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1:開學】
九月,宋詞入學。
經歷一年暗無天日的折磨與逼迫,她的成績總算不至于太難看,勉強上了一間還算可以的學校。
夏日的熱浪隔着壁牆也絲毫不減分毫,宋詞極度怕熱,空調永遠打在20度。
可憐某位上了年紀的人,被冷氣吹得只好被迫穿上着長袖。
宋詞的脾氣,經歷一年,并沒有好轉的趨勢,不過她學到了“陽奉陰違”,對着某人的時候,乖巧地很,一旦到了外面,被縱容的後果就明顯地昭示出來,甚至比之前更甚。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打游戲,周雲冶在收拾東西,打完一個回合,對方還沒收拾好。
宋詞覺得,周雲冶有漸漸朝着“老父親”發展的趨勢,他開始會一些零碎的小事情發表看法。
比如她今天穿了露腰的短T,周雲冶只看了一眼,就說:“換一件吧。”
宋詞擡頭瞥他一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蠻腰,并不理會,“不換,這搭好的。”
周雲冶說:“換個長的,會着涼。”
宋詞:“醜。”
周雲冶不說話,只是看着她,幾秒之後,沙發上的人跳起來,撲到他身上咬了他一口,“周叔叔,你真的好煩啊,不過算了,誰叫我喜歡呢。”
然後聽話換了長的。
宋詞讀的是藝術學院,就在本市,開車不到一個小時,周雲冶送她過去。
學校類型,俊男美女便很多,車子在校門前的停車場停下,下車,一水的學生陽光熱烈。只是拿個行李箱的時間,走到前面的時候,宋詞已經被圍住了。
Advertisement
她把那頭紮眼的小辮子換掉了,紮成馬尾,白T恤牛仔褲,很簡單的裝扮,沒有了之前張揚的妝容,只不過眼角眉梢仍然帶着嚣張。
迎接新生的男孩子很是殷勤,宋詞擰眉,身體微微後仰,是不習慣的模樣。
“不用,謝謝。”
然後便扭頭找人。
周雲冶站在人群外面看,等到宋詞看到她,撥開人群跑到他身邊,埋怨道:“你跑哪去了。”
“我一直在這裏。”周雲冶掠了一眼年輕帥氣的男孩,語氣平靜,“是你太受歡迎了。”
宋詞正在整理衣服,聞言擡頭,看着看着,嘴角就翹起來了,“那可不。”
周雲冶拉着箱子轉身朝宿舍樓走。
宋詞笑着追上去,很欠揍地問:“哎,你說大學會不會很多人跟我表白?畢竟高中我就談了好幾個了。”
周雲冶神情淡淡,“那你是想換一個男朋友?”
宋詞愣了下,緊接着笑得肩膀都在抖,在人來人往的校園中,光明正大地勾着他的胳膊。
然後湊在他耳邊說:“不想,他們都沒有周叔叔帥。”
她以前覺得周雲冶不夠喜歡她,但後面,她覺得那是自己想錯了。
因為有時候,她在不經意的時候擡頭,總會看到周雲冶靜靜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或許沒有明顯到都是濃烈的情意,但絕不會是不喜歡。
【番外2:再次冷戰?】
也不是一直這麽順。
宋詞喜歡玩,周雲冶又偏向安靜,沖突都是無法避免。
比如宋詞在大二的時候,打算跟同學去無人區玩,盡管她一再表明不會出事,但周雲冶還是不允許。
最後她還是去了,她不想當金絲雀,結果就是摔斷了手。
當時周雲冶在上班,聽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電話裏是宋詞的同學打的,說她因為拉人,送山崖上摔下去了,現在人在醫院。
周雲冶沒等到宋詞打電話,就坐上了前往西寧的飛機,等他下地的時候,宋詞終于打通了他的電話,說自己沒事。
“沒有骨折,脫臼而已。”
電話那頭一聲不吭,只有略顯急促的呼吸音,宋詞知道這事是她沒處理好,心虛問:“周叔叔,你生氣了嗎?”
周雲冶自然是生氣的,到醫院的時候,宋詞右手打着石膏,正在用左手夾餃子吃。病房裏還有好幾個人,痛吟連連,她一個人,臉上還破相了,很不熟練的,用左手吃飯。
聽見聲音,宋詞擡頭,就撞見一雙沉沉的眼睛,一慌神,筷子上的餃子沒夾穩,滾飯盒裏去了。
宋詞是心虛的,小聲道:“你怎麽來了。”
心驚膽戰的情緒,在看到人的時候終于緩解,但又換上了別的,比如生氣。
周雲冶一言不發地走過去,坐在床邊,掃視了周圍一圈,目光落在宋詞臉上,有些涼:“你同學呢?”
“出去吃飯了。”宋詞小心翼翼道,“我真的沒事,就是情急之下拉了下人,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是啊,你做什麽都有理由。”
他的語氣實在不能說很好,宋詞也有點生氣了,摔成這樣也沒等到一句哄,反而指責她,她也不想好吧。
于是也不解釋了,埋頭吃飯,不理人。
兩個人好不容易見個面,氣氛就這麽陷入尴尬。
周雲冶就這麽坐着,颠婆了十幾個小時的路程,結果是這樣,他的心也不是銅牆鐵壁。
宋詞吃完了半份餃子,擡頭一看,對上周雲冶的視線。
他的眼神帶着落寞與失望,一向熨帖的衣服也變得皺皺巴巴,眼圈發青,神情疲憊。
宋詞立即就心疼了,放下飯盒,湊過去親人:“周叔叔,是我錯了,別生氣。”
周雲冶避開,淡淡道:“你有什麽錯呢。”
宋詞沒親到。
她總是這樣,遇到事情,第一個想法不是解決,而是先敷衍過去,好像只要周雲冶不生氣了,那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宋詞坐在床上,也不說話。
結果就是兩個人直到回到家,還是在冷戰中。
宋詞的手脫臼受傷,暫時無法住宿,可是待在周雲冶這,她寧願回學校。
周雲冶事情都幫她做好了,連洗澡水都給她放,但就是不怎麽跟她說話,宋詞憋得難受,又始終不想先低頭。
她覺得自己沒錯,她出去玩有錯嗎?她救人有錯嗎?憑什麽對她冷臉。
于是這場冷戰持續了半個月。
終于在洗澡的時候,因為腳滑摔倒,才堪堪打破。
周雲冶當時正在廚房洗碗,只聽見浴室“砰”了一下,發出沉悶的聲音,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宋詞在洗澡。
沖過去開門的時候,宋詞裹着浴巾,小臉皺成一團,正痛苦地捂着手。
“宋詞!”他伸手去扶人,“別動,我看看。”
恢複了半個月,手已經差不多了,但這一摔,他怕反而摔錯了。
宋詞紅着眼,拍開他的手,明明疼得不行,卻掙紮着要自己起來,“走開,不要你。”
周雲冶打橫将她抱起,她還在掙紮。
“別動。”他目光沉沉,是帶着怒火的。
宋詞眼睛一下子就濕了,眼尾發紅,大概是疼的。
“你吼我幹什麽,你每次都這樣,哪裏錯了你不說,就只悶着,我錯了你告訴我,我以後不犯了不行嗎,你不說我又怎麽知道……”
她氣得渾身都在顫抖,說話也颠三倒四,又打了個嗝。
然後就被隔着浴巾緊緊抱住了。
抱住她的人身上很熱,她伏在周雲冶的肩上,額頭抵着他的肩膀,漸漸的平靜下來。
因為她聽見抱着她的人,明明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跳的頻率卻并不平緩。
“我只是……擔心你。”
她聽見周雲冶的聲音微啞,“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宋詞安靜了幾秒,覺得自己懂了,又好像沒懂。最後認輸地親了親他的側臉,然後移到嘴唇。
在還充斥着水汽的浴室,她裹着浴巾,和穿着襯衫的周雲冶,摟在一起接吻。
……
“我以後不做危險的事了。”她開始瞎認錯。
周雲冶的目的并不是限制她什麽,但又覺得這樣的結果也挺好。
他沉默了片刻,移開臉,去檢查她的手。
“沒事,能動。”宋詞勾着他的脖子,又把嘴貼上去了。
周雲冶便不再堅持了。
【番外3:關于第一次……】
宋詞在面對周雲冶的時候,往往沒有男女之分,她覺得想要親近,就理所當然地親近了,但是最近她發現,周雲冶似乎有意無意在抗拒她的身體接觸。
那種感覺并不突兀,但是很明顯,比如宋詞窩在他懷裏玩手機的時候,周雲冶總是借口起身拿東西,然後回來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沒讓宋詞近身。
她打完了一句游戲,擡頭的時候才發現,周雲冶坐到了另外一張椅子上,懷裏放着一只抱枕。
宋詞觀察了幾次,微微眯眼,她懷裏周雲冶不是對她膩了,不然為什麽抗拒她的親近。
暗地裏去醫院蹲點過幾次,并沒有找到什麽蛛絲馬跡,手機信息也很正常,他的朋友寥寥無幾。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麽想的時候,她就憋不住了,放下手機朝他走過去,在他跟前站定。
周雲冶正在看書,擡頭瞥她一眼。
宋詞扯掉抱枕,兩腿一跨,坐在他大腿上,眯眼盯着人,質問:“你最近回事?出軌了?”
周雲冶:“……”
他放下書本,無言:“胡說什麽。”
“那你最近怎麽在躲我?”
“有嗎?”
還狡辯,她可觀察好了。
“剛剛明明跟我一起坐在沙發上,為什麽喝完水回來,就換了位置。”宋詞黑眸淩厲,要追究到底。
周雲冶看了她幾秒,然後若無其事低頭繼續看書,“只是換個位置而已,別胡思亂想。”
“我胡思亂想?”宋詞氣死了,“要是一兩次也就罷了,這半個月,你都這樣,周雲冶,你是不是厭煩我了?”
她像八點檔電視劇的女主角一樣。
周雲冶很無奈,被糾纏地頭疼,偏偏宋詞還不好好坐,扭來扭去的。秋天肝火旺,一不小心就容易擦槍走火。
他抿抿唇,終于攬住她的腰,微微用力,聲音微啞:“別動了。”
宋詞看着他。
周雲冶穿着圓領衛衣,露出鎖骨,說話間,喉結滾動。他低眸看着宋詞,眼神晦澀難明,有頭疼無奈,也有別的東西。
男人的骨架修長健碩,即使他是個坐辦公室的人,微微用力時,手臂線條,和身體的肌肉,都在昭示着這是一個健康的男人。
而這樣的男人總是有某種需求的。
以前她不沒往這方面想,大約周雲冶也把她當小孩,但現在她不是了。
宋詞即将結束四年學業,開始準備工作。
她眨了眨,莫名的,臉就有些熱,吞吞吐吐:“我……沒動啊……”
然後就說不出別的話了。
宋詞低着頭,大腿緊緊貼在他身上,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熱量在其中傳遞。
當你不察覺的時候,這一切都很自然,可一旦你有了某種清晰的念頭,即便是簡單的碰觸仿佛都帶了暧昧。
她不敢動了。
周雲冶怕吓到她,示意她下去。
突然間,宋詞腦子也不知道怎麽轉的,又想到別的地方去。
她難道不是女的嗎?難道不是他女朋友嗎?為什麽有……需求,不跟她說呢?是不是嫌棄她!
一旦鑽了牛角尖,她就出不來了,她直勾勾地盯着人,不僅沒打算下來,還貼得更近了,“我可以。”
周雲冶一愣,“什麽?”
宋詞有些色厲內荏:“幹嘛不跟我說,我、我反正都可以。”
“……”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周雲冶一言不發,隔了足足好幾秒,才勉強出聲:“你還小。”
“我不小!”宋詞瞪着他,“哪裏小了?”
周雲冶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她才不小,哪裏都不小。
宋詞耳朵有些熱,伸出手,抓住周雲冶,然後貼在自己身上,目光灼灼,“小嗎?”
她還沒來及展示自己的其他成熟女人的韻味,就被周雲冶按着後腦勺,親了上去。
……
等她後悔的時候,已經晚了。
老男人的精力用之不竭,更何況,這是個頂級的老男人。
宋詞累得氣喘籲籲,渾身熱汗,但身上人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沒回答。
她一邊哭一邊罵人:“周雲冶你好了沒有,我好累……”
仍是沒回答。
宋詞又熱又累,又伴随着別的感受,邊哭邊罵,再三個小時之後,才終于被放過,得以休息。
時鐘指向晚上11點,還早,放在以前,這可是夜貓子宋詞的逍遙時間。
但今晚不行。
或者說,以後的每晚,或許都不太能行了。
【番外4:後來】
很久很久以後。
周家夫婦終于得償所願,獲得了一個大胖孫子。
但家裏的輩分總是有些奇怪。
比如當周小景開始懂一些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父母的稱呼讓他很是弄不清楚該怎麽叫。
他不懂就問,“奶奶,為什麽媽媽喊爸爸‘叔叔’?”
徐韻眉一臉複雜,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不要管他們,瞎叫。”
周小景順着聲音看過去。
就看見他媽媽拒絕喝藥,企圖以撒嬌躲避,“周叔叔,不想喝,不喝可以嗎?”
“乖,喝了對身體好。”
“好苦。”
“你可以吃糖。”
她捏着鼻子,一臉痛苦地仰頭喝藥,然後他爸便遞給她一顆糖,并誇獎道:“真棒。”
周小景很不服氣:“我吃藥都不用糖。”
徐韻眉嫌棄地瞥了一眼自家兒子,對孫子笑道:“那可不,小景比媽媽厲害,真棒。”
這麽大的人了,也不害臊。
周小景想。
作者有話要說:
全部結束。
謝謝捧場。
感恩各位小天使的留言,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