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

? “這寶石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又一次戰鬥後,我妻由乃把手裏的寶石對着陽光看了看,嘟囔了一句:“是不是變得渾濁了?”

“這代表了你正變得越來越強。”丘比的聲音從大腦裏傳來,我妻由乃看着寶石歪了歪頭:“是嗎?”她笑了起來,她确實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強了。

然而這其實和渾濁沒有關系,她變得越來越強僅僅是因為她對能力變得更加熟練了而已。

又是一個晚上。

我妻由乃坐在河邊,鳴人躺在她的旁邊旁邊睡覺,毛皮的衣服因為睡姿不良而向上微微掀起,露出了白嫩的肚皮。

我妻由乃坐在河邊把玩着手裏的寶石,時不時地偷偷瞄一下旁邊的鳴人,興致勃勃。

“又有魔女來了。”丘比突然提醒道。

“是嗎?”我妻由乃站起身來,低頭看了看旁邊的鳴人,他正睡得熟。

“放心吧,這次的很弱,當然如果你不放心就把他也一起叫上吧。”丘比催促道:“快點。”

“還是別吵醒他了。”我妻由乃看了看周圍:“哪個方向?”

“就在那邊,”丘比從我妻由乃的肩膀上跳下來,落到地上,給我妻由乃領路。

“等等。”我妻由乃緊跟着丘比走了。

“呼……呼……”沒有被任何危險和殺意刺激的鳴人躺在河邊,睡得很香,渾然不覺我妻由乃的離開。

我妻由乃又一次進入魔女的空間,穿過長長的扭曲通道,來到了新的魔女面前。

就跟丘比說的一樣,眼前的魔女很弱。輕輕松松就被我妻由乃解決了。

我妻由乃帥氣地落到地上,身上也變回了正常的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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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由乃松了口氣,想要轉身回到鳴人的地方,然而身體卻一陣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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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鳴人!”呼喚聲響起。

漩渦鳴人從睡夢中被吵醒,他揉了揉眼睛,從地上坐起來,那是丘比的聲音。

“怎麽了?”鳴人這麽問着,往旁邊看去,卻沒有看到我妻由乃,只看到了丘比。

“由乃呢?”鳴人猛地站起來。

“由乃被魔女殺死了!”丘比這麽說道:“我告訴她魔女出現了,她不想吵醒你,就一個人去了,結果……”

“她現在在哪裏?”鳴人攥緊了手,聲音低沉。

“我帶你過去。”丘比往一個方向跑去,鳴人趕緊跟上。

由乃死了?不,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死!

一定是開玩笑的,對了,只要把魔女打敗就好了,把魔女殺死再去找由乃!肯定是由乃在開他玩笑呢,覺得自己打敗不了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說,所以用這樣的方法把他叫過去。

是的,一定是玩笑。

鳴人跟着丘比來到了魔女的空間,周圍的空間扭曲着,充滿了黃色和粉色,鳴人來到了盡頭,看到了一個扭曲着的粉色的古怪魔女。

丘比跑到一個方向,那裏躺着我妻由乃的屍體。

鳴人看到我妻由乃的屍體時,瞳孔忍不住收縮。

開……開玩笑的吧……

鳴人趕緊跑到我妻由乃的旁邊,跪坐在地上将她抱進自己的懷裏。我妻由乃的屍體冷冰冰的,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

她是真的死了。

鳴人的眼淚瞬間崩潰。

不是開玩笑啊……

為什麽啊……為什麽失去了啊……這個從小到大最愛自己的人……為什麽他會失去她啊……

不要啊……我已經無法……活過來啊由乃……我喜歡你啊……

眼淚和鼻涕都因為哭泣而把臉弄地亂糟糟的,鳴人哭起來很難看,如果由乃在的話,恐怕會像他第一次暴走後痛苦哭泣的時候那樣,對他伸出手,即使全身是血也會充滿愛意地笑着對他說:“不要哭啊,我最喜歡鳴人君了,就算變成怪物也喜歡。”

這個世界上,唯一會喜歡他這個怪物的人,我妻由乃。他竟然失去了她。

鳴人擡起頭看向魔女,魔女的聲音是那樣得刺耳。此刻他的全身心都被仇恨所占滿。

殺了魔女,殺了這個殺死由乃的魔女,為由乃報仇。

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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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比看着已經陷入暴走狀态的鳴人,紅色的眼珠子依舊無辜可愛。身後木輪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他彎身抱起我妻由乃的屍體,帶着丘比離開了魔女的空間。

任務有了新的變動,他們觸發了隐藏任務:“将玩家的屍體投入門所在區域,觸發大門。”

該說他們一時拟定的游戲不愧是有收獲的嗎?

嘛嘛,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那個的時候,那個鳴人爆發起來可真不得了,他們得快點将我妻由乃的屍體解決掉才行。

我妻由乃的願望很純粹,她的願望只有變強,當她變成魔女的時候,她仍然那麽強大。

鳴人費了點功夫殺掉了魔女,這才稍微清醒一些。他轉過身,卻看不到我妻由乃的屍體。

就在他和魔女戰鬥的時候,我妻由乃的屍體被人帶走了。

鳴人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他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想到同樣不翼而飛的丘比,他突然感覺明朗了。

或許丘比帶走了由乃,甚至有可能由乃的死就是丘比幹的。

鳴人前所未有地憤怒。然而就算是憤怒,他也沒有辦法,當務之急是找到由乃的屍體。

要怎麽找呢?他并沒有頭緒,僥幸之下他決定看下游戲面板,地圖裏沒有顯示由乃的行蹤,可能是因為由乃死了的緣故。然而他發現了另外一點,那就是,隐藏任務的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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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來到海邊的時候,看到的恰好是丘比走進門的那一幕。他已經來不及阻止它。很顯然,我妻由乃的屍體已經被投入海中。而丘比所作所為的目的也有了解釋,無非是玩家間的相互厮殺。

鳴人伸手按住臉,忍不住對着天空狂笑起來。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絕望過。

鳴人走到海面上,竟然輕而易舉地踏在了海面,顯然這片海很不正常。來到那扇門前,鳴人透過門下方的海水看到了我妻由乃的身影,他伸手想要将她撈上來,然而竟然沒有成功,手穿過我妻由乃的屍體,他什麽也碰不到,除了海水。

他的眼淚再次決堤。

最後的最後,他用力将手伸進海裏,放在我妻由乃的手邊,做出握着我妻由乃的手的姿勢。他湛藍色的眼睛裏充滿了痛苦和恨意。

“再見了,由乃,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為你報仇。”

淚水流進海中,穿過我妻由乃的身體。

鳴人咬着牙走進這扇由我妻由乃的生命換來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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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離海邊還遠的酒井早紀幾人還沒有發現什麽,如果他們将之前殺死的四個玩家的屍體随身攜帶,等到離海邊距離極近的時候,他們也能看到那個隐藏任務。但是他們遇到那四人太早了。而他們從來沒想過帶上四人的屍體。

這是赤司三人遇到宇智波帶土的第十天,宇智波帶土是個麻煩的家夥,他的麻煩表現在總是對野原琳噓寒問暖,并且動不動就要休息。他總是覺得野原琳太累了,很需要休息。野原琳對此很不耐煩,但是宇智波帶土就是要這樣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離海邊的距離不遠了,酒井早紀非常清楚,因為宇智波帶土的緣故,她現在經常去查探海的方向。

這次宇智波帶土又讓酒井早紀變成鳥去探查。對此我愛羅和赤司雖然擔心,但是宇智波帶土太強,他們也沒有辦法。

酒井早紀飛了大約三個小時,終于來到海邊,在海面上飛了一段時間,她馬上就發現了那扇閃着熒光的門。而門上恰好印着數字:“2”。

這是一個糟糕透頂的數字。

酒井早紀變回人形,落在海岸上,擡腳往門走去。海面就像地面一樣。

她站在門前,神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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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早紀回到了赤司他們待着的地方。她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好了。

宇智波帶土看到酒井早紀回來,瞄了她一眼,似乎有些驚訝。

酒井早紀看向宇智波帶土,報告情況道:“大概走一天能到達海邊。”時值傍晚,要到達那裏起碼得等到明天了。

她沒說門已經出現的事情,也沒說門只剩下兩個人可以通過。

她心煩意亂,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她如果一個人想走,剛才就可以走了,但是她無法丢下赤司和我愛羅,無法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

可是回來又有什麽用呢?那個叫做阿飛的男人太強,就算是我愛羅也不是對手,她如果不回來,至少他們中海油一個人能離開,但是如果她回來了,恐怕他們隊伍裏沒有一個人走得了。

可是怎麽可以走呢?

酒井早紀低着頭,神情有些晦澀。

“看樣子馬上就能離開了呢。”野原琳笑得甜美,她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輕松。走了這麽久,終于能夠看到目的地了,當然高興了。

赤司和我愛羅高興不起來,一直處于劣勢,而酒井早紀還不得不去探路,他們怎麽可能高興。

宇智波帶土誇張地撲到野原琳的身上:“琳,到時候走了要記得想我哦。”

酒井早紀看着宇智波帶土,又轉頭看了看赤司和我愛羅,她盡力使自己保持平靜,然而這種平靜輕易就能被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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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酒井早紀半夜被吵醒了過來。

宇智波帶土看着被自己用幻術帶過來的酒井早紀,寫輪眼在面具下慢慢地轉動着。

“你白天裏還有什麽東西沒有說吧。”宇智波帶土笑着說道。

酒井早紀想要保持沉默,但是這不是她能做到的。

早在第一次被宇智波帶土控制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保不住秘密。

“門已經出現了,并且只能通過兩個人。”酒井早紀的嘴巴不收控制地自己動了。

宇智波帶土突然笑了:“是嗎,是這樣啊,難怪你今天這個安靜。”

“既然這樣,你幹嘛不自己走呢。”宇智波帶土笑了,他沒等酒井早紀說什麽,徑自說了下去:“不過如果你走了,你的同伴就要沒命了。”

“我需要你配合我,恩……雖然用幻術也能達到效果,但是畢竟用幻術容易被琳看穿,你想讓你的同伴回去吧。”宇智波帶土的聲音裏充滿了愉悅。

應該是想的。酒井早紀這麽想到。她無法自己一個人離開,但是又對回來感到痛苦。她想要回到現實,可又無法抛棄同伴。

她痛苦于首先看到門的是自己這個事實。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了門,并率先想要不顧另外兩人離開,她還能指責他,并且心安理得地争搶,然而現在這樣又怎麽做得到呢?早在她看到那個“2”的時候,她就注定回不去了。

那扇門将永遠和她無緣。

她因為無法離開而痛苦,同時更加為自己産生的這樣卑劣的想法感到痛苦。她竟然期待着同伴的背叛,盡管她看到赤司和我愛羅的臉時就知道,他們都是好人。尤其是對她充滿了依賴的我愛羅。她相信着他們,猶如他們相信着她。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背叛他們。

這是友情給她的枷鎖。她将永遠無法解開。

但是現在恐怕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了,被宇智波帶土知道了這個消息後,不管是她,還是她的夥伴,都已經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為什麽他們無法離開?

因為他們太弱了。

因為她太弱了。

“安心吧,我并不想離開這個世界,”宇智波帶土的聲音難得不那麽充滿了誇張的感覺:“同樣的,我也不希望琳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你有機會啦。當然,如果你想離開也可以,只要你們中有兩人走就可以了。”

“你想說什麽?”酒井早紀擡起頭看向宇智波帶土。她的眼裏含着淚水,表情因為痛苦而顯得有些猙獰,不知道是出于對自己卑劣的鞭笞還是對突如其來的意外的驚喜。

“你來做惡人。”宇智波帶土伸手鉗制住酒井早紀的脖子,直視她的眼睛:“雖然麻煩了點,但是我可以做出能夠讓人昏迷的藥物,我會想辦法把藥物弄進食物裏,你負責承擔罪惡。你得告訴所有人,重點是要讓琳知道,她不能通過門都是你的錯。”

不管是你要帶着其中一個同伴走,還是你要讓另外兩人走。

“如果我做了,等清醒過來後你确定不會因為琳的生氣而殺了我嗎……”酒井早紀這麽問道。她沒有回答是,但她知道她已經別無選擇。

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僞善,裝模作樣地為別人付出,內心裏卻為此感到痛苦,與此同時,卻又因為自己卑劣的想法而更加痛苦。

她無法忍受自己做出背叛這樣卑劣的行為,這會讓她痛苦。所以即使犧牲也很痛苦,她也選擇了犧牲。既然都會痛苦,那就選擇不會讓她的良心可以少受些鞭撻的吧。

“你只要跑得足夠遠,琳會以為你已經離開。”宇智波帶土面具下的臉笑了。

“……我知道了。”

是到了對她的同伴說再見的時候了。?

☆、新世界

? 我愛羅睜開眼睛,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他的神情麻木着,大腦很混沌。這裏是哪裏呢?他想了半天,終于從床上坐起來。意識到自己身下是床的時候,他恍然醒悟過來。

他這是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夢境中酒井姐姐帶淚的臉似乎猶在眼前。她哭着對他們說,她發現門只剩下兩個人可以通過了。

他當時全身無力,連意識都快要失去,肩膀上的守鶴也因為藥性倒在了地上。他當時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要被抛棄了。痛苦、憎恨與絕望控制不住地發酵。

然而他意識到赤司哥哥也和自己一樣失去了力氣。

他當時茫然地想,到底誰被抛棄了?難道兩人都被抛棄了?明明門可以通過兩個人不是嗎?酒井姐姐,總不至于選擇對面的野原琳和阿飛吧。更何況他們也和他一樣失去了力氣。

或許是為了避免他們的争執?酒井姐姐是要杜絕任何反抗?仔細想想,如果酒井姐姐要抛棄赤司哥哥,赤司哥哥會怎麽想?會怎麽做呢?如果是他被抛棄,他又會怎麽做呢?想到自己之前的痛苦與絕望,他想,他大概會殺掉酒井姐姐吧。

然而,現實和他所想的不一樣,他沒有被抛棄,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這樣什麽都不用想,就離開那個世界,也不能說是壞事。

我愛羅這麽想着,到底為自己沒有被抛棄而松了口氣。

而那邊的赤司同樣如此。

他們兩人都以為,被抛棄的是另一個人,而在他們的思考中,掌控了一切的酒井早紀,理所當然也回到了現實。

然而,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一些事情和人所想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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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經常挂在嘴上的兒子征十郎嗎?”那個陌生的男人坐在桌邊,和自己的父親寒暄着。他是他父親最近聯系上的商業合夥人。

“這是你酒井叔叔。”赤司的父親對赤司這麽介紹道。

赤司坐在一邊,禮貌地微笑,心裏卻有一瞬間的愣神。這個姓氏……不過,大概只是巧合罷了。

“唉,看到征十郎我就想起了我的小女兒。”男人嘆了口氣,神色裏帶了明顯的失落:“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一睡不醒,成了植物人。”

赤司的瞳孔忍不住縮了縮。成為植物人?這個症狀……這個症狀和留在夢境裏後現實裏的表現是一樣的。如果他沒有記錯游戲規則的話。

“說起來,我家小女兒的年齡和征十郎差不多大,她叫酒井早紀,說起來,這孩子的身體也不好,之前出了事故沒了雙腿,好在人還活着,可是現在……”

赤司猛地站了起來,腿也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桌上的茶杯險些被他的動作弄地翻掉,但是他渾然不覺,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酒井早紀的父親:“你說的人是酒井早紀?”

酒井父親愣了一下:“你們認識嗎?”

“征十郎,坐下。”赤司父親對赤司的驟然失态有些不滿意,他看着赤司微微皺起了眉頭。

“……是我太激動了,對不起。”赤司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僵硬地坐回了原地。

酒井早紀……酒井早紀……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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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叔叔,我能去看看早紀嗎?”赤司走到将要離開的酒井父親面前,誠懇地問道。

“你們認識嗎?”酒井父親顯然對于赤司的表現并不太理解,雖然他不能說對自己的女兒完全了解,但是至少對她的朋友圈還是了如指掌的。

“這個我很難解釋清楚,請相信我對她沒有任何惡意。”赤司對着酒井父親深深地鞠了個躬。

許久後,酒井父親還是松口了。

看着離開的酒井父親,赤司微微松了口氣。

這就去,看看她吧。看看那是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酒井早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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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站在酒井早紀的病房門口,這裏面躺着的就是他想了一整個晚上的酒井早紀。

他伸出手,盡管他盡力保持冷靜,手仍然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他既想看到她,又不想看到她。

最後他還是成功推開了這扇門,懷抱着說不清的掙紮,他走進了這個房間。

床上躺着一個女孩子,一個赤司再熟悉不過的女孩子,那個名叫酒井早紀的女孩子。

赤司的瞳孔忍不住收縮了一下。

抛開之前難得的膽怯,赤司動作迅速地走到了酒井早紀的床頭。

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感受。該說……果然如此嗎?

“酒井……早紀……”赤司顫抖的手撫上酒井早紀的臉:“你這個家夥……到底在想什麽啊……”

透明的水珠落在酒井早紀的臉上,襯着她蒼白的臉,顯得越發病弱。水珠最後慢慢滑落,消失在了衣領裏。然而,至始至終,這個病美人也沒有睜開眼睛。

直到赤司離開病房,酒井早紀仍然保持着那樣的狀态。

她的靈魂仍然沉湎于夢境,不曾回歸。

眼淚無法帶回靈魂。世界是所有人所知曉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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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羅睜開眼睛,眼前的場景全然陌生,他大概知道自己又是到了游戲裏。時間過得太快,轉眼間他就已經十五歲,成為了風影,然後……不提也罷。

我愛羅看着肩膀上的守鶴,伸手把他逮到掌心裏,到了這個世界,還有人陪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好的事情。他想到了酒井早紀,這麽多年沒見,他心裏竟然覺得有些陌生了。想到當初那件事,他知曉自己沒有被抛棄時的感覺複雜得很,現在想來……也不想多提。他嘆了口氣,召喚游戲面板。

這次的面板跟之前樸素的面板不同,那個面板浮在他的面前,那是由光組成的面板,上面浮現着他明明不認識,但是卻完全看得懂的文字。

他查看了地圖,意外地發現,地圖上有很多人,他都不知道他想要找的人在哪裏。

他皺了皺眉頭,然後發現了一個地方寫着屏蔽非隊友人群,他伸手按了一下,一下子那些紅點都不見了,地圖上只剩下他自己,和另一個人——赤司征十郎。我愛羅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

不是酒井早紀,而是赤司征十郎。

一瞬間,比以往還要複雜的心緒席卷而來。

酒井姐姐,沒有抛棄任何人。

她放棄了自己。

啊啊……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他竟然再也見不到她了嗎?那個燦爛笑着的女性,那個對她溫柔的女性……那個教會他愛的女性……他竟然……再也見不到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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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羅和赤司彙合了,兩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對方,相顧無言。

雖然赤司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然而到了這個世界,發現自己的隊友只剩下我愛羅的時候,他仍然難掩自己內心的失落。

他們終于,一起失去了她。

“赤司,”我愛羅看着赤司征十郎,擠出了一個微笑,他沒有再叫他赤司哥哥,實際上,現在我愛羅的年齡反而比赤司大了。他的時間流逝地比他要來得快,也比酒井來得快。雖然酒井已經不在,如果再次看到酒井姐姐,他也不知道那句姐姐還能不能說出口。“好久不見啊。”

他這麽說着,眼淚卻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赤司看着已經不再是小孩子的我愛羅哭,忍不住笑了,臉上卻是掩不住的苦澀,“這麽大人了,怎麽反而學會了哭,還記得上個世界的時候,你可一次都沒哭過呢。如果讓酒井看到了,她也不知道會怎麽做。要知道,她對你的眼淚一直沒轍。”

“是啊,還記得最開始,我假哭的時候,她就投降了。”我愛羅這麽說着,臉上的淚慢慢止住了,然而神情卻全然不似得到安慰的樣子。

“我在現實裏看到她了。”赤司突然開口道,看到我愛羅驚訝的目光,赤司繼續道:“她變成了植物人。”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嗎?”我愛羅神情有些失落。

“比你早一點點罷了。”赤司嘆了口氣:“或許,或許,有一天,我們能再見到她也說不準,如果我們再次到達那個世界。”

只要人不死,總會有希望的。

我愛羅的眼睛亮了起來。

“所以,我們一定要努力活着離開這個世界。”

當一個人離開的時候,總會留下什麽。

而對我愛羅和赤司來說,酒井早紀,在他們的心裏從來沒有離開過。

“所以,現在我們來好好研究一下這個世界吧。”赤司這麽說道,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

我愛羅用力點了點頭,他伸手擦幹自己的眼淚。在他已經比赤司還要大的時候,再見到赤司,他發現自己在他面前,還是個孩子。所以……

“我知道了,赤司哥哥。”早晚有一天,還會再見到酒井姐姐的。就算那時候他已經垂垂老矣,她仍然是他的姐姐。

願世界不曾改變。?

☆、技能

? 我愛羅和赤司征十郎徑自往前走,這次的游戲比以往都來得奇怪。游戲面板竟然沒有了線索欄。并且,很奇怪的一點是,這次的游戲面板,很多項目都和以往不一樣了。之前的游戲面板,簡潔明了,但是現在的游戲面板,卻多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赤司看了以後覺得,這個面板真的很像現實中他看到過的游戲裏的設置。他不玩游戲,但是并非沒有看到人玩過,所以也有所了解。這游戲還有等級。赤司和我愛羅的等級,全部都是1級,妥妥的新手。另外還有很多奇怪的數據,比如內力,攻擊防禦等等。還有裝備欄,赤司的裝備欄很樸素,只有一套藍色練功服,而我愛羅的裝備欄則比較豐富了,他有三個裝備,一個是我愛羅套裝【時裝】【不可卸】一套,我愛羅紋身【時裝】【不可卸】,還有一個是他随身攜帶的葫蘆。

連紋身都算進裝備,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而技能欄,兩人的技能欄都一樣,很陌生,都是一些他們不認識的技能,比如流雲劍法。另外,還有他們本身所有的技能。而這些技能出現在了隐藏技能欄裏面。我愛羅的隐藏技能很多,相對起來,和平世界的赤司隐藏技能只有天帝之眼。本來天帝之眼的能力是看穿對方的下一步動作,原本将這個能力運用在籃球上的赤司有了将能力運用在戰鬥上看穿對手下一步的想法,但是還沒有付諸現實。而現在,這個技能顯得更加明确。技能備注直接告訴他,此技能能讓他看見敵方的技能冷卻時間,至于下一步敵方會出什麽技能,就得由他自己來判定了。從我愛羅那裏他已經驗證了,他能夠看到隐藏技能的冷卻時間。這也就說明了,他這個能力的很大一個作用——看穿敵方的所有技能。可是,這點還有待驗證,因為我愛羅是他的隊員,而這一點對他的技能有沒有影響就不能确定了。

赤司這算是明白了,這就是一個游戲,放到現實裏就是類似于一種全息網游的概念。他們現在則成了游戲裏的玩家。

這次的游戲沒有線索,他們翻遍了游戲面板也沒看到線索欄,不過任務欄則給了他們方向。他們現在有一個主線任務:【一】村長的煩惱,還有一個支線任務:【升到五級】。

現在他們就要用小地圖去尋找村長了。

走在路上,有一個人突然過來攔住他們:“喂,兄弟,”那個穿着銀色铠甲的男人走到我愛羅的旁邊:“你這套我愛羅套裝哪裏弄到的?”

我愛羅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什麽?”

“你身上的套裝哪裏弄來的?”男人又問了一遍。

“本來就有的。”我愛羅皺了皺眉。

男人顯然把我愛羅的答案當成敷衍:“兄弟別這樣嘛。”他拍了拍我愛羅的肩膀:“能不能賣給兄弟我啊,我可以給你這個數。”男人說着伸出五根手指頭。

我愛羅對對方自來熟的動作有些不悅:“對不起,我沒興趣。”

被對方糾纏了一會兒後,赤司和我愛羅終于脫身。

“我愛羅,你還記得本鄉裏奈嗎?”赤司轉頭看向因為剛才的事情表情有些不耐煩的我愛羅。

“本鄉……裏奈?那是誰?”我愛羅想了想,還是沒能從記憶裏把這個人成功挖出來。

他遇見本鄉裏奈的時候實在太小,更何況兩人的相處也就那麽幾天,過了這麽多年,他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那個時候本鄉裏奈說過,在她的世界裏,我們是動漫裏的角色。”赤司轉頭看向他們走過的路,那個男人已經被他們甩掉了。“那麽為什麽不可能,對這個世界的所有人來說,我們都是動漫世界裏的角色呢。”

我愛羅沉默了一會兒,“什麽是動漫?”小時候他沒深究過這個問題,因為當時的他并不多麽在意本鄉裏奈的話題。

赤司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後他馬上反應過來,回答道:“類似于小說之類的。”

我愛羅嘆了口氣:“雖然我不喜歡這種可能性,但是你确實說得很有道理。”

“這個世界上的玩家太多,裏面只有少部分的人和我們是一樣的玩家。”赤司想起之前聽到的提示音。這個世界上現在有15個玩家,跟上次一樣。“很有可能,那些玩家裏還有像你這樣服裝特殊的人。同樣的,我們最好隐藏自身的這種特殊。”

其實也不能保證每個玩家都像我愛羅這樣保留原來世界的裝扮,好比他就不是。不過他原來的裝扮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就是了。

“我知道了。”我愛羅看向前方:“村長家到了。”

兩人走進村長的家,被對方好一頓英雄英雄的吹捧,然後便領着解決村中地痞的任務走了。

考慮到要盡量隐藏玩家的身份,他們找到地痞後,開始嘗試使用陌生的新技能。

大概游戲本身有引導作用,他們很快就成功搞定了地痞,完成了任務。

在到村長那裏提交任務的時候,村長還分了新裝備。剛好可以讓我愛羅把身上顯眼的衣服給換了。

這個游戲有白天,也有黑夜,黑夜來得很快,沒多久天就黑了,天黑了以後。赤司有觀察過,很多玩家是可以通過游戲面板上的【離開游戲】離開這個地方的,他和我愛羅的游戲面板上也有【離開游戲】這個選項,但是即使按了,也無法成功離開。

他們這些游戲參與者跟其他的玩家不一樣,這是可以肯定的了。

也就是說,這個游戲一樣的世界,确實是他們這次的戰鬥場所,這個游戲外的現實世界和他們無關。接下來要做的,也就是通過游戲的任務來尋找結果。

躺在床上,赤司看着窗外的月亮,暗自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的酒井,在做什麽呢?

啊,還是別想了,想了……又有什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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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早紀站在宇智波帶土的身後,他正在給野原琳制造墳墓。

“你後悔嗎,帶着她留在這個世界。”酒井早紀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面無表情地問道。

“不後悔。”宇智波帶土搖了搖頭:“生老病死,都沒有什麽奇怪的。但是無論如何,我們度過了幸福的時光,最後她也是笑着離開的。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如果是很久以前的帶土,恐怕會瘋狂地想要将野原琳複活,但是在和野原琳幸福生活了這麽多年以後,他的心靈已經慢慢從傷痛中恢複。

人總會成長的。宇智波帶土已經從中二畢業了。

“那麽你接下來要怎麽做呢?”酒井早紀看着宇智波帶土的背影,神情有些複雜。

“我想和她葬在一起。”宇智波帶土伸手撫上野原琳的臉,然後溫柔地将她從地上抱起,輕輕地放進墳墓裏。

“我要和她一起死。”活要一起活,死要一起死。這個想法似乎有些偏激?從這裏來看,似乎他又沒有成長。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啊,是嗎。”酒井早紀沉默了好久後,突然冷不丁說道:“我會記得幫你們的土填上的。”

“那就多謝你了。”宇智波帶土的聲音很平靜,他躺到野原琳的旁邊,正要自裁,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從原地坐了起來:“啊,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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