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江延醒過來,看到的果然還是談書音那張臉,只能麻木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戎丹丹帶着早餐過來,透明餐盒裏放滿蔬菜沙拉,瞧起來唯一可堪飽腹的是半個雞蛋,孤零零在裏面做着點綴。

減肥餐。

可怕。

江延面無表情地把這些東西吃完。

吃飯過程中他一直處于沉默狀态,認真且專一地貫徹了食不言的良好習慣,沒碰手機,沒談八卦,沒對着鏡子觀察自己臉上是不是出了痘痘。

戎丹丹覺得奇怪,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他相較以往來說過度寡淡的神情,開口打破寂靜的空氣:“阿音,你今天怎麽還是臉色這麽不好?昨天受驚過度?”

江延搖頭。

他身上衣服發皺,明顯穿的還是昨天那套,戎丹丹眼尖,看着他眼下淡淡陰影遲疑道:“昨晚睡覺連衣服都沒脫?至少也要換套睡衣,這樣對睡眠質量不好的。”

江延頓了一下,放下筷子,面色平靜:“我吃好了。”

戎丹丹愣了一下,叫化妝師進來。

化妝師将自己帶來的東西鋪展在桌面上,往江延臉上塗塗抹抹。

可是打完底要上妝時,她盯着那張臉,卻覺得怎麽看怎麽奇怪。

基于對談書音的印象,和這個節目整體的基調,化妝師給她準備的是一個活潑的元氣少女妝,年輕不失清爽,鄰家女孩兒初戀感。

可她現在神情冷冽,臉色也不好,再化這麽簡單的妝就有些壓不住了。

她抽出一只口紅,提出自己的建議:“阿音,今天要不要換個妝容?我覺得疊加這個色號更好看一點。”

江延朝鏡子裏看了一眼。

鏡子裏的女孩兒五官堪稱完美,一雙桃花眼不笑也含情。五官精致,奶白清透的皮膚映襯着,秀氣中透着甜美。

這樣一張臉,大概怎麽化都是好看的。

江延嗯了一聲,任由化妝師在這張臉上動作。

他一點頭,化妝師就放心地倒騰起來。

戎丹丹比他這個當事人還緊張,抱胸在一邊盯着,時不時叮囑兩句。

化妝師再三強調自己的職業素養,妝畢啧啧一聲,笑着讓她們看鏡子:“美人果然需要妝發錦上添花,就這張臉,我保證你今天豔壓全場!趕緊再把衣服換了,我給你吹個造型,待會兒就去拍攝了。”

衣服被化妝師遞過來,江延接住,神色複雜:“還要換衣服?”

戎丹丹催她:“不換衣服怎麽錄節目?快點,時間不多了。”

江延瞥了一眼手中的衣服,眉間淡淡擰起,起身去卧室。

戎丹丹搓了搓胳膊,不知為什麽,今天她面對阿音,總有一種逼良為娼的感覺。

節目播出日期已經定下了,因為後期剪輯任務重,早上八點,拍攝就緊急展開了。

談書音腦袋還有點疼,在确認身體沒出什麽大問題之後,立馬趕回了拍攝現場。

她是打車回來的,路上怕引人圍觀,還戴了個從醫院順的醫用口罩。結果司機以為她得了什麽傳染病,堅持不讓她上車。

談書音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換了身體,取了口罩之後順利打到車,期間除了兩三個打量她的花癡少女,竟然沒人理她。

對的,她現在是個湖筆,現實生活中沒幾個人認識的湖筆。

意識到這一點後,談書音放松不少,也不端着架子了,懶懶的往後座一靠,跷起二郎腿,按下車窗,看着車外的行人和景色,一路呼吸着自由的空氣回到了拍攝地。

拍攝現場也無人對她問津,只有戎丹丹把她領了過去:“阿音已經跟其他導師進了錄播室,你的要求我也跟導演組說了,會把你表演的節目改一下,配樂也換了。”

“不過……”她好奇地問:“你确定要表演這個嗎?既然已經過來了,為什麽不跟隊友一起表演原來的節目?”

不同于其他練習生,江延是個徹徹底底的素人,兩個月前才進了皇巢,和其他兩個練習已久的年輕人一起來參加節目。

皇巢簡直是個草臺班子,成立也就兩個月,是某位汽車大亨的兒子開的,抓到三個人一拼就給送節目來了,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談書音對他們要表演的節目一無所知,跟其他兩個練習生更是面都沒見過,只能托戎丹丹幫她改換節目,換個她拿手的。

但總不能直接跟戎丹丹這麽說。

談書音撓了撓頭,笑道:“昨天受了傷,我怕狀态不好,拖他們後腿。”

戎丹丹一聽,看她的目光更加欣賞了。

臨陣不慌就算了,還能惦記着不給隊友添麻煩,無論心态還是人品,對于一個新人來說都是難得的。

自家藝人還在拍攝中,戎丹丹沒法在這兒停留太久,把他領到化妝間就離開了,臨走前說了一句:“這次多謝你了,算姐欠你個人情,以後有什麽事盡管開口。”

談書音目送她離開,規規矩矩坐下開始化妝。

後臺。

一百零八個練習生坐在一起,表演服上貼着名牌,等待着屬于自己的第一次出場。

除了身經百戰的老油條,他們都有些緊張。

周盛來自皇巢,昨天上午臨時接到通知,說他的隊友江延進了醫院,無法進行表演,于是他和另一個隊友童嘉陽連夜把三人表演改成了二人。

三人改二人增加了不少工作量,時間又急,本來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可他卻無比慶幸。

皇巢不像那些大公司,沒宣傳,老板也不上心,連個官方微博都沒有,導致他們進公司後一直處于透明人的狀态,參加比賽後的前期人氣更是趕不上其他公司選手。

這麽凄慘的情況下,偏偏江延是個奇葩,憑着一張臉,硬是在一群大公司子弟中突破重圍,成為最受矚目的選手之一。

周盛不是傻子,他深知皇巢這樣的草臺班子能捧出一個人就不錯了,只要江延占了這個位子,他就不會有出頭之日。

所以這次江延缺席給他增加工作量,他不僅不生氣,還無比興奮。

彎道超車的時候到了!

周盛暗暗攥拳,內心洶湧澎湃。

顯然在場選手不止他一個有這樣的想法,攝像頭的隐蔽之處,江延的名字不時冒出來,提到他的人語氣無不慶幸。

參加節目的有一百零八個人,最終出道位卻只有九個,這樣的情況下,能踢出去一個是一個,更別提江延這樣一個威脅不小的對手。

童嘉陽遠沒有其他人那麽開心,昨天表演臨時修改,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他還沒有很熟悉,生怕一會兒上臺表演出錯,于是一邊嘴裏念叨歌詞,一邊手上熟悉動作,試圖驅散自己的緊張感。

他練習時長一年,跟周盛相比簡直是個青瓜蛋子,周盛自然也沒把他放在心上,心不在焉地翹着嘴角安慰他:“你別這麽緊張,越緊張越出錯……”

正說着,視線掃到門口,他忽然愣住了。

江延穿着一身制服西裝進來,腳上踩了一雙锃亮的皮鞋,精英氣質盡顯。

剪裁得體的西裝将他的身板襯得欣長挺拔,一雙長腿直逼一米二。白色襯衣的扣子開了兩顆,沒有打領帶,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

清貴淡漠的少年氣跟制服的禁欲感完美融合,引人遐想。

有人倒吸了口氣。

他的視線略微掃了掃,随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童嘉陽呆滞:“江延好像偶像劇裏的總裁啊。”

周盛:總尼瑪的裁!

作者有話要說:  阿音:打包湖筆換收藏,走過路過的瞧一瞧看一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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