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黃二舅……
上了火車,黃芪還在隔着車窗交代來送站的田野, 給方淮清吃什麽東西, 怎麽喂孩子, 小孩子火力壯,別給孩子蓋太多被子,兩個孩子體質不一樣,不能什麽都一個标準。要讓方淮清适當的在屋裏子走一走,別老躺着,也別走得太多, 等等,等等交代個沒完沒了, 一直到火火開動。
得虧這火車的窗戶都是能打開的, 要不然,還真沒法兒這麽講話了呢!
主要是,一個說個不停,另一個呢,還真就聽得專注,還會提問題。
大哥,都已經說了半個月了, 還記不住嗎?
方淮心看得直搖頭。
覺得好笑, 又覺得溫暖。
這就是家人呀!
火車走起來,都出站了,黃芪還在念叨着,有沒有忘了交代的, 好再寫信補上。
方淮心往床鋪上一躺,拿本書出來,看書吧。
這一次回來,母女兩個拿的最多的,還是書。大學的圖書館還沒有被破壞,書店裏的書種類也還插豐富的。特別是農業和機械類的。圖書館的書不用借了,還是找夏元,直接帶着她進去挑得,用得上的,直接拿走。又在書店裏買了不少。足足兩個大帆布包。沉得要死。
這一次,方淮心選的主要就是農業方面的。甚至還通過林援的母親在報社的便利,拿到了不少外國的報紙和雜志,都是最新的前沿科技的。再偷着把小酒盅在港島和臺島收集的資料塞在裏面。可以說相當的全面和先進了。哪怕光榮農場現在并沒有多好的條件,除了化肥和僅有的兩三種農藥,什麽都沒有了。機械就是有了拖拉機而已。只要把這個種子種下去,讓大家不再只知道靠天吃飯,只會悶頭種玉米,方淮心就覺得自己做了件積大德的事兒了。
坐火車就那樣,除了吃飯上廁所的時候下來,就是窩在上鋪看書。特別的枯燥。
出了山海關,就算是進了東北地界。可是才走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呢。趁着下來吃早飯的機會,方淮心在過道裏來回的走,活動活動。黃芪坐在過道邊上的小凳子,正欣賞窗外的風景。
“你是黃大夫嗎?”來了一位列車員,并不是他們這車卧鋪車廂的,走到黃芪跟前跟她說話。
“是。怎麽了?有人生病了嗎?”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是大夫的,但是張口就問是不是大夫,黃芪第一反應就是有人病了。
“有人找您,在餐車等,請您過去一趟。”那列車員說完也沒特意等,轉身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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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況啊?
“媽,那人是誰呀?什麽事啊?”方淮心離着幾步遠看到那列車員找黃芪了,但是沒有聽到說什麽,就到跟着問她。
“說是有人在餐車等我。你在這裏看着行李,我去看看。”黃氏皺眉,她是老革命了,當年也曾經參與過隐蔽戰線的工作,這個架式,說像特務接頭吧,還不像。可又弄得神神秘秘的,放着不管也不行。
“咱那行李,不是書就是書,有啥好看的?我跟你一起去吧,她有個照應。”方淮心哪裏能放心。
“那走吧。”黃芪想的确實,這要是真有啥特殊的目的,都能準确的找到自己,知道自己姓黃了,那萬一要是為了逼她做什麽她不想做的事情,抓方淮心威脅她怎麽辦?還不如放自己身邊,能看着呢。起身把小藥箱拿上了,做出去給看病的姿态。其實已經從裏面把可能用得到的藥都放在了最好拿到的位置,還給随身的金針上塗了藥。只要人在外面,她身上都是帶着針的,這是從學醫就跟着自己的習慣了。
到了餐車車廂,人并不多。早餐點兒已經過了,這時候能吃起餐車的人本來也不多。大部分都是蹭坐的。
但是顯然,這節餐車,是被清過場的,方淮心進了車廂,一眼看去,坐了二十多個人裏,一半是外國人。還都穿着熊國的軍裝。另一半也都是西裝革履。應該是翻譯之類的工作人員吧。
正挨個兒人看,是誰叫黃芪來見的呢。就見黃芪竟直走向了坐在最尾的一個餐坐,周圍的桌子都沒人坐的那個人。方淮心就跟着過去。那人一直坐着沒動,連看都沒往過道看,臉一直沖着窗外呢。黃芪走到去就直接坐到了對面,方淮心便挨着她坐了。
“哥……”沒想到,剛一坐下,耳邊就傳來黃芪特別低的一聲稱喚,聲音都打着顫。
啥玩意兒?哥?那不就是自己的舅舅了?仨舅呢,哪一個啊?還是表舅?不是都在國外嗎?這是什麽哥呀?方淮心就比較懵圈,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的看。
“怎麽回來的?出了什麽事了?爸媽……?”黃芪接着問,她都不敢想,得是多大事兒,能讓她二哥不遠萬裏的從歐洲回國來見她?父母的年紀大了,她能想到的,就是這樣個了。別的,她都離開家四五十年了,還能有什麽事情?
“爸爸說,忠孝不能兩全,你對父母不孝,為國不要家。但是父母不能不慈,眼看着你受苦。讓我回來接你和孩子們出去。方家那邊也有交待,意思是一樣的。”黃二哥轉過頭來,端詳十幾年沒有見過的妹妹。正如黃芪能一眼就認出他來,他也不會認錯妹妹。老了,皺紋多了,別的都沒有變化。還是那個樣子。
“怎麽找到我的?”她跟着部分剛進京的時候,還跟父母與大哥見過面。後來剛建國那兩年,雖然連孩子們都沒說過,私下裏還是跟父母有聯系的。後來風聲緊了,才斷了聯系,這一晃,都十五六年了。
“在火車站的時候,看着像你。”黃二哥微笑。
“真的是正好遇到?你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嗎?”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黃芪才不信她二哥的鬼話呢,剛剛還在說來接他們全家出去,這會兒就巧遇了?騙誰呢。
“我現在是鷹國訪問團的随團醫生。前天才剛剛到京,總要先把工作完成了,才能辦私事吧?”黃二哥笑了。
“訪問團?啥訪問團?”母女倆都是一臉問號,什麽時候,咱國家居然能讓鷹國人來訪問了?
“企業家訪問團。這不是跟熊國鬧掰了嗎?最近正跟鷹國熱着呢,不過都是私下裏的交往。這裏來的都是農業方面的企業工作人員,到北大荒現場看一看,能跟你們做什麽生意。”黃二哥解答母女倆的疑問。
“爸媽身體怎麽樣?”知道她二哥不是走了極端的渠道來的,黃芪總算是放下心,能問她最關心的問題了。
“沒什麽大問題。父親還是每日到醫館坐診兩個小時。其它時間就是養花養鳥,或是陪母親聽聽戲什麽的。很少出去應酬了。”黃老大夫都快八十歲的人了,一妻一妾都還活着,只是妾室跟着兒子女兒去了臺島,一直陪着他的還是原配謝夫人。
“那就好。”快二十年沒有見過父母了,除了問健康,黃芪這一時裏居然都不知道還能問些什麽,鼻子酸澀得厲害。
“咱們黃家的醫術,你是學得最好的。大哥不好醫道,我又轉學了西醫,三弟棄醫從戎,下一輩裏,就只剩下黃山一個守着醫館,醫術到底還是稚嫩了些。父親希望你能回去繼承醫館。”黃二哥重提舊話。
“二哥,我走不了。”黃芪搖頭。
“這個你放心,家裏已經安排好了,會通過鷹國方面申請,讓你們全家以探親的名義出去。現在正是最好的提條件的時機,我想他們不會拒絕的。”又不差她一個好大夫,方南國的研究也早都停了。都下鄉成了無用之人了,有啥不能放行的?
“哥,你不明白。我們是出不去的。南國身上有太多秘密了,就是我,這些年看過的病人,哪個級別的沒有?我們可以下鄉,可以坐牢,甚至可以死,但就是出不去。”要不然他們至于非得一家子七口人,分了四處嗎?就是不投靠誰,難道他們家幾口人不能自力更生的活好?
“那就算你們不能走,孩子總能出去吧?難道就讓孩子們跟着你們受苦?”黃二哥知道勸沒有用,黃芪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她說走不了,沒說不想走,那就一定是真的走不了。
“這我得問問孩子們自己。他們都大了,我們也不能替他們決定這麽大的事情。”黃芪這一次沒有回絕。
“對了,二哥,還沒給你介紹。這是我老閨女,叫淮心。五零年生的,今年十七了。就在我工作的林場隔壁農場插隊。心心,這是媽常跟你說起的,中西醫雙精的二舅。”才有時間給方淮心做介紹。
“又生了一個啊?我剛剛還在想,這是誰家的孩子,淮清的年紀對不上。”黃二哥看着方淮心和霭的笑。
“嗯,淮清剛剛生下一對龍鳳胎,我們這次就是回京城照看她生産的。淮運在東海咱們老家那邊兒的鹽廠裏做技術員呢。淮遠和南國一起去了西北,在拖拉機廠裏做的醫務室做大夫,已經是那一帶小有名氣的醫生了。淮元到是離你們不遠,就在滇南前線呢。”黃芪也笑,跟她二哥分享孩子們的情況。
“淮元在前線?”黃二哥吓了一跳,那是多危險的地界啊。
“他在後勤,沒關系的。”黃芪就又加了一句。
“行,等我這趟回來,去看看淮清,你把她的地址給我。我這個當舅姥爺的,得給孩子個見面禮。”
“好啊。那我先替淮清和孩子謝謝二哥啦。”黃芪就笑,臉上帶着許多許多年前,跟哥哥撒嬌時小姑娘的天真。
“二舅舅,您可不能偏心眼兒啊。我就在這兒呢,我跟您也是第一次見面啊。我就沒有見面禮啊?”方淮心手心向上,伸到黃二哥的面前。
“啊?哈哈哈,有,有,有。都有,都有。”黃二哥看着那只白瑩瑩的小手,笑到不行。拿起來随身的提包,就從裏面拿出來一個精致的盒子,放在方淮心的手上。
“真好看。”方淮心打開一看,帝王綠的翡翠镯子,還是一對的。當時就拿出來,戴在手上,端詳個不停。
“那還不謝謝你二舅。”黃芪并沒有推辭,黃家是什麽底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好東西多了,這樣的東西,清朝的時候,因着那位老佛爺喜歡,上行下效,有一陣子挺貴的,家裏沒少收藏。後來,又因為那位夫人喜歡,正經的金貴了幾十年。現如今,在國內,一點市場都沒有的。
“謝謝二舅。”方淮心謝得那叫一個甜。
“你跟二舅去港島吧?要麽去歐洲也行,怎麽樣?咱們家好多這樣的首飾呢,都是你的。好不好?對了,你爺爺家裏也有好多呢,他老人家見了你,肯定特別喜歡。”黃二哥見方淮心喜歡那對镯子,就開始給她下套。這樣的東西他回來還真帶了幾樣,都是精品,是準備跑路子時候送人的。外甥閨女跟他要見面禮,他沒有特別準備,就把包子帶着的東西拿了一樣出來。沒想到小姑娘居然會喜歡這樣的東西,那正好。
“二哥算是問對了人。這孩子有天賦,跟着我才學了大半年,已經入了門。”黃芪也不想孩子在農場吃苦。農場是不用挨餓,可條件真的算不上好,跟港島、歐洲那就更沒得比。
“是嗎?太好了。心心,跟舅舅走吧?”黃二哥很高興,後繼無人是很悲哀的事情,黃家醫館上百年的招牌,不能砸了。
“二舅,我不能出去。我想,二哥和小哥也不會走的。我們走了,留下來的人就太難了。沒事兒,我不怕吃苦。我得陪着我媽。”現在的世道,要是家裏除了去外國的人,還了得!不被整死都不算是完。
“怎麽一個個的,都這樣呢。是不是被你們的黨教育得腦子進水了都?有好日子不過,非得在這裏吃苦?淮清已經結婚了,我就不說了。你一個小姑娘,你想沒想過,這樣一直在農村待下去,會是什麽結果?你會成為一個農婦,你的子子孫孫,都會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靠老天爺養活,三餐不能溫飽,每日為生計發愁。孩子啊,答應舅舅,好好想一想,好嗎?我們是你的至親,不會害你的。”黃二哥多麽溫文爾雅的的一個人,西裝馬夾,通身的紳士範兒,都被方淮心氣得罵了粗口。
“舅舅。不會一直這樣的。我是我爸媽的孩子,哪怕我再也回不到城市裏去了,一輩子都得待在農場,我也不會讓自己過得像您說的那樣的。”方淮心特別真誠,她有倉庫呢,到哪裏都能過得比誰都好。就算是沒有,就憑她自己,也不能把日子過成那樣的。方淮遠和方淮運也不會的。
“哎,好孩子,有志氣。舅舅不為難你。小妹,你要盡快給淮遠和淮運打電話或者是發電報,然後給我回話,行嗎?”黃二哥不再多說,但他不放棄任何一點希望。
“好。我一定發。”知子莫過母,自己的兒子什麽樣兒自己能不知道嗎,但黃芪并沒有拒絕黃二哥的好意。
接下來兩天的行程,對于黃芪來說,是十幾年沒有過的開心。終于見到親人了。哪怕是晚上,兄妹兩個都舍不得回自己的卧鋪車廂去,就一直坐在餐車時面,聊個不停。聊父母,聊孩子,聊工作,聊這些年的經歷,聊小時候的回憶。
方淮心并沒有一直陪着,只有三餐的時候,她在,其它時間,她都回到自己的床鋪上去看書。
一直到火車進了黑市火車站,訪問團要下車了,方淮心才早過去了半個小時,給黃二哥送行。
黑市是個大站,車要停三十五分鐘,母女兩個一直把黃二哥送到出站。回來的時候,還在站臺上買了點紅腸和鹵肉,才又回到車上。
“心心,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出去。出去了,天空才大,世界才寬廣。你不是認識夏家的那個孩子嗎?有他照應着,我跟你爸不會有事的。”火車到站縣城的時候,是大半夜的,之前也沒讓人來接站,母女兩個下了車就在站前的小旅館開了一個房間。黃芪才有機會,勸方淮心。
“媽,你不用勸我。我肯定不走。等以後,國家好了,我帶你跟我爸出去旅游。”方淮心不能走,她是替人家來活着呢,扔下父母自己去過好日子算什麽回事兒?生養之恩不用報的嗎?可不能那麽不積陰德,她還得回冥界呢。
“可是那一天什麽時候才能來呢?我還有機會能看到嗎?”這段在京城的日子,對于他們這一個圈子裏的人來說,沖突太大了。要不是還有孩子們在,黃芪覺得自己都要覺得沒有活着的意義了。
“會的,一定會的。”方淮心很肯定。雖然她也不知道那一天會有多久。
“但願吧。”黃芪躺在床上,默默的流眼淚,他們失去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要住到孩子滿月呢。”第二天早上,母女兩個先到郵局,把黃芪早就寫好的信郵出去,然後搭車回到進步鎮,果然就遇到了跟車到鎮上羅玄。
“你這麽閑啊?還有時間跟車?”農場差不多每天都有車往鎮上送菜,然後再通過火車往出運。
“現在又沒有什麽事。”他們哥四個,一直堅持的就是每天抽出來一個人跟車,其他三個人幹四個人的活兒,不能耽誤了工分。現在他們管實驗田了,就更好說了。
“行吧。趕緊走吧。過來拿包啊,沉死了都。”方淮心對羅玄,是越來越沒辦法心平氣和,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各種小脾氣就全出來了。
“買這麽多書啊?”羅玄也不生氣,笑呵呵的接過兩大包書,一接過來才知道多沉,差點拿不住。
“我們不是還拿着出公差的介紹信嗎?總得為場子裏辦點兒正事兒吧?”黃芪在邊兒着上看着兩個小輩兒鬧,心情都好了些,見方淮心不回話,她就把話接過來了。
這年頭,沒有單位或是大隊的介紹信,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在農村還好點兒,也沒啥人查,進城的話,那真是不行,買票,住店,什麽都要介紹信的。所以,走的時候,趙場長就給開了出差的介紹信。
“都順利嗎?”回去的車上,羅玄就問方淮心。
這話問的,信不着誰還是咋滴呀?她親自出馬,能不順利?方淮心都沒回話兒,只回了個白眼過去,羅玄秒懂,就不再問了。黃芪對于他們兩的眉眼官司,只當是沒看到了,誰還沒年輕過呢。
回到農場,還是老樣子。
半個月之後,收到黃二舅的電話,方淮遠跟方淮運果然如方淮心想的那樣,全都不肯出去。把電話直接打到了方淮清那裏,讓她轉達了。沒有再寫信浪費時間。黃二舅已經回到京城了。訪問團去的都是軍墾大農場,光榮農場這種縣辦的小農場,是排不上號的。訪問團離開之前,黃二舅又給林場打了電話,算是告別。
下一次見面,又不知到到什麽時候了。
知青們的日子還是那樣。當老師的每天按着點兒上下班,下了班就侍弄園子。醫務室偶爾也有病人,但是不忙。方淮心主要的精力還在實驗田那邊兒,快要秋收了,已經每天看着澆水除草啥的了,她還是堅持每天去看一看。照顧得很精心,那兩個塊裏的作物也是肉眼可見的必然會大豐收。
到是孫小雲跟李英兩個人,成了最忙的。李英的書沒白看,豆腐做得味道相當的好,一塊豆腐才兩分錢,又是家家吃得起的。兩個場子加個江灣屯,三千多號人,就是每家一周吃上一頓,她的豆腐坊就得緊着忙活。最辛苦的還不是活兒重,自從新分了五個工人過來,她倆就算是技術員了,已經不怎麽幹體力活兒。主要是每天早上三點鐘就要起來一直忙到中午。晚上又是各種學習,開會,不能早睡。貧黑起早的,熬人的很。
男知青那邊兒的萬剛,天天早上義務到豆腐坊裏幫忙。到如今,全農場誰不知道,他看上李英了。
“英子,你怎麽想的呀?”晚上宿舍裏卧談,孫小雲就問李英了。總這麽不明不白的白使喚人,也不好吧?
“我不想這麽早談對象。”李英就是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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