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樂與傷……
“英子, 你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還是萬剛做了什麽事兒招你煩啦?”方淮心就問李英。
李英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想了半天, 才道:“我也說不上來, 就覺得跟他離得老遠了。”
“啊?啥意思啊?他不是天天都到豆腐坊幫忙嗎?隔一天還來幫着抱一回柴禾,不遠啊……”孫小雲迷糊了。
但是方淮心聽懂了。
萬剛這個人吧。怎麽說呢?是個特別知道自己想要啥的人吧!
這人長得很幹淨,就是那種哪怕是所有人都穿一樣的新衣服站在那裏, 他整個人看過去也比別人更整潔上三分的那麽一種人。再帶上個眼鏡,看着就更像個讀書人了。這樣的人,總是會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是最容易被姑娘一見鐘情的那種。
他性格又活泛, 一點兒也不書呆子。平時跟人相處吧,總讓讓你特別的舒服自在, 把一切細小的細節人家都照顧到了, 絕不會讓誰覺得刻意讨好,也不會讓人有被疏遠, 永遠都在一個剛剛好好的程度上。就連追求女孩子,都讓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要不然,李英明明是不想跟他談朋友了, 人家怎麽還能一如既往的各種幫忙呢。那是拒絕不了。
平時與周圍的人相處, 也是這樣的,跟誰都挺好, 跟誰都能聊得來。連李敏慧那樣的,跟知青這邊兒算是斷了關系了,碰上了都當沒看見, 頭一仰就過去的人,見了他都能打聲招呼。
這麽個人,奇怪的,三十個知青,包括跟知青這邊常來常往的年輕人們,他沒有朋友!
孫小雲那樣的真正年輕沒有談過戀愛的姑娘,或許還想不明白,萬剛為啥熱李英。方淮心卻是能明白的。
剛來的時候,趙場長在給知青們開會的時候可就說過了,知青們在農場,所有待遇比普通工人高兩級。在當地成家的,農場分配獨門獨院的住房。
人嘛,到了什麽年紀,就得做什麽事情。萬剛是高三的,十九歲了。過了年就夠結婚年齡。知青的大集體宿舍,吃飯都是湊和,大老爺們兒,又不會縫補,穿的用的,都是将就。所以,像是林援那樣有她這個有“靠山”的青梅在的,或是羅玄那樣有親戚在的,那日子就明顯不一樣了。其他人不想過那樣的日子嗎?
誰會不想呢。
想是想啊,大部分的人,也就只是想想,日子還是湊和着過。可有些人,人家就不光是想想了。
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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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學夏天。比如高明。
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想混到他們的小團體裏面來,只是別人沒有高明“高明”,并沒有混成功。
還有人,就想起了趙場長說過的,結婚可以分房子。能自己住了,那當然就舒服了。于是,就開始琢磨着成家了。知青們都還存着早晚要回京城去的念頭,所以,都是只想在知青裏面發展另一半的。
女知青一共就這麽幾個,李敏慧那是拿鼻孔看人的,根本湊不到人家跟前去。剩下的,從過日子的方面考慮的話,方淮心這樣的,當然是首選,她有黃芪罩着,吃喝不愁。但是,有林援跟羅玄擋在前面,惦記不上。
還剩下的,過日子的好手,那就是許三喜跟李英兩個了。只有她們倆是內外一把好手,家務樣樣拿得起來。其他人,能從小到大讀書的,家裏都是寵的,哪怕是能幹的,也就是會做個飯吃個衣服而已,別的是真不行。
許三喜跟李英再一對比。長得更好看的,性格也更加溫柔的李英明顯更适合做妻子。所以,只為了成家日子過得更好一些來看,李英當然是第一人選了。
等到豆腐坊成立了,李英已經被提拔成了幹部身份。這是知青裏的獨一份兒,因為只有她算是真正獨立的做成了一件事情。孫小雲跟着受益,但也不是幹部。
幹部有幹部的義務,但是,更有特權。別的不說,如果真的有回城的機會,同樣都是知青,誰更有優勢?那不是明擺着嘛。
特別是高考取消以後,一直在傳着,以後上大學,要推薦了。大學畢業生,分配的那都得是最好的單位,最好的位置。萬剛那樣的人,他不想去嗎?
那如果農場什麽時候有了推薦上大學的名額了,誰的機會最大?誰改善了大家的生活?誰為場裏做過貢獻?
假設李英出去了,那做為她的丈夫,是不是就有很大可能跟着一塊兒走?沒道理讓人家夫妻分居吧!
這就是方淮心理解的,萬剛死追李英不放的原因了。
李英這姑娘吧,內向,腼腆,還有些自卑,但是也因為這樣,她很明感,或許她想不到萬剛追她更深層的原因。但是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喜歡她,表現出來的熱情有幾分出自真心,幾分表演,她能感覺到。所以她才會說,覺得那人離得遠。那是看不透。
“小雲,明天你去找範書記,就說萬剛工作積極,對豆腐坊的生産幫助很大。給他申請一個勞動模範的獎狀,再提出來一個建議,以後每個月評選勞動模範,獲獎員工獎勵十塊錢的獎金。”方淮心就出主意,既然李英對萬剛無意,就趕不動人,那就攆走好了。豆腐坊向來是孫小雲主外的,所以這話就對孫小雲說了。
“這是為啥啊?英子不想跟他處對象,怎麽還給他獎金呢?這樣他不是更不會走了嗎?”孫小雲不懂了。
“那你試試呗,看他走不走。”方淮心也不解釋。
到是李英,在邊兒上笑了,她們倆挨着睡的,伸出來手拉孫小雲的被子,“王嫂子她們不會讓他再在豆腐裏待着的。”
果然,一聽這話,孫小雲悟了。
可不是。一個月十塊錢呢,那五個轉正的大嫂們,一個月的工資才二十八,都是養家活口,家裏孩子又多的人,十塊錢,夠一家子一個月的夥食費了。她們當然不會讓一個連豆腐坊的工人都不是的萬剛拿走了。自己能不能當勞模是後話,先攘外是必須滴。
再轉過頭想一下,萬剛他好意思要那錢嗎?那錢就是打他臉的。他幹活是為了追姑娘,人家姑娘卻只看他幹的活兒說話。要是拿了那錢,那他可就是把豆腐坊的工人給得罪了,而且,別人怎麽看他?人家姑娘都是這個态度了,再繼續追?他還想有以後嗎?
“嘿嘿,行,我明天就去找範書記去。心心,你可真夠壞的。”孫小雲笑得咯咯的,老歡暢了。她一個單身狗,每天也是被煩得夠嗆啊。
“謝謝心心。”李英暢心的笑了,總算是能解脫了。
然後,第二天,孫小雲真的一大早就去找了範書記,範書記不但接受了她的意見。還把她的建議給推廣到全場了。
馬上要秋收了,原來各大隊,各小組之間比着幹,那都是自發的,幹多幹少一個樣兒。反正怎麽磨蹭,最後糧食都能收回來就行呗,不耽誤自家領工資就成。還得把時間多留點兒給自家的地裏呢!
今年多開了這麽多地出來,要還是那麽不積極,磨洋工,那可就要糧食了,上凍都收不完。
所以啊,那小皮鞭兒得抽起來。啥也沒有獎金好使。
範書記特意找到趙場長,兩人合計了一上午,開了個領導班子會,就把這個事兒定下來了。哪個隊收的糧食最多,就給哪個隊獎金,也不整那些個虛的,就直接發錢。然後再給各個隊長開會,哪個隊幹得最好,隊長單獨還獎。成績最差的那個隊,隊長就不要幹了,給別人幹好了。然後再提示一下他們,隊內各小姐,也可以按照這個模式搞嘛。
反正今年少報了一千畝地的開荒數,多打出來的糧食就算是農場的小金庫了,錢肯定是夠花的。
人的積極性就是這樣,有奔頭兒了,也就積極了。
而豆腐坊這邊兒呢,五位大嫂多彪悍呀,萬剛再一露面兒,那小磕兒,一套一套的,都是中年的大姐了,啥都敢說,羞得萬剛是再也不敢上門了。那十塊錢的獎金都是讓會計直接轉給孫小雲的。孫小雲也沒說把錢分了,一人兩塊錢,好幹啥的。就用那錢,三毛錢一尺的的确良,買了三十五尺,每人七尺布。
這也是方淮心教的,一人兩塊錢,解決不了什麽大問題,人家也肯定舍不得花。但你要買成布,她穿在身上,或者是給孩子做成衣服,誰都不瞎,別人能看不見?能不羨慕?能不誇她們倆領導有人情?人只要記得你得好了,那你工作就好幹了。
當然,也不能一味的好,該嚴的時候要嚴得起來。這個其實并不難,場裏好些個家屬還沒有工作呢,後面等着頂替的人多了去。幹得不好,直接開了就是。你把好都做到了明處,就是把人開了,別人也不會說你的不是。
五位大嫂一人得了七尺布,高高興興的,還都奔着十個月的模範使勁呢。活兒都搶着幹,李英跟孫小雲是越發的輕松了。
人家場領導也不是光盯着幹農活的工人。還有馬廄,豬圈,羊圈,牛棚,工程隊,大車隊,都一視同仁,全是看成績獎勵。
全場上下,一下子就都幹勁十足了,都瞞着快點兒過中秋節呢。因為過了中秋,就開始進入秋收季了。
中秋節,園子裏的南瓜,角瓜啥的正是好的時候。江裏的魚也很肥,林援他們幾個已經學會怎麽甩網的,打了幾簍子回來。老胡家裏還殺了一頭豬,給黃芪拿了半扇排骨,一個後腿,黃芪那邊兒的小木屋地方小,還只有一個鍋,方淮心就把讓她接到知青院這邊來過節,肉也一并帶回來了。李英特意給留了一盤子嫩豆腐,二十張幹豆腐。
第一個中秋節,都一過吧,熱鬧。
羅玄八月十三就走了,進山陪他父母去了,對外是說老胡給接去了。
除了他來不了,實驗小組的全員都在女知青院過節了。連趙雅麗跟江彩霞,都被方淮心留到吃了是中午飯才給放回家的。
再加其他女知青,十幾個人,院子裏的大鍋炖着魚和排骨,屋裏的小鍋做飯,做素菜。整治出了滿滿的一大桌子。家裏沒有那麽大的桌子,還是林援他們三個去食堂借了兩張桌子回來,并在一起放在院子當中。自己拿自己的凳子和餐具。開吃吧!
其實方淮心之所以要這麽辦,主要的目的還是要感謝夏天。中秋節前不久,夏元又讓夏天轉給兩張房契。才一個月不到,都給了她五張了。還都是好地方。自己給人家那點兒金條,買這些個院子,再是賤賣吧,夏元肯定也沒留什麽。這人情就太大了。說啥感謝的話,反而是見外了。那就加倍對夏天好呗。
只當家裏又多個孩子不就完了嘛。反正現在林援,胡魁,包括羅玄,待遇都跟自快的哥哥們一樣的了,也不差他一個了。
“夏天,你再給家裏捎東西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兒,我有些東西捎給六哥。”方淮心抱着碗到夏天的身邊兒,跟他說話。
“家裏現在有老六支應着,不用我按月往家裏捎錢捎糧食了。我想等秋收完了再說,你着急嗎?”夏天以為方淮心又要買什麽。
“不着急。”她不買什麽了,就是想着送點東西,表示一下自己領了情了。別讓人家覺着自己這邊兒死性不懂事兒就行了。
“你這六哥六哥的叫得到是挺順溜兒,咋沒聽你管我叫哥呢?我比老六還大兩歲呢。”夏天就挑理,方淮心可一直是夏天夏天的連名帶姓的叫他的。
“你看你這人,咱不是好哥們兒嘛。叫哥不是遠了嘛!再說了,我要是五哥五哥的那麽叫你,人家不知道的,還不以為咱們是入了啥教呢?”方淮心就怼回去,她還真不是勢利,一起混的同事,叫哥吧,奇怪,林援、羅玄她都是叫全名的。但是哥們兒家的兄弟,那算是親戚,肯定得按親戚那麽叫着呀。
“也是,你要是真叫我哥,我這心裏,還不落底。”夏天就笑,方淮心要是真叫他五哥,他還真不太敢答應,怕辦不了事兒啊。
“說起來巧了,你家六哥跟我大哥,重名呢。不過為啥六哥叫元啊?元是開始的意思,不是應該大哥叫嗎?”也沒啥正事兒,說完了,就閑聊呗,方淮心就想起來夏元的名字了。
“你家大哥叫元,是開始的意思。我家老六,可不是那個意思。我家老七叫夏寶,你明白啥意思了吧?”夏天憋着笑,就因為這個事兒,老六、老七自打懂事兒之後,就極力避免一起出現的。
“元寶啊!那夏大叔挺厲害呀,提前就知道還能再生老七啊。”這提前量打的,可挺有意思的。
“啥呀,最開始老六生下來的時候,就叫夏元寶。後來我娘又生了老七,我爹一想,我們五個都是單字,就把元寶拆開給他們倆用了。”
“那老八叫什麽呀?”方淮心都好奇了,不光她好奇,兩邊兒聽到的人,都好奇的圍過來聽呢。
“夏富貴。”夏天到是有問必答。
“喲,這也是留着生了老九好拆開用呢吧?”邊兒上一個男知青就來了一句,大家都笑。
“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娘也沒再生老九。”
“那你幾個哥哥都叫什麽呀?”就有人好奇了,夏大叔這神奇的起名操作,前面的幾個兒子得叫什麽名字呢。
“東西南北。”
哎媽,這個省心勁兒的。
“那你怎麽叫夏天呢?”方淮心就想着,這名字又有啥典故呢?
“因為我是夏至那天出生的。”
“那怎麽不叫夏至呢?”夏大叔怎麽突然來了才華了呢?
“我太爺爺叫夏至,我就不能叫了。我爸說,夏至過了就是夏天了,就叫夏天吧。我就叫夏天了。”
哈哈哈
大家笑成一片。
這要是不知道這些個背後的故事,人家夏家幾個兒子的名字,除了夏富貴之外,單拿出來,都挺好聽的,還挺有韻味的。可這放到一塊兒,再加上這些個故事,咋就那麽搞笑了呢?
吃完了飯,晚上女知青們一起包餃子,還有一個豬後腿的肉沒吃呢。這天氣又放不住。高明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哪裏弄的一把吉他,可下子找到了展示他才華的機會,就在院子裏開上了演唱會了。一首接着一首的,大家都會唱,吉他大合唱,不倫不類,但是大家高興。還把沒來的男知青還有農場的好些個年輕人都給招過來了,更熱鬧了,你講個故事,我跳個舞的,年輕人在一起,總是很歡樂的,笑笑鬧鬧的,直玩到了後半夜,才一個個的意猶未盡的各回各家。
之後的好長一段裏,這一場小聯歡會,都是年輕人們津津樂道的談資,沒參加的,扼腕不已,參加的,就越發的有談興。
中秋節過後,男知青們就開始忙了,秋收的時候,拖拉機是主力,他們這些個司機,得提前把車保養好了。該修的修,該換的換,油都加滿。
羅玄很快就回到了農場,情緒明顯不對。方淮心算了一下,他總共就走了五天,滿打滿算能在山裏待一天。發生了啥事兒了?沒聽到啥風聲啊。
“怎麽了?”方淮心就直接問了,沒必要藏着掖着的。
“慕易家裏出事兒了。”羅玄回道。
“很嚴重?”都這樣兒了,肯定輕不了。
“他爸媽自殺了,前些日子,他小姑就因為受不了迫害卧軌了。老爺子還在勞改農場裏,沒人敢告訴他。那麽大歲數了,打了大半輩子的仗,剩下的還在身邊的就這一兒一女了,現在又都是這麽個結局。讓他老人家知道了,怎麽受得了?”羅玄是又氣又無奈。他們這樣的子弟,現在是人人自危了。
“那慕易呢?現在怎麽樣了?”方淮心就問。
慕家的老爺子,七十多歲了,那是真正的老爺子,建國的時候,人家就是老爺子了。雖然不在黨,但是地位非常超然。戰亂的時候,幾個孩子,因着各種原因,只剩下一兒一女。兒子就是慕易他爸,兩口子都是大學教授,教哲學的,有大學問。小女兒才二十多歲,在國外大學畢業之後回國,做翻譯。也是有名的才女。慕老爺子這樣的,是小将們鬥的重點對象,是會下死手的。老爺子別看沒入獄,在農場的日子肯定也很艱難。能熬到幾時都不一定的。
“還能怎麽樣,那些人,連讓他給他爸媽收屍都不讓。就把他下放到西北最偏遠的石場開山去了。走之前給我寫的信,這會兒估計人都到了石場了,那地方,我爸知道,說是光到那兒,就得輾轉半個多月,根本就不通車,得步行好幾十裏才能進山。那石頭都是人背馬馱的運出來的。可要遭大罪了。我就怕他想不開……”十八、九歲的年紀,就遭遇這些個事情,不把人逼瘋了,都是輕的。
“那要實在不行,等秋收忙完了,你請假去看看他?”方淮心想了一下,也沒別的辦法。馬上走不現實,秋收要開始了,他現在離開,肯定不行的,他又是電工,好些個機器都得用電呢,離不了他。
“哎。建國現在也是難,要不然他還能先過去看看。我就這兩個哥們兒……”羅玄心裏憋得不行,再不找人說說,他要瘋了。還不能跟他爸媽說,之前問那石場的事兒,還是說有同學被分到那兒了。羅道士與慕家老爺子關系非同一般,那是生死之交,他現在都已經是死人了,讓他知道,也做不了什麽,跟着幹着急,再急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所以,收到信這些天,他都自己憋在心裏呢。
“對了,實在不行,你跟夏天說一說吧?他六弟現在是高層了,說不定有辦法呢,看看能不能把慕易調到咱們這邊來呗?實在不行,給調個不那麽苦的地方也成啊!”求人也分什麽事兒,這種事情,實際上,并不好辦。有半點差池,可就要把人家夏元的前程給耽誤了。這跟買院子還不一樣,那頂多算是私下裏牟利,牟利的多了,誰也別說誰。可要是跟慕家那樣的粘上,那才是大事兒呢!
“不行,不能害了人家。人家剛幫你買了院子,回頭又讓人家辦這樣的事情,沒有這麽辦事兒的。還是得從下面兒想辦法。哎,現在就是走不了,急死我了。我還就不信了,拿着金條,我還趟不出一條兒道來!”羅玄就咬牙,他從來都不是規規矩矩的人,自打他爸跟他說了一些外面的人和事兒,他就明白了,能辦出那些個喪良心的事兒的人,都不是什麽道德高尚的。黑着呢。
但凡是有點良心的,哪怕是面上随着大溜兒,私下人,也都是能松松手就松松手的。
黑好啊,黑了就有所求,有欲。有欲就好辦!
就是,現在他走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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