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為她出氣,報應不爽 (2)

安排妥當了?”淳于韻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狠戾,再看向顧瑾汐時,眼底有些愧疚可只要想到秦襄,她的心就沉了沉。只要有顧瑾汐在,襄哥哥眼底就看不到自己,她想為自己争取有什麽錯,太子哥哥的身份可是比襄哥哥高多了。

香草點點頭,只還是有些擔憂,“郡主,您當真要這麽做?”

“哼,你以為這皇家行館當真沒有空餘的院落了嗎?”淳于韻嘴角斜勾,深吸口氣,“太子哥哥不會放過我的,香草,你知道的,我只喜歡襄哥哥,沒有他我會死。”

香草咬着牙,“郡主,奴婢幫您。”

“你立刻拿着那個香囊去找太子哥哥,說我在房間等他。”淳于韻心一橫,終于下定決心。

“好。”香草點點頭。

“等等,把那支香點上。”淳于韻雙眼微眯,“太子哥哥特地準備好的催情香,若沒派上用場那豈不是可惜了。”

香草低下頭,照着她的話,将那只加了料的香點上,頓時一股甜膩的異香慢慢散開;“郡主可還有其他吩咐?”

淳于韻望着躺在床上的顧瑾汐一眼,抿了抿唇,“你動作小心些,別被旁人發現了。”

“奴婢明白。”香草深吸口氣,眼底帶着一股決然。

“嗯。”淳于韻深吸口氣,将最後一絲內疚從心底抹去,轉過身脊背挺得筆直,毅然決然的離開房間。

“郡主,您先去偏殿,奴婢去去就回!”香草始終有些不放心。

“也好。”淳于韻點點頭。

只是她們誰都沒有發現,在她們阖上門的瞬間,那本該昏睡中的人兒雙眸猛然睜開,眼底一片清明,哪裏有半點昏沉的模樣。

三兩下穿好衣衫,顧瑾汐雙眼微眯,擡手用布帛捂住口鼻,眉宇颦蹙可腦子卻轉得飛快。

只怕前世那場所謂的追殺也是假的吧。這淳于韻與秦楠之間,定然是發生過什麽;不然以淳于韻對秦襄的感情,不可能安于太子妃之位。只是瞧着她也不是個愚笨的,又怎麽會落入秦楠的圈套,前世在這丹青山到底發生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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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皇家行館沒有空餘院落是假,秦楠早就備好的催情香,不知為什麽顧瑾汐的心底沒由來的浮起一陣恐怕;那種好似自己每一步都在別人算計之中的感覺,脊背陣陣發涼。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想着顧瑾汐快速穿好鞋襪,正準備起身時,陡然眼前一暗。

顧瑾汐擡起頭陡然雙眸一驚,只見面前身着黑衣錦服華袍的男子,雙眼微微眯着;那深邃的曈眸,那帶着三分随性又慵懶的神态;那樣的熟悉,尤其是看到他臉上的玉色面具時,她頓時只覺得喉間一哽,“怎麽是你?”

“哼。”男子從鼻間發出一生輕哼,孤冷霜華。

“還不快點。”孤冷的嗓音再次流轉耳畔。

顧瑾汐擡頭嚅了嚅唇,剛想說點什麽,卻又聽見那帶着沉穩又透着一股濃濃戲谑的嗓音,“怎麽還不走,等着太子臨幸嗎?”

“你……”

顧瑾汐咬牙切齒,剛想開口反駁時這才注意到在他的身後還有另一名同樣身着黑色錦衣的男子,男子的腋下還夾着一床裹起來的被子;她并不會天真的以為那只是一床被褥,只是不知道被擄來的人究竟是誰?

“咚,咚咚——”

隐隐約約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男子清冷的眸子閃了閃,一把夾起顧瑾汐,足尖輕點,飛快地閃身自窗戶旁閃出去。

借着園中的燭火,顧瑾汐擡起頭細細打量着男子,上次沒看清楚的,這次卻是看得清楚明白;宛若白玉的下巴,涼薄輕抿的唇,深邃的眸半眯着,“女人,在看什麽?”

“……”顧瑾汐頓時一口氣沒提上來,險些窒息;她嘴角狠狠抽搐了下,雖然前世今生已經三十有餘,但這身體卻實打實只有十二歲,頂多只能被稱為女娃好吧。

“怎麽失望了?”男子的嗓音低沉帶着點點黯啞,可顧瑾汐卻敏銳地察覺到男子的不滿,尤其是那環在腰間力道又加劇了的手臂,“你現在若是後悔,本王可以成全你。”

顧瑾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放開我,你這個登徒子。”

“嗯?”男子眉宇微微颦蹙着,孤冷卻又清華潋滟的眸間光華流轉,深凝着顧瑾汐那開開合合的粉嫩唇瓣,染着微微桃花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男子喉頭上下滑動,雙眼微微眯着,直盯着那微微開合的地方,不知為何總想将它給堵起來的沖動,省得它再發出讓自己不悅的話來。深吸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悸動,孤冷的嗓音中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焦躁,“最後一次!”

顧瑾汐身子頓時怔了下,随後明白過來,“你,你這個流氓,快放開我;怎麽,敢做還怕別人說嗎?”

“乖別動,來人了。”男子低沉的嗓音流轉耳畔,帶着點點熱氣,讓顧瑾汐不由得身子一緊,一股酥麻感流遍全身;她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在心底暗自咒罵。

“發生什麽事情了?”一道尖利的嗓音響起。

“誰知道呢。”宮女的聲音透着涼薄。

“咚,咚咚——”

腳步聲漸行漸遠,灌木叢中的顧瑾汐這才大松了口氣,再擡起眼皮看向男子,“你到底是誰,這麽幫我有什麽目的?”

今日淳于韻算計的是她,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女子特有的直覺告訴她,這男子是在幫她;若非她對淳于韻早心有戒備,識破她的詭計;怕是遭殃的便會是自己;可他呢,他圖的又是什麽?

“呵呵。”男子低沉的輕笑自耳畔傳來,帶着點點孤寂又透着無盡的清冷;那種揮之不去的孤傲冷若霜華,讓顧瑾汐不由得心中一疼,她低下頭,深吸口氣,“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設計了這麽一出好戲,淳于韻自然不會走遠;催眠香的效力有限,催情香的時效未必長久,所以她現在必是等在韶華殿的某個地方,只待事成後捉奸在床;而這個地方,她轉頭瞧着燭火閃爍的偏殿,想到之前她讓半夏點燃的那摻了催眠香的蠟燭,她嘴角斜勾帶着絲絲冷笑——淳于韻!

其實讓她不明白的還有一點,這麽做對淳于韻到底有何好處?除掉自己這個情敵?她低下頭,微微笑着,極是無奈。秦襄啊秦襄,他倒真是害人不淺。

“你想去哪兒?”男子的眼神微微有些閃爍。

“自然是回偏殿?”顧瑾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現在這種情況她還能去哪兒;不管去到哪裏,明日怕都洗不掉身上的嫌疑;唯一的辦法只有回到偏殿。

偏殿裏的催眠香,那可不是她下的。

聞言,男子原本緊繃的面色終于柔和了些,自動忽略顧瑾汐那并不太友好的語氣,轉頭雙眼微微眯着看向韶華殿的偏殿,颔首道,“也好。可是淳于韻……”

“這就得勞煩您老人家出手了。”顧瑾汐不笨,兩世為人陰謀詭計見識極多,剛才無法細想,現在想來,這整個皇家行館能夠讓這位出手的,那主殿中的人只怕是那嚣張的柳家大小姐了,就是不知若将淳于韻送到柳昊那裏……

“老人家?”

男子雙眼微微眯着,環在顧瑾汐腰上的手不由得又一個用力讓顧瑾汐不得不順着力道趴到他的胸前;他低下頭語氣帶着絲絲威脅,又好似透着一股若有似無說不出的味道,“本王很老?”

“我又不認識你,誰知道你老不老。”

鼻翼間盡是男子清冽的氣息,顧瑾汐雙頰通紅,心裏卻很是疑惑;在整個西楚能夠自稱本王的人雖不多也不算少;可這樣年輕的又極有本事,瞧着容貌出衆又……不知道為什麽,她腦子裏猛然出現了另一張清華潋滟,冠絕天下的臉。

會是同一個人嗎?

“女人!”男子似是有些惱了。

“男人!”顧瑾汐同樣惱了,可話剛一出口,她頓時就後悔了;面色羞紅将頭埋在男子的胸前不肯擡頭。

“呵呵。”

男子似是心情很好,胸腔不斷的上下起伏着,這般近距離的接觸讓顧瑾汐很難察覺不到,她抿着唇,“你到底幫不幫。”

“野貓兒,這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男子居高臨下斜睨着顧瑾汐。

“那你想怎麽樣?”顧瑾汐深吸口氣,原本被美色所迷惑的心神也終于回籠;冷靜下來她同樣不卑不亢,“只要我能做到。”

男子上下打量着顧瑾汐,原本清幽的眸底竟染上了幾分異樣的色彩,俯身在她耳畔輕輕吹了口氣,感受到顧瑾汐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這才低低的笑道,“不如,以身相許,如何?”

“你!”顧瑾汐咬牙切齒,“登徒子!本小姐可是七皇子的未婚妻,你既自稱本王,還能不知?”

“秦襄,你看得上他?”男子似是很有自信。

“那你又怎知本小姐看得上你?”顧瑾汐此刻是真的惱了。

“哈哈,野貓兒本王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男子微微勾起的嘴角帶着三分玩味,“本王答應幫你把淳于韻送到雲落居,你欠本王兩個要求如何?”

顧瑾汐咬着牙,眼神閃了閃,“為什麽是兩個?”

“看來顧小姐記性太差,需要本王幫你回想回想?”男子的語氣陡然再變,孤冷清傲中又好似透着點點的薄怒。

“好。”兩個就兩個,既然是答應了,一個兩個又有什麽區別。

“記住你今夜的話。”男子嘴角斜勾,孤冷的聲音中好似又透着雅致,說話間,不待顧瑾汐回答,攬着她的腰足尖輕點,間或踏樹枝借力,三兩個閃身人已經來到了偏殿外,透過薄薄的窗紗往裏,不出意外,因着那混了催眠香的蠟燭,淳于韻靠在軟榻上,雙眼微眯,呼吸綿長;只瞧着便是睡過去的模樣。

推門而入,顧瑾汐抿着唇,看向淳于韻那嬌豔中透着清純的容顏,眼神暗了暗,若非因為秦襄,若非她今夜的算計,或許她們可以是朋友的;但從今往後,看在淳于泓的面子上她可以不與她一般計較,但卻是再做不到兩心相交。

“帶走。”男子轉身朝暗處輕喝一聲。

“是。”之前跟在男子身後下屬模樣的人立刻應聲,面帶恭謹;如同先前一般,将淳于韻挾在腋下,侯在男子身後。

男子轉頭深凝了顧瑾汐一眼,“你自己好自為之。”

“知道。”顧瑾汐語氣不善帶着暗惱,重活一次她比誰都更惜命,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不用他來提醒。若非因為淳于泓,她完全可以将事情做的更絕,将淳于韻送到柳昊的床上豈不更妙。

不過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次就當是給她的一個教訓,下次若再犯到自己頭上,就別怪自己翻臉無情。

待男子走後,顧瑾汐瞧着那在風中閃爍着的燭光,嘴角斜勾;本就累了一天,夜裏又發生這樣的事情,真的是累極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啊——”

一聲尖叫自韶華殿主殿傳出來,響徹整個皇家行館,也驚動了附近幾個別院的人。

終于抱到自己喜愛多年的女子,秦楠昨夜賣力至極;最後終于心滿意足地摟着懷中的嬌軀沉沉睡去,這還未睡醒就被一聲尖利的叫聲給鬧醒,自是不悅,不過想到昨夜,換着懷中人兒,不自覺的又開始上下其手。

“啊——”

“砰——”

随着一聲尖利的叫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原本還有些迷糊的秦楠此刻終于清醒過來,擡起頭剛想安撫幾句,可在視線觸及那床榻上女子的容顏時,頓時大怒,“柳曼婷,怎麽是你!”

“我,我……”柳曼婷整個人身子不斷的顫抖着,眼淚汪汪的;原本還想開口叫罵,可在發現對方是太子秦楠時,整個人心頭真是酸甜苦辣百味雜陳。

想到自己昨夜竟然不是跟韻兒,而是這麽個女人,秦楠頓時只覺得胃口大倒,撿起地上的衣衫快速給自己穿上,坐在軟榻上,狠狠地瞪了柳曼婷一眼,“還不快滾,等着本太子給你更衣?”

“民,民女不敢。”此刻柳曼婷也顧不上害羞,飛快地穿好衣衫,準備離開時卻被秦楠叫住,“慢着!”

“太,太子還有什麽吩咐?”柳曼婷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秦楠雙眼微微眯着,“你怎麽會在韶華殿?”

“這,民,民女不知,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清白被毀,可偏生對方還是有權有勢的東宮太子,這個啞巴虧她也只能自己吃了;想到自己以後,她咬着牙,眼淚不住的往下流着,那眼淚橫飛的模樣,讓秦楠更是厭惡到了極點,“好了,滾吧。”

昨夜,明明是香草拿着那荷包來找自己的,自己定然不會認錯;難道是韻兒設計的?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秦楠雙眼微微眯着,一股危險的氣息若有似無的在周遭散發着。

殿外,聽到動靜的顧子骞迅速趕來,等在韶華殿的偏殿外,礙着男女有別不敢推門又一副擔憂的模樣,“汐兒,汐兒!”

“……”裏面沉沉,沒有絲毫的回音。

“砰,砰砰——”厚實的紅木雕花大門被顧子骞拍得砰砰作響,他連連的拍打着窗戶,“汐兒,汐兒?”

終于,顧瑾汐好不容易被敲門聲驚醒,模模糊糊的應聲,“三哥。”

“趕緊穿好衣衫出來。”聽到裏面隐隐傳來的回聲,顧子骞提着的心這才稍微放下;直到顧瑾汐換洗好幹淨的衣衫打開房門;親眼見自家寶貝妹妹無事之後,顧子骞懸着的一顆心這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随後趕來的謝逸瞧着顧瑾汐,垂下眼睑,眼神閃了閃轉頭看向主殿,“韻寧郡主怎麽還沒出來?”

顧瑾汐揉了揉雙眼,打了個呵欠一副沒睡飽的模樣,“這,剛才那叫聲好像是從主殿出來的,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們到底是男子,不如顧小姐進去瞧瞧?”謝逸語氣不急不緩。

“這……”顧瑾汐有些為難,“郡主昨兒也是累極,若是擾了郡主的休息……”

“還是去看看吧。”秦襄也有些擔憂,“也不知道那些個值夜的宮女去哪兒了。”

“對了半夏呢?怎麽沒在你屋裏伺候着?”顧子骞頓時也回過神來,瞧着顧瑾汐,這出門在外,半夏沒理由不在屋子裏伺候着的。

顧瑾汐搖搖頭,“這……昨兒夜裏回房後不久我就睡了過去,半夏去了哪裏,我,我還真不知道。”

“啊——”“咚——”

屋內再次傳出一聲尖叫和重物落地的聲音,衆人的心頓時懸了起來,推了推顧瑾汐,“汐小姐,這,還是勞煩你進去瞧瞧吧。”

“好吧。”顧瑾汐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推開門。

“嘎——吱。”

“砰——”

那沉重的大門剛被推開一條縫兒,顧瑾汐就被一道白色的人影給撞得滿懷,整個人甚至因為沖擊力朝後仰倒,好在顧子骞眼疾手快。

“妹妹小心!”

“到底怎麽回事?”秦襄面色難看的上前,瞧着那白色人影,“什麽事情毛毛躁躁的,不,不對,你到底是誰?”

那白衫女子身子顫了顫。

顧瑾汐揉了揉被撞得有些隐痛的小腹,轉頭一看,不由得驚呼出聲,“啊,柳小姐!”叫完頓時覺得有些失态的擡手捂着自己的唇。

“擡起頭來。”秦襄冷聲。

柳曼婷的身子顫了顫,卻怎麽都不敢擡頭。

“怎麽,沒聽到本皇子的話是不是?”秦襄語氣帶着三分惱怒。

柳曼婷咬着牙,眼淚像是不要錢一般不斷的往外流着,她本就心儀謝逸,現在清白被毀,又在這般狼狽的情況下碰到謝逸,只是秦襄的命令她卻不敢不從,只能擡起頭;之前因着忙亂并未整理好的衣衫顯得淩亂無比,隐隐還能透過單薄的衣衫看到她身上的片片青紫;頓時衆人明了,再看向她眼底頓時帶上了幾分輕蔑和不屑。

“現在你滿意了?”柳曼婷惡狠狠地瞪着顧瑾汐,想來想去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明明好好的呆在玉香齋又怎麽會突然到了韶華殿的,還與太子……

顧瑾汐面色透着微微的蒼白,本就白皙的嫩膚此刻更是隐隐透明,光華流轉,一副小意又有些害怕的模樣,瞧得秦襄謝逸頓時心中隐隐一疼。

“怎麽,自己做出了醜事還怪到我妹妹頭上了?”顧子骞嘴角斜勾,眼底帶着輕蔑和鄙夷。

“你……”柳曼婷死死地咬着牙。

顧瑾汐卻拉着顧子骞的手,搖搖頭,看向柳曼婷語氣仍舊不急不緩,好似還帶着些許安撫的味道,“柳小姐,這……不知你為何會出現在韶華殿,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韻,韻寧郡主呢?”

說到最後,她有些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說,你到底把韻兒弄到哪裏去了?”秦襄面色頓時也有些難看;倒不是對淳于韻有多深的感情;只是淳于泓手握三十萬大軍虎符,就算是為了淳于泓,淳于韻也絕對不能有事。

柳曼婷不斷的搖頭,“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哼!”秦襄冷哼,一把推開大門,“本皇子倒是要看看,裏面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原以為終于心願得償卻在醒來之後發現只是空歡喜一場,秦楠本就胸口堵着口氣發布出來,此刻門被推開,瞧着秦襄等人竟然堵在門口,還說出那樣的話,他擡起頭瞪着秦襄,“怎麽,七皇弟對本宮有意見?”

“太子皇兄?”秦襄雙眼微眯,尾音微揚,“皇弟自然不敢,只是敢問皇兄為什麽會出現在韶華殿,這韻兒又去了哪裏?”

“本宮也想知道韻兒到底去了哪裏。”許是因為心情不好,秦楠的嗓音透着幾絲陰柔,隐隐還能感受到那陰柔中透着的陰鸷,“來人吶,給本宮搜,本宮就不相信她還能将韻兒給弄出行館了。”

整個韶華殿內雅雀無聲。

許久,秦襄才微微颔首,“如此也好,樂陽,立刻把負責行館的梅姑找來。”

“是。”樂陽應聲。

趁着樂陽去尋梅姑的空檔,太子秦楠已經回自己的別院沐浴更衣了一番,此刻也越發的精神了;梅姑接到消息之後,也是心頭緊張,立刻将所有的太監宮女全都集合一起,徹底搜查整個行館。

最終竟然只在花園中的一個山洞中找到仍舊昏睡不醒的半夏和香草;而淳于韻卻是沒有半點消息。

“到底怎麽回事?”秦楠面色很是難看。

半夏和香草雙手反縛跪在地上,山中更深露重,兩人又被人扔到假山洞中凍了一宿,此刻又被涼水潑醒,面色有些微紅。

顧瑾汐有心開口,可有太子、皇子在場,哪裏能有她開口的餘地。

“奴,奴婢不知。”香草不斷的搖頭,她送完香囊為了不讓人發現特地繞道走了小路,可剛走到假山的時候就被人從背後敲暈失去了意識。

半夏卻是咬着牙,“這,是香草姑娘說要帶奴婢去休息的;這奴婢不知怎地就是去了意識,發生了什麽,奴婢真的不知。”

“哦?”秦楠雙眼微微眯着,“香草可有此事?”

香草眼神閃了閃,低着頭,“是。”

“那你也不知道你家郡主去了哪裏?”話雖然這麽說,可秦楠卻是不信的,明明昨夜送香囊給自己的就是香草,他絕對不會認錯;到底是香草背叛了韻兒還是韻兒欺騙了自己,不管哪種可能都不可原諒!

想到這裏,他擡手狠狠地一拍茶幾,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老實交代,你們把韻兒弄到哪裏去了?”

“奴,奴婢真的不知。”香草是徹底慌了,郡主,郡主到底回去哪裏?還有,她擡起頭眼角刮着顧瑾汐,為什麽在主殿的會是柳曼婷,不應該是顧瑾汐嗎?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秦楠胸口上下起伏着,可見是氣得不輕,眼瞧着他再要發火;秦襄卻趕緊開口道,“當務之急是趕緊将韻兒找回來,至于柳曼婷和香草,容後再處置不遲。”

“我,求太子明察,民女真的什麽都沒做;民女也不知道自己好好的怎麽會跑到韶華殿的,民女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個沒出閣的女子,平日裏在家是驕縱慣了,可遇上這樣的事情,當真是慌了神。

柳昊此刻也跪了下來,“求太子、七皇子明察。舍妹雖然性子驕縱,但卻沒有膽子做出這種事情;更何況,舍妹何德何能,竟能在守衛嚴密的韶華殿将韻寧郡主給綁走?”

“哼。”秦楠輕哼。

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怕就怕原本這就是韻兒設下的計卻被別人給利用了。想到這裏,他垂下眼睑,眼神閃了閃,“顧小姐,昨夜你當真沒有聽到什麽聲響?”

“回太子殿下,民女并沒有。”顧瑾汐低下頭,語氣不卑不亢;眼神卻是帶着不屑,當然沒有當衆表現出來,她房間裏的催眠香不是他下的麽,虧他現在還能問出這種問題。

“太子,奴婢在顧小姐房間的蠟燭裏發現了催眠香。”梅姑站出來,低下頭雙手恭謹地呈上托盤,上面是一截尚未燃盡卻散發着一股淡淡異香的蠟燭,“看來此事乃有人早有密謀,顧小姐沉睡不醒,的确事出有因。”

“哦?竟然還有這種事情?”顧子骞頓時心下一驚,視線掃過秦楠,秦襄,最後落在梅姑的身上,“想不到皇家提供給官家貴胄家眷的行館中竟然有這麽多的腌臜,索性我家妹妹昨夜無事,不然……”

“顧公子息怒。”梅姑低下頭,“此事的确是梅姑失職。”

“哼。”顧子骞冷哼,“太子殿下要查趕緊查,這次失蹤的是韻寧郡主,下次可不知道是誰,我們還要去山頂,晚上還是趕回涼都安全。”

“放肆!”秦楠輕喝,“在沒有查清真相找到韻兒之前,誰都不準離開皇家行館。”

謝逸眉梢淺揚,“太子此舉未免太過霸道了些。”

秦楠原本還想再說什麽,擡頭看着謝逸,深吸口氣,“素聞謝公子多智之名,不知此事謝公子怎麽看?”

“不如太子殿下說說,為何你會出現在韶華殿?”謝逸擡起頭,嘴角微微勾起,臉上帶着慣有的表情,就那麽靜靜的坐在輪椅之上,靜若處子,點塵不驚。

“昨兒是韻兒遣人約本宮前來的。”秦楠頓時胸口一堵,從懷中掏出一只精致的香囊,“謝公子可以讓韻兒的貼身侍婢香草辨認辨認。”

謝逸點點頭,只是眉間那顆朱砂卻越發的妖冶,閃爍流華;他卻并不應,只轉頭看向梅姑,“不知梅姑姑可還曾發現其他什麽?”

“回謝公子話,在韶華殿主殿的蠟燭中,發現了催情香。”梅姑轉身從身後宮女模樣的女子手上接過另一只托盤,上面同樣是一支尚未燃盡的蠟燭。

“果然如此。”

謝逸淺淺淡笑,整個人依舊宛若古井無瀾,就那麽靜靜的坐在輪椅之上,“催眠香,催情香;這好似一個精心策劃的局。”

“謝公子可曾發現什麽?”秦楠立時面色變了變,雖然這些都是他安排的,但卻并不知曉事情竟有這麽多的變故。

“尋到韻寧郡主,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謝逸仰起頭,轉頭看向梅姑,“這整個皇家行館當真都已經搜遍了?”

“是。”梅姑雖然不解,不過卻還是恭敬的應聲。

“那玉香齋呢?”謝逸眼角挂着顧瑾汐,輕笑一聲。

柳昊頓時面色變了變,咬着牙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謝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柳世子這般緊張,莫非那玉香齋當真有什麽不妥?”顧瑾汐笑得清淺,姿态優雅卻從容,始終不驕不躁,無喜無悲。

“顧!瑾!汐!”柳昊咬牙切齒。

“正所謂白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若此時當真與柳小姐無關,柳世子又何必這般緊張。”顧瑾汐淺淺一笑,說罷不帶柳昊開口,她轉頭看向謝逸,“都說謝公子多智近乎妖,瑾汐敢問,謝公子可斷定韻寧郡主就在玉香齋?”

謝逸并不言語,只是輕笑。

“不可能。”梅姑低下頭,抿着唇,“老奴已經着人徹查過,并沒有發現韻寧郡主的行蹤。”

柳昊面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些,“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更何況,他擡起頭看向秦楠,自家妹妹的清白被毀,這位卻明顯沒有要負責的意思,難道就讓他們柳家吃這個啞巴虧嗎?

沒有了清白的女子,還能嫁給誰?

想到這裏他的眼神閃了閃,想避重就輕,沒門!

柳曼婷平日裏嬌生慣養的慣了,昨兒夜裏被秦楠折騰了半宿,早上醒來又是驚又是怕,此刻又一直跪着,身子終于撐不住,暈了過去。

“曼婷!”柳昊驚呼一聲,趕緊将柳曼婷扶起來,“舍妹身子不适,在下先送妹妹回房了。”

“慢着!”

欺負了他家寶貝妹妹就想走?顧子骞這只狐貍不落井下石就已經夠仁慈了,此刻站出來;柳昊剛想發難,可顧子骞卻并不給他這個機會,“如今韻寧郡主尚未尋到,柳世子和柳小姐就此離開怕是不妥。”

“那你想怎麽樣?”柳昊壓低嗓音低吼。

“不如給柳小姐準備軟榻,讓柳小姐在這裏休息吧。”顧子骞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模樣,“如果在下記得不錯,行館內應當有留守的大夫在的。”

梅姑點點頭,“是有的,奴婢這就讓人去請。”

“剛才謝公子的話還未說完。”

就在衆人被柳曼婷的暈倒拉過去了注意力時,坐在上方的秦楠又悠然開口。

安伯候府柳家向來對秦襄親厚,柳昊更是如秦襄的跟班一般。雖然安伯候府在朝中權勢不顯,但因着當年柳家長子尚了太長公主,這麽多年姻親血緣,關系錯綜複雜;若要認真算起來,柳家是不可能站在他這一方的,但能夠讓秦襄少一些助力,他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的。

柳昊聞言,身形頓時一冽;衆人頓時又看向了謝逸。

許久,謝逸這才悠然開口,“在下只是覺着,既然柳小姐在韶華殿,興許韻寧郡主會在玉香齋也未可知。”

“這,謝公子可有什麽證據?”梅姑眉宇微微颦蹙着。

“若是尋着人了自然就是證據。”謝逸淺淺一笑,轉頭看向顧瑾汐,眼神意味深長。

“若是尋不到呢?”

柳昊卻是惱了,他此刻當真是恨自己為什麽要心軟,聽了柳曼婷的話帶她來丹青山;要哪天來不好,偏選了那麽個日子;定是出門沒看黃歷!

“尋不到便尋不到,又能如何?”謝逸本就生得清秀俊美,此刻這麽正經的說出這種話,當真讓人無法反駁。

“呵呵,謝公子說得是,尋不到便尋不到了。”

秦楠頓時也覺得這謝逸有點意思,果然不愧是讓父皇都忌憚三分的謝家之人,便是這般無賴的話從他嘴裏出來,也好似本該如此般,“梅姑,你立刻帶人,将玉香齋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遍,記住,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是。”雖然并不報任何希望,但梅姑還是低頭應聲,親自領人離開韶華殿。

期間,駐守行館的大夫來過一次,瞧了柳曼婷一眼,只囑咐勞累過度,好好休息兩日也就是了。

那在說着勞累過度四個字時,秦楠的面色頓時黑白青紫,霎是好看。

不多時,梅姑又領着一衆侍衛浩浩蕩蕩的回來,只是這次面色卻有些不太好;在她身後,一名宮女模樣的女子正抱着一名發髻淩亂,衣衫褴褛的女子快步朝着主殿而來。

“韻兒?怎麽回事?”

見狀,原本還因為那大夫的話而不悅的秦楠立刻起身迎上去。

香草早已經顧不上其他,死命的掙紮着沖進人群扒在軟榻邊,“郡主,郡主,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郡主?”

“還不快說!”秦楠狠狠地瞪着梅姑。

“砰——”

梅姑頓時跪倒在地,在她身後浩浩蕩蕩的宮女太監侍衛也全都跪倒,“是奴婢的疏忽。”

“說!”秦楠厲聲呵斥。

“韻寧郡主被人雙手反縛,浸泡在水缸內。”梅姑低下頭,身子顫了顫,“早上搜查玉香齋時,是奴婢們疏忽了才沒發現郡主。”

謝逸眉梢淺揚,“原來真的在玉香齋?”

“這次看你們還有什麽話說!”顧子骞狠狠地瞪向柳昊,想到自己調查的結果,這人欺負自家妹妹欺負得夠多了,現在果真是報應來了。

柳昊聞言頓時面色慘白,不斷的搖頭,“不,不可能的。”

“人贓并獲,還敢狡辯。”顧子骞冷哼。

“我沒有!”柳昊低吼。

秦楠卻是胸口像是憋着口氣,不上不下,瞧着淳于韻那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唇,“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準備給郡主沐浴更衣;還有你,快去把大夫請過來。”

“是。”一衆下人趕緊退走。

瞧着淳于韻那身上衣衫明顯有被鞭笞過的痕跡,素白的衣衫上還染着點點血色。顧瑾汐的眸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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