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探親去喽……

“這幫小犢子, 看老子回去怎麽收拾他們……”人都跑沒影兒了,江隊長把車又趕回了車隊裏,這會兒功夫,車隊才有一半過了江的,他們混在中間位置了, 邊走着,還罵那倆不省心的呢!

“隊長, 實在太報謙了, 要不是為了給我帶東西, 他們也不能大半夜的跑出來氽冰窟窿……”方淮心尴尬的笑,把圍得只露出眼睛的圍巾往下拉,露出嘴來, 沖着前面喊。

真是和喊,都穿得嚴嚴實實的, 帶着厚帽子, 不喊真聽不清楚。

“不是你的事兒。這幫小子,一到了冬天,就不老實兒的在家裏貓冬,老往江上跑。前年養豬的老劉他家的二小子就掉冰窟窿裏了, 撈出來的時候手腳都冷壞了, 送到醫院, 命是保住了,可兩手兩腳加起來就剩了四個指頭,現在就是個白吃飽兒, 啥也幹不了。多好的苗子呀,原來都指望着他能考上縣裏技校,回來咱們也能弄輛拖拉機啥的開開,得省出去多少人工?一年得多開出去多少地呀?”

沒想到,方淮心一句,還就把江隊長的話匣子給打開了。

“咱農場沒有拖拉機嗎?”方淮心找到關鍵信息,話說這麽大的農場,三座山中間是塊小平原,目測怎麽也得有上萬畝地,太适合搞機械化了,光榮農場從人員到規模上,肯定都夠的,怎麽居然全是人工嗎?

“哎,都是沒文化的拖累。縣裏面前年就有指示,拖拉機先可着咱們農場分配,這不是咱們這兒太偏了嘛。一個會開那玩意兒的都沒有。我有文化的誰也不願意來咱們這山溝溝裏。咱們場長把願都許上天去了,也沒拉來個技術員。那拖拉機可不都便宜離縣城進的那幾個小農場了嘛!就咱那大貨車,開車那老高,那還是場長以前手下的汽車兵,咱搭上一個曾明瓦亮的大閨女,才把人留住的。這兩年也帶出來幾個敢上手捅咕車的,可光會開有啥用?不會修,還不是擺弄不了?”

真沒想到,還有這些個事兒呢。

“啊?咱們農場還強迫女孩兒嫁人啊?那不是拐賣人口嗎?”方淮心一聽,這怎麽還強買強賣啊?強迫婦女嗎?他們膽兒也太肥了吧?

“哎,這女娃,你咋啥都說呢!咱能幹那事兒嗎?這不是咱農場的光棍也還不老少呢嗎?就那幾個大閨女,嫁出去一個可就少一個了不是?你可別想歪了啊……”江隊長一聽方淮心那話,吓了一跳,啥玩意兒啊,還拐賣人口?誰敢哪。

“哦,是這樣啊。哎媽,那我們這一批來的這幾個女知青,不是很危險?”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身上。

“竟瞎說。怎麽就危險了?俺們農場的小夥子,那一個個的,也都是勤奮上進的好小夥子,不怕苦不怕累,還聽指揮,多好?”這隊長,怎麽還順着杆爬上來了呢?不是要做媒吧?

“哈哈……隊長,這回我們知青來了,可都是上了十幾年的。咱場裏不愁沒有文化人兒了吧?”方淮心趕緊轉移話題,可不想在适婚剩男的問題上繼續聊了。

“那是啊。咱場長多精啊,年前的時候就跟縣裏打報告了,聽說縣裏也批了,等開了化,能下地,十輛新拖拉機,就到位了。學生娃子,腦瓜子靈,學起來快。今年咱們肯定能超額完成任務。”男人呀,一提起事業,都一樣兒,興奮了。

“是嗎?那太好了。謝謝你告訴我,回來我就去買機械方面的書,保證在拖拉機來之前,學會怎麽開,怎麽修。”拖拉機這個機器呢,并沒有多難操作,她們課本上她都有圖片,所以方淮心并不陌生。再加上自個兒的爹方南國,那是動力專家,家裏各種各樣的機械類書籍多了去了,他們研究所下屬還就有一個農機廠,小時候她就跟着去見識過的。

“好,好,好。只要你們能學會啊,你讓場長天天給你發白面馍馍,俺們都意見。”江隊長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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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人家這覺悟,那真不是蓋的,大公無私啊。

說着話的功夫,就過了江了。

過了江,江邊兒上就有一大排木屋,木屋外面,是小山一樣的木頭,都是成段的木才。這肯定就是要往出運的了。

車隊的目的地也就是這裏。

“江隊長,那我就在這裏下車啦,謝謝你拉我過來。”方淮心一看車隊停了,就掀了身上蓋着的被子,準備下車了。

“老實兒坐着吧。車上的糧食得送到林場去,在這裏倒下車。”江隊長跳下車,交代了一句,就吆喝着人開始倒車,車隊一到,那木屋裏就陸續的開始出來人了。

把一半的車上的糧食卸下來,兩車歸一車。之後一半的車留下,裝木頭。

方淮心一看就明白,之前每輛車上都只是裝了一半的糧食,那是因為路滑,壓車呢!

那就接着坐呗。

林場離渡頭,果然沒有二裏地,十來分鐘就到了。

不同于農場的圍牆都是土牆,林場裏,連圍牆都是木栅欄的。大門口還有瞭望的架子,上面還有站崗的人。大山林子裏,能防什麽?不過就是野獸和火災罷了,連防盜都不用。這年頭兒,沒有賊。或者說,沒有人會費這麽老大的勁,跑大山裏來偷木頭來。

那瞭望臺上站崗的小夥子老遠見到車隊,就下來把大門打開了。

進了大門,才能看清除內部的情況。

這林場的房子明顯沒有農場的多,剛進大門,住裏幾排都是地窩子,這邊兒叫馬架子。就是房子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地上的部分都是用木頭搭的。林場裏不缺木頭,土倒是不怎麽好弄,往下一挖,全都是樹根,這也算是就地取材了。再往裏,越靠進山的,開始有真正的木屋。跟農場的土坯房子比,更高,更窄。

糧倉在最後一排馬架子裏,車隊停下了,方淮心才下車。

“黃大夫住在第五排最時面的木屋子,你自己能過去不?”江隊長給方淮心指路。

“能,能,能,謝謝您。”那木屋都是一排一排的,非常整齊,有什麽找不到的。

“行,那你就去吧。後個兒早上還在這個地方,也是這個時間,你過來等着,我來接你。”車隊在這裏把糧食卸下來,空車到木頭場,拉上木頭,要往縣上送的,林場離着縣上小二百裏地呢,車隊一個來回,得兩天。所以,下一趟再回來,可不正是後天嘛。

“好的,謝謝隊長。”那這又能多出來一晚上了。

方淮心左手拎着箱子,把油罐子放在一個魚簍子裏,右手拎着。另一個魚簍子往身後一背,這會兒功夫,那魚都凍上了,也不滴水,背上也沒事兒。沒多遠的路,肯定化不了。

“媽,媽,你在屋裏嗎?”離着最裏面的木屋還隔着好幾家呢,方淮心見着那煙囪裏往外冒煙,知道家裏有人,就開始喊上了。

“心心?是心心嗎?”黃芪在屋子裏正做早飯呢,鍋裏也是熬的玉米糊糊,外面方淮心的聲音影影綽綽的傳進來,她就站起來往外面走。

這當媽的,就沒有不認得自己孩子聲音的。出門一看,那可不就是自家的閨女大包小包的,往這邊兒走着呢嘛。擡腳就往出走,一手接過一個魚簍,把方淮心背上背的那個也拿下來了,娘倆擡着往家走。

林場這邊兒的木屋都沒有院子,就是單獨的木屋,到了自家,兩簍子魚直接就放在門外窗戶底下,只拿了箱子和那罐子油進屋,把箱子往炕上一放,油進門的時候就放在竈臺上了。

“你怎麽過來了?才到農場吧?都安頓好了嗎?到這邊兒才知道,沒有被褥,我這兩天才做了一套出來,正想着給你送過去呢,你到是先來了。”屋裏竈臺與炕的中間是一道小矮牆,牆臺上子放着油鹽醬醋啥的,一點兒不耽誤說話,黃芪拿着盆子往出盛玉米糊糊,一邊兒跟閨女說話。

“都安頓好了。媽,我有被褥,這不,還怕你這兒沒有,我跟我們知青的女生一起又做出來一床給你帶過來了。”方淮心一邊兒說着,就開了箱子,往出來拿被子,她這箱子裏,除了一床被褥,啥也沒有。出來之前,那油也放在箱子裏呢,從宿舍出來,就拿出來了。怕油灑在箱子裏。

“喲,我閨女厲害了呀,都會做被子啦?哎呀,還做得怪規整的呢。這麽厚啊?這得有十多斤了,你哪來這麽多的票兒啊?錢是不是都花完了?一會兒媽再給你拿點兒。”

黃芪進屋拿桌子往炕上放,玉米糊糊也放在桌子上了,又拿了兩副碗筷,從牆臺上的一個小陶罐子裏又撈出來一小根醬黃瓜,一看就是秋後上霜的時候,收拾園子還沒來得及長起來的小黃瓜,摘下來淹了鹹菜。都收拾好了,才空出手來,看方淮心拿出來的被子,給的評價相當高了。

“我哪會做被子呀,是跟我一個屋的叫李英的姑娘,別看跟我同歲,啥都會幹,活兒做得可好了。連鞋都會做呢。我這是着急來,等過幾天,我再讓她幫着給你做雙棉鞋,讓江隊長給捎過來。”話說過這兒了,才想起這一茬來。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都一樣的年紀,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哎,我現在就後悔呀,小時候沒舍得教你這些個家務活兒,整得你現在整兒個一大小姐,啥啥不會幹。可你看看現在這個形式,不會幹是真不行。你也別光支使人家,回去跟人家好好學學。這學到手裏,都是活兒。技多不壓身,自己會啥時候想幹啥時候幹,事事求人,憋手不說,着緊的時候,現求人?你找誰去啊?”當媽的就這樣兒,一見面,永遠都是唠叨不停的。

“好,我記住了,回去就學。來的路上,江隊長,就我們農場車的隊長,我搭他的車來的。還說呢,開化農場就要進拖拉機了,我想着回去就讓人從縣裏捎點機械類的書,學一學。也省得啥手藝不會,到時候只能下地開荒去,我覺得我好像不是種地的材料。”

方淮心幾輩子就這樣兒的,能輕松,那是決不會讓自己受苦受累的。跟江隊長聊這半路,她就知道了,那趙場長,是個非常有見識的人,很重視他們這一批有文化的知識青年,只要能學到點兒技術,就絕不會讓他們下地幹農活兒的。那種地可不是輕省的活兒,有機會不幹,還是別幹吧。

就這麽不能吃苦,還理直氣壯,怎麽着吧!

“那是得好好學。不過你一個女娃子,也別刀啊槍的,那拖拉機,會開就行了,修車可不是你能幹得了的。最好還是學學科學種田,多學點兒農業知識,更實用,也一樣下不了大力氣。再不行,你學學養豬養雞啥的,也行。對了,你不是說要跟着我學醫嗎?我可問過了,你們農場沒有衛生員兒,你要是真能學好了,當個衛生員兒,比別的都強。記住了,閨女,這別管到了什麽時候,當大夫的,總是餓不死的。”黃芪也才剛到了四五天,情況可是了解的不少。

不同于知青們,大部隊一起行動,她是自己一個人兒,加上林場派去接他的小胡,兩人直接做得往京裏運木才的火車,直接坐到縣裏,然後坐着拉木才的車直接回的林場,所以,別看是同一天出發的,她比方淮心他們早到兩天呢。

“是啊。我帶着的兩本醫書,有空就看呢。剛才你不是還說,技多不壓身嗎?學醫也不耽誤學開拖拉機呀,那農場也是天天都有人生病,就是當了衛生員,那不是還得下地呀?這是腿短,夠不着那大卡車的剎車,等再過兩年,我再長長個子,我還得學開大貨車呢。這會開,不管去哪,還是方便。對了,媽,這回我來,我們趙場長可是給我下任務了,說讓争取把你這兒的好藥帶回去一些呢!你看,能給我帶多少啊?”方淮心也沒忘了自己的任務,人家趙場長給她假,可不是為了讓她探親的。

“知道知道,昨兒個李場長就告訴我了。他倆是老戰友了,這林場的糧食、用度全指着農場,兩下裏關系好得很。他也不摳索,說了,可以帶走三分之一。主要是這林場,就冬天活兒重,那樹都是冬天這一季裏砍伐出來的,工人們受傷的多。春季就是種樹,不累。夏秋季節就是看護着林子,割草往農場送,喂豬喂馬。所以現在正是用藥的時候。相反,農場入冬了要才是農閑,活兒少。不急着用。要不然就給你拿一半兒去了。我都給你準備出來了。”娘倆一邊兒喝着玉米糊糊,一邊兒聊着天。

“那感情好了,我們場長肯定老高興了。”任務完成的好,方淮心也很高興。

“高興就好。你回去告訴你們場長,讓他別着急。這從外面帶來的成藥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咱這大山裏,可遍地都是寶。等我這兩天再穩定穩定,就要進山裏采藥去了。這時候挖參,正好。你不知道吧?就你見過的去京裏接的那個小胡,那可是家學淵源。他爹是這方圓幾百裏都有名的老參客老獵手了,我求了人家當向導。”小胡同學可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男同學啊。

“這大冬天的,那老林子裏多危險啊。現在藥又不是不夠,還是別去了吧?”方淮心是業內人士,太知道冬天的山林是個什麽所在了,很是不同意黃芪這大冬天的去采什麽藥。

“你當你媽是那嬌弱的大小姐呢?我們黃家可有祖傳的功夫的。再說了,想當年在老區,那才真是缺醫少藥呢。醫院裏傷員少的時候,我可都是親自帶着警衛班進山采藥的。連秦嶺最深處我都去過,你信不?”那時候,一出去,可就是兩三個月,路上全靠騎馬,進了山裏,更是危險重重。

“好漢不提當年勇。那時候您多大?現在您什麽年紀了?再說了,那時候傷員多,又有封鎖,沒辦法了還要你這個大夫出門采藥。現在可不是那時候了,藥品也沒缺到那個份兒上吧……”反正就是不同意黃芪進山。

“對了,明個兒我再教你幾手。回去還得堅持練,知道不?”黃芪轉移話題,督促閨女練功夫。她是大夫,本來就講究養生。他們黃家世代行醫,那祖傳的功夫,是既兼顧了養生,又包含着自衛。三個孩子,她是從小就教給他們的。方淮心是小閨女,她出生之後,條件好了,她可不光是練過武,還學過好幾種樂器,鋼琴,琵琶,二胡,口琴,都會的。還學過舞蹈。

方南國與黃芪都是大家子出身,見識自然非同一般。有條件的時候,對孩子的教育,人家從來不是只會要求孩子死讀書。說德智體美全面發展,那是做到了的。

還不光是那些個,平時在家裏,描紅,寫大字,畫畫,都練的。練字練得是湯頭歌,黃帝內經之類的醫書。資治通鑒一天得背一段,要考的。

“嗯,記着呢,記着呢。會練的。”可不光是黃家有功夫。她吳家,那也不是無名之輩呀。想當初,她一個人,打三五個壯漢,那真是一點兒問題沒有。使得最好的就是鞭子了。

“行了,吃完了先躺會兒,天不亮就起來趕路,肯定也沒睡多久。你再眯一會兒吧。”一人一碗玉米糊糊,也不上吃多久,吃完黃芪也不讓方淮心下地,強按着她躺下,自個把碗筷拿下去洗了。

“媽,你不上工嗎?”看黃芪收拾屋子,天都大亮了,也不見她有要出門的意思,方淮心就問。

“你媽的工作不就是大夫嗎?這木屋就是我的診所,有人來看病我就去那屋了,沒人來看病,就自由活動。林場這地理環境特殊,又有農場在山下托着,沒有別的營生,除了種樹砍樹,就沒別的了。這會子,女眷就是做家務,納鞋底子編席子編筐什麽的。男爺們兒都進山了。我能有啥工上?”別說方淮心對林場的工作不了解,就是她,也是到了林場之後,再知道,這裏并沒有之前想象得那麽忙。

“媽,我還沒弄明白,我們在農場裏,就整天編草席,這林場怎麽也都編席子啊?要那麽多草席幹什麽用啊?”這每天得編出來多少啊,用得了嗎?

“草席子的用處可是太多了。你就看看這屋裏,房頂上是不是有草席子?你來的時候坐那車,鋪的是不是草席子?還有,那農場的糧倉,是不是草席子做的?等開春雪化了,你還能看到,那有些個地裏,雪下面,就是草席子,給地裏保暖呢。不光是咱們自己用,城市裏面好些個工廠裏也要用的,還得往出運呢。”黃芪也是知道個大概。

“好吧……”還是來的時間短啊,小白得很。

“對了,媽,既然你這有被褥了,那這一套,給我小哥寄去吧?還不知道他在那邊兒怎麽對付着呢。農場供銷社買東西不要票兒,是不是給我爸和我二哥那裏也寄些東西過去?”還不知道那爺幾個咋樣了呢。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明兒個我讓人捎出去寄。你不用管了。晚上咱們吃魚,我看那鯉魚挺好的,在江裏新打的吧?買的嗎?”

“林援他們昨天晚上氽冰窟窿打的。媽,羅道士家的兒子羅玄也跟我們分在一起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他什麽都沒帶出來的。昨兒個還跑到宿舍找我幫他做手套棉鞋……”說到魚,方淮心就想以打漁的人。

“啊,是林援兒呀。你們倒是有緣,來這北大荒了還能一塊兒。那羅家小子找你幫忙,你可答應了?”黃芪對于小兒女們的友誼只是笑笑,他們從來都不幹預的。

“幫了呀。但是還沒有做好。我這不是問問你,要幫到什麽程度嗎?我也不知道你跟我爸,我羅道士關系怎麽樣啊?”小輩兒的交往,什麽時候又跟老一輩的交情沒關系了呢!

“別管我們交情怎麽樣,都到了這個境地了,能幫就盡量幫一幫吧。羅道士那人,跟我們不是一路,他是江湖派,說起來,到是跟小胡他爹老胡一定很有共同語言。又不在一個體系裏,平時交往的少。那人吧,心是正的。作派有點兒江湖氣。也沒什麽。”國家那麽大,他們這種離最高層有點兒距離,跟中層也有點兒距離,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很多。屬于是彼此知道,但沒打過交道的老戰友吧!

“好,那我就知道了。等我回去,再給他做床被子。”哎喲,方淮心就覺得吧,這一離了家,怎麽自己就跟被子幹上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遲到的中秋快樂,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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