在被人刻意的讨好,以及刻意的調戲。但她不明白為什麽她會有這樣的感覺。
難道燦宇對她是虛情假意嗎?
可有的時候,她又能深刻的感受到來自燦宇的關心與愛護。莫非這些是因為她的心口不一,所以讓她變得如此的容易猜忌與疑心?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說這樣的混賬話。師姐你不要生氣。”尚宇在與燦宇突然交換位置後,弱弱的請求道。
“去吃早飯吧。”柳苗苗頓時能感覺到燦宇的氣息弱了許多,她原本只是想警告一下燦宇,卻沒有想到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獲,這讓她的心情非常舒暢。昨天晚上的仇,終于可以慢慢的算了。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假裝動怒,卻給燦宇和尚宇帶來多大的影響。
燦宇在與尚宇交換身體主導權之後,她就因為柳苗苗厭惡的表情以及對她說的話,讓她的內心有了些愧疚以及雖然細小但不能忽略的無地自容。
哎!哎~她剛剛怎麽能作出那麽無賴的行為以及說那種無恥之徒才會說的話?雖然她就是故意的逗逗苗苗,但是她為什麽要故意那麽做呢?
或許一直被柳苗苗縱容着,才會使得她越發的放肆,說話也有些亂七八糟。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真當自己是個十五歲的小孩,口無擇言,随心所欲……
“老大,你還在嗎?”尚宇邊忐忑的對柳苗苗道歉,邊尋找着躲起來傷心的燦宇。
“……在。”
“您就好好的面壁思過吧。我就希望師姐不會是真的生氣。剛剛那個樣子真可怕啊。”燦宇聽到尚宇如此一說,原本還期望能得到尚宇寬慰的她,再次覺得心中凄涼無比。
我,姜燦宇,怎麽就教了這麽一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孩子。
☆、燦宇新的疑惑
在燦宇躲在如意房內忏悔時,尚宇難得的沒有因為單獨和柳苗苗相處而忘記正事。
他突然扯住柳苗苗的衣袖,在苗苗詫異之時,将他的疑惑問出:“師姐,這醫館中,除了我,可還有誰對你表白過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柳苗苗心中一惑,面上卻無絲毫動容。
“沒什麽。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尚宇突然間,又不想那麽快抓出那個情敵。
至于是為什麽,他的理由是:沒有對手的追求,就是沒有對比的追逐。一個人在前面跑的很快,後面的人追的再緊,可是如果沒有對比,前面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誰跑的更快,誰靠的更近。
“你是認真的嗎?”柳苗苗有些無奈的問道。
“我對師姐從來都是認真的。”尚宇說完,突然感覺體力不支,噗的就朝地上倒去。
感覺到身邊人的突然倒地,這讓從來沒有意料到燦宇身體問題的柳苗苗,心沉到低谷。
“燦宇,燦宇?”她摸索着,下蹲着,尋找着,倒地的燦宇的身體。“燦宇你怎麽了?不要跟我開玩笑,你吓到了我。”
“燦宇,你快起來,不要耍我,你這樣耍賴,我也是不會答應的。”
“燦宇?燦宇你怎麽了?快回答我。”
無論柳苗苗怎麽呼喊怎麽威逼怎麽推聳,倒在地上的燦宇始終一動不動。驚慌中,她摸尋着燦宇的手臂。然而當她替燦宇把脈時,燦宇幾乎停止的脈搏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醫術。
“怎麽回事?怎麽會沒有脈搏?這不可能,不可能。燦宇,燦宇你快醒醒,你不會有事。我不許你有事。我知道你是在吓我,我數到三,你還不起來,我永遠都不要理你。”
“一!”沒有脈動。
“二!”還是沒有脈動。
“……二!”為什麽沒有脈動。
“三!”不……不可以!柳苗苗喊完三,依舊感受不到燦宇的脈搏,這讓她完全忘記了她的堅持。
“燦宇,我求求你,快點動動,你想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只要你動動,求求你。”眼淚從柳苗苗的眼眶中落下,掉落在燦宇的手心中。
就像奇跡發生一般,眼淚落入掌心的那顆,燦宇的手指輕輕的抖動了一下。随即,脈搏開始恢複,由弱,慢慢變得強勁有力。
“燦宇,燦宇~”完全沒有猶豫,柳苗苗撲到燦宇的懷中,感受着他胸腔起伏所帶來的那種安定感。
“師姐,你哭了?”燦宇從地上坐起,扶起趴在胸前的柳苗苗,感受着左手掌心的濕潤,即感動又心疼的問道。
“燦宇是你嗎?你的脈搏,我剛剛摸不到你的脈搏……嗚嗚。”柳苗苗這回幹脆是直接抱着燦宇的脖子嚎嚎大哭。
從來沒有見過柳苗苗如此傷心,燦宇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她為什麽突然脈動停止又慢慢恢複。難道要跟她解釋說,如果她和尚宇在對身體的控制權交換時沒有做到零誤差,那麽他們的身體便會出現短時間的脈搏停止,通俗點就是,短暫休克。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剛剛肯定是師姐太緊張摸歪了。”燦宇不知道她臨時想到的這個解釋,會讓柳苗苗對自己的醫術産生嚴重的質疑,以至她真心後悔了好幾天。
“嗯。”應該是自己太不冷靜了,可是……但,燦宇現在脈搏正常的很啊!剛剛一定是自己摸歪了,一定是這樣的。如此看來,自己的手法和心理承受能力還需要加強。柳苗苗默默的點點頭,并暗自又對自己提高了要求。
殊不知,她其實是沒有錯的,怪只怪,燦宇這奇怪的身體不是普通醫術所能診斷。
大約過了一壺茶的時間,與柳苗苗盤坐在地上的燦宇,終于是想到了如何處理眼前情況的辦法,可也就是此刻,她驚奇的發現,柳苗苗居然沒有吵鬧着從她身上離開。
而且她又不是尚宇,一直這樣抱着柳苗苗又沒有什麽意思,再說,此刻尚宇正處于昏迷狀态,她這樣抱着,好像有點別扭。
“師姐?地上挺涼的,我們先起來吧。”燦宇話音落下,她本是準備看柳苗苗是如何嬌羞的從她身上跳起,卻吃驚的看着她雖然紅着臉,但卻一直抓着自己的衣服,完全沒有松開以及起身的意思。
這,這是什麽情況?燦宇隐約感覺在她尋回身體控制權的那幾分鐘的空白期裏,柳苗苗肯定是說了什麽影響他們二人關系的話。只是,燦宇突然覺得,這尚宇的愛情是不是來的太快也太順利了?
當然,她完全沒有想攪黃柳苗苗和尚宇的想法。只是,通過這樣一個假死的契機就讓柳苗苗答應了尚宇,對苗苗而言是不是太吃虧了?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燦宇糾結了。但糾結歸糾結,眼下,她最好還是順着苗苗的意思比較好。不然,萬一讓苗苗認為尚宇是不認賬的孩子,那她又要被煩死了。
“師姐?你有話要對我說嗎?”燦宇模仿尚宇的口氣,輕輕的問道。
“燦宇。”柳苗苗深吸一口氣,然後叫道。
“啊,在。”看着柳苗苗的那一本正經的表情,燦宇覺得自己就像在斷頭臺等着閘刀落下來的那種感覺,即一心求死,又渴望不要落下。
“你對我說的話,是認真的嗎?”其實不是認真的,柳苗苗也覺得無所謂。她不想再壓抑自己對燦宇的感情。無論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烏龍事件,但卻讓她很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心在哪裏。
她不能沒有燦宇。這就是她的選擇。
“是,當然是。”燦宇還想說點什麽來替尚宇保證保證,卻被柳苗苗突然的投懷送抱給打斷。
與女人擁抱的記憶,燦宇快要忘記光了。但柳苗苗帶給她的,卻絕對不是曾經的回憶。這其中帶着幾分暧昧幾分異動幾分心動,恐怕只有燦宇自己明白。
“我願意等你。無論多少年,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便等你。”
心貼着心的距離,燦宇就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她分不清自己是因為柳苗苗的擁抱而産生的身體反應,還是因為柳苗苗說的話讓她感動的心跳加速,但她清楚,尚宇醒來的時候,肯定是最開心的。
當天,柳苗苗帶燦宇拜見了賽伊深,并清楚的表達了自己的意願。之後,燦宇就如同做夢般,跟着柳苗苗開始了醫術進修,直到夏至的格蘭節。
格蘭節,鳳嶺國夏季最熱鬧也是最熱的節日,在每年鳳嶺國夏至來臨的那一天舉行。格蘭,源自鳳嶺國第一任女王的名諱。第一屆格蘭節,是為了慶祝女王尋到了心愛之人而舉行的全國狂歡。不過之後随着時間的推移,現如今的格蘭節,已經不止是當年狂歡那麽簡單。
在格蘭節當日,鳳嶺國各個大小城市将在夜幕降臨之時,與主城相續燃起篝火,在炎炎夏日中,用火熱的篝火燃起人們心中對美好生活的熱情。篝火點燃之後,主城将燃放禮花直到子夜,同時在民間的街道則是各種小吃、雜耍以及不可缺少的丢格蘭扣傳統項目。
丢格蘭扣,就是要将命名為格蘭扣的紐扣,丢進天空中巡邏的魔獸的頭盔中。這種看似無法完成的項目卻因為有着最誘人的誘惑——但凡能丢中的人,無論出身如何,都将接受女王的祝福以及實現一個願望。至于祝福是什麽,這得看女王每年的心情,但願望總歸是能實現的,只要那願望不是太離譜:比如要親親女王之類……
所以大家依舊樂此不疲。
在格蘭節到來之前,關于那陰險狡詐的情敵的事情,尚宇在醒來之後,也因為知道了柳苗苗同意等他,這麽高興的事情而丢到歐亞大陸外。
“老大,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做夢吧?你是怎麽做到的?師姐怎麽突然就答應了?她不是在逗我們玩吧?我簡直不敢相信,啊哈哈哈哈。”
“我什麽都沒有做,不過到是你,你現在居然是有未婚妻的人?我的天啊,我真沒有想到我居然會看到這一天。”
“老大,我一定會對師姐好的,你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想法我有什麽不知道的。可我現在不擔心這個。你早上為什麽會突然暈倒?簡直打的我措手不及,瞧瞧,這胳膊現在都還有淤青。”燦宇其實心中一直有個懷疑,但是卻一直不敢承認。
她懷疑自己與尚宇的共存,大多原因是因為她的縱容。
想尚宇那微弱的氣息,能保留至今,如果不是她的協助,或許,早就她吸收;又或許被她永久的封印在身體的某處,如同将他關入小黑屋一般。
只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強占尚宇的身體。她希望的,是有朝一日能讓她回家;再不濟,也能像個旁觀者,看完尚宇的人生。可今日發生的事,讓她一直以來想要的完全退出的計劃有了變化。
也許,想将身體歸還給尚宇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眼下她雖然依舊不太能接受自己是個男孩的事實,但是,她其實已經慢慢的在遺忘生為女人的自覺。七年的時間不長,可也不短。
或許,當她不再喜歡帥哥,能夠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她才會去接受自己是個男人的事實。
想愛上女人,對燦宇而言,絲毫很有挑戰。
就說她身邊的柳苗苗,聰明美麗大方優雅,即使有眼疾,可依然是完美女神的模板。這樣的一位女子在她身邊數年,都沒有讓她墜入愛河,那世間究竟要什麽樣的女子,才能吸引她姜燦宇的目光?
但,事實似乎并不是沒有可能。
燦宇沒有愛上柳苗苗,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從小看着她長大,在燦宇的心裏,一直都是将她當成自己的晚輩去呵護,就像對尚宇一樣。
可如果尚宇不喜歡苗苗,那麽或許燦宇真的不會愛上她,至少她絕對不會去往那方面想。
可是,尚宇喜歡苗苗。要知道,暗示的力量是很可怕的,也就正是因為尚宇的喜歡讓她産生了等式定律:因為尚宇喜歡柳苗苗,尚宇就是燦宇,所以她也喜歡柳苗苗。
綜上所述,燦宇即使心中是喜歡苗苗的,她也無法确定自己對柳苗苗的那份憧憬是不是屬于她自己,或許僅僅是因為尚宇的喜歡,讓她很自然的接受了苗苗在她心中的位置?
想到這裏,燦宇不知道,若是當她接受自己是個男人的事實時,那是不是代表,尚宇将不再有存在的必要?她将自私的接受這個新的身體以及她嶄新的人生?
答案是否定的。她寧可自己消失,也舍不得讓尚宇死去。
不是她多麽的偉大,只是她對眼前這個世界,她一沒有太大的留戀,等她把想去的地方都去過了,她相信,這個世界對她有眷戀的,也就只有尚宇、柳苗苗以及她的三位師父;二來,她也沒有當一輩子男人的自覺與興趣。
可即便,她是那麽的不感興趣,她是那麽的想犧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