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土匪頭子遇上了土匪奶奶……
“媽, 你認識我們趙場長嗎?”方淮心想起來之前的懷疑。
“不認識啊,怎麽了?”黃芪看着她。
“趙場長對我挺照顧的。當然了,他對我們這些個知青都挺好的,挑了十個人當老師,剩下我們也沒給安排啥重活兒, 我聽江隊長那意思,以後還要讓我們學開車修車啥的, 都不是重活兒。但是吧, 對我好像确實有點兒不一樣。”方淮心也是幾百年的老鬼了, 這點兒感覺她自認不會錯。
“我想想。軍墾的……XX部……”黃芪就真的在算,李場長跟趙場長是戰友,她知道他們是哪個部隊上下來的, 這會兒就算着,跟自家可能會有什麽交集。
“想不起來, 真沒有印象了。不過, 他們那部隊上的領導,倒是有幾個,我救治過。對了,他們的首長, 給你爸的關系, 相當不錯。一起在老區大學裏教過書。那沒別的了……”黃芪能想到的聯系就是這些了。
那肯定不會是這樣的聯系, 首長那個層次的,按說兩位場長最多就是見過,應該不會有什麽交情深到可以被首|長拜托照顧誰。再說了, 方淮心是誰啊?人家大首|長能知道她呀?
那就只能以後慢慢找原因了。
熱乎的火炕太舒服了,方淮心躺在那裏,不知不覺的,還真睡着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看着牆上那挂鐘,都十一點多了。
黃芪沒在屋裏。方淮心起身|下了地,往裏屋去,想參觀參觀她媽的工作間。
欣了門簾子,一股子中藥味兒就沖到鼻子裏了。這個味道太熟悉了,平時黃芪跟二哥的身上都有一點淡淡的這種味道,聞習慣了,很舒服。
裏間前牆窗臺底下放着臉盆架子,架子上挂着白毛巾,再沒別的。西牆是一整面牆的藥櫃子和櫃臺。東北角上放着一張單人的木架子床,這應該是病床了。
黃芪也沒在這個屋裏。
那西牆的藥櫃子中間還開着個小門兒,把那個小門兒打開,是一大間的屋子,進了屋才看清楚。這才是真正的診室。裏面放着四張病床,上面鋪着白床單,白被罩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頭上,上面還放着白色的枕頭。
還挺正規。
正對着門,是一張木桌,桌子上除了一套針灸的工具,就是一個酒精燈,黃芪正坐在桌子後面寫東西,這應該就是她的辦公桌了。邊兒上放着四角木凳。這會兒小胡正坐在那凳子上趴在桌子寫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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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底下放着一個長條凳子,這應該是排隊候診用的。不過這會兒并沒有病人。
“起來啦?”黃芪見方淮心進來,就從桌子後面站起來,“餓了吧?面我都和好了,今兒個咱們吃三頓飯,中午烙餅吃。胡魁,先別用功了,晚上柴禾不夠用,你再去劈上兩筐去,劈完了到東屋吃烙餅。”拉着方淮心從小門裏往東屋走,還一邊兒吩咐小胡幹活兒。
“師父,我不餓,那餅給小師妹留着晚上吃吧,我還得去場長那兒一趟,今兒個來糧食了,我得入賬去呢。下午回來只準給您把柴禾劈出來。”胡魁一聽黃大夫要留自個兒吃飯,放在筆就要躲出去。
他初中畢業,也算這方圓上百裏地的高才生了。李場長是給他爹老胡許出去好多願才把他給哄回了林場裏做會計,已經三年多了,李場長不只是把他當會計,第二年就把自己的親侄女李紅妮從高中給叫到了林場,跟着他學做賬。等紅妮能上手了,他是走哪把胡魁帶到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場長是把胡魁當成接班人培養呢!
自打上面,把黃大夫分到了林場,李場長就留了心眼兒。他知道黃大夫不可能永遠留在林場這個小地方的,得趁着黃大夫還在的時候,再培養個衛生員出來。林場裏就胡魁腦子最靈,這不,一開始上京城送禮她好,接黃大夫也好,都讓胡魁辦。
黃芪也是明白人,在火車上跟胡魁聊了一路,對這孩子也很是欣賞,下了車到了林場,就跟李場長要人,正式把胡魁收入了門下。所以才師父師妹的叫嘛!
現在,小胡就是兩頭兒跑,每天到辦公室看一看賬,把把關。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跟着黃芪學醫術。孩子有眼力見兒,不用師父說,眼裏特有活兒,又勤快,這才幾天,家裏的活兒,基本都讓他給幹了。
這年頭兒吧,誰家也不富裕,北大荒呢,地廣人稀,林場呢,又背山面水的,肯定餓不着,但也沒有富裕到哪裏去,口糧都是分的,黃芪剛開,有的就是林場分的口糧,他哪裏好意思留下吃飯,就找借口要走。
“不許走。那賬也不在這一時。吃完飯下午我還有活兒交給你呢!晚上你加班去看賬。趕緊去劈柴去……”黃芪直接就把人給喊住了,一點兒沒有商量的餘地。
她一說有任務,胡魁就沒法再走了。也知道黃芪就是那麽說,主要還是要讓他蹭烙餅吃,笑嘻嘻了說了聲知道了,戴上帽子就出去劈柴去了。
“媽,你怎麽支使人家幹活呢?不好吧?”這年頭都講究平等,自家媽這個語氣,這個态度,怎麽跟她當年支使寨子裏的那些小兵似的呢?
“沒事兒。我收了他做徒弟,你以後就拿他當哥哥就行。那孩子懂事兒,不讓他幹活兒,他肯定不會留下吃飯的。”黃芪就笑,小夥子還是年輕,他怎麽就不想想,跟着她一個大夫,只有吃好喝好的份兒,要是只能依靠着口糧活着,那她該一頭撞死了。
這樣啊,明白了。
方淮心就笑,蹲在竈臺邊上燒火,黃芪一邊兒做飯,一邊兒跟閨女挨個步驟的講,教她怎麽烙餅。面怎麽和,用什麽溫度的水和,揉多長時間的面,怎麽做成餅,放多少油,烙多少是時間,都一點一點的教。
以前她工作忙,孩子們上學也忙,家裏又有阿姨,真沒有什麽時間教閨女這些個。現在到是好,環境是差了,可工作不忙啦,終于可以做一些當媽的該做的事兒了。
娘倆說說笑笑的,一頓飯很快就做好了。
東北的冬天,就沒有吃三頓飯的,都是早晚兩頓飯,所以,這中飯啊,也沒多做,一人兩張蔥花餅,再加上一碗白菜片兒湯,就挺好的。
“胡魁,一會兒你回家裏一趟,把你爸媽都接來。我來了這好幾天,也算是安頓下來了,還沒有吃入夥酒呢。正好你師妹這不是拿來兩簍子魚嘛,今兒晚上,講大夥兒喝酒吃魚。讓你爸來幫我陪陪客,我呢,還真做不好這江鯉,讓你媽過來幫幫我。我知道你家裏有好酒,我也不跟客氣,把你爸那好酒,貢獻出來一壇子,跟他說,趕明個我還他一壇子好藥酒。去吧。”吃完了飯,黃芪還真跟胡魁派上活兒了。
“好,師父,您放心,一準兒把我爹藏着那壇子人參酒給您搬來。”胡魁答應得特別痛快。
下午還真來了兩個患者,都是伐木工人,一個崴了腳,一個擡木頭的時候砸了手。都是小傷,對黃芪來說,手拿把掐的事兒,幾分種就處理好了。
送走了病患,黃芪就收拾魚,那魚都是放在水盆裏用涼水養着的,還都活着呢。收拾這魚,是真的冰手。
黃芪足足收拾了一簍子出來,六條大鯉魚,魚下水也都沒扔,洗幹淨了,拿一個鐵盆裝上,要蒸魚醬呢。
“媽,您這可以呀,林場還給發雞蛋呢!”方淮心看黃芪往魚下水的盆裏打雞蛋,就問。
林場沒有供銷社也沒有商店,生活用品全靠農場那邊兒供應,不可能是買的,是要黃芪去農場買雞蛋或是讓別人帶了,怎麽可能不順便給她帶個話啥的呢。
“發什麽呀。這不是幫江灣屯裏的一個老鄉看了個老寒腿,人家給送來了一藍子雞蛋嘛。”那大嬸兒是年輕的時候沒注意保養,入冬的還站在河裏洗衣服,把腿給做下病了。現在年紀大了,一入冬就下不來炕,她給針灸了一會兒,又給做了個艾炙,效果立杆見影,當時就能下炕了。
也沒用藥,沒什麽花費,又是老鄉,她當然不可能要診費了。那嬸子一家子都感恩戴德的,過意不去,她家兒子第二天就給送來一藍子雞蛋,放下就跑,不收都不行。
“嗯,就沖這些個東西,我也得好好學醫術。”方淮心一聽,就去那放雞蛋的小櫃子裏翻,又看到兩包子木耳,一袋子蘑菇,還有一小捆野菜幹。
“這點兒出息……”黃芪嘴上嫌棄得不行,心裏卻想着,這八成就是西醫說的遺傳了,方家的人就是事事兒先保住自己再考慮大家。她這邊兒呢,黃家是大夫,可那好大夫,接診的很多都是大人物,沒點兒圓滑勁兒,可不好過。古時候那冤死的禦醫,多了去了,真不是誰都能當好的。更重要的,她外祖家謝家,那真真兒的是樹葉兒落了都別想砸到他們家人頭上,能躲出二裏地去。
你要說自私吧,人家不自利呀。也從來不占別人便宜,只能說是非常懂得自保,非常審時度勢,從來不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境地罷了。
兩家子都是這麽個基因,閨女這麽個樣兒,她是真沒法兒說孩子啥。得虧這是兩家子老人都沒在國內,這要是就在身邊兒呀,就方淮心這樣兒的,保準兒最得她太姥爺的寵愛。謝家,就喜歡這種往裏算的孩子。
被自家媽說沒出息,方淮心也不惱,只是笑。自己都過不好,哪裏還有能力去照顧別人呢?所以,她向來是理解不了那些個自己都吃不上飯了,還爛好心的。不是二彪子是啥?
那魚下水,加上雞蛋,再加上大醬,一起蒸出來,正經是一道美味。
黃芪加了她的獨家調味料,都拌好了放在竈臺上,等着跟魚一起蒸。
然後她就出門去請人去了,兩頓飯,晚上吃得早,一般都是三點來鐘就要做飯了。她得趕在人家做飯之前去請。方淮心自己留在家裏,歪在炕上看醫書。
林場的幾位領導也都住得不遠,黃芪很快就回來了。正好胡家三口也到了,在外面碰上了,就一起回來。
方淮心也就不好意思再在炕上坐着了。下了地。
老胡得有六十歲上下了,面相不年輕了,但是身體非常健壯,腰板特別直,眼神很利,內家高手的那種利,方淮心一搭眼就看出來了。這位老人家,一看就不簡單。
胡魁媽四十多歲的樣子,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穿的也不是農村婦女普遍穿着的緬裆褲和對襟的大襖,而是城裏實興的便褲和便服,非常利落的一個人。
跟方淮心打了個招呼,胡魁媽從兜裏拿出來套袖帶上,就動手收拾魚。
胡家人當然不可能空手來。胡魁懷裏抱着一小壇子酒,看大小是五斤裝的。老胡一個手裏拎着兩只榛雞,一手拎着一條子野豬肉,得到六七斤。胡魁媽之前手裏抱着一捆子粉條,已經放下了。
“老是拿你們的吃的,胡老哥,嫂子,你們這是成心要讓我吃人嘴短,把我的看家本事都套出去呢!”東西都拿來了,黃芪也不客氣了。
“黃大夫,這要是擱在過去,那拜師父的禮節多了去了,這麽點兒東西,能進去師父家的門不?你能把胡魁收下,老哥哥我是真心謝謝你,又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兒。都是随手獵的,你想要,多少都有的。就是那酒,我可是放了一根三十年的老參泡了兩年多啦。要不是胡魁說,妹子你答應了要給我一壇子藥酒,我是說啥也不會舍出來的,哈哈……”
這個老胡,說話聲音能把房子震得直顫,笑聲更是大得很,口氣也不小。那榛雞,也叫飛龍,天上龍肉說的就是這個榛雞,是真真正正的珍禽,美味,大山裏的精靈。好吃,但也是非常的難獵的。他張口就說,想吃多少有多少?
口氣夠大的。
小算計也不差,他惦記着黃芪的藥酒,上來先說自己的人參酒多舍不得,再把黃芪說要給他藥酒的話拿到明面兒上,這樣一來,黃芪想賴都賴不掉。
偏他這個做派,這個語氣,方淮心就覺得,看着可是太親切了。老胡身上那股子同類的味道,她簡直是太熟悉了。這人要不是幹過土匪,她帶把那酒壇子吃下去!
“胡大叔,您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媽呀?”要不然怎麽黃芪才來幾天,他就知道自家的藥酒是好東西呢?方淮心喜歡這位胡大叔,覺得他親切,就愛跟他唠磕。胡魁把燒火的活兒給搶去了,老胡收拾那兩只榛雞,她就在邊兒上圍着找人家說話。
“哈哈,閨女,這你就不知道了。你大叔我年輕的時候,也跟着我們家老爺子走南闖北的滿世界轉悠過,在東州那也是待過一陣子的,東州黃家,那是多大的名聲啊?我還能不知道?胡魁回家一說黃大夫是東州黃家的嫡系傳人,我就早惦 記着那藥酒呢!我這歲數大了,小時候練功沒輕沒重的,身上積下些內傷,就指着大神醫救命呢!”
老胡哈哈笑着給方淮心講古。
“哎呀,大叔,您這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啊!那您給我說說,你年輕時候的事兒呗?我就愛情老輩人兒講古。”方淮心就捧着老胡唠。
“那是。想當年,咱還沒到二十,就跟着俺老子帶着師爺,一路南下,京城,大上海,啥咱沒見識過啊!那時候世道多亂呀?今個兒桂系打老蔣,明兒個老蔣又跟馮開戰的,還有小鬼子跟着亂。鬧哄哄的,看着老鬧心了。後來我老子把我扔給他的拜把子哥哥,我跟着俺大伯的師侄在外面晃當了三年。他當兵打仗去了。要不是家裏出事兒了,我都跟着去了。再後來,我就回了咱這大山裏頭了呗。”老胡臉上帶着回憶的表情,故事卻說得很簡單。
“這就完了呀?”自己的身世其實人家啥也沒說。
“那還有啥呀?”老胡斜了方淮心一眼。
“呵呵,您家以前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家兒。還有師爺?又是在山裏……”方淮心話說到這兒就不接着往下說了,但那眼神兒,啥都表達出來了。
“你這丫頭,到是精明。俺們老胡家的先祖是前清的時候,闖關東來到的這關外,祖上是開镖局的,憑着家傳的功夫,到也有些名聲。到了關外,最開始的時候,在齊市也是開镖局走镖,後來這不是小鬼子來了嘛。咱不能讓小鬼子熊住吧?就帶着家小上了山。後來,不想在城裏待的人越來越好,當年的一些朋友啥的,都來投奔,人越集越多。就是現在江灣屯的前身。”老胡還真就說了。
這可真夠實在的,你說您這個背景,這個時候,還這麽大喇喇的往出說?還江灣屯呢?糊弄誰呢?那屯子明明就是土匪下山之後的據點兒。當她不懂呢?建國以後他們在山上待不下去了,才建的這屯子吧!
“您這人不實誠……”方淮心卻這麽說的。
“嘿,怎麽就不實誠了呢?我可是連俺們家老底兒都告訴你了,還不實誠啊?”老胡就笑了。
“您可沒交老底。我猜猜,那山裏頭,肯定有您家的老寨子,對不對?”方淮心直接揭底兒。
“說啥呢,俺聽不明白。對了,我給你說說俺大伯吧?那可是傳奇人物,想不想聽?”老胡不肯承認。
行吧,這意思方淮心就明白了,這是因為胡魁的關系,沒把自家當外人,說了一部分實話。但是呢,那最關鍵的部分,你猜出來是你猜出來滴,但人家不會承認滴。
“好啊,那您說說呗?”方淮心就很配合的轉移了話題。
“俺那大伯呀,當年在大上海,那個聲勢,那真叫赫赫揚揚。槐花路上,半條街都是人家的。手底下的兄弟,都得有上千號,鍋爐廠,面粉廠,礦山,金山銀山的往家裏搬。後來那什麽黃、杜,那都是徒孫輩兒的,在他老人家面前,連坐着的資格都沒有。別的不說,就他老人家那一手飛镖,那可真是百發百中啊!你說人家一個小道士,思凡下了山入了紅塵了,人家也能幹得那麽好。這是什麽成色?”
這都得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說起來,老胡還跟剛見過偶象的小夥子似的,興奮勁兒啊!
“道士?”不知道為啥,方淮心下意識的,就想起了羅道士。可這年紀對不上啊。羅道士年紀跟老胡差不多,怎麽也不可能是他大伯的。
“是啊。俺大伯從小被扔在道觀門口,是被道士養大的,後來下山,也是一輩子以道士自居的。不光是他呀,我那羅師兄,也是小道士呀,跟他出身一樣兒,都是在道觀長大的。對了,我聽說,羅師兄現在可是大官兒了呢!”老胡顯擺着。
“媽呀,您還是羅道士的師弟呢?”這可真是太巧了。
“咋了?你認識俺羅師兄啊?他現在咋樣?”老胡也有點兒驚。
“媽,媽。”方淮心就進屋喊人,“媽,我胡叔跟羅玄他爸是師兄弟呢!”
“是嗎?那可真太巧了。老胡,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親戚呢?怎麽不早說呢?我們跟羅師長那可是老相識了,住得也近便着呢。對了,我家心心,跟他家那兒子現在還一塊兒在農場裏當知青呢!”黃芪也是感慨,無巧不成書啊。
“真的?俺都有大侄子了?大侄子還在山下農場裏?走走走,我得去看看俺大侄子去。”老胡扔下手裏那拔了一半毛的榛雞就要走。
這個脾氣喲。
“別介呀。您這怎麽說啥是啥呢?羅玄在農場裏,他又飛不了。你去看大侄子,也不差這一兩天了吧?咱這還有飯沒吃呢!”黃芪都無語子,趕緊勸人。
“就是。不夠你折騰的了。聽風就是雨的,你去看侄子,不得回家準備準備,給孩子帶點兒禮物啊?急三火四的,你要幹啥?麻溜兒把那雞收拾出來,別跟孩子胡氣你那點兒破事兒了。不稀得說你,竟拿自己當個人物,還師兄?你爹的把兄弟兒的師侄,恨不能拐出來一萬八千個彎兒去。人家知道不知道你都不一定呢,剃頭挑子一頭熱,你蹦什麽……”
胡魁娘剛把魚炖到鍋時去,一聽老胡在外面說話,把勺子往竈臺的盆裏一放,出了門對着老胡就是一頓噴。
嘿,也是神了。老胡立馬滅火兒,慫了巴叽的,一聲沒反駁,嘿嘿笑了兩聲,拿起來地上的雞就接着拔毛了。
把方淮心娘倆看着那叫一個口瞪口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夾子,恢複中午十二點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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