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本來計劃的好好的準備把鬼舞辻無慘綁成一個壽司卷，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就算再怎麽樣，哪怕鬼舞辻無慘真的動也不動，葵覺得自己也沒辦法實行自己的計劃。
手裏和腳上的都開始沒了力氣，整個人也越來越虛弱，偏偏神社外面的陽光燦爛又溫暖，葵看着都覺得和外面大雪連綿的山脈有些太突兀了。
“真是的，這也太過分了，我完全不明白我的神主在想什麽。這樣有意思麽？我這輩子都沒怎麽碰過幾次雪，我身為太陽的巫女也太慘了吧？”
曬着陽光也不能讓力氣回來，葵靠在鬼舞辻無慘的懷裏縮在火爐邊上，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才仿佛是發現了什麽大事情，利落地轉身直接把手按在了對方的臉上：“說起來，無慘，你現在的臉開始變得暖和了诶。”
“別動。”
有些不耐煩地把人重新扒拉回原本的姿勢，鬼舞辻無慘面無表情地按住懷裏的少女，只覺得她比野貓還多動：“沒力氣就好好休息。”
“哎呀呀又沒關系，也就是今年下雪大了點，我沒力氣的時間多了點，其他都沒什麽特別的。”
很是無所謂地重新閉上眼睛，葵知道自己不僅僅是整個人沒有力氣，連睡着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好煩，神主說不定又要來夢裏找我聊天。”
“那這麽看起來，她确實很寂寞。”
“……”
“怎麽了？”
“不，你這麽說的話，我保證明天醒過來的時候我懷裏就多了個太陽，她給你曬的。”
葵一本正經地睜開眼睛說瞎話，她現在這個角度看不到鬼舞辻無慘的表情，但是聽到他的輕笑聲她也稍稍安心了一點。這段時間随着自己的越來越虛弱，鬼舞辻無慘似乎整個人也開始有了溫度一樣，笑聲不再和以前那樣有點滲人。
所以，他應該是，逐漸又變回了人吧。
“說起來，你的先代巫女叫紅子？”
“嗯，對的哦，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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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先代呢？”
“這個我不知道。”
少女半閉着眼睛，想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嘟哝了一聲：“好像也叫葵，她把她的名字給我用了。哎呀放心啦，不會有事的。”
感受到懷裏的少女再次陷入沉睡，鬼舞辻無慘停下了自己書寫的動作，擡起頭将手裏的宣紙捏成一團，猛地扔在了屋裏角落的神像邊上。
“她是你的巫女，要罰可以來罰我。”
神像依舊慈眉善目，低垂着頭看着世間衆生。或許有着什麽原因，天照大神的神像這一次并沒有将那個紙團運用自己的神力彈開，而是仍由紙團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明明都看着，卻故作不知。”
神明确實在看着世間的一切，如果在哪怕五十年前她也有能力将自己的巫女拉回正道處罰那個來到神社的鬼。可現在神道消退，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阻止葵的行為。
如果葵的日漸虛弱并非是來自神主的懲罰，那麽又是什麽？
看着在燈臺上靜靜搖擺的燭火，鬼舞辻無慘看着窗外已經落下的太陽，慢慢将巫女抱回床鋪後站起來，站在神社前面伸手觸及到了那一層不讓任何人進出的結界。
神明的結界無法攻破，嚴格遵循着“一進一出”的規則——如果說結界內有兩個人，那麽其中一個可以離開，另外一個需要等待第二人的到來，否則無法解脫。
葵笑稱這樣的結界如同在圈養一只活着的水鬼，那麽前代的那個“紅子”，再前代的“葵”，真的是離開了麽。
葵，你又是什麽。
“哎呀，你要走了麽？”
聽到從神社處傳來的聲音，鬼舞辻無慘轉過頭也不知道是應該好笑還是應該讓她回去。裹着一層被子跑到門口只露出一雙眼睛，聲音從棉被內傳出來，沉悶地不像是活潑的她。
“其實我也不介意你這個時候走啦。”
少女努力裝出一副活潑的樣子笑了：“不要覺得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真的不是。”
“什麽意思？”
“我知道的，無慘是鬼吧。”
仿佛是理所當然一樣的話語從她的嘴裏說出，讓鬼舞辻無慘眼神閃爍的同時卻并未反對。他知道這個聰慧的少女已經發現了，但是她不在意的默認态度也讓他明白她并不介意這件事情。
“果然是命中注定。”
少女把棉被努力抛開，依舊穿着她那一身上白下紅的巫女服，帶着點和以往一樣的輕快走到鬼舞辻無慘身邊，只有慘白的臉色表露出她如今的狀态：“那無慘，你先過來一點，好不好。”
“你想做什麽？”
“沒什麽呀。”
看着鬼主聽從自己的話語站在庭院中央，少女用盡力氣飛撲過去抱住了眼前的鬼，擡起頭露出了她最為燦爛的笑容：“我啊，是葵。”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說，我是，葵。”
仿佛是在着重咬着什麽字眼，少女有意将發音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名字上，看着眼前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從原本的平靜變成了仿佛是驗證了內心所想一般的苦澀，很是愉快地笑了出聲：“發現了？”
“你……”
“一開始我不知道，直到你手放在結界上要走了，我才突然知道的。知道了就跑過來找你了，畢竟，我是葵嘛。”
“……”
少女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強行讓鬼看着自己的眼睛。她笑着勾住鬼的脖子眨了眨眼睛：“我不會死，所以，你也不要強行把我留下。”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踮起腳尖吻向鬼的時候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流出的血液帶着詭異的藍色熒光，十分堅決地送上了自己的血。
“無慘，我會和你共存的。”
·
聲音逐漸消失，甚至于她的身體也化為了熒光沒入自己的身體，鬼舞辻無慘僵硬着自己的手臂維持那個擁抱的動作，突然感覺到圍繞神社的結界轟然消散。
青色的彼岸花已經消失，保護她的結界自然也會徹底不見。仿佛白雪與冬季均為幻境，鬼舞辻無慘看着圍繞着整個神社的燦爛紫藤花與仿佛與它并存的無數青色彼岸花，擡起頭看到了燦爛的陽光。
他伸出手，太陽溫暖而又明媚，這是他變成鬼之後第一次能夠曬到曾經忽略很久，最後才發現無處不在的陽光。
原本陳舊的神社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徹底倒塌，鬼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拿着手裏的巫女服閉上了眼睛。
·
那個冬季的山裏發出了一聲轟然巨響。村落裏的人驚恐于山裏發生了什麽，記憶卻被神明逐漸擦去，不再記得那裏存在什麽神社或者巫女。唯有一個老人靜靜地看着遠處，輕輕地嘆了口氣。
世上沒有了青色彼岸花。
也沒有了鬼。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或許會有後世番外，或許沒有吧。說起來另外有一條線，你們要看麽？
另外一條線就是無慘好感度刷爆，把葵變成鳴女帶在身邊=。=HE全滅，BE存活，我想了想，還是走HE。
反正我覺得這個結局超完美的=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