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葉寒星一腳踢開沈王?檔姆棵牛?沈王?等?年前将阿英送上神月崖之後,未防明劍山莊的人報複,請求老莊主在神月崖給他一個容身之處,而老崖主去世之後,沈王?當憬?神月崖當做客棧般,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而溶月為人溫厚并不在這些方面與他計較。

沈王?導?葉寒星陰沉沉的站在面外,面色含霜,手握流光劍,一副要與他算賬的模樣,知道他定是翻遍了百蟲谷與神月崖一無所獲這才來尋他。

沈王?燈?定神閑道:“明日之戰,我只有一個要求,贏了公孫白但不可殺了他。”沈王?底蛉嶄?了流蘇夫人一瓶毒藥,當時他為了削弱六門派的勢力自然是想公孫白死,但後來仔細一想又不對,公孫白一死不是遂了他的心意,那人想取公孫白而代之,他偏不如他的意,最好公孫白明白他的企圖內讧起來,他們神月崖正好可坐收漁翁之利。

“阿英在哪?”

“你取了公孫白的人頭便可見到绛兒,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绛兒。”

葉寒星無法忍受這麽長時間的不知阿英的下落,若要他再等一天,他會發瘋的,“你讓我見一見阿英,明日之事一切聽你的。”

沈王?德凍鲆桓隽巳壞納袂椋?他捋了捋胡子,“我讓你見了绛兒,還能控的住你?你明日敗了公孫白,我便讓你見,未防萬無一失你得叫上葛禹。”

沈王?抵?流蘇夫人與那人不會善罷甘休,短短一日他們也尋不來那等無色無味的毒物,最有可能是故技重施用三年前對付公孫岩那招對付公孫白。三年前沈王?黨粵稅悼鳎?心中也十分氣憤,暗中調查了不少,雖無确切證據卻也鎖定了嫌疑人,且他也知道,葛禹對這件事知之甚深,葛禹是個醫癡,天下間若有難住他的疑難雜症,他便是不吃不喝也要研究個明白,他斷定葛禹如今對此會有辦法,有葛禹在公孫白便是想死也死不成了。

“那你告訴我阿英身邊可有人,她是否安好。”

“餓上一兩天死不了人,你明日若是勝了,我便讓你去送飯,若是敗了,那她再挨個一兩天餓怕是也難撐。”

“你...”葉寒星氣極,“難道你對阿英半點父女情分都沒嗎?”

“父女情分!”沈王?道浜咭簧?,随後抛出一個物件,物件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弧銀光,“叮”一聲落在地上,滾了幾圈落在葉寒星腳尖。

葉寒星認出這是秋棠夫人的遺物,阿英貼身帶着的銀簪。

“這對蛇蠍母女竟聯合起來騙我蠱王,秋棠為騙我蠱王竟自己服用蠱,我好心用蠱王醫治她,她竟給我掉包了,又将這蠱王給了绛兒,而绛兒也瞞了我好苦,竟還偷偷帶了這蠱王走了。你說她們這麽做的時候可有念着親情?而昨晚,我想她定不是想與我父女相認才偷偷跟着我,怕是為了救你葉寒星來對我下毒手了,你說她這麽做可有念及血緣親情?”

葉寒星慢慢蹲下去将銀簪撿起,緊緊握在手中,如今阿英身邊沒了蠱王,定受沈王?悼刂疲?此刻為了阿英他卻是不得不服軟。

葉寒星半跪下去,将流光劍放在身邊,低下頭道:“請谷主善待阿英,明日之戰,我一切聽從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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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德?意葉寒星的态度,他明白葉寒星這般已經徹底放棄反抗他的念頭。

“你好好聽我話,我自然是好好待她。”

......

冬日,白晝猶為短,申末時分金烏已西垂半挂在山頭,大地一片金黃,經過一日的照曬也生不出半分暖意。

靈絕山腳茶攤裏擠滿了人,江湖人仰頭望着靈絕山巅持劍相對而站的兩個人,北風漸起夜霜将至,但山腳的人沒一個想離開,他們都想見識見識這難得一見的比試。

靈絕山巅,二人屹立在山巅遲遲不動手,像是落了金光的木人,一黑一白如黑夜與白天,只能對立無法交融。

遠處的金烏似乎也不肯錯過這一場對戰,留戀在山頭,閃耀着不規則的光暈,金光打在葉寒星與公孫白半邊臉上,為他們鍍上金色的面具,二人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

山巅有風過,将二人的發帶吹得飄飄蕩蕩。

最終葉寒星先開了口,“說實話,我也想見識見識你的劍術。”

公孫白笑道:“你我二人皆是得公孫真傳,皆是自小修習,不知誰更勝一籌,若沒今日明珠亦想與大哥切磋一番,如今正好了卻心願。”

公孫白又道:“大哥托千面送來的飛镖,我确認過确實不是明鼎閣的東西,上面的毒我今早亦找葛禹求證過,産自西域,便是葛禹也是當年游歷西域之時才見過,他道在中原從未見過此毒。”

葉寒星思量了下道:“中原武林與西域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近有二十來年不曾來往過,不可能莫名其妙有西域之人混入中原。”

“我也是這麽想的,看來是有人嫁禍明鼎閣,并且用西域的毒擾亂視線,但是要找出此人須得知道何人到往過西域,但是江湖人大多随性不羁,去過西域也不足為奇,如此尋找可謂大海撈針。”

“我且問你一句,昨晚在院中人可都是六門派之人,沒有不相幹的人?”

“都是六門派之人。”公孫白恍然大悟,“大哥是說,只要查出院中人誰曾到過西域便有嫌疑?”

葉寒星道:“此事只要稍一打聽便知,如今我們可不必打草驚蛇。”說罷,葉寒星抽出流光劍,道:“讓我見識見識漱石山莊正統的劍法。”

公孫白依言抽出配劍,道:“大哥準備怎麽處置沈王?擔俊?

葉寒星道:“我要你心無旁骛與我對戰,但是我絕對不會輸給你。”

公孫白見葉寒星信心滿滿的樣子,心中也激起幾分好勝之意,朗聲道:“大哥既有此意,小弟便不客氣了。”

公孫白說罷,二人同時跳起若白晝與黑夜交相輝映,流光劍在日光下閃耀出粼粼之光,随即在空中劃了一道半圓弧道,公孫白抽劍迎擊,只見二劍相碰發出一道清澈的撞擊聲,引得山下之人高聲叫好。

公孫白蓄勢以漱石山莊正統劍法擊向葉寒星,這些招式葉寒星在高大房中皆見過亦潛心修習過,但見公孫白耍出仍不免覺得如游龍般矯捷,葉寒星暗道了一聲好,随即使出一招流星趕月,流光劍如帶光的流星迅速擊向公孫白的肩胛。

公孫白眼看着流光劍擊來,剛想提氣,突然胸口傳來一陣銳痛,停頓的一瞬間流光劍已經刺進左胸。

“大哥...”公孫白吃驚的望着葉寒星,他吃驚的不是葉寒星能擊中他,而是他如今的身體狀況,他吃力的擡頭去看葉寒星,但此刻全身氣力盡失,山巅陡峭,公孫白腳一軟随即向後滑去。

葉寒星十分震驚公孫白突然戰鬥力全失,他剛才那招速度雖快但以公孫白的能力是能避開的,而後在他臉上浮現怪異的神情,仿佛他的身體出現了什麽狀況,只在他震驚的一瞬間便見公孫白向後滑去然後迅速跌落山巅。

葉寒星想也沒想立即躍下山巅準備去抓公孫白。

山腳的人只見山巅之上黑白二人戰在一塊,劍法之淩厲出招之快令人嘆為觀止,最後黑衣服的刺中白衣服一劍,然後白衣服的掉落山崖,衆人沉浸如今精彩的比試當中,許久方有人發出一聲嘆,“這麽說,竟是明珠公子敗了。”

比試結果既出,有人震驚有人敬佩有人不服,但都擋不住公孫白掉落山崖的事實,這等比試點到即止,衆人并不擔心公孫白的安危,畢竟是漱石山莊百年絕學傳人,雖中了一劍但于崖下自保卻是沒問題的。

衆人嚼着這結果,多站了一會也開始慢慢離開了。

葉寒星于崖下十丈左右的地方抓住了公孫白,他是知道公孫白的底,便是身中一劍也不至于如今這般半點內功也使不上,只有下墜的勢。葉寒星抓住公孫白,兩邊崖風呼呼從耳邊刮過,二人墜勢更快,他來不及細看公孫白的臉色,只覺得白的如一張紙,繼而開始發青,嘴邊像是有血跡。

葉寒星暗道不好,怕是中毒了。

葉寒星抓住公孫白,提起內力,借着崖壁上伸出的青松方稍稍止住墜勢,而後葉寒星借力松枝幾次提氣方穩穩當當落在崖下。

葉寒星一落地便将公孫白放下,他料得果然不過,公孫白臉色發青,嘴角有烏血像是中了毒,他急忙拉過他的手腕卻是脈象極亂,不像是中毒後虛弱之症,倒有幾分他往時蠱發之症。

葉寒星慶幸葛禹就在此地不遠,他去尋人來應當還來得及。

葉寒星從腰中取出一粒藥丸喂入公孫白嘴中,這時阿英在神月崖所制強體解毒藥丸,一般小毒皆能解,他往常出任務,阿英必要他備着,他身上常備此藥如今到派的上用場。

葉寒星起身欲往山的另一邊去尋葛禹,忽的四周林木一陣喧嘩,緊接着四五只飛镖從林中飛出,葉寒星立即抽劍分擋,只聽四五聲悶響聲,飛镖深深的紮進一邊的樹木上。

數十個黑衣人從林木裏跳出,持劍向葉寒星攻來,葉寒星眯眼,此事分明是有預謀,先是毒害了公孫白,然後在此伏擊他們,目的便是要取他二人性命。

葉寒星握緊流光劍,從五大門派弟子被害開始,他們仿佛一直走在被人設計好的圈套裏,今日這個埋伏想必是設圈套之後最後的一擊,只是殺了他們不知有什麽好處,公孫白尚有個漱石山莊,但是他葉寒星慣來在死人堆裏打滾的實在沒什麽便宜叫人得。

葉寒星下了殺手,招招朝着致命處出擊。原本以多擊少,勝券在握的事情,瞬間便叫葉寒星扭轉了局面。

剩下的兩個黑衣人見地上躺滿了屍體心中開始有懼意,見葉寒星還在糾纏在兩個人之間,開始慢慢往後退。

葉寒星餘光瞥到二人的動作并不急切,今日來的一個都走不了。

葉寒星抽出流光劍,他身前最後一個黑衣人應聲倒下,殷紅的血順着流光劍流下一滴一滴滴在厚重潮濕的枯葉上漸漸淡了顏色。

葉寒星見二人倉皇逃走,往左右一看随即用流光劍從地上挑起兩個小石子,發動內力猛地朝二人逃走的方向催使去。

兩道悶聲傳來,黑衣人應聲倒下。

笨重而慌張的腳步聲從另一邊傳來,葉寒星回頭,見葛禹與十二急切的從林木的另一邊跑過來。

葛禹見到滿地的屍體亦是唬了一跳,道:“這些都是什麽人?”

“你別管了,公孫白中毒了,你快去看看他。”

葛禹一聽公孫白中毒了,也沒時間計較這麽多,忙跑過去看公孫白的情況。

葉寒星仔細的看了看釘在樹上的飛镖,他沒有看錯的話這镖上皆是淬了毒了的。

葉寒星小心的拔出兩只镖,送到葛禹跟前道:“你可知上面是什麽毒?”

葛禹看了眼想也沒想,道是:“穿心草,與上次明珠公子送來的飛镖上是同一種毒,産自西域。”

葉寒星嘀咕道:“我上次所中也是穿心草,看來這些人是一夥人。”

葛禹低頭仔細查看公孫白的情況,這一看當即覺得不妙,公孫白中的分明是他昨晚給蘇蘇的回光蠱,這蠱她明明是說用來對付山中野人的,為何會在公孫白身上,莫不是她對付了公孫岩還不甘心還要繼續對付公孫白?

更可疑的是穿心草,當年是織雲害人的毒藥,如今又出現葛禹也搞不清是誰在用,盡量告訴公孫白二人也是希望他們有所防範。但如今蹊跷的是蘇蘇拿蠱害了公孫白這些殺手又在此埋伏他們,看着分明是一夥的,但蘇蘇萬不可能與織雲站在一塊。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莫非是蘇蘇一直在害這二人。

北風卷來,葛禹只覺得冷汗涔涔。

葉寒星見公孫白臉色越來越差,問葛禹:“公孫白的情況怎麽樣了,臉色越來越差了?”

葛禹忙回神,這事究竟如何恐怕還要問問蘇蘇。

葛禹忙從包中取出幾枚銀針插在公孫白的穴道上,他料定今日有人會傷但料不準是中毒,所以并未帶解藥。

“我用銀針封住了明珠公子的幾大穴道,減慢了毒的擴散,我們立即起身往百寶堂去。”葛禹說罷,又對十二道:“快,幫我扶起明珠公子。”葛禹決定救治明珠公子,不管流蘇夫人知道之後會有什麽反應,三年前的事已令他愧疚不已,如今定不能讓歷史重演。

“慢着。”

葛禹與十二擡頭看向出聲阻止的人。

葉寒星扔下流光劍,接着将外袍脫下道:“十二幫忙将公孫白的衣服脫下,既然有人想我們死,我們便将計就計看看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葛禹臉色一滞,他知道是誰下的毒卻是不能說,此刻亦不能阻止葉寒星的動作,只得眼睜睜看着葉寒星拿了他二人的衣袍然後将走進林子将林中兩個黑衣人的衣服脫下換上他們的衣服。

十二跟上前道:“光是衣物恐怕不行,一下子便叫人認出來了。”

葉寒星回頭對葛禹道:“葛堂主身上可帶着讓人面目全非的藥?”

葛禹略一思忖,道:“帶倒沒帶,但方才無事在那邊研究花花草草,倒叫我折騰出一味草藥,塗到皮膚上教人奇癢難耐,會起紅疹子也許有效。”說罷,拿出來給葉寒星。

葉寒星拿着草藥,小心的在二人臉上弄了些,果然見臉上紅疙瘩一個接一個的起來,然後葉寒星将飛镖插進二人的身上,二人臉上布滿包子,兼而中毒臉色發青,乍看之下确實看不出來。

十二子在旁邊吓了一跳,看看葉寒星又看看黑衣人,臉上充滿了害怕。

良久,情緒平複下來一點方才問葉寒星,“可是他們一點人數就對不上,豈不也要起疑。”

“無礙,我只要他們那一點懷疑的時間便夠了,他們既見了這兩身衣裳便要懷疑,只要不能百分百肯定這兩個不是我們,他們便要做些動作,屆時他們在明,我們在暗,相信很快便能揪出幕後黑手。”

葛禹在旁邊聽了,又是一驚,心想醫治完公孫白,他須得動作快些找到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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