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回到玲珑閣,吳涵與衆人相對一視,都低聲笑開
說吧。”太後有些好奇。
“其實太後得的這個病,妾的祖母好幾年前也得了,所以妾對這病知道得比其她人多些。”
“可哀家看她上次進宮赴宴之時并無大礙,她找的是哪位太醫?”
“找的是張太醫。不過這病找哪個太醫都一樣,關鍵還是在病人自己的身上。”吳涵看了太後一眼。
“沒事,你繼續說,哀家說了恕你無罪。”
“是。這病說簡單點,就是身體裏面的糖分太多了,導致身體出了毛病。要想根治,是沒辦法了,但想減輕症狀還是可以的,主要就是在飲食上多注意,再多做點運動。妾先前鬥膽先問過了周姑姑,知道太後喜歡吃些軟的甜的東西,蛋黃也喜歡吃,可這卻正是加重病情的食物。”吳涵停了一下,讓太後先接受這些信息。
“其實太後娘娘這病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體虛要調養,飲食要清淡。這病真的不能根治嗎?”周姑姑替太後問出了心裏話。
“至少妾無法根治,只能為太後減輕些症狀罷了。”吳涵搖了搖頭。
“既然太後娘娘愛吃的那些食物會加重病情,那到底該吃些什麽才合适?”
“像五谷雜糧,如荞麥面、玉米面等,還有豆類及豆制品,苦瓜、香菇、南瓜、柚子這些,若長期食用,都是可減輕病症。水果也要少吃,如果真想吃了,那就算只是一個蘋果,也得分好幾次吃,不能一下吃太多;甜品、糖制糕點、蜜餞,最好就是別吃,若真想吃甜的可以用蜂膠代替,南瓜也是有甜味的。像蛋黃、豬油、牛油等都不能吃,酒也不能再飲了。主食盡量吃幹的,像饅頭、面餅、米飯,不要吃面條、粥等,煮得越軟越爛越稀的越不能吃。要是覺得食物太多,實在記不住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那就只記住一點,吃綠不吃紅,像同樣是蔬菜的黃瓜和番茄,就是黃瓜能吃,番茄不能吃。”
吳涵一口氣說了好多該注意的飲食習慣。
“這吃食,哀家可以控制,可哀家記得你剛還說多做點運動,哀家都這把老骨頭了,還怎麽做運動啊?”
“太後別擔心,您要真做不了太劇烈的運動,可以做些簡單的,以後再慢慢增加難度和時間就好了。您可以先從散步開始,每天抽出些時間,尤其是飯後,就在這壽康宮的小花園裏走走,等适應了,再加長走多些也行。”吳涵也怕一下子太難為太後,讓她來個諱疾忌醫就不好了。
“這樣真能減輕哀家的病症?”太後想再确認一下。
“太後放心,只要您配合得好,妾就能保證幫您減輕病症。妾的祖母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嗎?”吳涵笑着說。
“好,那就聽你的,按你說的試試。”連太醫也無能為力,太後也只能孤注一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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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時,吳涵親自陪着太後治療。太後吃什麽,她也跟着吃什麽,太後散步,她也在一邊攙着。太後看她這麽用心,盡管難以适應,也還是堅持下來了。也因為這些,讓太後對吳涵真正認同,記住了她的好,雖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滿意的。
過了一個多月,太後稍微适應了些,身體也輕快了好些,所以就讓吳涵搬回玲珑閣去了。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太後覺得吳涵并不是會做出狐媚惑主之事的人,皇帝也并非沉迷女色之人,先前應該真是因為覺得舒心才多寵了幾日,既如此,就當給皇帝一個可以放松的地方吧。
說到皇帝,因為吳涵對太後侍疾有功,太後也常誇獎,所以對吳涵也更加滿意了,覺得可以多寵幾分,而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晉封。
是的,晉封。吳涵從壽康宮搬回玲珑閣的第二天,皇帝就下旨,晉封吳涵為正三品淑媛,封號保留。
吳涵,藉着這個機會,終于又離目标近了一步。
得寵被妒
吳涵因為對太後侍疾有功,晉封佳淑媛,旨意一出,可是讓後宮諸人忌妒不已。
皇後當初提議侍疾本是想分薄掉皇帝對吳涵的寵愛,不料反倒讓太後對她贊譽有加,皇帝對她也是更加寵愛,真所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這個吧。不過,皇後畢竟不是蠢人,明白此次晉封的最大主因是太後,而非皇帝,所以并不認為吳涵會對她造成威脅,也沒必要出手。
但,并非是所有人都像皇後這麽聰明理智的。
“靜姐姐這裏可比妹妹的玲珑閣要好看得多,富麗堂皇,花團錦簇的,妹妹那兒一比簡直可算得上寒碜了。”吳涵指着室內裝潢,笑着說。
“佳妹妹太過謙虛了,現在滿宮裏誰不知道皇上寵愛妹妹,三不五時地就有賞賜到你的玲珑閣,只怕妹妹的庫房都要裝不下了吧?”靜昭儀說着酸話。
“靜姐姐快別取笑妹妹了,說是賞賜,不過也就是些小玩意和些吃食罷了,也是妹妹眼皮子淺,嘴又嘗,倒讓姐姐見笑了。”
“妹妹快別這麽說,無論皇上賞賜什麽,總歸是心裏記着妹妹才有這遭,哪像姐姐,只怕皇上都想不起我長什麽樣了。”
“姐姐這是打趣誰呢,誰不知道姐姐打小就認識皇上了,皇上就算忘了誰,也不會忘了姐姐的。”
“好了好了,咱們也別互相打趣了。今天請妹妹過來,是想讓妹妹嘗嘗姐姐這新得的顧渚紫筍茶,雖比不得皇上那的第一批急程茶,但也算得上難得上佳的一批。只這茶我自己得的也不多,勻點送人吧,這送誰不送誰的容易得罪人,幹脆就留下自己享用了。今天請妹妹喝這茶,是想讓妹妹見到皇上的時候多提提姐姐。唉,姐姐也知道這樣做有點難為妹妹,所以就先請妹妹喝杯好茶,先給妹妹賠罪了。”
“妹妹,請。”靜昭儀親自端起茶遞給吳涵。
“姐姐折煞妹妹了,我自己來就好。”吳涵接過茶杯,并沒有馬上喝。
“妹妹怎麽不喝,是還在怪姐姐嗎?”靜昭儀委屈地看着吳涵。
這茶肯定有問題,可是吳涵一時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只端着茶杯做勢先晾一下。
“娘娘,這茶有些燙,您最怕燙了,不如讓奴婢先幫您吹下再喝?”弄影默契地提出。
“也好,姐姐不會怪妹妹吧?”吳涵笑着問。
“當然不會,姐姐可真是羨慕妹妹,有這麽貼心的奴婢。”靜昭儀也不怕吳涵不喝,只吹一下又不會有什麽影響。
弄影接過茶,果真小心吹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弄影把茶端給吳涵,
“娘娘,溫度正好,燙不着的,可以喝了。”
吳涵一聽,就知道喝了也無礙,于是端起茶喝了起來,
“嗯,香氣濃強,滋味鮮醇,果然是好茶。”
“要不是好茶怎麽請妹妹喝呢。這杯茶,可是千金難買,妹妹可要喝完,要不就太可惜,也太浪費了。”
“姐姐也別光顧看着我喝呀。”
“當然不能只讓妹妹一人獨享了,妹妹,請。”靜昭儀也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喝完了茶,再閑話半晌,吳涵就告辭回去了,靜昭儀也不再挽留。
玲珑閣
“那茶究竟怎麽回事?”吳涵問着幫她把脈的弄影。
“顧渚紫筍的茶味濃香,正好可以掩蓋裏面所下之藥的味道。不過那杯茶裏下的并不是讓人致命的□□,那種藥只會讓人在前三個月所有症狀都表現得跟懷孕一樣,讓人以為自己懷孕了。娘娘放心,奴婢能解這藥。”弄影讓吳涵不要擔心。
“讓人三個月內像懷孕?那三個月後呢?娘娘,這靜昭儀是要您犯欺君之罪啊!”王月馬上猜到了靜昭儀的目的。
“她這是要害死娘娘呀!”弄月氣得跳了起來。
“這招肯定還有後手。先讓娘娘以為自己懷孕,再用手段脅迫太醫院的某一位太醫,等娘娘宣太醫時,就會是這位被脅迫的太醫過來問診,然後告訴娘娘您懷孕了,之後肯定要上報,到時皇上肯定龍顏大悅封賞娘娘,娘娘肯定榮寵無限,但三個月之後,肯定會引出娘娘只是為争榮寵欺瞞皇上,實際上并未懷孕,而到時那個太醫也肯定被滅口,死無對證。皇上一怒之下,娘娘最少也會被打入冷宮!這靜昭儀果然心狠手辣之餘又心思慎密,好計策!”
陳福轉眼間就分析出了整個陰謀。
“不錯,是個好計策,可這也得咱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才算是好計策。弄影,這藥的藥效只維持三個月是嗎?對人還有其它傷害嗎?”吳涵想先确認一下。
“是的,娘娘,這藥只三月內有用,藥效過後,也不會對人産生其它傷害。”
“既如此,這藥就不解了,只要在這三個月內想辦法造成小産的跡象好了。”吳涵下了決定。
“娘娘是想将計就計?”王月問道。
“不錯,最好能把靜昭儀拉下馬!”吳涵不想再忍靜昭儀了。
“那好,咱們就……”
主仆幾人一起密謀着如何把這次的危機化為轉機。
吳涵忍了一個月後,在坤寧宮請安時借機幹嘔,皇後當場宣太醫問診,來的是李太醫,診斷出來的自然是吳涵有喜的滑脈之象。
皇後面上自是高興,直說要告訴皇帝,讓皇帝嘉獎吳涵。衆嫔妃也是一派歡喜之像,對着吳涵道喜,其中靜昭儀最是興奮,連說着一串吉祥話。
皇帝得知吳涵懷孕後,果然下旨,晉封吳涵為昭儀,封號依然保留,并着吳涵搬進玲珑閣所在的驚鴻殿正殿入駐。
太後得知吳涵懷孕後,也是賞賜了好些難得的好東西。
吳涵自上次對太後侍疾有功晉封後,現在又因懷孕再次晉封,一時之間風頭無兩,引得滿宮皆妒。
驚鴻殿
“把人帶進來。” 王月讓人押着宮女采藍,進了正廳。
“月姑姑,這是怎麽了?”弄月上前詢問道。
“剛才有小宮女看見她往水桶裏撒了東西,然後提着水桶往院裏娘娘經常走的道上灑。小宮女覺得不對勁,在她剛灑時就跑來告訴我,直到我去時,她才提着水桶剛要離開,被逮個正着。”王月解釋着。
“她往水裏摻了什麽東西?招了嗎?”
“這丫頭嘴到硬,從剛剛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
“既然不說,那就別讓她說了。弄影,你去瞧瞧。”吳涵眼皮都不擡一下,繼續翻着手中的書。
弄影不多時便回來了。
“娘娘,水裏有麝香的味道,聞久了能讓人小産。”
弄月一聽這話,火爆脾氣一上來,直接上前刮了采藍一巴掌,
“說,誰讓你這麽做的?”
采藍還是沒有出聲。
“不愧是忠心耿耿的好丫頭。行了,也別難為她了,先前不是已經告訴她們本宮這兒的規矩了嗎,照規矩辦就是了。”
“是,娘娘。奴才和月姑姑親自去辦。采藍送掌刑司,仗斃。舉報的小宮女有賞。”
“除了銀兩,另外再讓她頂上采藍的位置,升二等宮女吧。”吳涵吩咐道。
“是,娘娘只安心養胎就是,這些小事不值當您煩心。”
“走,你們幾個,押着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咱們到掌刑司給他們找點事做去。”陳福帶着人下去了。
半個時辰後,陳福和王月回來了。
“事情辦完了?”吳涵放下書。
“是,奴才和月姑姑全程跟着,其間沒讓她跟其他人接觸,進了掌刑司,她也沒法出聲了,奴才親眼看着行刑,親自确認人沒氣了才回來的。”
“把這事通報驚鴻殿裏的奴才,讓他們都知道背主的下場,別以為我先前說的都是空話!藉着這個機會,順勢大大方方地排查,把那幾個釘子全拔了,換上咱們自己的人。”
“娘娘是想把事情鬧大,讓各宮更相信娘娘這胎是真的?”王月知道了吳涵的意思。
“不錯,只有這樣,咱們接下來做的才不會惹人懷疑。”
陳福在邊上看了看吳涵,欲言又止,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吳涵,
“娘娘,昨日去見趙公公時,他說皇上對娘娘懷的這胎,跟對張昭儀的那胎是一樣态度的,讓娘娘順勢而為。”
“意思就是不希望我生下來,想再次借着後宮嫔妃的手落了我這胎,是吧?哈哈哈……咱們這位皇上可真是個好皇上啊!不過也對,他是皇帝,自然是一切以江山為重!”
還好她對皇帝無真情,也真心不想生孩子,否則還真是悲哀!此刻,她突然覺得無比慶幸!
其他人并不知吳涵心中所想,以為她被皇帝的無情傷到了。
“娘娘,您別傷心,您還我們,還有吳家呢。”弄月怕吳涵鑽牛角尖。
“我有什麽好傷心的,這不是早知道的事嘛。趙常讓我順勢而為,想是提醒我,讓我好好謀劃,以求在這次小産中得利吧。”
“娘娘,趙公公并不知道您是假孕,傳這話過來,想是皇上真不願您有孩子了。那您以後……”王月不忍心說下去了。
“不必避諱,這事我早看開了,我也沒想生。沒了孩子,行事反倒可以少許多顧忌。你們也別為我擔心了,我心裏比誰都清楚明白。”吳涵反過來安慰他們。
“娘娘看得開就好。那藥丸奴婢已經配好了,只要娘娘服下,立馬就能見效,脈象跟小産一模一樣,連太醫也看不出來。”弄影告訴吳涵。
“既如此,現在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吳涵很是期待。
驚鴻殿高調地換了些奴才,清理了釘子,把驚鴻殿整得跟鐵桶似的。各宮折了人手,也愈發對吳涵無從下手。
靜昭儀聽說此事後,只高興地說了一句,
“她越這樣折騰,到時就越多人落井下石!”
吳涵對各宮的反應并不在意,只在心中反複推演着接下來的計劃。
小産
禦花園湖心亭 風和日麗
吳涵看着湖中錦鯉,不時下筆,随着筆下出現的是一幅惟妙惟肖的錦鯉戲水圖。
“娘娘,來了。”弄影走到吳涵的身邊,小聲地說了句。
“來了就好,不枉我在這畫了這麽多天的錦鯉,待會見機行事。”吳涵并未停下筆,只不時添上一筆,再端詳一下,專心得很。
“佳妹妹真是好興致。”靜昭儀帶着宮婢,笑着邊走進來邊說道。
吳涵放下筆,急忙見禮,因現在兩人同為有封號的昭儀,所以行的是平禮,
“靜姐姐來了,妹妹剛剛畫得太入迷了,竟不知姐姐到來,真是不該,還望姐姐大人大量,千萬別怪罪。”
“妹妹快別多禮了,你現在的身子可金貴着呢,一切都要小心為好。”靜昭儀拉着吳涵的手,關心地說。
“哪就金貴到連禮都不能行了,這孩子懷像好,也不怎麽折騰我。我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麽,只身邊的人老緊張得很,這不行,那不準的,好不容易才說服她們,讓我到這透透氣,散散心。這整天待在驚鴻殿,我可快要悶死了,還有好幾個月呢。”吳涵趁機抱怨着。
“妹妹這是眼饞我呢,我要是懷上了,叫我整天躺床上安胎都行。”
“姐姐也放寬心,這事急不得,姐姐還年輕呢,指不定下一個就是姐姐懷上了。”
“承妹妹吉言,今天姐姐也在這沾沾你的喜氣。”
“不只今天,哪天都行,妹妹在驚鴻殿随時恭候。”
“到時姐姐天天去,就怕妹妹嫌我煩了。”靜昭儀笑着上前去看吳涵的畫,
“妹妹真是慧質蘭心,就連這畫都畫得這麽好,真叫姐姐自愧不如。”
吳涵走到亭邊,指着池子裏的錦鯉說道,
“姐姐謬贊了,只是無聊打發時間閑來畫幾筆罷了,真正好的,是這池子裏的錦鯉。”
“這些錦鯉都是精心養着的,自然是好看的。妹妹快瞧,那邊的兩條山吹黃金錦鯉,這陽光一照,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靜昭儀跟着過去,看了一會兒,探出身子,指着右手邊叫吳涵看。
“我瞧瞧,在哪兒?”吳涵探出大半身子,望過去。
靜昭儀走近吳涵,右手搭上吳涵的肩,左手指着方向,
“就在那兒,看到沒?”邊說着,右手突然用力把吳涵的肩往前一推。
“啊……”吳涵重心不穩掉進了池子裏。
“娘娘!”弄影、王月等人失聲尖叫。
“妹妹,快來人,快,快把佳昭儀救上來!”靜昭儀驚慌失措地大聲叫着。
接下來一陣慌亂,等到會水的太監把吳涵救上來時,吳涵已經昏迷過去了。
“娘娘,快,快把娘娘背回驚鴻殿!”弄影吓得快哭出來了。
等皇後接到消息趕到驚鴻殿時,幾個太醫已經在救治了。而靜昭儀也在那兒等着。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掉到池子裏去的,靜昭儀,你說。”皇後趁等太醫診治的空檔,想了解事情的經過。
靜昭儀連忙跪在皇後面前,哭着說道,
“妾今日在湖心亭剛巧遇到佳妹妹在那兒畫錦鯉,就上前聊了幾句,後來佳妹妹走到亭邊看錦鯉,妾也跟過去看,只是佳妹妹想看遠點的那幾條山吹黃金錦鯉,把身子探出了大半,妾擔心她摔下去,正要上前拉她,誰知還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佳妹妹掉下去。”
“皇後娘娘,不是這樣的,當時明明是靜昭儀引着我們娘娘去看的那幾條錦鯉的,而且娘娘掉下前,靜昭儀的手正搭在娘娘的肩上呢。”王月反駁到。
“大膽奴婢,自己護主不利,竟敢誣蔑本宮,妄圖脫罪,皇後娘娘,此等刁奴定要嚴懲不待!”
“求皇後娘娘作主,為我們娘娘讨回公道啊!”王月向皇後嗑頭。
“好了,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一切等佳昭儀醒來再說。”皇後不耐煩地喝斥。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太醫們總算從內殿出來了。
“快說,佳昭儀怎麽樣了,孩子保住了嗎?”皇後立馬問着。
“請皇後娘娘恕罪,臣等無能,沒能保住龍嗣,佳昭儀小産了!”幾個太醫都下跪磕頭謝罪。
“什麽,怎麽可能!”靜昭儀聽到小産,立馬站了起來走到太醫的面前,“你們可診斷清楚了,真是小産了?你們應當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場!”
“娘娘,臣等不敢欺瞞!請娘娘明鑒!”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不應該是小産的……不可能!”靜昭儀不敢置信,明明結果應該是吳涵并未懷孕,為争寵犯欺君之罪的,怎麽會這樣……
靜昭儀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了。
皇後雖對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但她并不打算深究,只向太醫問道:
“靜昭儀的身子怎麽樣了?”
“靜昭儀小産,剛剛掉進池子裏,身子受寒較重,須得好生調養一段時間。”
“知道了,你們下去開藥方吧。”
“是,臣等告退。”
皇後帶着竹心走進吳涵的寝室。
“妹妹,或許這個孩子貪頑,想過段時間再來,你還年輕,把身子調養好了,以後還會有的。”皇後坐在床邊,輕聲安慰着吳涵。
“嗚……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麽不小心的,我就該老老實實地呆在驚鴻殿,哪兒都不去,這樣他就不會離開我了,他現在一定在怪我,嗚……”吳涵哭得好不傷心。
“快別哭了,你現在可哭不得,身子會受不住的。放寬心,好好養身子,一切都會好的。”
“是啊,娘娘,您快別哭了,您這樣讓孩子走得也不安心,您就當為了他積福,好好的養好身子,其它的事,自有皇後娘娘為您作主。”弄影也跟着勸道。
“你們當時都跟在佳昭儀身邊侍候,怎麽還會出現意外,護主不利,要你們有何用!”
“皇後娘娘,不關她們的事,當時那情形,就是我自己也反應不及,更別說她們了。不過是平日的争風吃醋罷了,我萬萬沒想到,靜姐姐竟會害我至此!”
“什麽,你說是靜昭儀害你的?可是當真?”
“當時只她在我身邊,手上還搭着我的肩,她引我去看那遠處的錦鯉,我剛探出身子,她搭在我肩上的手就突然發力,我猝不及防才掉下去的。”
“可她說是你自己重心不穩掉下去的,她想拉你卻是反應慢了些拉不住。”
“她說謊!好端端的,我怎麽會自己掉下去?”吳涵激動得就要起身。
“快躺下,你現在不能亂動。你放心,這件事本宮會上報皇上,由皇上親自定奪,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多謝皇後娘娘。”
“好了,你先歇着吧,本宮改天再來看你。缺什麽,想吃什麽,盡管讓人來找本宮,你只放寬心養好身子就是了。”
皇後離開驚鴻殿時,靜昭儀還在大殿上坐着,皇後也不管她,只自己帶人離開了。
靜昭儀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偏離好的計劃。不過事已至此,必須想辦法彌補。于是,想通的靜昭儀也離開驚鴻殿回去商量對策去了。
皇後、靜昭儀剛離開沒多久,德妃、淑妃、李妃、玉妃等人也都紛紛過來表示慰問。吳涵也只管表現出傷心不已的樣子,至于其她人是真心還是假意,根本沒必要深究。
等衆人都走後,吳涵才起身,邊伸着腰邊說話:
“哎喲,可算是清靜了,這戲演得可累死我了。光這哭戲,就費我老半天勁,剛哭不出時,我就使勁掐自己大腿,疼死我了。”
“娘娘,您在池子裏被救上來時,要不時您趁着人不注意,掐了奴婢一下,奴婢還真以為您是暈過去了,吓得臉都白了。”弄影心有餘悸。
“臉吓白才好呢,這樣更逼真。”吳涵沒心沒肺地笑着說。
“說到逼真,弄影配的那藥整出來的效果才逼真呢。當時太醫救治時,娘娘下身一直出血,弄得真跟小産似的。誰會想到,娘娘不過是先前吃了推遲月事的藥,今天再加上弄影準備的混淆脈象的藥一起,兩藥并發,才會出了那麽多的血,又不致讓人覺得有異。”弄月對此深表佩服。
“太醫出去前,靜昭儀一直跟皇後娘娘申辯,說是娘娘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她想拉沒拉住,才眼看着娘娘掉下去的。奴婢反駁後,她還罵奴婢護主不利想推托罪責才誣蔑她,要皇後娘娘治奴婢的罪呢,不過皇後娘娘說等娘娘醒來後問清楚了再說。後來聽到太醫說是小産了,她一副不置信的表情,一直說着不可能,奴婢現在想起來都想笑。”王月學着靜昭儀的當時的表現。
“娘娘,此事雖說是靜昭儀推您下水的,可你們兩人各執一詞,又無直接證據證明,皇上未必會懲罰靜昭儀。”陳福冷靜地說道。
“我本來的計劃是借機拉靜昭儀的手,然後再順勢自己掉下去的,這樣別人看起來就像是她推我下去的一樣,誰知道反倒是她把手放我肩膀上推的我下去。不過,這事不管皇上信誰,靜昭儀都得不了好。她雖是皇上的表妹,但她的母親長公主,一向強勢,而且近來的表現也并不安分,單看她在宮裏安插的人手就知道了,皇上對她早有不滿,只礙着她的身份不好發作,這次正好借着這件事給長公主提個醒。而且,皇上也得顧慮到我身後吳家的反應。如果這次的事,能讓吳家和長公主的勢力相鬥,想必他更樂意見到。”
到了晚上,皇帝來到驚鴻殿看望吳涵,果然說出要懲治靜昭儀的話,不過另外還說了因為顧慮到長公主為靜昭儀求情,也不好懲處得太過。吳涵當然是善解人意地說了不想皇上為難,随皇上處置之類的場面話。
第二天,皇帝下旨,靜昭儀連降兩級,降為了靜修華。
失寵,疫病
雖說後宮不準幹政,但後宮與前朝其實是相連的。吳涵的小産事件,果然如皇帝所料那般,讓吳家與長公主方的勢力隐有敵對之态了。但不久之後,吳家的支柱,大啓的宰相,心疾突發死亡了。吳家老太太本身身體就有大好,受此打擊,也随着去了。吳家一時間,被愁雲慘霧所籠罩。
因家中父母過世,按例為人子者須守孝三年。為什麽孝,因為小孩初生,三年不離母仔,時刻都要父母護料,因此父母亡故後,兒子也應還報三年。
在職官員也必須停職守制。無論此人任何官何職,從得知喪事的那一天起,必須辭官回到祖籍,為父母守制二十七個月,這叫丁憂。武将丁憂不解除官職,而是給假100天,大祥、小祥、卒哭等忌日另給假日。
但朝廷根據需要,不許在職官員丁憂守制,稱奪情,或有的守制未滿,而應朝廷之召出來應職者,稱起複。
吳家因宰相過世,在職人員都上折丁憂,朝中各方勢力正好可趁此小洗一次牌,自無人勸阻,故皇帝并未下旨“奪情”,而是準其全部丁憂。吳家至此,暫時從朝堂中隐退。
後宮之中,吳涵也因祖父的過世,暫時退出了侍寝的排期。
然而,後宮之中沒有侍寝,也離失寵不遠了。前朝因吳家衆人丁憂,無人在職,自然也不會讓皇帝因顧慮吳家而對吳涵破例。只念着吳涵往日侍奉有功,太後也對她頗為看重,更不想讓人覺得吳家一退就對吳家刻薄寡恩,是以還是偶爾白天去看一次。但這樣做并未對吳涵起到任何幫助。
後宮之人大都現實勢力,吳涵剛一露出失寵之跡,宮中辦事的各司,雖不至于做出苛扣之事,但有所怠慢卻是正常的。
“月姑姑,尚衣局的人總算把冬衣送過來了。”弄月捧着一包衣服走進內殿。
王月上前打開,只見料子花色不新,連花樣都跟去年的一樣。王月嘆了一口氣,
“上次是把好炭換成次炭,月奉比其他各宮放慢,這次日衣料,下次還不定是什麽呢。”
“這幫人也太過分了!之前娘娘得寵時,他們是怎麽換着花樣上趕着巴結的?再怎麽說,娘娘也是主子,他們怎麽就不怕娘娘日後複找他們秋後算帳!”弄月生氣地說。
“這就是宮中的人情冷暖。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只見陳福走了進來。
“陳公公,這皇上向來薄情就不說了,可太後自娘娘上次侍疾後,一向對娘娘看重,怎麽也不管管這事?”
“太後常年禮佛,宮中諸事皆是皇後打理,如果太後因此事為娘娘打抱不平,豈不是在打皇後的臉,又置皇後于何地?”吳涵帶着弄影從寝室出來。
“難不成就這樣算了?”弄月不服氣。
“不算又怎樣?這是宮中常态,只要不觸及到皇後的利益,她也不會多管閑事。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此次吳家遭逢大變,正好趁此收斂鋒芒,把影響轉入暗處,也不致太遭皇帝的忌憚。只要吳家還在,我就有東山再起之機,現在一時的蜇伏,也只為以後更好的崛起。正好藉機,探探後宮諸人對我的态度,再看看這驚鴻殿裏衆人的心是否忠貞不二!”
“娘娘能這樣想,奴婢就放心了。”王月一直擔心吳涵受此打擊一蹶不振。
“驚鴻殿的奴才們近來是有些懈怠了,奴才本想整頓一番,既娘娘有心考驗他們,那奴才就先不動他們。”
“陳福,王月,若有人找你們,想要另攀高枝的,都放他們離去,驚鴻殿裏不需要這樣的奴才,但咱們也不能得個苛待的名聲,明白嗎?”
“娘娘放心,奴才知道怎麽處理,必不讓娘娘煩心。”陳福保證,王月也應着。
“弄月,你拿些銀子去各處打點一番,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不難。”
“是,奴婢這這去辦。”
“去年就一直說要給太後親手繡幅萬福圖,可一直有事耽擱,直到最近才繡好,今天正好給太後送去。弄影,你陪我過去,順便看看太後的身子最近怎麽樣了。”
“是,娘娘。”
壽康宮
“哀家在這後宮呆了大半輩子,後宮是什麽樣的,哀家清楚得很。你以後多往哀家這壽康宮走走,他們顧忌哀家,事情也不會做得太過。你能理解哀家嗎?”太後側躺在榻上,吳涵在邊上幫她捶着腿。
“妾都明白。捧高踩低,人之常情。水至清則無魚,只要她們不是太過,皇後娘娘也不好插手,更別說太後常年禮佛,不理後宮諸事,豈能為妾大動幹戈。妾雖不是什麽大能耐的人,但這點自保之力還是有的,若自己立不起來,別人又能幫到多少。”
“你能這樣想很好。哀家沒看錯你,你是個好的。哀家不敢說皇上是深情之人,但他也絕非無情之輩,只是他是皇帝,一切自然是以江山社稷為重,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待朝堂上再穩定一些就好了。哀家希望你能明白。你放心,哀家記得你的好,不會虧待你的,你只須耐心等候。”
“太後,您不用為妾的事煩心。妾到這壽康宮,是來為太後解悶的,怎麽現在反倒是您在為妾解憂呢,這可不行。不如您跟妾說說您以前的事,也好讓妾開開眼界。”
“行,那就簡單給你說點。哀家十六歲進宮,初封婕妤,第三年生了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後封了淑媛,之後一步步走到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