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羅夜暝打發侍女離開,抱着琴坐了一會兒。

琴是百年桐木所制,上面的漆紋做得行雲流水,極為精致,比自己原來用的那張要好許多。

自從兩人關系緩和後,聞人昊送了許多精細玩意兒給他賞玩,諸如玉雕的棋子,東海的明珠,光滑璀璨的琉璃瑪瑙,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喜歡。只可惜他心中極亂,倒是沒甚麽心情擺弄,只拿了這張琴彈奏。可惜心中有事,手下自然而然地便是一曲《鳳求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将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将。

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

他在心中默念着,卻是倏然一驚。和許致青以琴笛相和時,兩人也只是含蓄地表達了對對方的欣賞之意,卻少有形之于外的表露情衷。

想必是這幾天和聞人昊距離太近,又每天被關禁閉,所以才會有些癡心妄想。

他的心如砸開的一片大湖,混亂不已,卻聽聞人昊的聲音道:「『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我勸你還是忘了許致青吧,似他這等風流人物,不會容許自己和一個形貌醜陋的人在一起的。」

羅夜暝「啊」了一聲,飛快将琴放到一旁。「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裏的「許」字是「以許芳心」的意思,但被聞人昊這麽誤解,他也不想解釋。

被聞人昊認為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就罷了,卻是不能被他知道,自己這只癞蛤蟆忽然不惦記天鵝肉了,轉而惦記他的肉,只怕他一怒之下,再也不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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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這種事,很難說得清楚。」羅夜暝含糊不清地道。

「今日既然有此雅興,不如我們合奏一曲如何?」聞人昊将簫管遞給羅夜暝,羅夜暝擺了擺手,低頭說:「我不會吹簫。」

「笛子和簫管頗有相通之處,你不會吹簫,倒也奇怪。」聞人昊想了想,「你那支笛子我不小心弄丢了,以後再賠你一支就是。」

羅夜暝頗有幾分失望,卻道:「沒關系。」

聞人昊卻将簫放到一旁,将他身邊的琴拿了起來,彈得也是一曲《鳳求凰》。

羅夜暝只覺得心中狂跳,只恐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在暗中嘲諷自己,卻見他雙目低垂,曲音仿佛流水,從他指下流瀉而出,卻是一板一眼,沒有一絲走音,卻也沒有一絲感情。

他心中疑惑,不由自主地拿起那管放在身邊的簫,放入口邊輕吐氣息,吹奏應和。

他想試圖将琴音引到感情激昂處,但琴音每次都像波瀾不起,竟然給聞人昊吹到了一曲終了。

羅夜暝不由得洩氣,将洞簫拍到桌上。

「你不是說自己不會品簫麽?怎麽又騙我?」聞人昊笑了笑,「還是你說的其實是下面的簫不會吹?」

他若有深意地向自己的下身看了一眼,羅夜暝登時面頰滾燙,像是被火燒着了一般。

「淫言穢語,令人不齒。」

「別人關門後說的當然都是這些話,哪裏淫穢?難道你爹爹姆媽私下不說嗎?」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別人也都是彼此心懷愛戀才會行魚水之歡,卻不像他們,所有欲望都只為了那一刻的傾瀉。

唯一的感情,大概就是自己對他的這種朦胧的好感。

以他的才情美貌,喜歡他的人不知其幾,即使他沒有刻意去哄,也有人飛蛾撲火般飛入他的懷抱。

像自己這樣一個面目醜陋的男子悄悄喜歡他,也是會令人恥笑的罷。若是被他知道,他不知會不會感到惡心?

聞人昊看到他神色陰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便道:「今日似是沒有甚麽感覺,不如你替我吹一吹簫,我快些硬起來,我們也好結束得快一些。」

「要這麽快做甚麽?」羅夜暝的嗓音細如蚊蠅。

「速戰速決不好麽?久了我怕你的身子吃不消。」聞人昊看他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目光十分清澈,便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

将自己的欲望放入他的口中,讓這雙眼睛流露出難忍的淚意,光是想着都能讓聞人昊硬了起來。

他迅速解了衣裳,按下了羅夜暝的腦袋,讓他接近自己的性器。

這個動作是有些唐突了,聞人昊自己也有些驚訝怎麽會這麽魯莽,但羅夜暝只是猶豫一下,便将他的欲望含入口中,試着用舌尖取悅他。

聞人昊登時心下一松,放下心來。想必像羅夜暝這個傻乎乎的人,只怕連口交是怎麽一回事他也不太明白,否則他也不會從容和自己做了。

雖然騙一個不那麽聰明的人不太好,但聞人昊在拆散他和許致青時過于容易,以致于完全沒有滿足感,只好從羅夜暝身上補回來。

羅夜暝笨拙的技巧竟然很快讓他硬了起來,看着羅夜暝清澈的目光注視着自己,似乎像是想從自己表情上判斷怎樣的口技能讓自己愉悅,聞人昊輕哼了一聲,捏開他的嘴,将自己的性器取出。

嘴唇被唾液滋潤得很是飽滿,讓人竟然有想親一親的欲望。

聞人昊克制了這種奇怪的念頭,将他壓倒在床上,迅速剝光了他的衣裳。

這具身體雖然醜陋,但閉着眼睛撫摸時卻是極好的,修長的身軀和緊致的肌肉,膚色滑膩得仿佛一匹上好的青緞。

修長的手指繞過了前端垂軟的性器,來到後面的秘徑,他輕而易舉地進了小穴,緊致的小穴十分溫熱,仿佛已在等待了許久,渴望甘霖雨露的滋潤。

「你這裏越來越軟了,再過不久,大概會軟出水來吧?」

羅夜暝羞不可抑,只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他和聞人昊親近,也漸漸不如當初那麽緊張,甚至因為發現自身對他的好感而漸漸有了水乳交融的感覺,這種又是纏綿又是溫柔的心境,實在是美妙得難以形容。

只可惜,伏在自己身上的這個人對自己并沒有半分感情。

他閉上眼睛,小聲道:「不是說速戰速決麽,你快些進來罷!」

聞人昊不再遲疑,将自己蓄勢待發的硬物緩慢進入那柔軟溫熱的所在,極致的快感湧上,他不由發出一聲低吟。

他托着羅夜暝的腰身,低頭咬在了他胸口上的紅色乳珠。身下的青年發出低啞的呻吟,臉上盡是情欲之色。

聞人昊溫柔地抱緊了羅夜暝的腰,微熱的氣息吐在他的耳邊,輕笑道:「我不想快麽?只是怕傷了你。明天下不了床可不要給我白眼。」

青年的身體骨骼修長,身材勻稱,幾乎可以想像幾年後他英姿潇灑的俊朗模樣,自然不像許致青那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質書生,只可惜他的膚色如此難看,注定是不會有女子多看一眼。

欲火像是已将身體焚燒殆盡,完全覺察不到痛楚,只有巨浪一般的快感襲來,讓羅夜暝仿佛飛入雲端,舒服得忍不住逸出呻吟。

高潮過後羅夜暝仍覺得欲火難耐,拉着聞人昊的手不肯放,只是用懇求的目光看着聞人昊。

聞人昊原本想逗逗他,讓他開口哀求乞憐,但看到這樣的目光自己也忍不住,又狠狠地抽插起來。

直到羅夜暝有些吃不消了,聞人昊才洩了火,讓人拿了水給他擦洗。

羅夜暝被他目光注視,甚是尴尬,手下意識地遮着自己的恥處,表情也極為不自然。

「聞人昊……」他低啞的嗓音輕輕說着。

「怎麽了?」聞人昊摸了摸他的頭發,身體略微前傾了一些,像是想聽清楚他在說什麽。

羅夜暝忍不住微笑起來。

聞人昊當真是一個溫柔的人。若是有人有幸得到他的感情,大概會幸福得死掉吧。

只可惜……自己絕不是那個人。

「你還和致青在一起嗎?」他小聲地問。

聞人昊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語氣也帶着訓斥:「即使我沒和他在一起,也會有別人在他身邊,強扭的瓜不甜,你難道還不明白?」

羅夜暝咀嚼他話裏的意思,猜測是沒和許致青在一起了,心裏不由得有幾分歡喜。

「你笑什麽?」聞人昊冷笑,「有空多照照鏡子,看你那古怪模樣,也配談喜歡這兩個字?」

聞人昊不知為何生氣起來,不顧羅夜暝不着寸縷地躺在床上,披了衣裳就拂袖而去。

羅夜暝用手摸了摸臉,咬住了下唇。

他從來沒像今天這麽後悔過練了青竹功,變成這般醜怪的模樣,到如今就連表露衷情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果能散功的話……就好了。

雖然散了武功會變得手無縛雞之力,連常人也不如,但至少恢複了原來好端端的容貌,能讓聞人昊對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自己散了武功,對聞人昊來說,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只怕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羅夜暝的自信心跌落谷底,實在沒有勇氣挑戰自己原本的容貌是否符合聞人昊的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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