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三年，生活更加地自在。

老學姐的威嚴是實戰演練出來的。

學校不讓訂外賣，但超市旁邊小餐館老板不受限制，我們經常打電話“叔叔你過十分鐘送到我們樓下啊”。

去超市再也不打報告了，每次遇到督察都拼了命跑。我想起了李骐曾經說“我會帶着你跑的”，事實證明我自己也可以。

無論走到哪裏都想大搖大擺，像個螃蟹。無論遇到什麽都不會一驚一乍，紅着眼問“會不會告訴教導員啊”。

沒幾天，我們都被分配到了鄰近的初中帶軍訓。

那群穿着校服的小朋友不過豆丁點兒大，老師一句話就服服帖帖。

休息的時候一起唱軍歌，我很大聲地起個頭，他們會用大出幾十倍的聲音在我耳旁嘶吼。

三天過後，要在每個班選拔出挑的幾個人參加最後的彙報表演。

我讓他們一排一排地齊步走給我看，選出了8個人。

後來，我領導過來看了一下，踢掉了一個女生，帶走了其餘七個人。

那個被踢掉的小女孩就在隊伍裏默默流淚，仿佛受了天大的恥辱。

她一定覺得人生沒有比此刻更糟糕的了。

而以後，無論是幾何、受力分析、化學方程式、出師表全文背誦或者英語單詞的默寫，都比此刻更令人無奈。不論你喜不喜歡，你都得承受；不論你适不适合，都沒有人告訴你結果。

“原地休息5分鐘”

我看見那個女孩兒身邊的同學給她遞了紙巾，兩人低頭說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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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們說“再唱首歌吧！”

離開的前天晚上，領導特意警告不允許收他們的禮物，也不允許給他們任何聯系方式。

禮物收不了，但是問我要微信或者手機號的，我都給了他們。

後來，我們又去了一所大學帶軍訓。

那叫一個鬧騰。

每個人都是脫缰了的野馬，肆意張揚。

“教官你唱個歌呗！”

“教官你有男朋友了嗎？”

“教官我能加你微信嗎？”

我拒絕了，我害怕這群少年，沖撞進我的生活。

“規定我們不能給你們聯系方式，休息夠了就起來繼續練吧！”

考完最後一門課的時候，我們興奮地嘆着氣。

終于考完了和快畢業了的雙重感受沖擊着我們的大腦皮層。

我們聊聊對各自的初印象，本來還笑着說話，突然就緊緊抱在了一起大喊“舍不得！”

教導員和每個人都交流過，大多數都遣回了原籍。

那我們七個人想再見面就真的是很難了。

要求随時随地待命的女後勤兵怎麽請個長假從全中國不同的地方趕來相聚呢？

我們穿着軍服拍的畢業照。草坪、大操場、教室、宿舍、洗衣房、甚至那個公共浴室都想去，卻被拍照的小學妹攔住了“學姐，這個就不要了吧，裏面采光不好。”

拍到超市的時候，管寧哭成了淚人。

她可能不僅僅因為我們才哭，但是淚是有傳染力的，我們跟在後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小超市老板吓了一跳。

“有機會再回來的嘛！你們這幾個怎麽哭成這樣子的啦？！”

我們最後還是挑了小超市的生意，買了一包面紙，相互幫着擦。

“唐五，我覺得來了這幾年變得特別不一樣。和我一些朋友說話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我也覺得！就好像被淨化了一般，做事說話都不會拐彎抹角。”

“我們有可能是被洗腦了吧”

“我們人際關系好像也變得單純多了，就只有你們幾個。”

“也不知道在外面上大學是什麽感受，聯誼真的可以認識很多帥哥嗎？”

“那可不見得，天下烏鴉一般黑。”

“受不了你，真跟情場歷練過似的。”

“……”

“聽我同學講争獎學金的事兒，覺得起碼我們這兒很平等。”

“那倒是，什麽都是輪流來。”

“吃你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結束啦~有緣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