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二人對峙
而風蘭奇卻不悅了,她就不相信顧畫蕊這個人傻子,幾乎府中的大夫都是自己的人,除了那位她怎麽用錢都收買不了的劉大夫。
現在顧畫蕊将人給請過來,是想讓人老查看自己是否真的病了。到時候也好借着這個機會,在老爺面前邀功一次。
風蘭奇半起了身子,語氣沖撞地拒絕了顧畫蕊的好意,“蕊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府中的大夫已經為我瞧過了,這一點蕊大小姐不必擔憂了。”
說着,風蘭奇縱使心裏恨不得對她千刀萬剮,但也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很牽強的微笑并說:“來人吶,給小姐看茶。”
風蘭奇不需要,顧畫蕊也不會找那個麻煩,再去請劉大夫。
她自然是知曉風蘭奇必然會請大夫,這麽說只不過是想看看,風蘭奇這場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就目前來看,風蘭奇倒也是真的病下了。
顧畫蕊自顧自地走到一旁坐下,她端起丫鬟剛上的熱茶,掀起茶蓋在茶杯口處蓋了蓋,儀态絲毫不少一點大小姐的威嚴。
風蘭奇怒瞪着顧畫蕊,心下早已經是萬般怒火了。可即便是再不悅,也不由得猜測一下,有關于顧畫蕊此番前來的目的。
蒼白的面容為原本就生得羸弱的風蘭奇,平增了幾絲婉約病嬌的美态。下人上替她弄了下錦被,而自己卻也不緊不慢地說着:“蕊大小姐平日在漪瀾院忙碌着,怎麽今日會好端端地想到我這兒坐坐?”
風蘭奇也已經冷靜了下來,語氣相比之前也柔和了幾分。不過話語之中,還是還不掩飾她的譏諷之色。
“其實二姨娘也不必太過擔憂,我對那些暗中使小動作的人,素來就沒有多大興趣。其實我今日過來,就是想來問問前些日子,我送過來的丫鬟不知二姨娘到底處置如何了?”說完顧畫蕊抿了一口茶水,嘴角扯起一絲微笑。
風蘭奇一聽,臉色當即就閃過了幾絲不悅。她還以為顧畫蕊要來使出什麽幺蛾子,原來是過來‘興師問罪’啊!
她憤憤的說了一句:“那丫頭早已被我仗責過後,我就讓嬷嬷将她趕出了顧府。”
此時的風蘭奇指尖兒恨不得能掐出血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身邊一個得力的人,拿去安插在顧畫蕊的身邊。
這一點顧畫蕊的心裏很是清楚,包括府中關于尋春的身份,十有八九就是從漪瀾院傳出去的,現在顧畫蕊跑過來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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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就不相信,顧畫蕊的心裏對這是一點都不清楚!
而偏偏風蘭奇卻從顧畫蕊的臉上,看不到一絲不對。
見顧畫蕊的臉上露出一抹喜悅地笑意,好像對此事的內幕毫不知情,淺笑着說道:“果然當初我将府中的事務交給二姨娘搭理,這一點真心是沒有做錯。二姨娘不愧是把持了顧府這麽多年,相比這病也是為了料理此事的吧?”
顧畫蕊這話一出,風蘭奇就能夠肯定了,她就是來興師問罪。只是此人演技實在太好,她怎麽都看不出半點不妥的對方。
而顧畫蕊話中的意思,不就是在暗暗譏諷自己。她這些年把持顧府,一直都在暗中包庇袒護一些狗奴才。
想到這點,風蘭奇的臉上的笑意也随之頓住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細細地打量了顧畫蕊一番,不禁拿出了十分地精神,務必要猜出她此番前來的目的。
二人的話題突然就戛然而止住,整間內室的氣氛也随之安靜了下來,只聽到火爐內,木炭燃燒地‘噼裏啪啦’的聲響。
良久,一杯暖茶被顧畫蕊飲了約有一半左右的樣子,她才緩緩地開口問道:“對了,不知姨娘可識得一個叫風萬榮的男子?”
謹慎的風蘭奇此刻臉上異常的難看,為了這事老爺已經狠狠地責備了自己一番,若非是自己早有準備,只怕是必然翻不了身,
可此事已經時隔多日,顧畫蕊忽然體提及,到底又是為何?
想到這一層,風蘭奇的心中不免多了一道防線。而這些全早已在顧畫蕊的意料之中了。
“風萬榮是我遠方的一個表弟,不知蕊大小姐此刻提起此人是為何?再說了,這是妾身表弟胡亂作為的錯誤,老爺已經說過妾身了。若是蕊大小姐為了此事,特地跑過來要責罰妾身,妾身也絕無怨言。”
話音剛落,風蘭奇就拿着帕子,不斷地咳嗽了起來。咳嗽聲斷斷續續,聽起來當真是挺嚴重的。
可顧畫蕊又不是傻子,她怎麽會聽不出來,其實風蘭奇着不過是在對自己下逐客令。
她現在已經身染風寒,父親更是已經責備過了她。自己若是還在此事上抓着不放,那麽自己也是連一點大小姐風範都沒有。
可顧畫蕊卻不以為然,就好像聽不見一樣,緊接着将話題一轉,變個法子說了起來:“二姨娘也不必生氣,我也只是忽然想起了這事。說來也是,若非是當時我與母親換了馬車,又恰好夜将軍經過。否則,我這條命也是因此沒有了。”
她這話聽着是雲淡風輕,可在顧畫蕊聲色渲染下,就變得異常離奇,當真仿佛剛剛經過了一樣。
風蘭奇沉着一張臉,不冷不熱地說道:“蕊大小姐這話,妾身也就實在是聽不懂了。”
顧畫蕊笑了下,意味深長地說道:“二姨娘的心中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風蘭奇面色一禀,語氣驟然也冷了下來,“妾身還是沒能聽懂。蕊大小姐和妾身素來都是爽快人,既然有事開門見山說出來便是了,何必這般藏着噎着?”
顧畫蕊嘴角的笑意也冷凝了下來,她清淩淩的雙眸似是附上了一層寒霜,淡淡地說道:“只怕在二姨娘的心裏,也不知是真的聽不明白,還是假的聽不明白。”
事到如今,既然大家都已經撕破了臉皮,那麽就沒有必要再如此客氣下去。
風蘭奇暗自咬牙,怒道:“蕊大小姐的心裏難道不是應該最清楚麽?你母女二人合夥陷害我的一對兒女,我身為妾侍無法比得上宰相夫人和相府的千金大小姐。我倒是還沒有問起來,大小姐反倒是先來興師問罪了一番。”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段話,眼中毫不掩飾自己對于顧畫蕊的恨意和憤怒。
連二姨娘握着的茶盞的手,此刻幾乎恨不得将其給捏碎,指節已經有了明顯的扭曲。
顧畫蕊還未開口,風蘭奇已經又道:“蕊大小姐沒必要道我這邊來假裝好心好意,我不是老爺,自然不會受你們蒙騙。你和夫人暗中對懷瑞投毒,光是這一筆賬,我只要還活着,總有天會從你們母女兩的身上讨回來!”
二人四目相對,摩擦着憤怒和仇恨的怒火。這一下子,其實也就相當于二人已經撕破了臉皮,大家都已經沒有必要再假惺惺地裝下去了。
二姨娘原先一張慘白的臉,愣是被氣得雙頰赤紅大片,可見是相當憤怒到了一種程度。
顧畫蕊則沒有再多說,便就帶着自己的人退下了。
她想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就沒必要再呆在錦瑟院,也免得氣氛一度的尴尬下去。
如此一來,她這邊也算是有了答案。
既然顧懷瑞是二姨娘的心間寶,二姨娘前世也是依傍着顧懷瑞坐上了顧家主母的位置。二姨娘應當完全不可能去用顧懷瑞下毒,畢竟此生她還需要顧懷瑞幫襯着。
從方才二姨娘過激且沖動的行為來看,風蘭奇倒是也表達了一位身為母親的憤怒之情。可見二姨娘對于顧懷瑞的心中是甚有感情,那就更不可能下毒。
可此毒若不是二姨娘所下,那麽又會是何人?
想到此處,顧畫蕊望着二姨娘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猜測和懷疑。
她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本來應該走出門外的,卻還是在風蘭奇的面前停頓了下來。
她冷笑了一下:“其實二姨娘有沒有想過,若是我母親當真回去害懷瑞,大可用更高明的招式。何必利用這等明目張膽的法子來,難不成二姨娘真以為我和母親是傻子不成?”
“更何況,我若是真的做了此事,就更沒有必要到二姨娘的面前,來提及風萬榮的事情了。二姨娘的心裏應該其實明白,我也不是傻子,又怎麽會風萬榮此事的一些什麽內情呢?”
“只不過,有一點我想二姨娘應該明白。”顧畫蕊頓了頓,“此事若不是我和母親所為,那麽此事又會是何人做得?二姨娘大可自欺欺人沒關系,可不缺不敢保證對方這次沒有成功,就不會沒有下一次。”
話已至此,顧畫蕊也覺得也沒什麽話來說了,也就尋了個借口出了錦瑟院。
外面狂風陣陣,吹在人的臉上宛若刀割。
所幸西苑的走廊較多,也并沒與吹多少寒風。只是最近天寒,不一會顧畫蕊的鼻尖就已經凍紅了。
這一次自己回去的時候,方才那些丫鬟們已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