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兩人其實已到郊外,雪越下越大,雪花落在兩人的頭發眉毛上,連身上都變白了。
羅夜暝看他穿着單衣,于是伸手給他拍了拍身上的雪,道:「好像兩個白眉毛白頭發的老公公。」
聞人昊笑道:「等幾十年後我們還來這裏,就真的是老公公了。」
羅夜暝沒回答,心裏卻是在想,自己自然是會老的,但到那時,聞人昊身邊卻是不知是誰了。
幾十年聽起來很短,但其實很長很長。如果聞人昊移情別戀的速度很快,平均半年就能換一個的話,那他很難從一百多個情人裏回想到自己。
他笑了一下,但那笑意卻是有些凄涼。
雪下得太大,聞人昊并沒有注意。拉着他的手走了半天,兩人才找到一個山洞。
原來兩人走錯了方向,竟是往郊外越來越遠了。
這個山洞裏放了不少柴禾鹽巴和炒米,山裏的獵戶防止大雪封山時不能離開,于是在冬天時會在附近的山洞放上必備的東西。
聞人昊抱着羅夜暝給他取暖,覺得他身上暖和了一些。眼看雪很難停下,聞人昊便提議出去找些獵物。羅夜暝也習慣在野外過夜,并不覺得辛苦,只是責怪了聞人昊為了風流潇灑不肯多穿衣裳。
聞人昊也不辯解,笑了笑就出去了。
羅夜暝燃了一個火堆,又燒熱了一壺水,過了一個多時辰,聞人昊才拿了一只剝幹淨的山雞進來。
「河水都結冰啦,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只凍傻了的山雞。山雞是用雪洗的,只怕不太幹淨。不如把這壺熱水給我用了吧?」
「這水也是收了屋頂上的雪化成的,也幹淨不到哪去。」羅夜暝道,「不過雪水泡茶能使茶味香醇,雪水洗過的烤雞肉想必也很是風雅。」
「是極是極。」聞人昊笑道,「只可惜少了幾片茶葉,不然必是風雅之至。」
山洞外雪落無聲,洞內卻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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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山雞烤好,色澤鮮亮,香味撲鼻。兩個男子分一只山雞卻是有些少了。聞人昊撕了一大半給他,他卻擺手說自己胃口不好,只吃一點就夠了。
兩人謙讓了半天,到最後竟然剩了一半下來,冷掉了都沒人吃,不由相視一笑,将那半只山雞分了吃掉。
對着火堆坐了半天,聞人昊忽然道:「如果這場雪一直下下去多好,我每天到外面打獵,你在家裏等我回來,你爹娘就是不許我們在一起也管不着了。」
「一直下雪的話,你也打不到獵物的。」羅夜暝不由失笑,過了半晌才道,「我娘也不會讓我和另一個男子在一起。」
「這麽說……你以後會成親?」
「不必說我了,獨尊堡也要有人繼承下去的吧。」
「……我明白了。」聞人昊嘆了口氣,「既然相處短暫,你能不能坐到我旁邊來?」
聞人昊言下之意,自然是想求歡了。
羅夜暝躊躇半晌,忽然發現自己每次都有求必應,必定被他看輕,可是又不忍拒絕他,磨磨蹭蹭地道:「為什麽要我過去?你過來不行麽?」
「不行啊!」聞人昊苦笑道,「我一起身,下面就突出來了,衣裳穿得少,你會說我不正經。」
「你再用言語輕薄,我……我就走了。」羅夜暝瞥了一眼他雙腿之間,發現他雖然是坐着,但那處已有隐隐凸起來之勢。
「這是證明我的意志力面對你時是多麽薄弱。你要是再黏黏糊糊的,我會發瘋。」
「我怎麽黏黏糊糊的了?」羅夜暝很不服氣,站起來便要和他理論,誰知他一起身,就被聞人昊撲了過來,壓倒在幹草鋪成的地上,扒開的他衣襟便親他的脖頸。
衣襟很快被扯開,先儒巾都被扯掉地上。
羅夜暝被他吓了一跳,一時忘了反抗,反應過來時,聞人昊已解了他的腰帶,拉下他的褲子,便迅速用性器擠入他的飽經蹂躏的穴口。
「你嗯──作甚這麽……這麽快……」羅夜暝下體忽然被入侵,渾身都是冷汗,甬道更是又鼓又脹,感覺渾身都被這硬物貫穿而變得僵直,幾乎坐不起身,一時不慎地「嗯」了一聲,聲音既綿且長,說不出的嬌媚,不由立時停住。
「這叫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迅猛一擊才不會遭到反抗。」聞人昊笑吟吟地親了親他的額頭。
「你才是兔子!」羅夜暝很不滿地想踢他一腳,才擡起腿,反倒被他進入得更深,不由「啊」地呻吟出來。
「荒郊野外沒有人,叫大聲些沒事的。」聞人昊發現他緊緊閉着嘴巴,于是誘哄道。
羅夜暝沒有吭聲,只是小聲地喘息着,随着聞人昊的抽動而難耐地悶哼。
聞人昊不停地吻着他的身體。他發覺這半輩子的憐惜都為他而起,不由暗暗苦笑。
對他欲擒故縱的人不是沒有,嘴上說不能在一起,實際又受不了他勾引的更是屈指難數,但他偏偏就是為他着迷,跟蹤他到洛陽,又偷偷摸摸地晚上去看他。
以前只有在他的要求下別人和他暗地來往,卻還是第一次做別人的地下情人。
甘之如饴地受着這種委屈,心裏卻還覺得甜蜜,若是以前別人告訴他,他會變成這樣,他根本不會相信,只會懷疑是不是羅夜暝給他下了迷魂藥。
「跟我回獨尊堡吧?」聞人昊的手指靈巧地取悅羅夜暝的前端,輕聲誘拐羅夜暝回他家裏去。
他對羅夜暝的欲望很是熟稔,輕而易舉就讓羅夜暝硬了起來,在他快要到高潮時,卻是捏着他前面不讓他射。羅夜暝又羞又惱,急得眼眶都濕潤了,卻只能含着眼淚瞪視着他:「聞人昊,你就、就只會耍這種手段嗎?」
「我們都抱了那麽多次了,還連名帶姓地叫我,讓我好生傷心。」聞人昊很好心地建議,「你既然不肯叫我哥哥,那就叫我的單名昊吧。」
「誰比誰大還不一定,哥哥什麽啊!」羅夜暝氣鼓鼓地道,「你不就是想騙我說『好』嗎?好你的頭。」他沒好氣地拉開聞人昊的手,眼前一陣白光,登時将自己的欲火釋放了出來。
聞人昊看他解脫,也沒了興致再折騰他,飛快抽動了自己的性器幾下,才到了高潮。
情事之後,兩人靜靜相擁,外面大雪紛紛,天寒地凍,洞內卻是一片春光。
聞人昊注視着困倦的情人,忍不住留戀地在他唇上一吻。
羅夜暝越是不在意,他就越發現自己的執着。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的話,或許自己真的會孤獨一輩子吧。
幸好,他在自己的懷裏了。
***
聞人昊所說的藥師是一位看起來年逾古稀的老者,聞人昊讓羅夜暝喚他莫老。據聞人昊所說,他實際上已屆百歲高齡,只因年輕時機緣巧合,曾經得到一枚靈丹而能增壽。然而那枚仙丹也讓他變得有些健忘,甚至有時會癡傻。
羅夜暝其實并不相信能修複青竹功所帶來的後遺症,但聞人昊一番好意,卻是不忍拒絕,于是随着聞人昊來到洛陽的藥鋪。
老人家記性的确不好,光問他的名字就問了兩遍。莫老看了他的脈象良久,仍舊是搖頭:「內功本質如此,除非廢了這武功,否則後遺症肯定是有的。」
聞人昊看到羅夜暝表情很是沮喪,反倒是安慰了他幾句,讓他不必挂懷,膚色不好,他也一樣地愛他。
羅夜暝表面上不說甚麽,但心裏卻是甜甜的,如飲了一罐蜜糖一般,醺得人走不動路。聞人昊再提出想讓他到獨尊堡小住,他便沒再多說,只說要先回葉家和舅舅解釋,畢竟才入書院沒到一個月就想着要走,怎麽也說不過去。
藥鋪離葉家很近,聞人昊仍然送了他到門口。
他面色變綠,不願被人看到,于是悄悄溜回房間。
也許是前一天把他折騰得很了,聞人昊心虛,竟然晚上沒有出現。羅夜暝翻來覆去,忍不住想聞人昊悄悄地來看了自己無數次,自己卻從沒有一次去看過他,若是去看他時,想必能吓他一跳。
這麽想時,便忍不住微笑,悄悄出了葉宅,沿路返回藥鋪。
他下體很是不适,本來輕易能翻過去的圍牆爬了好幾次才爬過去,來到聞人昊落腳之處時,卻是有些情怯了。
正猶豫不決時,卻聽到白日裏那莫老的聲音說道:「堡主,那青竹功法甚是奇異,原先我們以為只能用來解毒,後來卻發現制成丹丸卻能有提升功力的效果,一顆丹丸能提升至少三年功力,這麽好的東西賣出去,幾千兩一顆想必也有人趨之若鹜啊!」
羅夜暝只覺得心裏一涼,如果他是為了給堡裏的人解毒也就罷了,還要做藥來賣,這難道就是聞人昊養着他,哄着他,舍不得他死掉的真正原因?
明知道不應該懷疑聞人昊,可是越是和他親近,就越是懷疑,懷疑這些日子只不過是南柯一夢。
他雙耳轟鳴,幾乎聽不到什麽,只聽聞人昊耐着性子道:「不是很久沒有陽精給藥師們用了麽,又是哪裏出的丹方?」
「丹方?丹方是早就有的啊!我看看……」翻了好一會兒的書,他似乎又想起什麽,勸阻聞人昊道,「堡主千萬要勸說他不可廢了武功,否則暴殄天物,可惜之至。」
聞人昊道:「我會的,你放心歇息吧。」
莫老将書一拍,瞪目道:「國破家亡,你不好好想着振興家業,以後收複河山,還讓老夫歇息?老夫哪裏睡得着!」
「收複河山談何容易?你老人家也要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才能收複河山啊!」聞人昊随口安慰,但那莫老又絮絮叨叨了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